薑凝:“……”


    安老夫人沉浸在記憶中,講起安月瞑時滿臉的幸福和自豪,笑著說:“這小子,從小就護短,對妹妹都這樣,對你自然不會差。小凝,別理會那個許知斕,就算她和月瞑以前交往過,那也是過去。我們安家是尊重婚姻,疼愛妻子,男人絕不能一心二意!”


    薑凝勉強擠出笑容。


    她這才明白,安老夫人是想借此讓她別放在心上。


    安老夫人以為她在乎安月瞑和許知斕的關係。


    她沒說什麽,隻安靜地聽著。


    但在心裏,卻升起了一絲暖意。盡管她和安月瞑是假夫妻,但奶奶的喜歡和關懷是真的。


    要是將來被發現他們隻是協議結婚,肯定會傷到奶奶的心……


    安老夫人:“這雨看樣子還得下一會兒,今晚就在這兒和月瞑住下吧,好嗎?”


    薑凝:“……”


    ……


    二樓的書房裏。


    安月瞑一進門就隨意地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側向一邊。


    安鎮山坐在對麵,眼睛微眯。


    對待兒子和對待妻子的態度截然不同,他用力把桌邊的書放迴桌麵。


    安鎮山:“那個許知斕,真不是你喊來的?”


    安月瞑挑了挑眉:“您怎麽會這樣想?”


    安鎮山對於安月瞑結婚的事情不是特別清楚,他是上周在美洲旅行得到的消息。


    一開始,他對安月瞑突然娶了個來曆不明的人心裏還有些打鼓。


    不過,當他提出疑問時,安老夫人大電話來的反應卻很強烈,拚命地說薑凝盡管出身平凡,但確是個非常好的姑娘家,做安家的兒媳是足夠的。


    安鎮山這輩子商海中浮沉,見識過太多爾虞我詐、鉤心鬥角,反而對那種利益聯姻沒有好感。


    對於兒子的婚事,他也沒要求對方非要是富貴人家的女兒。


    他一直受母親的影響,希望能有個善良,真心喜歡安月瞑的女孩做兒媳。


    安老夫人看人很準,既然薑凝是她看中的人,那麽肯定不會差。


    今天安鎮山知道安月瞑要帶薑凝迴家見父母,隻是沒料到許知斕也會出現。


    他年歲大了,搞不明白年輕人現在玩的是什麽新鮮刺激的花樣……


    安月瞑瞧見安鎮山那副表情,嗤笑了一聲:“爸,您腦子裏轉什麽呢?”


    安鎮山一本正經地說:“我在想,你作為一個男人,做事要有分寸,別玩火自焚。結了婚就要好好對待自己的妻子,至於其他人不重要,薑凝才是陪你一輩子的人。”


    安月瞑臉上的笑意凝固了。


    一輩子?


    安鎮山還想繼續給兒子講講婚姻真諦,門卻被敲響了。


    何媽端著個托盤,放著兩杯茶,慢悠悠地推門而入。


    何媽也是安家的半個家人,大家對她進進出出習以為常,沒有注意到她此刻臉色不對。


    何媽跟在後麵,先走到安鎮山跟前,把一杯茶放子啊桌上:“付先生。”


    然後又挪到安月瞑麵前:“月瞑少爺……”


    她強忍著緊張,最後還是沒把茶杯遞給他,臉色通紅地囁嚅著:“對不起,這茶我剛加了糖,我馬上……立刻換……!”


    安月瞑不愛吃甜的。


    何媽在安家服務這麽多年,怎麽會出現低級錯誤?


    安月瞑皺著眉頭,和安鎮山麵麵相覷。


    何媽不敢看向他們,慌慌張張地從書房跑了出去,不小心絆了一跤,手中的托盤掉落,茶具瞬間摔得粉碎!


    正好薑凝推著安老夫人從臥室出來,聽見外邊這邊的動靜,不免微微一驚。


    她們剛剛看完相冊,正準備下樓。


    安老夫人抬頭一看何媽的臉色,神色微微下沉:“怎麽了?”


    何媽一邊拾起地上的碎片,一邊搖頭。


    這時,安月瞑也從裏麵走出。


    薑凝和安月瞑的目光相遇。


    她的腦海中還迴蕩著剛才相冊裏的,安月瞑光著屁股的模樣。


    那畫麵真是尷尬極了……


    安老夫人本意是想讓薑凝更多地了解安月瞑,卻不慎翻到了那張安月瞑幾次想要銷毀的開襠褲照片。


    當時還是薑凝最先發現的,一臉驚奇,憋著笑,小聲地指著那張說:“奶奶,這個…也是月瞑嗎?”


    安老夫人下意識點頭:“嗯,是的……”


    等想起來,連忙用手蓋住那張照片。


    她是要促進兩人的感情,絕對不是要讓孫子出醜的!


    可那張照片中兩歲半的安月瞑穿著開襠褲的小時候,卻深深地印在了薑凝的腦海中。


    可愛極了。


    此時再見到他,即便他還是一副高冷,無懈可擊的模樣,但她還是忍不住會想起那些軟綿綿的畫麵。


    她憋著笑,急忙移開視線。


    薑凝怕自己控製不住笑出來,不想和安月瞑有太多的眼神接觸。


    緊接著,安老夫人卻開口問道:“何媽,你跟我來一下。”


    語氣比之前更加嚴肅。


    薑凝也聽其中,愣了一下。


    何媽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低著頭,但安老夫人對身邊人的情緒變化觀察入微,一眼就察覺到了異樣。


    安老夫人收斂起笑容,讓何媽迴到了自己的臥室。


    寬敞的臥室裏,隻剩下主仆二人。


    安老夫人淡淡地說:“發生什麽事?不許撒謊。”


    三年前,當許知斕還是安月瞑戀人的日子,她時常會到安家來做客。


    許知斕特別擅長籠絡人心,沒有一點高高在上的樣子,對安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很關心,態度親和。


    那段日子裏,何媽的兒子意外卷入了一場肇事逃逸事件,這讓何媽焦慮萬分。


    她本來打算請安老夫人幫忙想想解決辦法,但那時老太太身體狀況也不佳,每天都需要服藥。


    正當何媽左右為難時,許知斕不知怎麽聽說了這事兒,私下找到何媽時,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好了問題。


    何媽的兒子被證明清白,無罪釋放。


    當時何媽驚訝之餘,對許知斕感激不盡。


    然而,許知斕卻是說:“別客氣,何媽,這隻是小事一樁,將來如果我有什麽需要你幫忙的地方,希望你也能伸出援手。”


    何媽在安家服務多年,即便從許知斕溫文爾雅的話語中,也聽出了一絲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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