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國 早晨 顧家


    蕭奕恆因為昨晚早睡的原因,今天早早的就醒來了。


    男人半眯著眼,躺在床上靜靜的迴顧了下昨晚的情況,頓了幾秒,他伸出的手,有些無力的覆住眼睛,似是在懊惱般指尖微蜷,嘴唇微抿著,耳朵也有些泛紅。


    過了會兒,男人又輕輕歎了口氣,等看到窗簾縫隙跑進了一縷陽光,他才起身,然後默默走進了洗手間去洗漱。


    沉默是今早的蕭先生。


    ……


    樓下


    蕭奕恆到了客廳的時候,正好看到正在給花澆水的何婉,便朝她順勢走了過去:


    “阿姨,早上好。”


    何婉聽到聲音下意識看過去,見到蕭奕恆這麽早下來她還有些驚訝,停下了手中的活兒,她笑道:


    “小蕭,早上好啊,怎麽起這麽早啊?時間還早呢,不再多睡會兒嗎?”


    蕭奕恆看著何婉,腦海裏就不自覺的浮現出自己醉酒後喊爸媽的場景,他臉上有些不自然道:


    “……阿姨,我一般就是這個時間起來,習慣了。”


    何婉點了點頭,笑道:“早起是個好習慣,”。


    她也看出蕭奕恆的不自然,就沒提昨晚的事情讓孩子尷尬。


    怕他早起會餓,她又看著他道:“早飯廚房那邊還在準備,你可能還要再等會兒,要是你餓的話,可以先吃點麵包。”


    “阿姨,等會兒吃早餐就行,我還不餓。”,蕭奕恆說著拿起她身邊的灑水壺,邊給花澆水邊溫和的笑道:“我來幫您給花澆澆水吧。”


    何婉也沒推辭,應道:“行啊,那就謝謝你了。”,等看到他不僅澆水熟練,竟然還能給花花草草修剪,她不由停下來手中的動作,有些好奇的問了句,


    “你家裏也種了花嗎?我看你像是很熟練的樣子。”


    蕭奕恆聞言點了點頭,輕笑道:“顧念挺喜歡的,但她不怎麽喜歡打理,所以我就去學了點這方麵的知識。”


    何婉了然,看著他臉上提到顧念時,下意識露出來的柔和的表情,她無聲的笑了笑,“念念確實喜歡花,”


    想到自己的女兒,何婉又指了指眼前的花,無奈道,“這幾盆都是她想要養的,但她就像你說的,三分鍾熱度,要不是我和管家時常打理,指不定這花早就沒了。”


    說著她又笑了笑:“不過,那院子裏的玫瑰花和梧桐樹她養的時候還挺仔細的,所以也長得很好。”


    蕭奕恆聞言笑著附和道:“確實長得很好,剛到這裏,念念就和我說了。”


    何婉聽他這麽說,想到自己女兒時不時的小自戀,她也忍不住笑了,無奈又慈愛道:


    “那丫頭也和你炫耀了是嗎?你不知道,花開的那年,我們家幾乎每個人她都給炫耀了一遍。”,


    說到這,何婉頓了一下,才繼續道:“那花其實是有一次她來這裏過暑假,和她爺爺一起種下的……”


    蕭奕恆聞言澆花的手一頓,唇間的笑容漸漸收攏,目光下意識落在了院子裏盛放的玫瑰花和高大的梧桐樹上。


    清晨的露水晶瑩剔透,靜靜地躺在花瓣上,自在的享受著陽光的沐浴和芬芳的渲染;淡黃色的梧桐樹葉迎風飄搖,沙沙作響著,有幾片偶然脫離這支隊伍龐大的奏樂隊也不會失去光彩,它們依然可以在空中留下驚鴻的舞蹈,一切都看著好不熱鬧。


    何婉垂下眼眸,侍弄著花花草草,漫不經心般問道:


    “她有和你提過她爺爺的事情嗎?”


    蕭奕恆聞言收迴了目光,朝她點了點頭,看向何婉誠實道:


    “有提過一點,我知道她和顧爺爺感情很深厚,迴國也是為了接手和善,讓顧爺爺能夠安心。”


    “確實感情很深。”,何婉將花盆的位置調了下,放下手中的工具,看了看他,她又將視線移到窗外的玫瑰花圃上。


    半晌,她才又繼續道:


    “顧念剛出生那會兒,我和他父親在國外的公司才剛剛步入正軌,還有許多工作需要處理,老爺子怕我們照顧不到她,就說讓顧念跟著他生活……”


    何婉說著歎了口氣,“這一生活就是十幾年,除了暑假和寒假的時候,顧念會來這裏過段兒時間,其餘的時間,她一直都和老爺子生活在一起……”


    她說著指尖放在了自己手腕上的玉鐲上,無意識的摩挲了著,“顧念第一次會走路,會說話,上幼兒園,小學,中學甚至大學等等,老爺子一直都陪伴著她。”


    “老爺子把她教的很好,溫柔又堅強……她也是個懂事的孩子,一直都體諒和支持我和她父親的工作。”


    何婉說到這兒,又苦澀的笑了下,將視線又轉向室內,看著他道:“說來慚愧,我們雖然是她的父母,但絕對不是一對稱職的父母,竟然還要一個孩子過早的學會去體諒著成年人的不容易。”


    “我們缺席了她人生的許多重要的時刻,所以我們也自知對她接下來的人生是沒有什麽資格去隨意的插手的,要說誰有資格,那唯一有資格的人就是老爺子了。”


    何婉捏了捏玉鐲,看著他,又繼續道:“所以當得知你和念念的婚約是老爺子定下來的,我和你叔叔還是很尊重的,我們的想法是隻要顧念也願意,我們就不會說什麽。”


    “當然,如果她反對的話,我和你叔叔也會支持她。”


    蕭奕恆聞言,垂下眼眸,他知道何婉這是告訴他顧念的想法最重要,他隻要對顧念好,他們就不會反對。


    “謝謝您……也謝謝您能告訴我這些。”


    蕭奕恆眉頭微蹙,這時候他也有些感同身受的明白,為什麽顧念之前看到顧思和方媛會突然那樣難過。


    她確實懂事,甚至懂事的讓人…心疼。


    何婉無聲的搖了搖頭,“我不說,她早晚也會告訴你。”


    說著她又笑了笑,“其實這次她能帶你來看我和你叔叔,我們是很開心的,起碼在她心裏我們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蕭奕恆聞言正了正臉色,眼裏帶著沉靜,他語氣認真道:“阿姨,念念是個重感情的人,在她心裏您和叔叔肯定是非常重要的。”


    能讓她開始羨慕一個自己非常厭惡的人,藏在心裏,埋進歲月,每次提起還是有些難以釋懷的人,怎麽會對她不重要?


    何婉聞言笑了笑,“我們知道,但我們也知道這份感情對她來說很脆弱。”


    她說著攔住他要開口的話,輕聲道:


    “你也不用安慰我,雖然這幾年她和我們相處磨合,倒是親近了很多,但我和你叔叔知道遠遠還不夠,我們如今隻想著慢慢去彌補她。”


    說到這,她又看向了蕭奕恆,“但到底她迴到了國內,我們距離她很遠,很多地方可能會照顧不到,所以還希望你今後能幫我們多照顧照顧她。”


    蕭奕恆聞言,沉著的對上何婉看過來的目光,他點了點頭,鄭重道:


    “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她,不會讓您和叔叔失望的!”


    何婉見他堅定又真誠的樣子,滿意的微微笑了笑。


    就在他們交談的時候,樓上突然傳來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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