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易雲正在全力往迴趕,可是哪怕速度極快,也需要一些日子。


    這些天,葉瀟瀟等人的遺體也都被下葬,後山的林中,多了幾座新墳,眾人臉上多了一絲沉重,洛雁與二丫雖然醒了過來,可是傷的太重,隻能在床上躺著。


    其他人也是努力修煉,想要幫上一點忙,就是胖虎,也整天吞雲吐霧。


    易雲所殺的人的戒指都被易雲搜刮殆盡,身邊全是各種元石,四周的元氣也被引動,整個平心觀上空聚了一道元氣漩渦,其他人都修行速度也快了幾分。


    有用的丹藥,靈草,一切可以提升修為的東西,易雲全部用到了自己身上,到了這個時候,分給其他人的意義已經不大,他在,平心觀就在。


    他死,平心觀也會隨之覆滅,不過他不會讓這些人再出事了,教訓有一次就夠了,哪怕有海量的元石,易雲此時的境界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突破的。


    隻能提升多少是多少了,而在青衣麵具人身死的一刻,遠在京都的男主就通過特殊渠道感知到了,倒是有些意外,尋常出竅也奈何不了對方麽。


    “司徒先生,你應該也察覺到了,那就麻煩你走一趟吧,少主的計劃不能耽擱,此人上躥下跳的,也是一個麻煩”男人起身對著一旁的白衣書生說道。


    “我正有此意,為少主的計劃獻上一分微薄力量,是我的榮幸”白衣書生淡笑說道,他敬佩少主的心胸和眼界,未來世界的變局,全在少主一念之間。


    “保護好司徒先生,要是出了意外,提頭來見”


    “是”一旁的麵具人齊齊低頭道,男子也是叮囑一句,司徒先生雖然實力不強,可是少主極為看重,隻是短短時間,就硬生生的將其的修為提升到了出竅。


    雖然這樣的法子有失妥當,可是一個普通人的壽命太短了,活的越久,就能為少主做更多的事情,現在看來,少主當時的想法無疑是對的。


    無情最是讀書人,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書生的計策連他也會感到一絲寒意,眼眸仿佛深淵般,深不見底,誰也不知道書生心裏的想法。


    書生更是有少主賜下的護身寶物,聽說就是分神也不可破。由此可見書生的地位,可是他也有些疑惑書生為何會主動來到蠻荒之地。


    將心中的疑惑壓下,這不是他該考慮的,看著消失的人影,男子再次閉上眼睛休息,易雲的底也被他調查清楚,一個稍微掀起一點浪花的小魚罷了。


    哪裏值得他在意,要不是他需要坐鎮中樞,隨手可滅,飄渺劍宗之地,乃是一片苦寒之地,一片荒蕪,滿天隻剩下劍意彌漫,若是尋常人來此,怕是都走不到山腳,就會化作碎片,哪怕是修士,長時間待在附近。


    也會被攜帶劍意的風刃刮的生疼,隻是此刻的劍宗,宗門破碎,劍氣肆虐,血染蒼穹,誰也不會想到,六大宗門之一的劍宗會是如此慘狀。


    “今日之後,天下再無劍宗之名,區區劍宗,不過如此”蒼穹之上的人影麵無表情開口說道,目光如雷霆般,看向下麵,劍宗的人已經十不存一。


    就是宗主也早已戰死,被掛在山頂,三位劍修的屍體哪怕死去,也讓人不能直視,劍意滔天,誰也沒想到,三位分神劍修會被人硬生生斬殺。


    易雲自然不會知道有人將劍宗的人堵在宗門圍殺殆盡,所有人都殺紅了眼,其狀況之慘烈,難以言喻,數個時辰之後,再無活人的氣息。


    那人眼中閃過不屑,什麽寧折不彎,風骨對他來說,什麽都不是,在他看來,劍修就是一幫蠢的不能再蠢的二五仔了,好好的活著不好麽。


    既然不能成為少主的助力,那就隻能去死了,三個分神的老廢物,也敢強撐著出劍,都快入土的人了,還不消停,而後天地間恢複平靜。


    恐怖的氣息散去,放眼望去,就連劍山也被夷為平地,四周烏鴉盤旋,時不時叫上一聲,再無其他動靜,仿佛隻剩下一片廢墟。


    而在京都上空的那杆旗子,已經黑的發亮,連附近的光線都被扭曲,無法接近,隻是看上一眼,就好似要被奪去心神,這等逆天邪物。


    如今卻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天地間,無人敢動,下方的百姓也是一陣慶幸,還好自己在京都,聽說其他地方已經化成死地,隻是內心難免有些惶恐。


    “易道友何在,我素來仰慕易道友的風采,聽聞易道友的行為,心神往之,還請道友出來一見”書生的聲音傳的極遠,他來到平心觀附近。


    可是也留夠了足夠的距離,確定此地無陣法痕跡後才放心,易雲以陣法之力連殺元嬰出竅的事情他們也調查清楚了,他雖然感覺不會有太大危險。


    可是小心一點是必要的,說完之後就靜靜的等待,他相信以易雲的性子,應該會出來一見,這是對人心的把握,果不其然,隻是瞬息。


    一道青衣道袍的青年就出現在不遠處淩空而立,書生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是你?”二人同時出聲,書生驚訝,易雲麵無表情,想不到二人再次相見,會站在對立麵,成為敵人,書生微微一笑,緣份使然。


    “沒想到還有再見道長之日,倒是了卻我一樁心願,不知道長可還有美酒,那種獨特的滋味,我竟是再也沒有遇到過”


    書生擺出架勢,希望易雲上車一聚,雖然是車的樣子,可是隻是掃過一眼,就知道是一件上等的飛行法器,易雲與對方相對,並沒有上車的意思。


    “我的酒是給人喝的,沒有給畜牲的道理,既然是敵人,就不要廢話了,手底下見真章吧”易雲冷冽說道,猩紅長槍已經出現在手中。


    兩個人也是萍水相逢,一麵之緣罷了,哪有什麽感情,別說一個萍水相逢的書生了,就是他親爹今天站在這裏,他也照殺不誤,眼看易雲就要動手。


    “等談完再動手也不遲,易道友既然無心上車一聚,那你我這樣麵對麵也挺好,不知是何處惹到了易道友,道友為何頻頻追殺我手下的人,我若是沒有算錯,死在道友手中的金丹已經不下萬餘人,就是元嬰,怕是也有數百,前不久,就連虛宿也死在道友手中,若是有得罪之處,道友也應該消氣了”


    “既然如此,為何不能好好談一談呢”


    易雲看著書生誇誇其談,他突然就有些厭惡,不知道是他變了還是書生變了,反正兩個人似乎再無初次見麵的灑脫,輕快,隻有壓抑不住的殺意。


    “談什麽,你不是去當一方縣令麽,怎麽會出現在此地,出竅的修為,搞不好我還以為你過一會就立地飛升了”


    書生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不過還是搖搖頭,甩掉腦中的雜念。


    “縣令豈是那麽好當的,我上任不久,轄區就發生了瘟疫,向上級和朝廷求援,可又有誰會理會一縣百姓之生死,隻是象征性的撥了幾兩銀子就完事了”


    “那時我就知道我的一腔熱血用錯了地方,官員再清明,遇不到明主也是枉然,索性我運氣不錯,遇到了遍訪天下英才的少主,這才得以施展自己的才華”


    書生頓了頓,看著易雲在聽,也是露出笑意,他平時除了出謀劃策,很少有傾訴的欲望,今天倒是頭一迴,這樣的感覺也不錯。


    “我救不了天下百姓,其實壓根沒什麽皇朝將百姓視為根基,也不會有修士會和百姓和平相處,這些都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可我也找到了解決這件事的辦法,隻要輔佐少主,一統山河,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重新開始,規則由強者製定,我甘為少主手中的棋子”


    “易道友,你為何不等等,與我等一起看看少主建立的天國,沒有痛苦,沒有欺壓,今天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未來的人過上好日子”


    “未來的人會歌頌少主的功德,聖明,他們會感謝少主的所作所為,為了美好的明天,付出一點點代價不是理所應當的麽”


    “誰的手上又不會沾滿鮮血呢,道友你不也是如此麽”


    ···


    易雲看著書生沉迷在自己的幻想當中,無動於衷,道不同不相為謀,又何必爭個對錯,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其他的與我何幹,他何時講過道理。


    隻要自己的拳頭夠硬,我一拳揮出,天下皆是我的道理。


    “說完了麽?”易雲眼神平靜,就連殺氣也散的無影無蹤,淩空而立的身影盡顯飄逸,仙風道骨,書生輕歎一聲,轉動茶杯,輕抿一口後。


    “道友還是冥頑不靈,我說了這麽多,就是不忍心道友太固執,天底下有什麽是不可以放下的呢,今天的事,再過百年,道友也不會有什麽感覺,讓情緒影響到自己,這是蠢人才會做的事情,道友何必如此”


    “要實現天下大同,血腥是必須要經曆的事情,後人自會評價,就是千古一帝,他一統六國之時,殺的人還少嗎?有多少人怒罵他是昏君,暴君,可現在看來,他是功大於過,少主隻會比他做的更好,這片天地會一統,少主不會停留,天地之外的世界,也會被少主征服,諸天萬界,定會一統”


    “這樣的功德,這樣的壯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以後不會有人念不起書,不會再有身份的差距,不會再有等級階級,每個人都可以享受到應得的資源”


    “每個人都可以實現他的夢想,不會有饑餓,不會有易子而食,不會有勾心鬥角,更不會有世家大族的存在,道友,加入我們,你會得到所有你想要的”


    “地位,錢財,美人,一切都一切,以道友的天賦,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未來道友為少主征戰諸天萬界,以後封侯拜將,何事不可能”


    “若是道友喜歡自由自在,就是單獨劃分一片界域給道友,也是舉手之勞,以少主的心胸,不會融不下道友的”


    書生說的意氣風發,似乎成功就在眼前,已經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看向易雲,情緒激動,等待易雲的迴應,可是書生很快臉色就冷了下來。


    他如此盛情想要,易雲卻是麵不改色,置若罔聞,這讓他宛如一隻被戲耍的猴子般,在別人麵前跳來跳去,他何時被這樣對待過,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遇明主,自己的計策無一不被采納,所有人的目光中隻有崇拜,尊敬,還有狂熱,易雲隻不過是一個元嬰而已,有什麽底氣如此。


    要不是他心胸寬廣,為了少主的大計,易雲翻手間可滅。


    “說完了?”


    易雲開口,依舊是平靜,沒有一絲波瀾,這讓書生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氣不打一處來,眼神已經是有些冷,一時間氣氛也是壓抑無比。


    劍拔弩張,風雲變色,烏雲蔽日,隻是易雲輕哼一聲,雲層便消失的一幹二淨,萬裏無雲,二者都對視著對方,此時好像已經沒有說的必要了。


    “易雲,你當真要與我為敵,與少主為敵,區區一個元嬰,不過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別說你,就是飄渺劍宗,也於數日前消失在天地間”


    “你覺得,你配與我為敵麽?”書生的聲音冷了下來,他想從易雲的臉上看到驚訝,恐懼,或者任何表情,可是終究是失望了,易雲聽聞後。


    依舊沒有任何動作,隻是靜靜的看著他,讓他心裏發寒,他從沒想到,自己的氣勢竟然會在易雲的麵前弱上一分,他更希望易雲是嚇傻了。


    “說完了?”


    依舊是那句話,這一次,易雲沒有等對方說話,事不過三,他也懶得聽下去了,螳臂當車,是不是打過之後就知道了,廢什麽話。


    要不是與對方喝過一場酒,易雲都不會聽他把話說完。


    在易雲動身的一刻,書生進入車中,而車前出現六道身影,帶著麵具,散發的氣息就將易雲逼退一步,六道出竅巔峰,好大的陣仗。


    “殺了吧,下手快一點,畢竟是我的故人,讓他走的安詳些”書生的語氣十分輕柔,沒有一絲怒氣,更像是與好友告別。


    說罷,車就離開了,六道身影將易雲氣機鎖定,他們也想掂量掂量這個殺了虛宿的人,以元嬰的修為,這樣的人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既然不能成為朋友,那就隻能做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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