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逃離那可怕的夢魘。我捂著胸口,重重地唿吸著,那可怕的噩夢,那被背叛的滋味在我心房中不斷迴轉,我眼眶不知不覺地紅了……


    我恍然迴神,我坐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眺望遠處的景色。


    我坐的這棵樹在山丘之上,這棵樹是一株活了千年的珍稀古樹,但人們不愛這種大自然所成的風景,從未注意過它,所以我坐在這完不擔憂被人看見。


    這株千年古樹正好可以將那座燈火闌珊、繁榮之至的城池完收入眼底。


    我討厭它……我討厭這座外表繁榮平靜,內部腥風血雨、充滿欺騙的城。


    我別過頭,望著天宇之上的星空,在想想自己如今的處境。我低聲自嘲;“嗬嗬,我蕭百薌傾盡心力的努力終究不過是給了見風使舵、忘恩負義的狗……不,他們連狗都不如。最終還是被那群可惡的人串通一氣,陷害我、在背地裏謾罵,我曾對他們付諸過真心,也曾奮力幫助過他們,他們卻在背地裏等著反戈一擊。嗬嗬……可笑至極……”


    說完,一滴冰涼的淚珠便毫無征兆地沿著我的臉滑下,滴在衣服上。


    我好恨自己以前太傻了,最終居然交了這群狼心狗肺的人為朋友……


    為什麽我會相信這種笑麵虎?


    為什麽他們要欺騙我?


    為什麽……?


    就這樣,我在樹枝上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夢……


    夢中,我身處一片霧氣氤氳、仙氣嫋嫋之地,一望無際。


    我很迷茫,不知該去何方,坐以待斃也不好,我隻好向前邁步而去。須臾,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方形小點,我猶豫了一會兒,不知過不過去。


    過去可能會有危險,但是這黑點是唯一的不同之處,我緩緩走過去,愈來愈近,隻見一名身著白色素衣,隨意用簪子挽著發鬢的男子站在一張桌子前麵,他左手放在身後,右手提筆在紙上寫著什麽。


    隻見他右手快慢得當,用筆走龍蛇來比喻也不為過。


    我漸漸靠攏他,但又在打量著他。他那套白色素衣襯托得他纖塵不染,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越來越近,隻見他麵容俊朗不凡,鼻尖高挺,朱唇含笑,丹鳳眼帶著濃濃笑意。


    我歪著頭打量著他,他給我的感覺是陌生而熟悉。我記憶中並沒有這類人,他長得不錯,比我見過的所有男子都好看,南寧城中我從未見過如此清逸出塵之人。


    他緩緩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我,笑意不減,秀眉中偷著一中溫和與寵溺,眼眸清澈見底,他的眼睛很美……


    但……這種寵溺從何而來?


    我歪著頭,疑惑更深了。


    隻見他從容抬步而出,離開那張桌子,他走到我前方五尺距離左右,他仍然不語。


    我臉上隻是表現出幾絲疑問,並未表現出其他的神情。


    而我心中早已洶湧澎湃。我心中想:


    哇天!好帥,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俊俏的男子。


    好像去摸摸他的臉,看起來很滑。


    呃……不對!不對!


    蕭百薌,你這個豬腦子都在想些什麽?


    犯什麽花癡?你不怕別人把你抓進大牢嗎?


    ……你可是通緝犯。


    我拍拍自己的腦袋,把自己犯花癡所想的話趕走。


    正在我趕走花癡的想法時,那名男子開口了,他的聲音泠泠清脆,十分好聽,沁人心脾,害得我我差點又陷犯花癡了。他說:“元、百薌……好久不見。”


    元?我的名字沒有帶“元”字呐,但我的注意力完不在這裏。


    他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而且,聽他的語氣……


    我似乎和他的關係匪淺。


    那他為什麽要說“好久不見”?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好不好。


    我呆滯了一下,疑惑的問:“公子,我們見過嗎?”


    他笑意不減,走過來摸摸我頭道:“天機不可泄露。”


    他摸我頭時,我竟然沒有一絲要反抗的意思,也沒有尷尬。


    我疑惑的問:“你……到底是……誰?”


    他朱唇含笑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然後他頓了頓,走上前來說道:“重要的是這個。”他右手平攤,一把劍忽然顯現在他的手上,他將劍遞給我。


    我仍是滿心疑惑地看著麵前的男子,但卻不假思索地接過它,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麵前這個人……很可靠。


    並不隻是因為他的態度和藹,而是我一見到他時,那種信任感便從心房溢了出來。


    這把劍的劍刃溫潤如玉,但卻又十分地鋒利,似乎輕輕一碰都會被傷到,劍刃上的紋古老而神秘,但又令人賞心悅目。劍柄處吊著青藍色的墜子,不,準確地說是墜子散發青藍色的光芒。


    我輕輕地撫摸著這柄精致的劍,心裏想:這是夢吧,夢裏的手感都這麽好,如果現實中真的有就好了。


    我對這柄劍愛不釋手,但是夢終歸是夢。


    我抬眸望著麵前的這名男子,用一句言簡意賅的話對他說道:“這是把好劍,你為何交給我?”


    他一邊笑一邊歎氣道:“它的主人並不是我,在我手中也發揮不了什麽作用,這算是物歸原主吧。”


    我嘴角抽搐著,問道:“它怎麽可能是我的?我以前見都沒見過它,你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他仿佛沒有聽見我說的話,他說道:“這柄劍是屬性的,隻不過,其他屬性的劍靈散落於人間。隻有你才能收集,也隻有你最需要它。所以你需要好好地收集這柄九韻環佩劍的其他劍靈。……我們有緣自會再見。”


    然後他露出一個迷之微笑,就消失在了原地。


    我無語地愣在原地。


    須臾,那把劍突然發出青藍色的光芒,然後掙脫開我的手,在半空中飛來飛去,差點沒把我嚇個死。這還不算什麽,更令人無語的是,它一直圍著我轉,我連一步都走不了。


    我歎了一口氣,扶額說:“它這是在惡搞嗎?”


    它也太活潑了吧,真像個小孩。


    想到這裏,我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無憂無慮的感覺真好呢。


    沒想到,在我發呆時,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傷了我的手指,我感覺到一陣刺痛,正準備抬起手指卻發現:我這廂不是在夢中嗎?


    怎麽還會痛?難道……這是真的?


    我天,我的世界觀要崩潰了,我到底怎麽來到這的?……


    沒想到那被我發呆而忽略的手指的血如血花般滴落在那把劍刃上,然後閃耀著七彩的光芒,那些光芒不停地在變化紅、橙、黃、綠、青、藍、紫……顏色很多,甚至還有我從未見過的顏色。


    我呆呆地望著它,然後腦袋中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天地為證,日月為約。以汝之血,以汝之靈,同生共死,誓死不棄。魂契,生死相伴,汝可願意?”


    我呆呆地想著:把別人的劍拐了不好吧,畢竟在別人的地盤,說不定死在哪都不知道。


    而且,生死相伴,我的時日又有幾何?


    最終不過是連累這柄劍罷了。還是還給那位公子吧。


    它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急的上躥下跳,最後,它在我麵前發出一陣光芒,光芒合成一個字。


    我認真地看著那個字,然後右手握拳拍在左手掌上,頓時知道它在比劃著什麽字,一個不小心念了出來:“契。”


    那柄劍居然高興地亂飛。我怎麽有種掉進陷阱的感覺?


    等等……我怎麽會知道它的心情?真是奇怪。


    更奇怪的事又發生了。


    我發呆時居然無意識地說道:“若汝不棄,吾必永遵。”


    念完後我懵懵地柱在那裏,這……發生了什麽?


    這就簽訂了魂契?


    我會害了它的啊,我陽壽也不多啊,到時候“一屍兩命”啊。


    我會良心不安的,這柄劍存心不讓我安心是吧?


    唉,現在也沒有辦法了,我和它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魂契完了後,它乖乖地鑽進劍鞘裏。


    後來我猛地一睜開眼睛,我還是在樹枝上,隻不過我懷裏還多了一柄劍。


    我天!昨天晚上的一切確確實實是真的,我驚得一激靈,在抬手看看昨晚手指上所受的“無妄之災”,傷痕還在,隻不過疼痛感已經消失了。我直起腰,沒曾想腳一個不穩摔下樹去了。


    我被這一變化害怕得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待會兒的痛苦。


    我閉著眼睛,卻真真實實地感受到自己在緩緩下降,並沒有摔傷。我試探地睜開眼睛,發現我的身體下有一柄劍,不是昨晚的那柄劍又能是哪柄?


    它緩緩地下降,將我平安地送到樹下,我毫發無損,我感激地看著它。


    隻是,我身患頑疾,三年後的結局不過是它與我共赴死亡罷。


    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我怎樣才能把它完好地保護好?


    那我要聽信那名男子收集劍靈嗎?


    我的良心告訴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雖然我不是君子,但我身著的衣物還有臉上的妝告訴我:想不被人發現你的身份隻能做一個君子才不容易被人懷疑。畢竟我現在還在被通緝。


    還因為:美男的任務,哪有拒絕的道理?


    最重要的一點是:我信任他。


    我一邊想,一邊將它放進空間。


    我的空間很大,比整個帝都——南寧城都要大不少。


    它的初始形態隻有一間廂房大小。


    畢竟我在時空師這一方麵造詣不淺。


    另外,我還是傳送師,隻不過靈師太弱把時空師、傳送師的實力給拉低了,要不然,剛才掉下樹時我有自保的能力。


    我跑到一條河邊,洗漱。


    我洗漱完後沿著河流走到上遊去。


    上遊有一條瀑布,那條瀑布似一條七彩的絲綢,在天空中飄飄灑灑的落下,讓我想起了太白的“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這條瀑布為幽林茵草點綴多了幾分色彩。


    可惜,這時代的人們並不懂得欣賞,這樣獨一無二的風景真是可惜了。


    我為這條受人忽略的瀑布所感可惜。


    現在正是拂曉之時,朝陽露出半個頭,火紅的光芒照耀在我的臉上。


    見狀我立馬跑到懸崖下的遮陰處遮擋太陽。


    因為我的頑疾被太陽曬將會發作得很嚴重,說不定還會折壽。我現在可折騰不起,之前確實不在意,但是我害怕九韻環佩劍會受我拖累。我扶額望天,真麻煩……


    我觀察著附近的地形,發現瀑布後麵有一片片密藤,有瀑布和密藤所遮擋,我陰險一笑:這裏可以作為我的窩藏點,反正也沒有多少人會認真地在瀑布處觀賞。


    我走到瀑布隔空處,撥開藤蔓,用空間術弄了一個長一米的下坡通道,也許是我鬼迷心竅了吧,這個設計居然害我不淺(這是後來發生的事的事)。


    我走過去,在通道盡頭又施了個空間術,將岩石都裝進空間裏麵,就成了個廂房的模樣。我對自己的作為(偷懶程度)


    大為滿意。然後我查看了一下空間,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那些岩石都堆成一座小山丘了,我欲哭無淚。


    如果將岩石從空間中掏出來,扔在附近,別人容易起疑心,但傳送術我也不夠精通,那麽多岩石一下子傳送不了這麽多。


    ……怎麽辦?


    我雙手環臂,然後抬起左手用中指,在額中點了兩下。靈感突然而至。


    啊!有辦法了。


    我向隨意一個方向傳送自己兩次,然後再那個位置的附近用空間術將岩石扔出來。然後向反方向傳送兩次迴到原地。


    我弄完後自戀地感歎自己的智慧。


    我將空間裏麵的木板搬出來,將外露的岩石遮擋住了,然後放生活用品:床、椅子、桌子、梳妝台……


    你們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東西,嘻嘻,當然是因為……


    我被陷害的那一天,我把半個蕭府搬空了。我搬了我大姐的、二姐的、三姐的、四節的、五姐的、六姐的、大哥的、二哥的、三哥的、四哥的、五哥的、六哥的、七哥的,哦,對了還有我父親的、嫡母的、二姨娘的、三姨娘的、四姨娘的,還有二皇子的、三皇子的、太子的、禦膳房的、左丞相府的金庫和丞相府的嫡女、二女、嫡子的、李尚書府的金庫和李家嫡女的廂房。


    反正欺負過我的我都用空間術搬空了!哈哈。誰叫他們欺負我、陷害我呢?


    還有顛倒是非的呢,哼(禦膳房除外,本人隻是垂涎三尺)。


    不過,我還是很有良心的,我又沒有將他們的房子一同搬走,我已經大發慈悲了,他們就知足吧,嘻嘻。


    估計他們聽到會被活生生氣死吧。


    我打理好了一切後在走廊盡頭守著,順便拿出個毯子墊著。我在毯子上作出一個打坐的姿勢,看起來像修仙之人。


    但是我隻是在這兒閑著無聊罷了。


    我從空間裏掏出九韻環佩劍,正準備研究時,有一股吸力把我吸進劍裏麵,我卻無從抵抗。


    感覺被吸進去的是我的靈魂,靈魂從我的身體抽離開,感覺不到疼痛,隻感覺到心累。


    之所以感覺心累,是因為我太弱了,連一絲反擊之力也沒有。我欲哭無淚,都是卻下定決心要變強。


    我感覺情景在快速變化,我眼睛受不了便閉上了。


    當我睜開眼時不禁感歎劍內別有洞天。這也是一個空間,這個空間挺大的,隻不過自然元素占了十分之七,看起來比較小。


    靈力還十分充沛,使我身體內充滿力量,感覺快要漫出來了。


    我的靈台不斷被衝擊著,似乎有一種要晉級的感覺。


    但是,這裏畢竟是陌生的環境,我還是警惕的環顧四周。


    映入眼簾的是繁星璀璨,星星星羅棋布地灑落於寬廣的天宇之上;清澈見底的湖水宛若山澗的清泉一般,幹淨、一塵不染;一望無垠的空間中,包裹著一片綠洲,綠洲有金、木、水、火、土、雷、風、雪……湖中佇立著一個亭子。


    亭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亭子的簷下掛著一張薄薄的絲綢,給人的感覺是無風自飄的意境。


    我認真地盯著絲綢裏麵的動靜,絲綢倒映著一個人影,雖然那人是坐著的,但是給人的感覺是身形頎長,是個男子。


    我站在岸邊,盯著這一汪湖水,又望望岸對麵,想看對麵的男子是誰?長得怎麽樣?為何會在這裏?


    為何會在這裏?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在劍裏麵的除了劍的主人以外,就隻有劍靈了。


    我蹲下來想碰著這湖水,心想:太可惜了,湖水隔著,沒法兒知道劍靈的模樣,也沒法知道他的性格了。


    我碰到這湖水時,水居然隻泛起漣漪,我的手卻沒有沉下去。


    我驚訝地玩著這湖水,心想:這也太神奇了吧!


    這水成仙了啊!


    不不不,這水成仙,那我為什麽還是個靈師一階?那我的修煉程度早就跑上巔峰去了吧,唉,蕭百薌,你呀你呀,別太異想天開,這麽大的餡餅我可承受不了。


    我想完後直起身子,但因供血不足,我眼前變得黑乎乎的,頭也有點暈。


    這是老毛病了,也就是貧血,我總是對它不管不顧的,雖然對人傷害不大,都是會多有不便。


    我努力直起身子,左腳輕輕試探著湖水。湖水確實並沒有讓我陷下去,而是支起了我,隻泛起絲絲漣漪。


    我裝作信步而去,畢竟讓別人第一眼看見自己病懨懨的狀態也不好。


    我走著走著視覺終於恢複如初了,我抬眸歪著頭打量著紗簾內的男子。


    ------題外話------


    大家好,這是我第一次寫作,望大家支持。如有不好的地方還請大家直言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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