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下班迴到錦繡公館,一進門,就見到顧西州坐在沙發上等她。


    “迴來了?”


    “嗯,累死了。”沈兮隨手將外套和包包扔到了架子上,滿臉倦色地將自己摔進沙發裏。


    “怎麽累成這樣?”顧西州蹙眉,伸手攬住她的肩膀。


    “公司一堆破事,不過總算是處理好了。”沈兮說著抬手揉了揉眉心。


    顧西州眼底劃過一絲心疼,大手拂過她的脖子,替她揉捏了起來。


    “哎,就那裏,重一點。”


    沈兮微微閉著眼睛,享受著顧西州的服務。


    顧西州手指一頓,覺得有些好笑。


    此時沈兮的頭靠在顧西州的手上,修長的脖頸微揚,她合著雙眼,誘人的紅唇卻微張著,像是隱忍犯罪的妖精。


    聽著沈兮哼哼,顧西州忍不住眸光微黯,喉頭滾了滾。


    他低頭湊過去,溫熱的氣息撲灑在沈兮的耳邊,“舒不舒服?”


    “嗯。”


    沈兮的聲音裏像是帶著鉤子,將顧西州那點不可言說的心思一下子就勾了出來。


    下一秒,他低頭,給了她一個熱烈的親吻。


    “別鬧。”沈兮抬手推了推他,“今天真沒心情。”


    顧西州眼神頗為幽怨地掃了她一眼,在看到她眼底的倦色之後,到底放開了她。


    “說起來,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這麽短的時間成功接手沈氏集團,確實是手段高超。”


    沈兮眼底劃過一絲笑意,手指在他心口點了點頭,“還不是你教得好,否則這些彎彎繞,我可鬧不明白。”


    顧西州捉住她作亂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說到底還是你自己有能力。”


    沈兮心裏柔軟,看向顧西州的眼神也柔和幾分。


    又過了兩個星期,沈兮起床之後特意看了看日曆,心裏有些忐忑。


    她大姨媽向來很準時,這一次卻意外推遲了二十多天了,這顯然不大正常,加上這段時間她總是覺得有些煩躁,偶爾還十分困倦。


    她的腦海裏忍不住劃過一個念頭,她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沈兮拿起手機,想要打個電話給顧西州,又怕是空歡喜一場,幹脆自己先去醫院做個檢查再說。


    連早飯都沒有吃,沈兮就匆匆忙忙去了醫院。


    一番檢查之後,沈兮拿著化驗單到了婦產科門診。


    “醫生,我的情況怎麽樣?”


    醫生抬頭盯著她看了幾秒,“你叫沈兮?”


    “是我。”


    沈兮以為他是為了確認自己身份,也沒有太過在意,她說著,將手中的化驗單遞了過去。


    那名醫生沉吟片刻,“沈小姐,你一個人過來的嗎?”


    沈兮皺眉,心裏卻忍不住緊張起來,她雙手緊緊攥著包帶,努力將語氣鎮定下來,“是,醫生,我到底怎麽了?是化驗單有什麽問題嗎?”


    醫生歎了口氣,“你這個情況屬於子宮肌瘤,恐怕需要手術,而且需要盡快才行。”


    “什麽?”


    沈兮如同被一盆涼水從頭潑灑下來,連骨頭縫裏都是涼意。


    “難道我不是懷孕嗎?”


    “怎麽?你還質疑我的話不成?”


    沈兮眼前一陣陣發黑,心中所有的雀躍一掃而空,她語氣艱澀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抱歉,我隻是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


    “正常,不過有病還是要盡快治療得好,免得小病拖成了大病。”


    沈兮應了一聲,渾渾噩噩地離開了醫院。


    她走出醫院大門,感覺外麵的陽光有些刺眼,心裏一陣陣抽痛著。


    原本還想要給顧西州一個驚喜的,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


    她該怎麽辦?


    沈兮沿著醫院外麵的馬路一直往前走,眼神裏一片迷茫。


    她沒有任何心情,幹脆連公司都沒有去,直接迴到了錦繡公館。


    躺在客廳沙發裏,沈兮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悲痛,無聲地落了淚,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響了起來。


    電話接通,顧西州好聽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奇怪,“兮兮,你今天沒去公司嗎?陳秘書的電話都打到我這裏來了。”


    沈兮努力平複著情緒,聲音有些嘶啞,“嗯,我今天沒去。”


    顧西州敏銳察覺到不對,語氣關切道:“這是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沈兮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麽說。


    “沒事,我馬上到家,有話我到家再說。”


    顧西州迴來得很快,從掛斷電話到出現在沈兮麵前也不過就二十分鍾。


    一進門,他就見到沈兮如同一隻小刺蝟一般將自己整個蜷縮在沙發裏,眼睛紅通通的,看著可憐極了。


    顧西州快步上前,先是用手碰了碰她的額頭,“有沒有發燒?身體不舒服怎麽不去醫院?”


    遲疑再三,沈兮還是打算和他坦白,“顧西州,醫生說我得了子宮肌瘤,可能要開刀。”


    對於生病這種事,沒有人不害怕。


    顧西州一愣,觸及她驚慌的目光,當即故作輕鬆地安撫道:“我還以為怎麽了呢,沒事,我聽人說過子宮肌瘤不是什麽大問題,別怕,我會陪你一起去的。”


    沈兮咬了咬唇,“可我原本以為自己是懷孕了,沒想到……”


    巨大的失落感讓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顧西州連忙抱住了她,摸了摸她的頭發,“別多想,等治好了病,我們再要孩子也一樣的。”


    他掩去自己內心的一絲低落。


    沈兮攥著他的衣角,“你真的不在意,我聽說這種病以後會影響生育。”


    她的言語裏帶著試探。


    “無所謂,我並不是那麽喜歡小孩。”顧西州聲音冷淡且清冽,卻意外安撫了她的心。


    將沈兮哄睡之後,顧西州走到陽台抽了大半包的煙。


    兩天之後,顧西州按照預約好的時間,帶著沈兮來到了醫院。


    沈兮很快就被打了麻藥。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自己被推著進了電梯,又進了另外地一個房間,頭腦昏昏沉沉的,卻依然感覺有些奇怪。


    主治醫生就是上次給她做檢查的那一位,而旁邊似乎還站著一個人。


    大約是覺得沈兮的麻藥已經發揮了作用,兩人開始旁若無人地聊了起來。


    “可算是落到我們手裏了,那位的要求是要摘除子宮吧?”


    “沒錯,剛剛的麻藥沒有用太多吧?之前說好的,不必要深度麻醉,讓她有些清醒才好。”


    沈兮聽著這充滿了惡意的話語,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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