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傳來一個令眾人震驚的消息。


    於婕妤複位昭容,遷入正殿飛羽殿。


    眾人是越來越摸不清這位皇上了,於婕妤距上迴侍寢怎麽說也有一個多月了,悄無聲息又成了九嬪之一,皇上果真是念著的。


    這一次,陸菀什麽都沒送。


    就連旁的妃嬪都隱隱有些怨言傳到了陸菀耳朵裏。


    “尤其是吳寶林,私底下說的可難聽了,說於昭容故意的,說她們這些沒什麽寵愛的人本就活的艱難,偏於昭容晉位複位都得備禮,說於昭容還不如市井小婦。”


    子衿說的時候眼睛忽閃忽閃的,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情。


    在沒得到謝湛恩賞之前,就連陸菀能送的出手的禮物都沒幾樣,宮裏仍舊有從未侍寢過的,也有像吳寶林這種好幾個月才侍寢一次的,心有怨懟實屬正常。


    陸菀閑來無事,將棋盤擺在榻幾上,一直在打譜。


    黑落一子,白落一子,不慌不忙,不急不躁。


    “傳出去,別忘了提兩嘴傅昭儀。”


    “是,奴婢這就去。”


    子衿走之前陸菀又囑咐了一句,“這些事得避著竹雲與山奈。”


    “婕妤放心,奴婢都明白的。”


    再過幾日便要開考了,也不知兄長準備的如何,父親母親定是思慮過重,一心盼著兄長高中,若非為了這一日,兄長的婚事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沒定下。


    忽地發現棋子落錯了位置,搖搖頭隻好收納思緒專心打譜。


    入夜,陸菀還未洗漱謝湛就來了。


    上次與他相見,還是上元節。


    夜裏是有些涼意的。


    此時,陸菀正披著外衫盤腿坐在矮榻上看書,並未起身見禮,子佩悄悄退了出去。


    謝湛說過,他來時不許行禮。


    謝湛將她正在看的書合上放在一側,“不是說過別這麽晚看書嗎。”


    陸菀淡然望向謝湛,“那些個讀書人日夜苦讀也沒見有什麽,蠟也沒宮裏用的好。”


    謝湛推開榻幾坐在陸菀身側,拉過她的手,稍稍有些涼。


    “上迴說的裏衣可做好了。”


    陸菀放下正盤著的腿,去箱籠中取出一身遞給謝湛,麵色平靜。


    “皇上明早可以穿著走了。”


    謝湛直接當著陸菀的麵換了起來,與此同時子衿子佩姐倆正在屋外廊下嘀咕個沒完。


    “皇上今兒來也不遣人說一聲,悄沒聲息就來了。”


    子佩咬了一小口點心,小聲道,“估摸著知道姑娘小日子來了,也不必咱們提前備水。”


    子衿頷首,看來皇上過來不為旁的就為了歇在這卿玉閣,嘖嘖,帝王的心思難猜啊。


    “姑娘給皇上做那裏衣也沒量過尺寸,連個可比對的都沒有,你說能合身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要不姐姐去問問?”


    子衿用肘子戳了戳子佩,“你去。”


    “我不去,你去。”


    子衿搖了搖子佩的手臂,一臉希冀,“好子佩,你就去吧。”


    子佩伸出食指戳了戳子衿的額角,“姐姐可真八卦。”


    ......


    這頭,謝湛已換好裏衣坐在榻上,一把將陸菀攏入懷中,伏在她的頸窩。


    此時,敲門聲響起,子佩的聲音傳來,“婕妤,奴婢服侍您洗漱。”


    陸菀忙從謝湛懷中起身,整了整衣衫,“進來吧。”


    趁著子佩還未走近,陸菀側首問道,“皇上可有洗漱。”


    謝湛應了一聲便躺倒在榻上了。


    洗漱完還要塗抹麵脂,手心手背自也不能放過,子佩常在這種時候為陸菀篦一篦發,助眠。


    謝湛卻替了子佩,接過那檀木梳。


    陸菀正想起身就被謝湛摁住肩,“別動。”


    子佩抬眸瞅了一眼,順勢端著盆盂退了出去。


    陸菀兀自塗抹麵脂,“皇上覺得這檀木梳可還順手,要不要換一把。”


    謝湛手下動作未停,他知道這是陸菀的習慣,之前在樹上也瞧見過。


    “不過一把梳子,都差不多。”


    說完又俯身在她耳側親了親,溫聲道,“還是說,你想要個新的。”


    陸菀起身從他手中抽出那檀木梳放置妝案上,清淺一笑並不直視他,“新的舊的有什麽要緊,妾已經用慣了。”


    謝湛眸光微沉,去吹了所有燈。


    見屋裏熄燈了子衿扯過子佩用氣聲問道,“怎麽樣怎麽樣,見著沒。”


    子佩頷首,伏在子衿耳側說道,“合身。”


    隻兩個字,姐倆就什麽都明白了,除了搖頭哀歎也沒別的法子,又望了望內室的方向。


    裏頭謝湛與陸菀已躺到了榻上。


    “妾身子不便,無法侍寢。”


    謝湛緊緊抱著她,“我知道,前幾日不得空才沒來。”


    言罷又將她的身子麵向自己,“我以為,你會想要一把梳子。”


    陸菀將身子調整到一個比較舒適的姿勢,軟聲道,“這也不是簪環首飾,每日須得按著衣裳搭配不一樣的。”


    謝湛的手摩挲著她軟乎乎的耳垂,“過幾日我送你一把。”


    陸菀雖不知他會親手做一把或隨便選一把,但還是說道,“別誤了國事才好。”


    “放心,不會。”


    此言便是承認了會親手做,也罷,隨他去。


    今日是將檀木梳這個隱患埋下了,他日事發,不知謝湛會否偏袒傅昭儀。


    “皇上不該今日來,過兩日來也好留下子嗣。”


    謝湛親了親她的唇,並未久留,“怎麽,難不成今日來了過兩日就來不得了。”


    今晚謝湛正好知道那檀木梳的存在,陸菀此言隻是想將孩子與檀木梳的事一起提一提而已,希望他會以為她久久不孕都是檀木梳之過。


    那檀木梳是傅昭儀收買巧荷再由孫寶林贈予了她,裏頭有傷胎之物,日日用會致人不孕。


    “皇上該知妾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為皇上著想,希望皇上能早日有子繞膝。”


    隻一瞬,陸菀便察覺到身旁這人氣場變了,就連抱著她的手臂,都有肌肉隆起之感,很快便傳來一道不冷不熱的聲音。


    “你,倒很大方。”


    陸菀背過身去與他隔開距離,不迴他這話。


    莫名其妙。


    一息之間又被謝湛撈入懷中緊緊抱著,他緊貼她的後背伏在她肩頭,沉重的唿吸打在她的耳側,燙的灼人。


    “你我之間,沒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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