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夫人此時見尚原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這才故作驚訝的說道:“什麽,尚醫生現在沒有工作,你不是在第一醫院上班嗎?”


    尚原可不相信對方一無所知,就剛才許大茂母親這麽緊張,但是婁夫人卻還是一臉鎮定的樣子,尚原就知道對方覺得是了解自己的情況的,而不是像許大茂母親這樣以訛傳訛的情況。


    尚原也隻能苦笑著說道:“現在已經沒有在那裏工作了,所以想拜托婁先生說一下話。”


    “不應該啊,尚醫生的醫術這麽厲害,四九城的大醫院應該是爭先聘請你去上班的,怎麽要我們老婁幫你說話去軋鋼廠醫務室,這不行,這不是屈才了嗎?”


    這是和自己打太極呢,雖然此刻感到無比的憋屈,但是沒辦法,尚原也隻能咬著牙說道:“婁夫人,相信一些原因你也知道了,現在那些醫院可是對我避之不及呢,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所以才來拜托婁先生和婁夫人。


    還希望婁先生和婁夫人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能施以援手,尚原感激不盡。”


    話是這麽說,人情這玩意,向來是別人認那還好,別人要是不認,那又能怎麽辦呢?


    曆史上忘恩負義的人多了去了,更何況自己的情況還這麽特殊,別人唯恐避之不及,哪裏還會粘上關係呢?


    “原來是這樣啊。”婁夫人好似這才知道原因,不過緊接著話鋒一轉,“尚醫生啊,可能要讓你失望了,這軋鋼廠啊,我們婁家早就已經交出去了,現在和我們家裏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雖說在軋鋼廠裏還有股份,可是也在前兩年分紅就已經分完,股份更是被贖走了。軋鋼廠裏一個我們原來的人都沒有,我們家裏更是說不上話。


    別說你了,就是我們現在也是坐吃山空,外人看起來,我們家裏好似在過著皇帝般的生活,但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我們家裏更是已經遣散了家裏的下人,就連小翠,也就是做到月底就不做了。


    所以尚醫生,我們現在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就算尚原早已有心理準備,還是感覺到失望,知道婁家可能不會答應自己的請求,但是沒有想到拒絕得這麽幹脆。


    至於婁夫人說的,婁家對於軋鋼廠一點影響力都沒有,那就完全可以當笑話了。


    首先,婁夫人說的股份都已經被贖買走了,分紅沒有了,這個尚原相信,畢竟原來的軋鋼廠沒有多大,還合並了一些原本是屬於zf的廠子,現在的軋鋼廠隻是以他們家原來的軋鋼廠為基幹建設的。


    之後更是在zf的力量下才建設了很多的廠房,車間,他們的股份肯定是已經被稀釋了。


    然後再加上這些年國家的穩定,軋鋼廠迎來了大發展,特別是大yj時期,雖然有很多的問題,但是確實客觀推動了鋼鐵行業以及其下遊產業的蓬勃發展。


    所以本就稀釋的股份,肯定是被贖買走了。


    但是這麽多年的積累,還有這些年的分紅,他們的家底要是堅持不住了,那純粹是說說而已。


    還有他們雖然沒有軋鋼廠的股份,但是要說一點影響力都沒有,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就單說軋鋼廠改製的時候,他們這麽積極配合,那絕對是和軋鋼廠的領導都有著一點關係的。


    對於婁家來說,把一個人安排進軋鋼廠還是很簡單的,何況還是尚原這樣的人才,隻是說句話而已,又不用費多大的力氣。


    婁夫人說的這一大長串,隻不過是婁夫人用來拒絕的借口罷了。


    尚原還是有點不死心,於是又問道:“婁夫人,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婁夫人雖然感覺到有點愧疚,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她們這樣的家庭,肯定是懂的審時度勢,選擇對於自己家族有利的道路。


    就像把女兒嫁給一個長得不行,工作也不行的許大茂了,雖然對於一般的老百姓來說,放映員已經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了,還是八大員之一。


    但是在他們這樣的家庭看來,放映員就微不足道了。


    可是沒辦法,選擇把女兒嫁給許大茂,也是他們經過深思熟慮的。


    首先就是許大茂的母親在她們家裏幹了很多年了,算是知根知底了。還有就是許大茂放映員的工作還可以,家庭成分好。


    當然了,他們不是不想把女兒嫁給那些家庭成分好,還是幹部,長相帥氣,年輕有為的人。


    實在是他們這個家庭,對於那些年輕有為,有抱負的幹部來說,怎麽可能會娶一個大資本家的女兒,這不是自己把自己的政治前途給斷絕了嘛。


    所以綜合考慮,就把女兒嫁給許大茂了。


    就像此刻婁夫人也是為了家庭的安全,所以果斷的拒絕了尚原的請求。


    所以婁夫人還是堅定的拒絕道:“抱歉,我們家現在在軋鋼廠裏也說不上話。”


    “婁夫人,婁先生怎麽沒在家裏啊?還說想要拜訪一下婁先生呢。”尚原不能放棄,婁夫人不行,就試試婁先生吧,雖然知道這個成功的可能性更小。


    畢竟連婁夫人都拒絕了,婁先生作為婁家的當家人,那就更加的清楚這裏麵的門門道道,更加不會幫忙了。


    說實話,自己來之前還信心滿滿,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太想當然了。


    “抱歉啊,尚醫生,你來的不巧,我先生這兩天出差了,剛好不在家裏。”


    “那婁先生什麽時候迴來呢?”


    “哎,這哪裏有個準的呢,不過走之前說了,可能要到月底才會迴來了。”


    現在才月中,說是月底,那還有半個月,這其實就是明擺著拒絕自己了,而且剛才自己這連番的追問之下,對方臉上的笑容都沒有了。


    要是再繼續不知好歹的問下去,怕是也得不到結果,反而還把關係徹底給弄僵了,到時候別說對方幫忙說話,讓自己進廠,萬一說說反話,阻止自己進廠那就完了。


    很多時候,不怕別人不幫忙,就怕別人給你使壞,幫倒忙,這才是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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