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這麽多廢紙幹什麽?”徐洋把手裏的一摞報紙扔在平板車上看著男孩兒。


    小男孩兒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收廢紙還能幹什麽,賣錢唄.”


    徐洋皺了皺眉,不滿意小男孩的態度。


    “你這一車能賣多少錢?夠不夠賠償我的?”


    男孩一聽說要賠償,嚇的小臉一下白了,可仍舊是一副絕強的樣子。


    “你都站起來了,看著你也沒事兒。你這是想碰瓷兒麽?”


    碰瓷兒?


    徐洋冷笑一聲,“碰你?你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從上到下那點兒像是能賠得起的樣子。我看你才是要碰瓷兒吧。”


    小男孩張了張嘴,看著徐洋從上到下,嶄新整齊的軍綠色棉襖,裏麵配了一個雪白的的確良襯衫。


    確實一看就是有正經工作的樣子。


    男孩咽了咽口水,索性把臉一扭。“我沒錢,你要命就這一個,要錢沒有。”


    呦嗬,這是開始耍無賴了。


    地上散落的廢舊報紙也都撿幹淨放在了平板車上,男孩兒推著平板車就要走。


    徐洋及時伸手,攔住了男孩的去路。


    “怎麽,歉都不道就要走。學白上了?”


    徐洋就像知道究竟是真麽樣子的原因,讓這麽小的孩子就能承擔這麽重的生活負擔。


    男孩沒好氣,“對不起。!”


    “這就你道歉的態度?不接受。”


    徐洋被男孩兒氣笑。


    “對不氣對不起對不起,行了吧。你趕緊讓開一會兒我晚點兒人家收廢紙的就走了。”


    男孩兒急了,滿臉通紅。


    剛才那種擔驚受怕的樣子不複存在。


    現在滿身心的都在他拉著的那一車破報紙上。


    徐洋看樣子,也不在逗他,讓了讓路,讓男孩先走。


    男孩一看徐洋給他讓路,吃力的拉上車子,趕緊走。


    徐洋推上自己的自行車,慢慢的跟在男孩的身後。


    瘦小的身板在大冷的天兒裏,拉著一車的破報紙。


    沒多一會兒,小男孩就饅頭大漢。


    徐洋跟在後麵都能看到男孩兒頭上冒著的熱氣。


    徐洋皺了皺眉,這麽下去,他不感冒才怪。


    男孩拉車車子,3拐5拐的不知道走到了哪個胡同裏。


    沒多久,走到了一個收廢紙的門前。


    徐洋躲在角落裏看男孩兒熟練的和裏麵的人討價還價。


    可是收廢紙的那群人顯然是在欺負這個孩子。


    “就這麽點兒東西5毛錢最多了,愛要不要。”


    男孩著急,“我今天收了這麽多才5毛錢?”


    收廢品的男人不耐煩,“不要就滾。”


    男孩站在原地,氣的眼睛都紅了。


    走那就連5毛錢都沒有了,家裏還有妹妹們等著吃飯呢。


    雖然5毛錢不多,但是熬稀飯還是能吃幾天的。


    而且這附近,除了這家也沒有能收他著車廢紙的地方了。、


    還有一家廢品迴收站在郊外,現在走過去起碼要走4個小時。


    男孩咬牙切齒從牙縫中擠出,“給錢!”


    說完憤恨的用袖子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把淚水不經意的抹去。


    徐洋心裏一沉。


    等男孩兒拿著錢,推著平板車出了胡同。


    徐洋喊住了男孩。


    “喂,跟你做個交易幹不幹。”


    男孩兒沒有想到徐洋毀在這裏,四下看了看,然後反應過來了點什麽。


    “你跟蹤我?”


    “跟蹤也談不上,就是看你有車,我剛好需要,想跟你做個交易。”


    徐洋知道這麽大的孩子自尊心是最強的時候,找了個理由。


    說是理由也不完全是,畢竟男孩兒確實有車,他也剛好需要。


    男孩警惕的看著徐洋,半信半疑。


    “什麽交易?”


    “幫我送貨!”


    “送貨?”男孩兒上下打量了一圈徐洋,“你是倒兒爺?”


    徐洋微微一笑,“少打聽,就說你想不想幹?送一趟給你1塊錢。”


    “1塊錢?”男孩聽到徐洋報出的價格驚訝的嘴巴都張不開。


    心裏飛速的打著小算盤,這要是每天都能送貨還不發了?


    光是每天他放學後的的時間,就夠了。


    “行啊,送什麽!”


    小男孩眼睛裏閃著光亮。


    徐洋,”先帶我去你家看看,我總得知道你在哪兒住吧。”


    男孩立刻又戒備起來,“你管我住哪兒,你要我送什麽我送什麽就是了。”


    徐洋懶得和一個小孩子鬥嘴,長腿往自行車上一跨,故意說:“你不說就算了,別後悔。”


    看著徐洋的架勢這是要走,下男孩慌了神,“別走啊,帶你去就是了。”


    徐洋微微一笑,迴頭看著男孩兒,歪了歪頭示意他往前帶路。


    男孩不情不願的拉著平板車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嘴裏還嘟囔。


    “什麽玩意兒,還得上我家看看。”


    “萬一他是壞人呢。。。”


    “可是看著也不太像啊。”


    徐洋推著車在後麵跟著,若有似無的聽得到男孩嘴裏的嘟囔聲,淡笑不語。


    不知不覺,跟著男孩兒的身後都走到了天都黑了。


    男孩的家裏離徐洋的單位不算遠。


    正在走著,忽然男孩轉頭對徐洋說:“你就在我們家外麵就行了別進去。”


    徐洋;“不進去,我就是認認門,看你住哪兒以後有讓你送貨的時候方便找你。”


    男孩點了點頭,繼續拉著平板車往前走。


    沒走幾分鍾,男孩兒就在一個塌了一半院牆的破院子前停住。


    把平板車放在塌了的院牆前立起來,看後轉身看了徐洋一眼,便走進了那個破院子裏。


    院子裏有兩間瓦房,男孩兒走到左手邊的那一間,還沒推開門就喊:“媽,我迴來了。”


    男孩兒話音剛落,屋門就被一個懷裏抱著嬰兒的婦女一臉焦急的打開。


    “小軍,你怎麽才迴來。”


    這個叫小軍的小男孩趕緊從懷裏掏出了幾張毛票,塞進了婦女的手裏。


    “媽,這是我賣廢紙的錢,咱們明天就能吃上飯了。”


    徐洋看著此情此景,心裏有說不出的酸楚。


    同樣是這麽大孩子,小軍就靠著撿破爛,賣廢紙給家裏賺錢買吃的。而對比棒梗,就得偷。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麽一比更顯的秦淮茹家裏沒一個好東西。


    “快進來,天兒這麽冷,你穿的太少了,媽今天晚上想辦法給你做個棉衣。”


    男孩迴頭看著站在院門口的徐洋一眼,然後對母親說:“媽,外麵冷,你抱著妹妹趕緊進去,我一會兒就迴來。“


    說完男孩轉頭就往外跑。


    婦女還看著男孩背影喊道:“小軍你去哪兒?”


    小軍衝母親揮揮手,“放心媽,我跟人說兩句話就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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