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幾個人一路上也算順暢,他本以為城主府的人高低會派幾個人搞搞他。哪裏會知道城主府這幾天提心吊膽的,怕那道士給他們來上一下,畢竟看易雲離去時的眼神,分明是不想留活口。


    能不計後果想殺城主的人,沒有背景誰信,可幾人暗地裏調查後,沒發現有這麽一號人物,像是突然出現的,這讓城主越發確定易雲一定是哪個宗門裏下山遊曆的。


    因此隻能忍氣吞聲,要不是飄渺劍宗還要在此招弟子,他這個城主還有點用,怕是當天就命喪易雲之手了。


    易雲也沒想到,自己出師不利,這才幾天,自己的第一趟江湖之旅就這麽潦草的結束了。


    一路上,易雲對兩姐妹也有所了解,二人隻有翠兒賣身給了青樓,小姑娘叫小桃花,雖然在青樓,卻是自由之身,姐姐一直將妹妹保護的好好的,有每天接客掙的銀子,這幾年過的也還行,要不是遇到這檔子事,二人說不定今後很長一段時間還要在青樓度過。


    易雲覺得這姐妹倆名字太俗氣,就自作主張,給二人重新取了名字,姐姐叫陳魚,妹妹叫洛雁,也不管二人答應不答應。


    陳魚本想說她倆是親姐妹,怎麽不一個姓,怎麽取個名字連姓都改了,又覺得自己連命都是人家的了,也就沒有多嘴。


    平心觀,院子中,易雲已經給兩姐妹換了一身行頭,二人和易雲一樣,一身青衣道袍。


    這下觀裏多了一大一小兩個道姑,易雲也恢複了本來麵貌,這讓二人錯愕不已,兩姐妹沒想到,那個在城中輕易殺了杜家三少,力敵城主四人的道士居然是一個如此年輕的少年。


    得知易雲今年十二歲時,陳魚苦笑,自己被一個十二歲的少年救了,又想到在春江樓那晚,怪不得自己脫了衣服後易雲是那樣一副表情。


    易雲沒理會二人驚訝的目光,隻是叮囑二人一番,讓兩姐妹不要下山,在道觀裏待著,觀中的食物夠她們二人吃個三五載。不用為這個操心,道觀後麵還有一大片空地,讓二人隨便種些什麽都行,道觀有陣法,不用擔心山中野獸,不過山下可沒有,這也是易雲不讓二人下山的原因。


    下山前,易雲給二人普及了一下修行的常識,又扔下兩本練氣之法,有些不放心,在其體內留下一道自身元氣,一遍一遍的在體內遊走,待二人熟悉運行路線後,易雲告知二人,什麽時候能夠將一縷天地元氣納入體內化為己用,便算是踏出修行的第一步,也就是所謂的練氣期。


    易雲估摸著等自己那一縷元氣消散時,二人應該能夠凝練出自己的一縷元氣,就是沒有,也差不了多少。


    叮囑完後,易雲便一個人下了山,不過此時易雲並未遮掩,也沒有易容,畢竟之前的馬甲已經不保險了。


    他又給自己想了個道號,號長河道人,這次易雲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一路並未停留。幾日便到了封雲城。這次依舊輕易入了城。隻因他的道碟都是真的,道觀中空白的道碟並不少,他想寫幾個就有幾個。


    反正他是觀主,還不是想怎麽來就怎麽來。


    易雲來到葉府門前,看著麵前的護衛道。


    “小道是葉瀟瀟的朋友,麻煩二位進去通報一聲”易雲道。


    那護衛看見少年道士,當即拱手道。


    “道長,你要是找葉小姐,怕是來遲了,葉小姐兩天前剛剛離開,現如今不在府中。”


    “不在?那葉姑娘去了何處,二位大哥可否告知?”易雲出聲詢問。


    “你不知道嗎?我家少主被飄渺劍宗一位長老選中收作親傳,小姐便一並被收作飄渺劍宗弟子,兩天前剛剛跟著長老迴飄渺劍宗了。”其中一人傲然道。


    易雲道了聲謝,既然葉瀟瀟不在府中,自己似乎也沒有進去的必要。


    街道上,易雲跟人打聽了一下前些日子發生的事,自己走後,城主府並沒有大動幹戈,城主受傷的事也沒多少人知道,在自己走後不久,飄渺劍宗的人便在城主府進行了天賦測試,凡是城中滿足條件的,都測試了,可這麽多人中,人家滿足條件的卻是少之又少。


    葉家少主葉飛雲確實被劍宗長老看中,收作弟子,不過葉瀟瀟天賦一般,似乎是看在葉飛雲的麵子上才收的,除此之外,城主府的三子封元齊也入了飄渺劍宗,城主府也算是抱上了一條大腿。


    還有一叫蕭陽的少年,淩秀秀的少女也被選中。算上葉瀟瀟,也不過是五個個人而已,倒是其他宗門,挑了不少人,這些人也算是踏入修行界的大門。


    飄渺劍宗,易雲沉思,封雲城太小,自己在這裏毫無益處,可要不要去飄渺劍宗看看葉瀟瀟,易雲也有些遲疑,那畢竟是六大宗門之一,裏麵肯定有老怪物。自己要是去了,把命丟那就不好了,打怪升級自然要慢慢來。


    金丹修士才可以長時間淩空飛行。自己雖然是築基大圓滿,可也隻能短時間禦風而行,想靠自己趕遠路,自己這點修為有些不夠看。


    封雲城太偏僻,連一個傳送陣都沒有,易雲打算先去大涼京都看看,那裏對自己來說才是大展拳腳的地方。


    至此,易雲在封雲城沒有過多停留,出城後買了匹馬,腰間的酒葫蘆也換了個樣,背後的桃木劍還沒有出鞘便被易雲收進了儲物戒指。


    知道大涼京都的具體方向後,縱馬而去。


    官道上,塵土飛揚,易雲可以不吃不喝,可馬不行,故此,每過幾個時辰,易雲都要讓馬歇一會。


    數日後,易雲已經不知道所在地方離封雲城有多遠。這幾日走走停停,易雲也感受到了修行界的殘酷,人命如草芥,強者生,弱者要麽苟活,要麽死。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卻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世人常說是非黑白,孰是孰非,孰對孰錯,誰又能說得清楚。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你去拳頭比對方硬,哪還需要講什麽道理,自身的拳頭就是道理了。隻有兩個人實力差不多的時候,才會互相試探,講什麽仁義道德,道德仁義。用以束縛自己的同時束縛對方。


    普通老百姓若是辱罵大涼國君,怕是有抄家滅族之災,究其原因,到底是老百姓拳頭沒人家硬。若那老百姓是金丹修士,罵便罵了,你奈我何。


    易雲看到山賊燒殺搶掠,也看到了師父所說的餓殍滿地,累累人骨,也有練氣士為了那低階靈草明爭暗鬥,你死我活。


    易雲將路上遇到的山賊殺的一幹二淨,卻沒有去管那些僥幸在山賊手中活下來的那些普通人。


    於是,本來心生喜悅的那些人,在看到易雲對他們不管不顧後,在易雲走遠後,又對著易雲離去的方向破口大罵,說易雲毫無憐憫之心,滿口汙言穢語。


    那些不說話的,眼中也有些許怨氣,似乎忘了剛剛若不是易雲,他們哪還有命在這怨天尤人。


    易雲自然沒時間跟他們計較這下,他又不是下凡普渡眾生的菩薩,別人的死活跟他有什麽關係。


    他殺山賊,無他,是他想殺,而且他拳頭夠硬而已。若那山賊是金丹,他才不會上去找打。


    一日,易雲行至一縣城,縣衙門前一漢子拿著一牌子,上麵寫著還我公道,易雲細問下,得知本地富商的兒子看自家媳婦長得好看,趁著自己外出,強行給上了,在玩的過程中,一不小心把人給玩死了。


    自己迴家後,隻發現了自己妻子的不忍直視的屍體。


    狀告到縣衙,哪料人家顛倒黑白,說是二人你情我願,其死也是自己身體虛弱,病死的。


    這漢子沒有辦法,才每日跪在縣衙前。


    易雲也不廢話,詢問了富家公子哥的住處,直接到住處製住此人,攝其心神,知道那漢子所言非虛。


    片刻,便將富家公子扔到漢子麵前,告訴他這個公道我給了。


    那漢子愣住,易雲直接遞過去一把刀,讓他了了此仇。哪料那漢子說道,殺人是犯法的,他若殺了人,以那富商的能力,此後被抓入獄,怕是活不了幾天。自己也並非要報仇,隻是希望縣衙給自己一個公道。


    讓那富家公子多賠些銀子,易雲疑惑道,那你殺妻之仇不報了?那漢子直言,人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還不如多賠些銀子來的實在。


    “這就是你求的公道?”易雲忍不住冷笑道。看了眼躲在縣衙裏望著的捕快,一巴掌將富家公子拍成了血霧。


    沒有理會嚇傻的漢子,一步跨出,門前便已不見易雲的身影,地上的匕首一閃,漢子的腦袋便直滾滾的掉了下來。


    “什麽東西!你比他強點,所以留你全屍。”遠處易雲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傳來。


    下去之後給自己妻子磕頭認罪吧,連殺妻之仇都不報,活著也沒什麽用了。


    又一日,易雲見一老婦昏倒在街邊,善心大發的將老婦給扶了起來,哪料老婦一醒來就拉著他要去見官,硬說自己被易雲撞倒,如今全身皆痛,易雲一臉和藹的問道,老婆婆是不是我不小心把你腿撞斷了,那老婦裏麵點頭是是是。


    “哎喲,可把我疼的”


    易雲又說道,我是不是還把你手也撞斷了。


    “啊,對對對,這手疼的不要不要的”老婦見易雲如此上道,不由得高興起來。


    是不是還把你全身骨頭都撞斷了,腦子也撞壞了。那老婦啊一聲,看著易雲依舊和藹可親的麵孔,渾身不由得一冷。意識到有些不對勁,連忙說道。


    “其實也不是那麽嚴重,你賠些銀子就行了,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易雲越發的和藹起來,笑嘻嘻的道。


    “不不不,年輕人要勇於承擔責任,你說我撞斷了就是撞斷了,是這兒斷了吧?”


    說著,易雲便捏碎了老婦的右手,哦這隻手也斷了,沒有理會老婦的慘叫,易雲又捏碎了左手,啊對,腿也斷了,於是老婦的雙腿真的斷了。嗯,全身的骨頭的碎了。


    “嗯,老婆婆你說的真對,我確實撞斷了你的骨頭,對不住對不住”易雲依舊一副笑嘻嘻的麵孔,絲毫不理會老婦驚恐的目光。


    “我這就為你治好”易雲拿出一道符籙,打入老婦體內,又喂其吃下一顆療傷靈藥。片刻,老婦受傷的地方便完好如初。


    “哎呀,還沒治好”於是將剛剛治好的地方又全部打碎。


    就這樣反反複複,在易雲的反複醫治下,老婦的精神受不了折磨,瘋了。


    “施主這是何必?這老婦固然有錯,可略施薄懲,何必如此折磨,須知上天有好生之德”遠處一和尚道。


    “關我屁事,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找他去,跟我說有毛用?”易雲嗤笑道。


    “施主你年紀輕輕,妄造殺孽,殺心太重,如今誤入歧途,將來成道怕是有殺身之禍,望施主早日醒悟,方為大善”那和尚又緩緩開口道。


    “關你屁事,趕緊滾蛋,要不然連你一塊收拾了”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那和尚念了一聲佛號,緩緩離去。


    易雲看著瘋掉的老婦,道了一聲無量天尊,自己可真是個助人為樂的大善人。嗯,謙虛,要謙虛。


    道法自然,自細微處見真性。我念即我意,我意即行,便是我道。


    世道如此,難分是非黑白,世人皆以自身之見識觀天下,我亦如此。所以易雲行事不想分是非善惡。隨心隨性,念頭通達即可,哪有什麽道理可講。


    數月過去易雲也見識了不少,離大涼京都也越來越近,依舊是一副道士模樣,不過比起之前,臉龐變得棱角分明,麵貌說起來並不出眾,放在人群中並不起眼。不過有著一雙現在不用偽裝也顯得有些深邃的眼眸,讓易雲在人群中有些突出。


    很容易讓人忽略易雲的年紀,肩上趴著一隻老虎幼崽,是易雲從山裏獵戶手中買的。他覺得自己應該有一隻坐騎,這樣以後出行,比騎一匹馬威風多了,而且還是自己養大的。


    甚至給老虎幼崽也取了名字,連道號都想好了。


    本名熊霸天,道號胖虎。甚至還給其脖子上掛了一張道碟,以示其身份。


    天氣已轉涼,道路兩旁多了些已經脫落的葉子。林子中漸漸安靜,已經許久沒有聽見鳥叫,甚至連鳥都沒有,周圍除了落葉,跟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就隻剩下易雲的腳步聲以及跟在他身後馬的馬蹄聲了。


    易雲恍若無人,繼續緩步向前。


    而林子也越發顯得安靜,甚至是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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