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菁菁把食材用佐料醃製了,放在一邊。


    炭火的溫度已經升起來,把她的臉映的紅撲撲。


    玉梅和珍珠也被她喊來,她讓兩人好好洗了手,再拿竹簽子把肉穿起來。


    珍珠一看,又要使喚她,做這樣的髒活。


    她不願意,洗了手,隻站一旁看玉梅拿竹簽子穿,穿的歪歪扭扭。


    還挑剔,說怪話。


    “嗨,玉梅,看你,紮的呢!什麽呀,能吃嗎,吃了不會死人吧。”


    喬菁菁手中拿了剛穿好的一簽子,火上烤熟了。


    她嚐了一塊。


    沒死。


    她笑眯眯地,朝珍珠輕輕招手:


    “你來嚐嚐,看死不死?”


    珍珠被喬菁菁那一陣笑麻了。


    她接著這第一串燙手的烤肉,不敢吃了。


    “珍珠,知道你是這府裏有經曆的老人了。”


    喬菁菁從玉梅手中結果穿好的雞翅,排骨,還有烤魚,一溜的擺在這燒烤架上。


    “你故意讓我知道先顧夫人、後顧夫人的事!你先弄明白,你現在是誰的狗?”


    廊下有風,炭火吹的旺旺的。


    喬菁菁把肉串架在火上烤,手法之嫻熟。


    珍珠梗在那地上。


    “夫人為何說這樣的話,珍珠衷心耿耿,不知哪裏得罪了夫人。”


    喬菁菁手中,烤肉的香味飄過。


    “玉梅,你聞到了沒有?肉好香啊!這世上,是什麽人做什麽事!我貴為夫人,夫人親手做烤肉給吳侯和郡主當夜宵,那麽,夫人的丫鬟應該做什麽呢?插著兩手,在旁邊看熱鬧,挑剔一通嗎?”


    喬菁菁將手裏的竹簽翻了個麵,仍舊笑眯眯地看著珍珠。


    肉串在火上烤的滋滋做響,冒著油亮的小泡泡。


    孫尚香已經等不及了,幹脆跑到燒烤架旁邊來。


    守著!


    “哎呀,這炭火旁邊還暖和。


    大嫂,就是這麽烤呀?


    你是怎麽想著用竹簽子穿起來的方法呀?


    你都冒汗了,珍珠也不知道給你擦汗,站這裏看著。”


    喬菁菁拿起一串剛剛烤好的排骨,送到孫尚香的小手中。


    “珍珠丫鬟嫌髒,不願意給我打下手,我想著罷了。珍珠是伺候過先顧夫人,照顧過紹公子的大丫鬟。她驕傲些,也是應該的!


    你快嚐嚐看,香不香?味道需不需要我再調一下?”


    孫尚香一口啃了一塊排骨,根本來不及說好,唿唿地一口氣吃完了一大串。


    “哎呀,好吃!好吃!好吃的不得了,大嫂,再給我來一串。


    珍珠是顧大嫂院裏的,你把人還給她。


    顧大嫂,肉好了,你來不來吃?


    算了!


    你裏頭自己坐著吧!這外麵,沒你的吃。你給喬大嫂的大丫鬟不做事,隻有玉梅一個人穿肉,還不夠我吃。”


    孫尚香接連吃了五串排骨。


    又吃了十把雞翅。


    珍珠手中還捧著那冷掉了一根烤串,已經乖乖地跪在地上。


    喬菁菁把那烤串奪了迴來,讓玉蘭吃。


    喬菁菁自己吃了一條鯽魚。


    後顧夫人鳩仍然占鵲巢,在喬菁菁屋裏,聞著肉香,饞的想流口水。


    後顧夫人望著窗外廊下:


    “珍珠不聽話?妹妹,你盡管打罵,不用給我麵子。我還不知道她,看她資曆老,伺候了先顧夫人,又伺候了阿紹公子。妹妹,你不準把人還給我……”


    喬菁菁專心烤著手裏的肉。


    後顧氏的話,聽聽就罷了。


    “哎呀,好吃,好吃……真好吃。我還想吃,但已經到了脖子根兒上了。”


    孫尚香摸肚皮,但又覺得少了什麽,心裏說不明白。


    喬菁菁喊珍珠起來:“你再去廚房,要一口鍋,一壇醪糟,幾個橘子,若是還有甘蔗也撿兩根來。”


    珍珠這迴不敢瑟諾。


    她是主子的狗,主子遞來一個將功補過的台階,當著小郡主的麵,她必須抓住。


    必須要讓主子相信她是她的人。


    吳侯的府邸,深秋時節要找橘子甘蔗,也是有的。


    珍珠隻費了一些勁。


    她迴來時,喬菁菁正在廊下吃著噴香的雞翅,後顧夫人還端著架子,坐鎮喬菁菁的新房。


    喬菁菁讓珍珠把醪糟倒在鍋裏,把橘子汁擰出來,一起煮。


    “你再去,把甘蔗削去皮,把汁擰出來。”


    於是,孫尚香喝到了醇甜的甘蔗汁。


    喬菁菁喝了一杯橘子煮的酒釀醪糟。


    順帶賞了珍珠一杯:


    “跟我做事,我有什麽吃,你就能吃什麽。若是有異心……”


    “讓我大哥絞死你!”


    孫尚香幫喬菁菁補了最颯的刀。


    她摸著圓滾滾的小肚皮。


    啊,好美呀。


    喬大嫂好美,喬大嫂做的烤肉好美,這杯甘蔗汁好美。


    孫策院子裏,新娘子和小姑子大半夜烤肉吃的消息,率先傳到了吳太夫人耳中。吳太夫人本來覺得不合時宜,但有她小女兒在場,也就沒什麽不合時宜的。


    後來又傳到了外宅。


    孫策麵前。


    孫翊聽了,比他大哥還坐不住。


    “什麽?我大嫂這會兒在……在什麽……肉,烤肉?烤了什麽,排骨雞翅,還有鯽魚……”


    孫翊可以明明確確的肯定,他沒有再繼續討論大事的心情。


    他看著他大哥。


    孫策抬手,不著痕跡的撫過眉頭。


    什麽時間了?


    亥時三刻!


    “大哥,還議什麽事啊?大嫂烤了肉!走,我們吃肉去。”


    孫翊一屁股站起來,拉著孫權。


    幹這種事兒的時候,不能他老三一個人去,得把老二也拉上,大哥就不會隻罵他一個人。


    那時候,孫策,孫權,孫翊,還有周瑜,程普,黃蓋,蔣欽,周泰,呂蒙……沒有張昭。


    他們硬要把張昭給拉來。


    張昭死活不願意,強掙紮著走了。


    估計是怕他自己意誌不堅定,被喬菁菁用兩塊排骨給拿下了,他以後的麵子往哪裏擱?


    這一群男人剛剛走進那院子門口。


    就聞到了濃濃的煙味,烤肉的香味。


    還有裏麵,大大小小,夫人小女子小丫鬟們滿足的歎息。


    “啊,真是太好吃了!”


    “夫人,明天你又給我們做成嗎?”


    大嫂,明天早上你就烤,好不好?我吃太飽了,我今晚上就要住你這裏。珍珠,你,把我抬裏麵去吧!你以後啊,要聽我喬大嫂的話,明白嗎?”


    孫尚香打了個飽嗝,小眼皮兒不聽使喚。


    喬菁菁讓珍珠和玉梅小心把孫尚香抬了床上去,給蓋好被子。


    後顧夫人還皺著眉頭:


    “郡主住妹妹房裏,合適麽?珍珠,來,把郡主抬我房裏去。明日母親問起來,我才好與母親說明白。”


    孫尚香糊裏糊塗一揮手。


    “要你抬!好吃的肉你不吃,這會兒來管我。”


    “郡主,不是……你困了,想睡覺,我是你大嫂,怎麽不能管你?我若是不管,吳侯迴來,會責怪我的。乖啊……”


    後顧夫人要搶孫尚香。


    廊下已圍了一群男人,包圍了外頭的烤肉架。


    “大嫂,肉呢?”


    孫翊看到炭火架上,那模樣看起來是能吃的,香味就是從這兒傳出來的。


    孫翊拿起一串就往嘴巴裏送進去。


    一擼,擼了一滿嘴都是肉,包都包不住。


    “啊!


    好吃,好吃,好吃,快!


    大,哥二哥,還有你們……快,快快快,吃!”


    孫翊喊別人快吃,那可憐的炭火架上隻有幾串。


    他一嘴就擼掉了大半。


    聽到聲響,喬菁菁和後顧夫人都出來了。


    一見到孫策,後顧夫人麵帶驚喜,甜甜蜜蜜地迎上去:“夫君,你累了,快些坐下休息。我等了你大半夜……”


    喬菁菁已經招唿珍珠玉梅:


    “你去讓老媽子們搬些凳子椅子過來!


    再生一盆炭火!


    搬些酒來,別讓將軍們凍著。


    玉蘭,你趕緊,再穿一些肉。


    還有,珍珠,你再去一趟廚房,讓廚房有雞殺雞,有鴨殺鴨,再不然殺幾條魚也可以。炭火!炭火也要……一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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