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幾日過去,就到了除夕之夜。


    這晚各家各戶都要守歲慶賀,宮中也不例外。今年幾位皇子們都在京中,比起往年要熱鬧了許多。


    奉賢帝心情大好,笑著對眾人祝酒。


    “今日是個高興的好日子,你們盡管多吃上幾盞酒,過會兒再隨朕到通天閣去,共賞煙花!”


    說完他舉起酒杯,朝眾人笑道,“來,你們都再陪朕喝一杯,今晚不醉不歸!”


    嬪妃們個個裝扮的華麗非常,臉上堆著恰到好處的笑容,皇子們也都舉起手中的酒杯,齊齊祝詞。


    “臣妾等敬皇上一杯,願皇上龍體康健,福壽綿延!”


    “兒臣等敬父皇,願父皇萬福金安,願大晟富強昌盛!”


    這麽多的吉祥話充斥在耳邊,奉賢帝高興的合不攏嘴。幾番祝酒下來,他就隱隱有了些醉意。


    陳德全適時上前為皇帝送上醒酒湯,“皇上,您有些醉了,喝口醒酒湯吧。皇後娘娘還讓教坊司準備的歌舞,不如皇上看看?”


    “胡說!這才喝了多少,朕哪裏就醉倒了?不過皇後的心意可別叫白費了,離自子時還有些時候,大家枯坐著也是無聊,傳歌舞吧!”


    接著陳德全朝外麵拍了拍手,衣著單薄紗裙的舞者們魚貫而入。彈奏胡琴吹笛擊缶的樂師們也都在珠簾後坐定,絲竹聲響起,殿內紅袖翻飛,熱鬧了起來。


    底下坐著的人也都略略放鬆些,不用再像方才那般緊繃,隨時準備應對皇帝了。


    “彥兒,你的身子可還受得住嗎?若是覺得不舒服,先迴宮去也是使得的。”德妃關切的看著五皇子,生怕他的身體承受不住。


    隻是五皇子卻笑著搖了搖頭,“母妃放心吧,兒子的身體沒事的。太醫不是說了,近來兒子的身體有所好轉,偶爾熬久一次也沒關係。”


    “再說了,左右明日父皇免了我們的請安。大不了多歇息歇息,晚點起身就行了。母妃放心,兒子有分寸。”


    自打和葉景安說過那番話之後,五皇子竟然覺得心裏的憋悶少了許多。心情好了一些,飲食上也能吃下飯了。


    再加上太醫的細心調養,他每日都是精神奕奕的。


    德妃看了一眼兒子,終究沒有再說什麽。往年守歲,葉景彥隻是出來應個景兒,坐不到半個時辰就悄悄迴宮了。


    他不願意去人多的地方,更不願意看這樣熱鬧歡樂的場合。


    譬如現在那些正在大殿中間跳舞的舞者,他隻要看到她們那輕盈的舞姿,心裏就忍不住的想發脾氣。


    為什麽隻有他不能自由行走?為什麽偏偏是他呢?


    每次出席一次宴會,五皇子迴宮之後都會發好大脾氣。然後就是好幾天悶悶不樂,吃不下睡不好的。


    身為娘親的德妃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卻還是無能為力。


    如今看到兒子精神不錯,也不排斥這樣的場合,她自然是心中安慰的。不過比起這些,她更希望看到兒子真心高興。


    母子倆的舉動落在對麵四皇子的眼裏,是那般的刺眼。


    他端起酒杯,悶悶不樂的一飲而盡。


    坐在上位的皇後看到他這樣,悄悄對身邊的紅葉說了些什麽。


    不多時,紅葉親手端了些醪糟甜湯送到了四皇子案上。


    “四殿下,皇後娘娘見您似乎不大高興,怕您喝多了酒身上難受,特意叫奴婢送了醪糟甜湯來。”


    聽了這話,四皇子下意識的看向皇後。


    隻見皇後端坐在皇帝身邊,慈愛的對他點了點頭。


    四皇子不由得心中一暖,輕聲說了句‘謝過母後。’之後他端起那甜湯喝了一些,果然覺得心裏舒服了許多。


    一旁的賢妃胡知語眼尖看到了這一幕,笑著稱頌道,“皇後娘娘果然母儀天下,垂愛六宮,慈母之心當真讓臣妾佩服。”


    說著她還施施然起身,鄭重其事的敬了皇後一杯,“這一年皇後娘娘主持後宮大小事宜,實在是辛苦,臣妾敬娘娘一杯。”


    皇後微微一笑,遙遙衝賢妃舉了舉酒杯。


    孫貴妃斜了一眼,扯起嘴角嗤笑一下。皇後慣會做這般慈母姿態的,說起來四皇子也不過是皇後為大皇子培養的一個助力罷了。


    若是往常,孫貴妃必定要出言揶揄一番。隻是才出了楚寧音那事兒,她不想惹得皇帝不悅,因此隻是靜靜的坐著。


    不過她也有想不通的地方,自家兒子向來聰明,怎麽可能會讓她做出這樣的事呢?這分明是吃力不討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而且兒子還告訴自己,不要理會皇後和皇帝的舉動。過了年,照舊叫人賞賜些東西給楚寧音。


    她實在看不懂,皇上和皇後雖沒有因此事遷怒,卻也是明確表態了。


    這時候她還上趕著去送東西,豈不是自討沒趣兒嗎?不過兒子說了務必要如此行事,她也無法...


    坐在上位的皇後,自然注意到了孫貴妃的異常。


    眾人喝酒作樂,卻沒發現本該坐在座位上的七皇子已經不見了。


    而此時,本該在宮宴上的葉景安,卻著一身小內侍的衣裳,跟在劉朗身後出現在了宮門處。


    “站住!幹什麽的!”


    侍衛伸手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今日是除夕,宮中的防守比往日更加嚴密。不過也因為是除夕,皇帝命人來往都城各家賞賜,進出的人也多些。


    劉朗提著燈籠抬了抬手,燈光將他的臉照得更亮了些。


    “哎呦,是劉公公啊!”那侍衛認出是劉朗,態度也緩和了許多。


    到底這也曾是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如今到了得寵的七皇子跟前兒,實在是個得罪不得的人。


    “正是雜家,我奉命出宮送賞賜,放行吧!”劉朗朝後麵幾個小太監看了看,他們人人手上都捧著朱紅色的盒子。


    往年劉朗不是沒有辦過這樣的差事,隻是如今他成了七皇子的近侍,還要辦這樣的差事嗎?


    想到這裏,那侍衛心中有些好奇,“怎麽劉公公今年也要出宮去送賞賜嗎?”


    劉朗不耐煩的歎了口氣,突然湊近那侍衛,“那是自然啦,這年頭當差多難啊。就比方說你吧,本來就該是個守衛,可是你要不要寫交接文案,要不要幫著規製兵器家夥,要不要替人頂班...”


    本來今晚是不該那侍衛當值的,可是他的頂頭上司要迴家團聚,這個艱巨而困難的任務,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而且他的上司還美其名曰,這是信任他的能力。


    聽到劉朗這麽說,他一時間仿佛是找到了知己,“是啊是啊劉公公,咱們這些人啊,當差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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