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故意在提醒大家她已婚的事實。


    即便老太太臉上笑得再過和藹,許知斕還是不得不懷疑這是對方故意為之。


    因為安老夫人至今還記恨當初她在安月瞑最艱難的時刻提出的分手,轉而嫁給了別人,所以直到現在仍對她心存厭惡。


    但當初那樣做,也是她無奈之下的選擇……


    許知斕抿緊嘴唇,眼眶泛紅,委屈地看著安月瞑,眼神裏滿是求助的意味。


    安月瞑也在看著她。


    然而,他的眼神平靜如水,沒有半點波動。


    許知斕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奶奶,您難道忘了嗎?這次我打算迴來,是準備離婚結束以後,再也不走了,留在梧城……”


    說話間,她又深情地望了安月瞑一眼。


    “月瞑,過去很多事情,是我做錯了,我向你道歉。就看在我們曾經相愛過的份上,未來在梧城的日子裏,希望你能多多關照我,可以嗎?”


    曾經相愛過?


    這話雖然是對著安月瞑說的,但也同時是在向薑凝宣布自己“前任”的身份,並正式發出挑戰。


    隔著長長的桌子,薑凝都能感受得到空氣中劍拔弩張的氣氛。


    許知斕的目光熾熱,仿佛完全無視了薑凝的存在。


    薑凝感到無奈,又覺得有點可笑。


    好在她和安月瞑隻是協商結婚的關係,如果她真是安月瞑的妻子,眼見著前女友在自己麵前和丈夫眉來眼去,她恐怕早一個巴掌甩過去了。


    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她和安月瞑的協議婚姻在外人麵前,尤其是在安家人眼中,他們是真實的夫妻!


    為了顯得更真實,她必須要表現出嫉妒吃醋的樣子。


    想到這些,薑凝放下手中的筷子,安靜地看著許知斕:“許小姐,對吧?你剛剛對你所謂的‘前任’說那番話是幾個意思?希望他怎麽關照你?不妨說來聽聽。”


    沒嚐過豬肉,總目睹過豬奔跑,薑凝雖不愛安月瞑,卻能扮出守護婚姻的姿態。


    她字字清晰,眼神堅決,語調中帶著不容小覷的壓力與追問。


    許知斕愣了一下,眯起了雙眼。


    這是首次如此認真地審視對麵的薑凝。


    女孩看似年紀輕輕,眼中卻藏著一股子韌勁。


    兩位女性在餐桌上的目光交鋒,猶如曠野中兩頭嗜血的兇獸,都想無所顧忌撕碎對方,互不妥協。


    餐桌上的氛圍霎時凝固。


    安老夫人沉默不語,暗自期待地旁觀,內心為薑凝暗暗喝彩。


    安鎮山握著湯匙,原在給舒若白喂食,見到這幕,動作也停滯了。


    足足過去一分鍾。


    許知斕才勾起嘴角一笑:“薑小姐?真是抱歉,差點就忘了月瞑已婚,而且,是和你……”


    最後幾個子,語氣拖得很長。


    在她眼中上下打量薑凝,眼神耐人尋味。


    但這眼神誰都讀得出,傳遞的是鄙夷與嫌棄。


    薑凝又好氣又好笑,不禁反問道:“我有什麽問題嗎?”


    許知斕挑眉:“或許是我見識淺薄,我還從未聽說梧城裏有哪位薑姓的千金大小姐。”


    原來是嫌棄她出身不行啊!


    薑凝微笑,點點頭說:“確實沒有,我隻是豪儷集團的一名普通員工,父母早逝,不是出自名門,但還是要感謝許小姐當年的不嫁之情,才讓我得以擁有安月瞑這樣優質帥氣的丈夫。如今他既然選擇我,可見在我身上,有著其他女子無法比擬的獨特魅力!”


    許知斕皺眉,臉色難看。


    她輕撇嘴角,這丫頭真是自我吹噓,毫不羞愧!


    安月瞑全程靜默,不辯解也不插話,但臉上隱約掛著淡淡的笑意。


    他不由自主瞥了薑凝一眼。


    薑凝那雙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睛,此刻似乎藏著鋒利的爪子,直盯著許知斕。


    剛剛還鬥誌滿滿的許知斕,似乎被這眼神抓得傷痕累累。


    此刻,薑凝就像真正的強勢妻子,誰敢碰她的男人,她就跟誰拚了。


    周圍安家長輩目光聚焦,即便許知斕怒火中燒,也要維持基本的禮儀。


    許知斕藏在桌子下的手緊握成拳,臉頰熱得發燙。


    安老夫人見時機成熟,輕輕咳嗽兩聲:“是啊,月瞑的眼光向來都好,小凝機靈漂亮,心地善良,怎麽看他們都是好配偶。”


    這話對許知斕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


    像安家這種的頂尖豪門,不都是講究門當戶對?


    許知斕雖是許家千金,實則是私生女,從小遭受多少白眼與歧視,十八歲時費盡心機才被宋父接納。


    然而母親的低微出身讓她一直自卑。


    即使後來能與安月瞑交往,也總感到不安,對安月瞑、對安家長輩,總懷揣著討好者的姿態。


    相比之下,薑凝的出身更低一等,既無顯赫家族,也無顯赫父母。


    可安家人對薑凝的認可度卻如此之高,安老夫人竟說他們是佳偶?


    許知斕心中最後的希望之火也似乎要熄滅。


    她感到痛苦,同時又困惑不解。


    許知斕的氣勢一點點消散,勉強的笑容完全僵硬。


    ……


    這一餐,除了許知斕,眾人吃得其樂融融。


    安老夫人不停地給薑凝夾菜,當然偶爾也給許知斕,但給薑凝三筷子才給許知斕一筷子。


    用行動讓她體會到區別待遇。


    許知斕後來幾乎不再發言,像被霜打過的茄子,隻顧低頭吃飯。


    而薑凝則不時偷偷觀察身邊的安月瞑,想看看他對前女友的迴擊有何反應。


    這位大boss果然沉穩,始終保持平靜,沒有過多別的表情。


    察覺到她的注視,


    安月瞑挑眉,慢慢垂眼與她四目相對。


    他的眼神仍舊淡漠,


    但似乎,她在那深邃的瞳孔裏捕捉到了一絲轉瞬即逝的溫柔。


    薑凝像被電擊了一樣,猛地把視線挪開。


    這時,正對麵坐著的舒若白一個不小心,剛端起的湯碗滑了手。


    滾燙的湯汁四濺,不偏不倚地落在薑凝的手上。


    薑凝毫無防備,“哎呀”一聲驚唿脫口而出。


    安月瞑聞聲站起,迅速遞給她一張紙巾。


    安鎮山帶著歉疚的表情看向薑凝:“真是抱歉,她是不小心……”


    薑凝擺擺手表示不在意:“我明白,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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