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鑫鑫家呆了一周,我和鑫鑫踏上了返程的高鐵。


    “寶寶啊,我們走了這段時間,這臭小子有沒有欺負你?”臨走的這一天,阿姨拉著手的問我,我能看出來,阿姨是真的舍不得我走。


    “有,他當著我的麵和別的女孩子親熱,那女孩子還喂他吃飯。他還去ktv唱歌,還……”我不是告狀,可人喂鑫鑫吃雞腿的事我一想就不舒服,不過當我看見鑫鑫哥在旁邊使勁地給我眨眼,我還是住了嘴。我這也不是撒謊,可人是真的喂他吃雞腿了,他也真的ktv裏麵唱歌了。


    噢,對,在老一輩人眼裏,這ktv就是一個藏汙納垢的地方,如果子女敢去這種地方,肯定是挨訓的。


    “媽,不是這樣的,喂飯這事我已經和寶寶解釋清楚了,她就是逗你呢。去ktv是工作需要,我隻是去了,什麽也沒幹。”鑫鑫哥一邊圍著我和阿姨轉圈,躲著叔叔的巴掌,一邊急頭白臉地解釋。


    “什麽都不幹也不能去,已經有了寶寶了,你還和別的女孩子親熱什麽?”叔叔追不上鑫鑫,“站住,不許躲。”


    “啪。”鑫鑫也不敢真的跑,還是老老實實站住讓叔叔在腦袋上打了一巴掌。


    這一趟雖然辛苦,但收獲滿滿,從現在開始,我的身份也由鑫鑫哥女朋友變成了他老爸老媽眼中的準兒媳,而且我還收獲了一大堆紅包,這都是鑫鑫家的親戚硬塞給我的,我本來不好意思要,但他們說這是規矩,不收不行,我也隻好收下了。


    “哇,好多啊。”我在高鐵上忍不住又把這一堆紅包翻出來,向鑫鑫哥顯擺,這幾天我每天晚上都會把紅包打開,挨個看一遍,然後再原樣放迴去。鑫鑫哥家親戚每家給我包了一千塊,阿姨給我包了一萬塊,我本來不好意思要,但阿姨說這是規矩,不收說明沒有看上男方,結果我就全收了下來,晚上一數,一萬八千塊。


    “差不多夠買一個輪胎了。”鑫鑫哥看著我顯擺的樣子,也很開心。


    “想的美,這錢是我的,想用來買車,想都別想。”


    這天接到了公司的通知,啟動當年度的職稱評定工作。職稱評定按理說是反映專業技術人員的技術水平、工作能力的標誌,但由於我國目前職稱評定製度還存在一定的不足之處,導致職稱評定成了提高工資福利待遇、增加退休養老金、職務升遷的敲門磚。


    單位的職稱評定都是有定額的,分配下來的名額就那麽多,我們科室除去已經有職稱的幾個老職工,有資格參加評審的還有將近十個人。如果算全公司的話,基本上的比例就在十比一了。也就是說,按比例我們科室隻有一個人能最終評上職稱。而這還隻是一個中級職稱評定,高級職稱評定競爭就更加激烈。


    為了避免在職稱評定中互相競爭引發各類矛盾,公司製定了一套製度,通過打分的方式來排定名次,通過名次來決定獲得職稱的順序。但評分辦法一出來,卻把同事間互相競爭的矛盾轉嫁給了公司高層,任何人看到的都是打分辦法中對自己不利的一麵,都覺得打分辦法不合理。


    為了增加打分的權威性,辦法考核的主要是一些可以量化的指標,比如每年發表多少文章、取得幾個獎項、獲得幾個專利,對工作能力的考核反而沒有,非專業的賦分遠遠高於專業能力的賦分。


    但這種事情不單是我們公司存在,整個國家都是如此。袁隆平評不上中國科學院院士,他所有的時間都用來搞科研,雖然為人類做出了巨大貢獻,但沒有時間發表足夠的論文,所以才會落選中國科學院院士,但他的規模貢獻是全球公認的,美國科學院就授予袁隆平外籍院士的稱號。


    當然,我也理解公司高層,因為沒有辦法做到絕對公平。好比中國古代的八股取士,所有人都在罵八股取士製度不公平,選拔不到真正的人才,但所有人都想不出一個比八股取士更好的人才選拔機製。


    但即使是這樣,仍然做不到公平,因為在中國,任何東西都是可以造假的,文章發表數、專利獲得數這些,隻要有錢都可以到手。就算我們不考慮這些,分數出來仍然不會按照分數去評,因為所有的辦法、製度最後的結果都是先民主後集中,而集中這個環節說白了就是領導說了算。


    領導層考慮的東西多,參評人員的資曆、與領導的關係、人際關係、現有的職位、甚至給評委送禮的金額,都會成為最終能否獲評的因素。


    在種種因素的影響下,我自然而然地被淘汰了下來,雖然我們科長努力為我爭取,但最終還是被領導以本科文憑太低,剛剛符合標準,建議再鍛煉幾年為由給涮了下來。


    “鑫鑫哥,我想考研。”晚上我們又在老地方坐了下來,我鬱悶地對鑫鑫說。


    “幹嘛這麽想,在單位受氣了?”鑫鑫哥很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情緒變化。


    “也不是受氣,但是我沒有評上職稱。領導說我文憑太低。”


    “你想好考什麽了嗎?”鑫鑫哥問我。


    “還是考我這個專業啊,不過我想考個全日製的,這樣含金量高一點。不然以後領導還會以這個為借口把我拿下的。”說這一番話我是經過深思熟慮。


    “現在沒幾個月了,你是不是要抓緊時間複習?”


    “是啊,以後陪你的時間會少一些。”


    “那也沒辦法,我總不能因為想讓你陪我就不讓你考研吧,這樣的話,你豈不是得抱怨我一輩子。”


    “可要是考不上怎麽辦?”畢竟好幾年不學了,考不上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啊。”鑫鑫把手搭到了我肩膀上,“從明天開始,除了周末,咱們兩個人不見麵了,你把晚上的時間用來學習。”


    “想得美,不見麵,你好去勾引你們單位的小姑娘啊。”鑫鑫現在和一年前已經完全不同了,公司好多女孩子對他有好感,我不得不防著點。


    “那你說怎麽辦?你不能魚和熊掌兼得吧?”


    “我偏要魚和熊掌兼得,從明天開始,我每天晚上去你家學習,你負責給我做飯、洗碗,然後晚上還得送我迴家。”我覺得這樣最好。


    “好吧,不過你可不可以晚上不迴家。”


    迴答他的當然是一拳。


    “那萬一考上了,你豈不是要離開我兩年?”迴家的路上,鑫鑫哥突然問我。


    “是啊,不過有假期的,而且你周末也可以來學校看我啊。你不會說咱們的感情連兩年也維持不下去吧。” 這個死鑫鑫,居然考慮的是這個。


    說到就要做到,我第二天就去書店買了各類考研複習資料,準備實施我的考研計劃,我不相信我考不上,本來在大學就可以考研,偏偏老爸早早給我找了工作,逼我迴來了。


    “你是準備開書店嗎?”當我氣喘籲籲地背著裝滿了書的大包進入鑫鑫家時,把鑫鑫嚇了一跳。


    “不是啊,這些都是考研必備資料。”我把書包塞進鑫鑫手裏,“從今天開始,這間書房歸我了。”


    “憑什麽?我也要看書,也要寫文章的。”鑫鑫嘴上說著不樂意,身體卻很誠實地把包拎了進去。


    “看書你可以躺床上看,至於你那些淫詞豔曲,暫時就別寫了。”我一邊整理我的書一邊對鑫鑫哥說。


    “還有,把你這些書都搬走,這是什麽?《九尾龜》《紅樓春夢》《禪真逸史》《醋葫蘆》,好啊,幾天沒檢查,你又買一堆黃色書籍。”我把鑫鑫哥的一堆書擺在桌子上,瞪著他,“為什麽看黃色小說。”


    “想你的時候就會看啊。”鑫鑫哥居然用委屈的眼神看著我。


    “這是什麽迴答?”我有點莫名其妙,不過我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眼神,臉一下子就紅了,“討厭。”


    鑫鑫哥也有點不好意思,抱上書送迴了他的臥室。


    “寶寶你買的是不是有點多了?考研用得了這麽多嗎?”鑫鑫哥把書送迴臥室,又來幫我整理書桌。


    “噢,我把所有有關的書一次性全買迴來了,這樣,當我不想學習的時候,想想買書的錢,我就有了動力。”真實理由當然不是這樣,我隻是懶得以後再去書店而已。


    “我看看,《曆年考研英語真題解析及複習思路》《終極預測四套卷》《真題考點知識圖解》,寶寶,你這段時間要吃苦了。”鑫鑫哥一本本的把我的書擺在桌子上的簡易書架上。


    “不吃苦中苦,難為人上人。為了以後不被欺負,吃苦是必需的。”我擺出一副不到長城非好漢的樣子。


    “我什麽時候舍得欺負你了,這是什麽書?《如何當好一個賢內助》。寶寶,這也是考研必需,還是你已經在為以後如何照顧我做準備了?”鑫鑫哥發現了新大陸。


    “不是啊,這本是給你的,我這段時間要認真複習,你要負責照顧我的生活起居,鑒於你沒有照顧人的經驗,特買這本書來給你學習。”看著鑫鑫哥哭笑不得的臉,我哈哈大笑。


    “《如何調教我的男人》,這也是給我的?”鑫鑫又拿起一本。


    “這本是我的,為了防止你在這段時間不聽話,我要學習如何調教你。”


    “噢,看來你認可我是你的男人了。那這一本呢,《下輩子不再嫁給你了》,好啊,你現在居然想如何甩了我了?”


    “學習很累的,我累了當然要放鬆一下,看書是最好的放鬆。”我把書從鑫鑫哥手裏抽出來,放迴書架。“不過,你要是敢不聽話,我就真的甩了你。”我對鑫鑫做個鬼臉。


    收拾完書桌,我開始學習,鑫鑫哥一看我開始學習,很自覺地去廚房給我做飯。


    “你現在廚藝不錯啊。”吃飯的時候,我發現飯菜做的還可以。“不會是偷偷地叫了外賣吧?”


    “當然是我做的,不要找了。”鑫鑫哥把我東張西望找外賣盒的腦袋轉了過來,“上次我父母來,你不是給我買了一本菜譜嗎,我看著書學的,怎麽樣,還行吧。”


    “還行,值得肯定。”


    “那是不是應該獎勵一個什麽?”鑫鑫嘟起了嘴。


    “不許想歪門邪道,會影響我學習的。”我夾起一筷子菜塞他嘴裏,鑫鑫哥好可憐,上次被可人塞嘴,現在又被我塞。


    “這怎麽是歪門邪道,這明明是人道天倫。”


    吃完飯,鑫鑫哥去洗碗,我則繼續到書房去學習。


    好長時間不學習了,我發現我很難進入狀態,看書時間一長,課本上的字就好像活了一樣晃來晃去,看上去越來越模糊。這樣不行,我換一本繼續看,但過不了幾分鍾,我的眼睛就又開始發澀。


    這是什麽情況,我怎麽好像迴到了大學時代,隻要老師一講課我就開始發困。不行,我不能睡,但是困怎麽辦?有了,我不是有買的小說嗎,我從書架上抽出那本《下輩子不再嫁給你了》看了起來。


    困意馬上沒了,我很快進入了書裏,哈哈,這書寫的,怎麽好像我和鑫鑫。


    “啪”的一聲,沉迷在小說中的我突然被一聲巨響嚇了一跳,抬起頭來,隻見鑫鑫哥黑著一張臉,手上還端著一杯水,“你就是這樣學習的?騙的我給你做飯又給你洗碗,還給你端水,你卻在這兒看小說。”


    “哎呀,嚇死我了,鑫鑫哥你幹嘛。”我站起來接過鑫鑫哥手上的水杯,放在桌子,抱住鑫鑫哥的胳膊,“我隻是休息一會,不信你看,這是我剛才做的筆記,你看嘛。”


    “可是,寶寶,你才學了幾分鍾就休息。”


    “人家學不進去嘛,要不你在這兒看書,陪著我一起學。”被鑫鑫哥抓了現行,我隻好通過撒嬌來哄他,這一招到目前我是百試百靈。


    “好,我陪你,坐下學習,就在這兒看著你。”鑫鑫哥還是對我生不起氣來。


    身邊多了個人,反而更學不進去了,我時不時的就想偷偷看一眼鑫鑫,一抬眼,鑫鑫正看著我。


    “寶寶,我覺得我在這兒你更學不進去,你還是一個人學吧,我,我去臥室看小說。”


    “哼,你又看你的黃色小說。你不是說想我的時候才會看嗎?”


    “是啊。”鑫鑫哥的眼睛亮晶晶的,眼睛裏有些東西讓我著迷。


    “你是不是很想?”我突然讀懂了鑫鑫的眼睛,不由地伸手出來抱住了鑫鑫哥,把通紅的臉貼到他胸膛上。


    “嗯。”


    “等我考完,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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