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婕妤痛的說不出話,隻能用力點頭。


    陸菀這才鬆手,向於婕妤行了一禮便離開了,捏著帕子擦拭手上於婕妤的血。


    身後的於婕妤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惡狠狠踢了貼身宮女一腳,“你方才是死人不成,為何不來幫我!”


    那宮女直接跪了下來,怯生生道,“奴婢隻是宮女,不敢對陸才人動手。”


    “那你呢?薛妹妹!”


    薛才人也有些膽怯,小心覷著於婕妤的神色,瑟縮道,“姐姐息怒,我覺得陸才人說的有理,若姐姐真在這動手吃虧的怕還是姐姐,保不準又要禁足,實在是得不償失。”


    於婕妤重重“哼”了一聲,“那個賤人,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吃錯藥了,口齒這般伶俐!看來往日都是裝的!”


    薛才人略作思忖狀,“姐姐,我瞧著陸才人並不好欺負,往後咱們再不能像今日這般莽撞了。”


    於婕妤和薛才人今日本想讓陸菀去蘭澤軒坐坐好羞辱她一番,沒想到會弄成這副樣子。


    “待我成為一宮主位有她好受的!且等著吧!”


    薛才人的宮女卻暗自腹誹,即便成為一宮主位也不可能隨意責打妃嬪,又不是臨安宮的主位,即便是也沒資格說打誰就打誰。


    陸菀主仆走遠後,子佩有些後怕,“才人,方才您好像變了一個人。”


    “安心,我與於婕妤本就不和如今也不必裝,有賀氏的例子在,再如何她也不敢光明正大我做什麽,最多隻是小打小鬧。”


    方才陸菀可以迎上那一掌再去皇後跟前告狀,亦或是動點手段讓臉腫的誇張些,可又能怎麽樣呢?


    對於婕妤而言也就是挨頓罵多禁足幾日罷了,若不能一擊致命她憑什麽要挨打。


    若謝湛肯偏向她憐惜她心疼她,倒可以使一把苦肉計博同情,如今,卻沒這必要,傳到宮外還會令父母憂心。


    子佩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於婕妤流了不少血,“奴婢擔心於婕妤會去皇後娘娘跟前惡人先告狀。”


    “她不敢,錯在她,我不過抬手攔了一下而已。”


    於婕妤今日注定要吃這個啞巴虧。


    翌日,於婕妤果然沒再找陸菀麻煩,隻當沒這個人一般。


    這幾日天兒愈發炎熱,悶的一絲風都沒有。


    子佩找借口為雙喜換了屋子,如此,雙喜便與小五子一人一間房,有些事便方便許多了。


    入夜時分,陸菀在院中納涼,孫寶林瞧見便主動湊了上去。


    “呀,陸姐姐這躺椅好生舒適,真讓妹妹羨慕呢。”


    陸菀起身招唿著孫寶林一起坐。


    孫寶林又被陸菀的熱情整迷糊了,這陸才人入宮兩個月變化是真不小。


    陸菀彎眉淺笑,“妹妹今兒怎麽有興致來院兒裏坐坐。”


    “房中實在悶熱,瞧著姐姐在這便想來與姐姐說會話。”


    孫寶林說著便想去拉陸菀的手。


    陸菀抬手撫了撫額角的碎發,“妹妹說的是,咱們能同住一宮實乃緣分,是該多親近。”


    孫寶林略顯尷尬點點頭。


    陸菀垂眸輕歎了口氣,瞧著很是低落。


    “好端端的,姐姐怎麽歎氣了。”


    陸菀捏帕掩鼻,竟有要哭的趨勢,“姐姐不知道吧,皇上說我沒趣兒,往後的恩寵怕是斷了。”


    孫寶林暗自腹誹道,可不就是沒趣兒嗎,皇上說的還挺對,聽這意思皇上是喜歡那方麵大膽一些的。


    “怎會,瞧著皇上應該很喜歡姐姐才對,姐姐的恩寵可隻在傅婕妤之下呢。”


    陸菀聞言顯得更傷心了,“妹妹不知我心裏的苦,上迴侍寢時皇上還說喜歡妖嬈嫵媚的女子。”


    說完便側過頭哀哀哭了起來。


    孫寶林暗忖道,這說的不就是傅婕妤麽,難怪傅婕妤最得寵,可陸菀為何要告訴她這些?有些交淺言深了吧,許是陸菀壓抑太久無人宣泄?亦或是真心將她當成好姐妹了?


    “姐姐快別哭了,皇上興許隻是這麽一說。”


    正說著,宮門處傳來了動靜,雙喜邁著雀躍的步伐去開門,果然是宣德殿的人。


    孫寶林自也瞧見了,這陸菀怕不是在做戲吧,方才還說皇上覺得她沒趣兒宣德殿的人立馬就到了。


    陸菀抹了抹淚往宮門處望了一眼,謝湛有病?


    因離得太遠,幾人聽不清雙喜與宣德殿的人說的什麽,隻見雙喜和宣德殿的一位負責召寢的內監劉元化徑直向陸菀與孫寶林的方向走來。


    劉元化一臉笑嗬嗬的,雙喜就顯的有些蔫頭耷腦了。


    陸菀一瞧,感覺不妙。


    劉元化先是向陸菀與孫寶林行了一禮,而後對孫寶林恭敬道,“恭喜孫寶林,皇上讓奴才來請您去宣德殿侍寢。”


    孫寶林喜上眉梢,沒想到這迴竟是她侍寢,忙應聲迴綠倚軒收拾去宣德殿要帶的衣裳了。


    真是太好了,陸菀才與她說了皇上的喜好皇上就召她侍寢,怕是時來運轉了,今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孫寶林離開後陸菀就迴了卿玉閣。


    今日的目的已達到,剩下的就是等消息。


    翌日。


    陸菀已習慣卯時起身,不必子佩前來喚便醒了。


    “才人,雙喜那邊得了消息。”


    本還有些困倦的陸菀瞬間就來了精神,“喚他進來。”


    陸菀披上外衫由子佩服侍洗漱。


    雙喜進屋後小心關上門,聲音略低。


    “才人,如您所料,小五子昨兒在您迴屋後不久就出去了,這迴他誰也沒見,將一個紙條放在後苑西南角一個花盆底下,奴才守了兩個多時辰都沒瞧見有人來取,便悄悄打開那紙條瞧了瞧,果真是娘娘昨晚與孫寶林說的話。”


    陸菀將用過的手巾遞給子佩,輕聲道,“意思是還是不知背後之人是誰。”


    雙喜忙跪了下來,“是奴才的錯,奴才眼瞧著天快亮了不敢在外逗留,小五子晨起若瞧不見奴才又是一樁麻煩事。”


    “起來吧,我倒沒怪你,但這件事是懸在我頭頂的一根針,我不可能永遠以自身為餌去引出小五子身後之人,次數多了會被懷疑。”


    旋即直直盯著雙喜,冷然道,“我可就交給了你這一件事,若再辦不好,雙喜,我不要無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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