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周家聽說過吧”易雲找了個舒適的姿勢躺下,緩緩說道。


    白衣書生聞言愣住,他怎麽會不知道,是個人怕是都知道,在大涼境內,雖然消息閉塞,可一些事總歸會傳遍天下,普通人也不是接觸不到修行之人,對修行界的一些大事也都了解一些。


    如大涼書院,飄渺劍宗,大涼四大世家,這些都不是什麽隱秘的事,聽到周家時,他便有些奇怪,京都能夠說的出來的就隻有一個周家。


    惹上如此家族,怪不得金丹也哀愁,他雖不知道周家究竟有多厲害,可也知道周家金丹大佬就不止一位,其勢力更是在大涼境內數一數二的存在了。


    “還要不要我幫你?”易雲十分期待的說道。


    “不敢不敢,道長果然是人傑,我是萬萬不敢想了,我去當縣令隻是官途不暢,要是卷進道長的事當中,怕真的是十死無生”白衣書生連忙拱手告辭。


    他此時更怕與易雲扯上牽連,到時候有理都說不清。


    感謝易雲贈酒後,便喊上書童繼續趕路,不多時便消失在樹林當中,易雲倒是繼續歇著,書生離去他也沒什麽想法,能夠在如此年紀便做到縣令,也算是人才了。


    年輕人嘛,總有懷才不遇的感慨,又有憤世嫉俗的情懷,挺好的,或許真能改變些什麽也說不定,不過這些也不是易雲該考慮的東西。


    數日過去,易雲在途中也越發悠閑,現在的他雖然才十多歲,可已經褪去那一絲臉龐上的稚嫩,整個人愈發內斂,也更成熟,便是說易雲現在十八歲,二十歲也無不妥之處。


    “昂~昂···”野驢發出一陣驢叫,易雲聽的心煩,上去就踹了兩腳,他奶奶的,這玩意別的都好,就是這一叫就叫半響,你說你叫的也不怎麽好聽,還叫上癮了。


    走出荒野,臨近城池,易雲便將其放走,這玩意體驗還不如馬呢,拉來當坐騎也是易雲一時興起,感受一下便行了。


    易雲進了城中,小城的規模到底不大,便是修士亦是不多,街道上也大都是為生活奔波的人們。易雲想著,若是之前那書生本著本心,真要做些什麽的話,怕是難嘍,人心哪是那麽容易改變的,修行者不僅僅是自身覺得自己淩駕於普通人之上,便是這些人,不也都是這麽認為的?


    卑微早已深入骨髓,街道上時有馬車來往,連馬都覺得自己應該走在這道路中央,對往來人群毫不避讓,便是旁邊人群,見到也都是急忙避開,一不小心被擦到碰到,也是不敢吱聲。


    一個字,難!!!


    易雲到一攤販前,見籠子裏熱氣騰騰的包子,拿出懷中銅錢。


    “老板,給我來十個肉包子”易雲出聲道。


    “好嘞,道長稍等,馬上就好”黑臉大漢大聲說道。


    “道長你的包子,拿好”說完將包子包好遞給易雲。易雲接過,拿出其中一個便吃了起來。轉身間,腰間的酒葫蘆便不湊巧碰到一位貴婦的屁股。


    “啊,流氓啊,來人啊,抓流氓啊”一道尖叫響起,刺耳的聲音不斷,易雲感覺自己耳朵都要不保。


    一時間,路過的人紛紛轉過頭,目光好奇的看向貴婦,又移向貴婦身邊的易雲。


    “看什麽看,說的就是你,看著人模狗樣兒的,卻在大街上對良家婦女動手動腳的,想不到心思如此齷齪”一身華麗衣服的婦人怒氣衝衝道。


    什麽鬼?


    易雲愣住,隻因現在在貴婦身邊的隻有自己,剛才旁邊的聽到叫聲都已經躲開,自己這是好端端的就成了流氓了?咽下最後一口包子,易雲擦了擦嘴,還沒等易雲開口,旁邊賣包子老板便出聲說道。


    “這位大姐,剛才是這位道長的酒葫蘆不小心碰到你了,誤會,都是誤會”


    “嗬,你當我傻啊,是葫蘆碰到還是被人摸了我感覺不出來?”婦人臉色不悅道,什麽人也敢多管閑事,不瞧瞧自己那德行。


    路人也越來越多,一時間將小攤圍住,紛紛準備看熱鬧。


    易雲無奈,平時都是自己看熱鬧,這下好了,報應來了,自己成了熱鬧了。


    “實在抱歉,大姐,這老板也說了,是我的酒葫蘆不小心碰到你,我沒注意到,給大姐賠罪,可不是我摸了你”易雲說道,也不想在此事上有過多牽扯,畢竟是自己酒葫蘆碰到人家,也是自己有錯在先。


    “笑死人,老板我看就是和你一夥的,明明是你當街調戲良家婦女,動了手還不承認,到了官府我看你認不認,再說,要不是你對我動手動腳,你幹嘛道歉,還不是怕我將你告到官府,想息事寧人,老娘我偏不隨你的意”貴婦譏笑道。說罷又顏麵哭啼,潸然淚下,讓人不自覺心生憐憫。


    “你···”老板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辯解,話語頓住。


    “想不到這道人看著老實,心裏確實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當街都敢明目張膽的上下其手,這要是時間長了,還不跑到人家家裏強上?”


    “嗬嗬,道士嘛,能是什麽好東西,不過都是一些打著下山救世的雞鳴狗盜之輩,這有什麽稀奇的,我聽說有些道士還吸少女元氣,更甚者,連少男都不放過”


    “老板不是說是人家酒葫蘆不小心碰到嗎,我覺得也許真是誤會也說不定”人群中一人開口道。


    “嗬,你懂個屁,那老板估計是因為那人買了自家包子,私心作祟,故意掩人耳目,我都混江湖多少年了,這點心思能瞞住我”另一人得意洋洋的說道,仿佛自己說的就是那真相一般。


    ······


    見眾人言語紛紛,多數人都向著自己,婦人哭的更加賣力。老板也不想惹事,便去收拾自己的包子,不再理會。


    易雲深吸一口氣,繼續露出笑容。


    “大姐,咱要講理不是,剛才我兩隻手都拿著包子,哪有機會去摸你,這事鬧大了對你的名聲也不好是不是?”


    “大家看看啊,他不但對我動手動腳,還威脅我”貴婦一邊掩麵哭啼,一邊出聲道。


    “別解釋了,送官吧,到了官老爺那看他認不認賬”人群中一人說道。


    不多時,一行人連帶包子老板被帶到府衙,府衙內,易雲一臉鬱悶,吃個包子也能出事,真特麽晦氣。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隻見堂上所坐之人開口問道。


    “民婦李氏,狀告這位道人,在光天化日下對民婦動手動腳,玷汙了民婦的清白之軀,民婦不想活了,求大人一定將他繩之以法”說罷又是一陣哽咽難鳴。


    “那道人,此女所說可是屬實?”


    “大人,我買包子時不小心轉身時,這腰間的酒葫蘆碰到了這位大姐,這大姐就覺得我玷汙了她,實在冤枉,那老板也在,並且看見了,可這大姐不信,老覺得是我動手”易雲無奈開口道,他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被當作流氓抓到府衙。


    “包子鋪老板何在?”


    “草民在”


    “道人所言屬實?”


    “草民確實看見是那道長的葫蘆不小心碰到人家,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妄言”


    “你退下吧”


    “是”說罷,包子鋪老板歉意的看了易雲一眼,示意自己也就能幫這麽多,其他的他也做不了主。


    易雲拱手謝過。


    見案情清楚,堂上之人也沒有囉嗦,當即便要下判決。一旁站立之人端詳婦人片刻,有些猶豫,不過還是走到旁邊,俯身到其耳邊喃喃私語。


    堂上之人也逐漸皺眉,不一會,再次開口問道。


    “那婦人,你可還有話說?”


    “大人啊,你不要聽信他們一麵之詞啊,我敢肯定,那就是一隻男人的手,而且,而且我還能感覺到他使勁捏了我的臀部,肯定不是什麽酒葫蘆,大人明鑒,民婦再怎麽胡說,也不敢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啊,嗚嗚嗚~”堂下的婦人已經哭成一個淚人,那模樣,是個人見了都覺得冤枉。


    易雲也皺起眉頭,難不成我腦子裏還有一個意識?是個老色胚,趁我不注意摸了這大姐不成?


    “我就說嘛,怎麽會有女人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這道人,嘖嘖嘖,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見堂外議論紛紛,堂上之人驚堂木一拍。


    “肅靜!本府宣判,你當街調戲民婦,到了府衙還敢狡辯,本府判你重打兩百大板,剁其雙手,以示懲戒,包子鋪老板作偽證,亦是從犯,判其重打二十大板,罰交五十兩罰銀”


    “嗬嗬~”易雲忍不住笑了出來。


    “放肆,你敢藐視公堂,嘲笑本府,來人,給本府拉下去,再加五十大板,狠狠的打”堂上之人大喝道。


    易雲立於原地,眼神冷漠,隨即氣息外放,頓時所有人皆不能動彈。而當人察覺到易雲身上的氣息時,所有人盡皆駭然。


    沒人能想到一位擱大街上買包子吃的道士會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修道之人,隻當他是附近哪座道觀的道人下山采購。


    便是城主府中,一中年男子也麵色凝重,起身看向府衙方向,兩者之間距離不遠,片刻間,其也出現在大堂之上。掃視一圈後,連忙拱手道。


    “道友息怒,不知何人惹到了道友,還請道友看在我的薄麵是,容我了解一番,若是有人不長眼惹到了道友,我必不會手下留情”中年男子說道。


    他雖和易雲一樣是金丹初期,可是感受到易雲身上那內斂的殺氣,便是稍微泄露,亦讓他心驚肉跳。


    瞬間便感受到不是此人的對手,言語間氣勢也弱了一籌。


    易雲走到旁邊凳子旁坐了下來,麵無表情道。


    “你自己問吧”隨即便閉目休息起來。


    中年男子隨即望向堂上之人,那人早已嚇得坐了起來,麵色發白,肩膀抖動,苦著臉,也不敢有所隱瞞,將堂中之事一一道來。


    便是旁邊之人俯身對自己所說之事,也盡說出。旁邊那人早已癱軟在地,不曾想,今日這小聰明竟然會要了自己性命,悔之晚矣。


    婦人早已止住哭聲,渾身顫栗,心神一片空白,自打感受到易雲不是平常人後,便恍如失了智一般,一動不動。


    中年男子了解過程後,苦笑不已,這是倒黴了喝水也塞牙縫。


    你一金丹大佬做事不露痕跡,喜歡遊戲人間也就罷了,遇上此事竟然還唯唯諾諾,到了府衙也似普通百姓一般,確實容易讓人當成軟柿子給捏了,這下好了,軟柿子不但不軟,還特麽是一塊金剛石,非但沒有拿捏,還把自己手給傷著了。


    “道友,此事確實是他們錯了,不知道長想要如何解決,此事我不會插手,全憑道長做主”中年男子苦笑道。暗中恨不得拍死這倆二貨,一幫醃臢貨,這下踢到鐵板不說,還惹的自己一身騷。


    易雲見狀,也不多言,本就是一件小事,非要搞得這麽麻煩,一掌拍出,眼前婦人便已消失不見。易雲轉頭望向中年男子。


    “你沒意見吧?”


    “沒有沒有,自當如此,自當如此”


    易雲轉身,又是隨意一掌拍出,人群當中便有數道人影隨之消失。這些人正是之前說易雲是什麽豬狗不如的東西,雞鳴狗盜之輩。


    “你沒意見吧”易雲再次問道,麵無表情。中年男子雖然心中不悅,對此他覺得道人不應該如此小氣,大人有大量,跟小人物計較什麽,可依然陪笑說道。


    “沒有沒有,該殺,該殺”易雲哦了一聲,隨後向外走去,人群立馬讓出一條十分寬敞的大道。易雲走後,中年男子臉色再無笑容,冷冷看向堂上二人,眼光一閃,二人便已失去氣息。


    “讓朝廷再派個人過來,哦,就說那不知名道人殺了朝廷命官,該怎麽做你自己想好措辭,這點東西不用我教你吧”中年男子聲音傳出,周圍立馬站出一人點頭稱是。


    “唉,好好活著不好嗎,非要自己作死才樂意?”一道聲音響起,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離去的易雲不知何時再次出現在堂中,看著堂上已經死去的二人緩緩說道。


    連看都木有看中年男子一眼,這時,中年男子已經駭然,心中之情緒無法言說,苦笑道。


    “我也是蠢人一個,不知道今日道長能否放過在下一命”易雲沒有迴頭,隻是看向之前應聲那人。


    “你這麽聰明,這點東西不用我教你吧”


    “不用不用,我一定實話實說,不敢妄加一字一語”那人連忙低頭說道。等其抬起頭時,易雲早已消失不見,隨之消失的還有中年男子的身影。那人見狀,擦了擦早已汗如雨下的臉,後背更是早已濕透。轉身看去,所有人早已癱軟在地,部分人襠下更是失了一片。還好還好,自己不是最丟人的。隨後看向眾人,眼神淩厲道。


    “今日之事應該如何匯報,你們明白吧”


    “明白明白,都是城主大人跟府君大人利欲熏心,我們壓根沒見過什麽道人”眾人連忙說道,生怕說的慢了,那道人再次出現,給他們也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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