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才人垂眸那一瞬閃爍著猶豫,自然沒逃過陸菀的火眼金睛。


    “妹妹隻需偶爾在於婕妤麵前替我美言幾句,我隻想好好在這宮裏活著,往後我在於婕妤麵前隻會更加恭敬。”


    薛才人眸中已閃過許多想法,若這天毉凝玉膏當真是個好東西,往後便免去許多痛癢,眼瞧著冬日就要來了,這疹子怕會日日折磨她。


    至於說好話一事,說與不說隻有她和於婕妤知曉,若陸美人問起她隻說勸不動於婕妤。


    更何況,這事本也不用瞞著於婕妤,隻肖於婕妤與她做做戲便可,待她這毛病徹底好了之後再收拾陸美人也不遲。


    思及此薛才人才笑著伸手接過,還打開嗅了嗅。


    “好香,一聞便知是好東西,那便多謝陸姐姐了。”


    陸菀麵露欣喜,仿佛得了多大的好處一般,“妹妹放心用便是,為了遮蓋藥味用了好些花瓣汁子,用上幾日妹妹便知這東西的妙處了,我宮裏還有好些,用完了隻管派人去取。”


    “好,陸姐姐放心,我定會在於婕妤麵前多為你美言。”


    薛才人急著去於婕妤宮裏敘話,二人很快便分開了。


    望著薛才人嫋娜的背影陸菀收起了方才的雀躍之色,對身側的子佩說道,“子衿那邊怎麽樣了。”


    “美人放心,一切就緒。”


    陸菀知道,薛才人絕不會拿到天毉凝玉膏便直接用,她一定會去找太醫查驗。


    見過薛才人陸菀就迴了卿玉閣。


    估摸著陸菀迴來的時辰,子衿特意吩咐小五子將卿玉閣門沿窗沿等犄角旮旯處擦拭幹淨,還不能有一點灰,旁人自也沒閑著,都被子衿分配了活計。


    小五子縱是滿心抱怨也不敢與子衿對著幹,最多無人瞧見時偷個懶,旁人的事忙完自會幫著他一起做。


    入內時,隻子佩跟著。


    陸菀並未給小五子多餘的神色,隻當這人不存在。


    子佩為陸菀更衣拆發,“美人,您說薛才人會幫咱們嗎。”


    陸菀頷首,“應該會,有那天毉凝玉膏薛才人定會念我的好。”


    “也是,聽說薛才人的疹子就連太醫都無能為力,咱們這個是從前從宮外帶進來的,美人與薛才人的病症相似,您都能徹底治愈,薛才人若也好了定會在於婕妤麵前為您美言。”


    陸菀聞言不覺笑出了聲,笑聲沒持續多久便沉了下去,“眼瞧著皇上對我沒了心思,咱們往後誰都不能得罪,事事小心才能安穩在這宮中活下去。”


    話音還未徹底落下便聞得子衿咆哮的聲音,“小五子!你還懂不懂規矩,美人在屋裏時任何人不得靠近!仔細姑奶奶扒了你的皮!”


    小五子方才正在窗沿下聽得仔細,猛然被子衿打斷差點沒嚇尿。


    此刻隻背過身扭捏躲閃道,“子衿姑奶奶,方才不是您讓我擦這一片的麽,我隻是領命做事呀姑奶奶。”


    子佩聞聲走了出來,擰眉看向小五子,眼神中充斥著厭惡,“不管你領誰的命規矩就是規矩,大可等美人不在屋裏時你再按吩咐做事。”


    言罷,當即就發落了小五子,“去,在前頭跪兩個時辰,再加罰俸一月。”


    小五子的臉色瞬間跟醬茄子一般,偏他不敢求情,若求情怕會罰得更狠,隻得規規矩矩行至院中跪下了,好在這些損失有人會補給他,可那跪,卻隻能自己承受了。


    子佩迴屋後給陸菀比了個手勢,意思是此事成了。


    小五子難得有這樣偷聽的好機會怎會輕易放過,若陸菀不計較他偷聽且輕輕放下亦或是沒發現,薛才人那邊定會起疑。


    有了這一通責罰,薛才人會更放心。


    亥時,子衿便得了消息。


    “美人,薛才人用過晚膳後就請了太醫查天毉凝玉膏,石太醫已看過那藥膏並且初步取得薛才人的信任。”


    為了等有風與石太醫當值,陸菀等了很久。


    石太醫是子衿千挑萬選選出來的,這人表麵風光霽月實則是個賭徒,為了賭連妻兒都能輸給旁人,屬於要錢不要命那種,陸菀喜歡用這樣的人。


    薛才人用石太醫之前同樣會調查背景,像這樣給錢就能打發的不止陸菀喜歡用,薛才人會是同樣的想法。


    兩邊拿錢石太醫自是樂在其中。


    “沒以真容示人吧。”


    子衿一臉得色,“有子佩改妝的好手法在,奴婢從未讓無關緊要的人見過奴婢的真容。”


    陸菀知道子衿實則是個謹慎人,但還是提醒了一句,“小心被旁人盯上了。”


    子衿應聲便退出去了。


    小五子就算今晚不去給薛才人報信過兩日也會去。


    待薛才人用完這一罐天毉凝玉膏,好戲就要開始了。


    一罐,至多能用半個月。


    半個月後薛才人感覺到天毉凝玉膏的好自會想法子找她,於婕妤雖表麵張狂了些,但陸菀覺得她並非蠢笨無知,她一定能覺察出。


    今冬來的不早不晚,雖未下雪,早起請安時卻已感受到浸入骨縫的寒意。


    “天亮的愈發晚,往後便定在辰時請安。”


    皇後這話令眾人雀躍至極,從前是卯正請安,如今是辰時,雖隻差了半個時辰卻是大不相同。


    往常就算出來時天未大亮,起碼到鳳儀宮後天是亮了的,如今出來時天是黑的,請完安天也還未大亮。


    眾人感念了一番皇後的仁德便散了,自明日起,每日都可多睡半個時辰。


    再過幾日薛才人的天毉凝玉膏就該用盡了。


    “白蘇,你與宋太醫是舊相識,他這個人可信麽。”


    “宋太醫自小癡迷醫術,是個比較古板的人,若說可信,奴婢覺得他隻會救人不會害人。”


    陸菀不覺輕笑,她在白蘇眼中竟是這樣的印象,倒不奇怪。


    白蘇自入卿玉閣後做事勤謹為人本分,她的確心懷感恩,這些陸菀是看在眼裏的。


    “我沒有那個意思,隻是想讓你將天毉凝玉膏的配方給宋太醫,讓他多做幾罐,往後做的不用在底層動手腳,太醫院該記檔就記檔,但我不希望旁人知曉此事。”


    這東西總要過了明路,將來若出了事找出處時這就是證據。


    白蘇有些羞赧,她方才的確是誤會了。


    “是奴婢誤解美人了,美人放心,這件事沒問題。”


    “去吧,喚子衿來。”


    白蘇應聲便退下了。


    她已一個多月沒見過謝湛,她知謝湛不是真的不想見她,隻是需要一個契機。


    這個契機,可以是人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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