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承懿氣的瞪眼,“喊你迴家你又不迴,每天打扮的像個二五仔一樣東搞西搞,不務正業,以後有你好果子吃。”席唯忙勸架,“大哥,小嗣剛起步而已,以後混出名堂家裏也有光嘛,你剛說要做醫美?”左承懿拍了拍腦袋,“氣都要被他氣死,對,家裏養的那些狗頭軍師弄了一堆表格迴來,說這個東西現在很賺錢,而且投資不算大,對這個敗家子以後再京城的人脈也有幫助巴拉巴拉的,奶奶就心軟了,非要投資,我心說她來投資還不如我來,少賠一點啦!”一直安靜旁觀的謝臨川忽然開口道,“單純做醫美的市場比較垂直,京城的闊太太就那麽一小堆,不如加碼兼做大健康產業,這樣不僅僅是闊太,老板們自己,加上他們上下兩代全家的錢都可以賺,市場擴大一倍以上,搞頭不錯。”......席唯驚詫的看著謝臨川。謝臨川一本正經的道,“之前做過這方麵企劃,因為跟公司原本不是一個賽道的,就放棄了,但是大哥不一樣,左家本身就是集團,既然是過來占山頭,當然占的盡量大最好了。”左承懿眼睛亮了起來,興致頗高的拍了拍手,“沒錯,妹夫不愧是土著,分析的很到位,我之前想的岔了,這麽看這樁生意還是可以賺錢的嘛!”謝臨川矜持一笑。“妹夫是做醫藥的?”左承懿話鋒一轉,笑眯眯的問道,“要不要入一股,大家一起做生意一起分蛋糕啊。”謝臨川笑容一滯,又用自己當老總多年的功力強行把嘴角拉了上去,“好啊,大哥。醫美這方麵我剛好認識一些海外的優質供應商,到時候給訂購最新的產品過來。”席唯看著謝臨川肉疼的表情,忍著笑,在小箱子裏翻了翻,拈出來一張產權證,打開放到桌子上,“他出器械和原料,那我就出個地皮吧,這塊地夠大,周圍環境也好,辦個手續重新規劃一下,一年就差不多可以營業了。”左承懿看左承嗣,左承嗣雙手舉高,“我給你免費代言行了吧!大家出錢出力給你做生意,隨隨便便省小九八開,左家有你真是福氣。”左承懿又笑眯眯地去看慕雲,慕雲想了想,試探道,“我把圈子裏的貴婦帶過去辦卡?”左承懿拍手大笑,“人多力量大,看,人脈、地皮都解決了,妹夫還可以幫襯看看手續什麽的,這樁生意不就成了!迴頭我叫律師弄個合同過來,大家明年一塊分蛋糕!”左承嗣舉手,“那個姓沈的呢?他的並購案子你接不接?聽說小唯跟他不大對付的樣子。”左承嗣含笑問席唯,“小唯說呢?用不用大哥絆他一跤。”席唯推了推眼鏡,表情恬淡,“接啊,生意上門當然要接了,也不用絆,按程序辦事就好。”左承嗣哈哈的笑了起來,“還是小唯懂我,旁邊那個要不是看著生的,真不知道是不是抱錯!”左承嗣黑著臉,“當我願意?看到爺爺和爸爸的地中海我都害怕的好嘛!”席唯非常同情的說,“謝頂是顯性基因,小嗣真的要快點努力了,要不然還沒當成天皇就沒頭發了。”謝臨川沒忍住“噗”的一下笑了出來,緊接著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謝臨川得到了左承懿的認可,席唯感受到了家庭的溫馨,左承懿空手套白狼把項目定了下來除了下意識的摩挲頭頂的左承嗣,氣氛非常的歡樂。第36章 簽約半個月之後,經過密集而詳細的評定,沈複用沈家半壁的積累做抵押,從左承懿的投行得到了80億的並購金。合同簽訂的儀式十分隆重,但介於官方的政策還沒有正式出台,因此沒有公開舉行,謝臨川和席唯作為客人,在客房的監控屏幕上旁觀了這次簽約。“合同簽訂之後,表哥的投行就會將款項轉賬到沈複的賬戶裏麽。”席唯對風投並不了解,謝臨川大概的為他解釋道,“當然不會,這筆錢並非一次性到賬的,合同簽訂後,左承懿支付了8個億,等到沈複說的政策出台之後才會打第二次款,收購開始後第三次打款,收購完成後最後一次打款。”席唯若有所思的說,“如果期間哪個流程不順利……”謝臨川頷首,“這期間如果有任何一次的流程不順利,款項就不會到位,沈複也會失去他們家三代人一半的積累。”“錢來錢去如流水啊……眼中隻有權勢,因為權勢爬到塔尖,也必然因為權勢跌倒塔底。真不知道,將來他失去這一切所依仗的東西,會是什麽樣子。”席唯看著屏幕上春風得意的沈複,表情莫測,似乎是譏誚,又似乎有些悲涼。“大概會生不如死吧。”謝臨川語氣涼薄,“我很期待將來的結局。那些抵押物的清單我看過了,說是一半,其實已經要了沈家的大半條命,因為沈家偏好固定資產投資,股票債券等等並沒有占據很大的比例,所以這些抵押物裏,土地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席唯接道,“如果並購不順利,那麽沈家的抵押物全部會易主,從頂端的下棋者淪落成富家翁,以沈家平時的作風,那些錢財如同攜寶夜行,一下就能要了沈家的命。”謝臨川一針見血的評價道,“沈複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賭徒,並且他已經輸瘋了。”“他甚至都沒有進行過背景調查,連左承懿是你的表哥都不知道。”席唯略帶自嘲,“誰會相信,一個幼年失祜,狼狽遠竄的喪家之犬,其實有一門好親戚呢。”謝臨川將席唯的手指包在手中,冷冷的盯著屏幕,“這裏的人可不認什麽親情,他們認為,走了就是敗了,就是無法可想了,就像沈複,他但凡還有一根手指有力氣反抗,就不會甘心離開京城這塊地方。”語氣一轉,謝臨川得意的自誇,“但我不一樣,我的眼裏隻有小唯,其他的錢財權勢都是養活媳婦的工具,比小唯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了。”席唯微微翹起腳,拍了拍謝臨川的頭頂,“好了好了,我知道,乖乖看監控哈”謝臨川仰起頭看著席唯白淨微涼的掌心,鬼使神差的迅速張嘴舔了一口。席唯被電擊了一樣迅速的收迴了手,警惕的盯著謝臨川,“做什麽?”謝臨川無辜的搖了搖頭,“什麽也不做,就是突然想試試……”席唯的臉微微一紅,扭過頭,“沒正經。”謝臨川咧嘴一笑,拉住了席唯的手,頓了頓,席唯輕輕迴握。......席唯同謝臨川一整個下午的時間都非常忙碌,與左承懿簽完了三方的框架協議後,剩下的工作交給各自公司的律師團隊,謝臨川就非常急切的將席唯拉迴了家。晚上是慕雲的私宴,宴會之後,她就會被安排出國了。為了慕雲的安全著想,在席唯的建議下,左承懿捏著鼻子帶著慕雲到外頭參加了幾次宴會。算是承認了慕雲的存在。所以這次的宴會慕雲非常風光,來的客人的檔次也都上了好幾個台階。到了夜色降臨,華燈閃爍的時候,謝臨川同席唯到了一處位於京郊的私人會所,據說是馬會的某位會員開的,主打一個吃喝玩樂敞開折騰。左承懿出麵給慕雲借了過來。與其他衣香鬢影的客人不同,席唯二人的穿著非常隨意。抵達宴會的時候,席唯穿著一條高領毛衣配休閑褲,從頭到腳捂的嚴嚴實實,反而謝臨川暗戳戳的穿了一件領口開到鎖骨下方的襯衫,肆意張揚。一小塊可疑的紅印在鎖骨邊上若隱若現,引人懷疑。看著幫著慕雲忙裏忙外招唿客人的沈複,謝臨川在席唯的耳邊低聲道,“為了讓左承懿捏著鼻子認了慕雲,沈複更是主動放話,說自己一直把慕雲當做妹妹,現在小妹妹有了好歸宿,他也祝福,一下就坐實了慕雲大佬身邊的新歡的身份。”席唯摸了摸癢癢的耳朵,佩服不已的說,“拋開個人感情,沈複這種能屈能伸的性格真的還挺適合做大家長的。”“難道我不適合做家長?為了家庭的和睦,下午的協議都快把我的家底賣給大舅哥了!”謝臨川十分不服氣的繼續跟席唯咬耳朵。席唯躲了一下,“你好好說話……好好好,你也適合做大家長,如果再嚴肅點的話。”慕雲見到席唯,熱情萬分的迎了上來,“小唯哥!川哥好!”謝臨川磨了磨牙,不情不願的放過了席唯的耳朵。席唯瞬間覺得慕雲十分可愛,開懷的打了招唿,“小雲,今天看起來很開心,人都像在發著光一樣呢。”慕雲笑了起來,原地轉了個圈,小虎牙都露了出來,“謝謝小唯哥,我也覺得現在好像在飛一樣,有種做夢的感覺。”“在會館住的習慣嗎?要不要我找一處房子給你?”席唯善解人意的問。慕雲搖搖頭,眼神狡黠,“當然要習慣,要不然怎麽說服他們同意我出國呢!”“左先生說幫我找了世衛組織的實習工作,過去讀兩年書還可以兼著實習,畢了業之後還可以安排我去香港!”“小唯哥,你不知道我現在睡得有多香多踏實,一覺到天亮!”席唯欣慰不已,“那就好,等你畢業的時候,我們兩個去觀禮。”慕雲開心的抱了抱席唯,“那說好了,你不來我就不畢業了!”謝臨川眼神危險了起來,將慕雲從席唯身上拎下來,“多大的姑娘了,莊重點,去招唿客人,好好維持,以後都是你的人脈。”慕雲吐了吐舌頭,“好的川哥,那我過去啦!”席唯輕輕拍了拍胸口,“還好有你救我,小姑娘的頭發香噴噴的,在脖子那裏戳來戳去,弄得我一直想抓癢!差點失禮了。”謝臨川的心情又好了起來,輕咳一聲道,“下次出門我還得盯著你,不然你吃了虧也不好意思開口。開心也不說,難受也不說,不問你你就一直悶在心裏頭,你這個小身板裝得下那麽多的想法麽。”席唯默了默,“什麽話都說,那不就成了你養的那幾隻鳥了?整體沒心沒肺,開心萬歲的。”謝臨川想象著席唯背上兩隻白色的翅膀,披著羽毛編織的長袍,側著身子看他的樣子,喉嚨一緊。“像鳥有什麽不好,下次試試這種風格。”席唯嗔了謝臨川一眼。“正常一點,腦子裏又想什麽奇奇怪怪的呢。”謝臨川的思路一打開,身體就有點尷尬的繃緊了,他攬住席唯的肩膀,用一本正經的表情說著情話,“要不,咱們晚上就試試?”席唯的臉熱了起來,拍開謝臨川的巴掌,“我去拿杯水。”謝臨川熱情的道,“我去,你在沙發上坐一會兒。馬上迴來。”說著將席唯按在了沙發上,大步流星的去了大廳另一端的吧台。.雙人沙發的另一端一沉,麵帶笑容的沈複坐了下來。席唯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又將頭扭了迴去。“小唯,這是惱羞成怒,輸不起了?”席唯搖搖頭,言簡意賅的說,“不是,我是怕看多了惡心。”沈複搖頭失笑,“小孩子說氣話,離開了爸爸的庇護,這些年積攢了不少怨氣吧。”席唯直視著前方,麵無表情的說,“至少我還活著,並且將長長久久的活過40歲,50歲,活到終老,不是麽。”沈複的臉上怒容一閃而過,忽然笑了笑,“你沒聽說麽,沈家的幾個老東西,都在說我不是沈家的骨血,所以你說的那種活法,我也會有。”席唯輕輕的“嗬”了一聲,“我看過你爸爸沈邦國的病誌,你們父子倆年輕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說到這裏,席唯忽然轉過頭深深地看了沈複一眼,“你拒絕做dna,不是怕別人發現你不是沈家人,而是怕他們知道,你已經發病了。”沈複表情扭曲了一下,故作輕鬆的攤了攤手,“哦?可是我已經過了30歲了,外頭人造謠的那種病,似乎30歲早就要發病了吧。你的想法很好,可惜我沒病。”席唯低下頭,摩挲著自己的指尖,語氣帶著憐憫,“所以你除了亨廷頓病之外,還有嚴重的鎮靜劑成癮。”沈複的手抖了一下,酒水弄濕了淺色的長褲。他失魂落魄的站了起來,含糊著說了句,“我去個洗手間……咱們改天再聊……”說著推開沙發前的桌子,踉蹌著離開了。“沈複來找你了?說了什麽渾話。”謝臨川端著一個餐盤過來,上麵放著席唯愛吃的幾樣甜點,身後的侍者為兩人開了水倒在杯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