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有容當真去問了孫童。


    蕭凡親自看到了那一幕,卻憋著笑,等到迴家之後,直到玉有容也迴來了才笑她。


    “蕭郎笑什麽?”


    “沒什麽,你去問孫姑娘,人家如何答你了?”蕭凡戲謔道。


    “孫姑娘說她巴不得嫁一個蕭郎這樣的夫君。”


    蕭凡點頭:


    “對對對。”


    玉有容覺得他模樣難看,很是煩躁。


    因為這話,不是孫童說的,是她要麵子自己編造的。


    孫童說的是:“蕭公子這樣的男子,隻可惜不能一分為二,叫世上多一個得寵體麵的大娘子。”


    這話,就是聽出玉有容聘妾心思,用來懟她的。


    你要是舍得讓我做正室大娘子,我倒是可以將郎君分你一半。


    可惜,玉有容自然不可能蠢到,自己讓出正室的位置。


    所以也就無疾而終了。


    “蕭郎你看到了?”玉有容見蕭凡臉上,忍不下去的笑。


    當時她被懟得尷尬無比,之前錯會了人家孫姑娘的意,居然去叫人家這樣出身的女子來蕭宅做妾。


    簡直就是開玩笑。


    蕭凡哂道:“人家孫姑娘,明明隻是欣賞我的品德,你卻以為她是看上了我,想去聘人家做妾。”


    “若不是孫姑娘脾氣好,隻怕你是要被罵一通的。”


    “哈哈……”


    玉有容鬱悶道:“我哪知道,她居然隻是欣賞。”


    世上的女人,但凡過得好的,都會擔心別的女人喜歡自己的男人。


    哪怕隻是多看一眼,都會懷疑對方狼子野心,從而防備起來。


    玉有容不防備,她要展示自己大家閨秀的賢惠,反要給蕭凡聘妾,她以為自己的丈夫應該是個女人都會欣賞喜歡的。


    沒想到,居然有人能忍住,這樣好的品行、萬貫家產,加上帥氣無雙的好男子。


    “哈哈!”


    蕭凡笑道:“人家孫姑娘何等人物,自是見過世麵的,你夫君我隻是個區區草民,她怎麽可能甘願來給我做妾。”


    “你還是省省吧,對自家有點兒數。”


    玉有容很是不爽利地“嗯”了一聲。


    從此之後,再不提什麽聘妾的事兒,因為她總是能想到這出糗的畫麵。


    ……


    賑災有齊王管,蕭凡也能脫出手來。


    幫著林錫,將擴城計劃搞一搞。


    小駝山,已經沒駝了,本就不高的山峰,因挖掘石料過甚直接垮了。


    這不是意外,是工部的人指導下,刻意為之。


    別以為古人就不懂什麽力學,他們很懂,甚至知道怎樣省力,怎麽挖才能讓一座山盡快塌下來。


    一個人也沒死。


    蕭凡受邀,到場去,林錫叫他自己先選。


    本來說好的,擴城之後的區域,是有一些商鋪作為迴報,給各家出資人。


    林錫自然照顧蕭凡,要給他好的地段,叫他自己先去標記挑選。


    正說著,小駝山外不遠處的山溝裏,人影竄動,馬蹄聲鳴動。


    被江興提醒,蕭凡聞聲而去,遠遠看到山溝裏有一大批禁軍在穿行。


    著甲、帶箭、雲梯……


    這是要去打仗?


    蕭凡看了一眼,禁軍行進的方向,大為意外:“江興,那邊是何處?”


    江興順著蕭凡指著的方向看去:


    “老爺,那邊是千山縣。”


    “千山縣再過去些?這條線上還有什麽?”


    江興想了想,他行走江湖多年,在腦子裏早就有一個地圖。


    “千山縣再過去,是溪山、百桑鎮……清河縣、渠州……”


    數了一通。


    蕭凡突然驚道:“清河縣?”


    他產生了聯想。


    玉有容曾說過,王凡舉以前暗示過她,出事可以去找清河縣的一個望族。


    再加上,最近王凡舉在京城自家府邸,被一股不知來曆的劫匪給帶走了。


    “禁軍是要去清河縣?”江興也反應過來,震驚,“陛下這是要對清河縣的幾個世族動手嗎?”


    誰都知道,世家門閥,曆來是皇帝統治天下的最大障礙。


    先帝就想搞這些世家,結果江山飄搖,不得不作罷。


    如今陛下又想故技重施,並且是直接發兵,這驚到了兩人。


    “陛下這樣做,不怕烽火四起嗎?”


    蕭凡皺著眉:“如今京城平定,陛下威勢正盛,若能拿到他們的把柄,趁機一鼓作氣拿下也不是不可能。”


    “可一定會有後續麻煩。”江興搖頭。


    世家門閥,如果隻是發兵滅了就完事兒的話,早就被滅了。


    他們有自己的勢力網。


    在各級官府與軍中,都有實權,掌握著政治與經濟命脈。


    皇帝想要坐穩江山,也是要看他們的臉色的,從而這些世家門閥十分囂張,家族中的庶子都不把朝廷命官放在眼裏。


    在清河縣附近,朝廷甚至無法施政。


    皇帝要滅他們,那麽就算成功了,其勢力網中的人也會奮力反擊。


    因為他們知道,皇帝一定會清算他們的,不主動出擊,就等於作死。


    “可是皇帝有暗衛……”


    蕭凡突然明白,皇帝敢動手的底氣,隻怕是這些世家門閥的主要實權人物,早就在暗衛的掌控下了。


    一旦皇帝出手,這些人可能沒機會做什麽,就會被拿下。


    就像是這次京城的雙王之亂。


    暗衛出手,禁軍裏非皇帝心腹的實權人物,全部俯首!


    趁著所有人,都還不知道暗衛已經發展至此前,再來一波大的。


    這很合理,皇帝就是這老六脾氣。


    “天下格局要大變,京城朝堂的局麵,也要有劇變了。”


    蕭凡沉聲道:“若陛下成功了,隻怕接下來皇權會達到頂峰!”


    江興:“陛下權力收迴,令出即行,於江山社稷大有裨益。”


    “暫時是好的。”


    蕭凡也點頭:“原本的朝堂,我不感興趣,若是皇帝能說一不二,倒也是個好風氣了。”


    尤其,如今的皇帝,還是一個明君。


    雖然皇帝是個老六,但蕭凡也不得不承認,當今陛下是個有腦子的不暴戾的。


    又有暗衛,處在鼎盛時期。


    這個情況下,朝臣都會被皇帝監視得很緊。


    就像是明朝早期。


    當官是最難的,因為撈不著錢,不敢幹什麽大事兒。


    可若是不想撈錢,隻想做點實事兒,那反而是最好做官的時候。


    這時候誰也不敢玩兒什麽心思,皇帝看得一清二楚,在朝堂上皇帝就是最危險的,其他朝臣全都作乖乖狀。


    高度的中央集權,高度的監察製度,官場風氣也會肅清。


    雖然不至於水至清則無魚,但至少沒有人敢嘲諷清官是傻子。


    “老爺,您想入仕了?”江興聽出來了。


    蕭凡笑道:“若陛下真有這麽大魄力,能做到那樣的程度,我倒也願意為他做點事情。”


    “老爺……您開財源是有一手,可是陛下手中人才濟濟,人家還不一定要收你做官呢。”江興老實巴交地吐槽道。


    蕭凡白了他一眼:“誰告訴你,我隻會賺錢了?”


    “難道老爺做文章也是一絕?”江興戲謔道。


    狗東西!


    蕭凡連筆都不想碰,他可不會做什麽文章,他有的隻是知識。


    以及超越時代的思想,和無數朝代興亡的曆史經驗。


    ……


    小駝山看到禁軍後,蕭凡就一直在家等著。


    等了數十日。


    才從李青山的商隊口中,打聽到清河縣那邊的消息。


    “官道早就封了,許多險要之處都有禁軍把守,清河縣內誰也不知道出了什麽變故。”


    又過了幾日。


    “首輔王凡舉,居然被抓到了清河縣,被那些世族的人害死了!”


    得知消息後,蕭凡告訴了玉有容。


    玉有容自是悲傷的,蕭凡安慰了她一晚,才將她的悲傷暫時按下。


    直到一個月後,消息突然一下子,如暴雨般飛來。


    “震驚!禁軍去了清河縣,掃滅了整個清河!”


    “聽說清河縣的世家,全都被端了。”


    “世家門閥能忍?怎麽沒動靜?”


    有人覺得,那些世家的人肯定會反擊,甚至不惜發起戰爭,哪怕會導致裂土而分。


    可結果,軍中什麽消息也沒傳出來,隻知道許多軍隊在這段時間裏換防了。


    將領大換血,一些副將上位,或是平調去了一個將軍。


    好像禁軍掃滅清河縣,是個不值得令人在意的小事似的,沒有人做出反應。


    朝堂上,倒是有人為此上折子。


    隻是折子剛遞到內閣,寫折子的人就下獄了。


    內閣大學士也是聰慧的,沒有人敢再遞給皇帝,直接就留毀了。


    朝堂上,為此也算大動幹戈,此前因為雙王之亂本就下放了許多官員。


    新上任的還沒到職,就有更多人出事。


    於是,蕭凡在白水鎮,都看到府衙外貼上了公告。


    “陛下大病初愈,承蒙上天恩澤,因此廣開恩科,以表恩澤蒼生之意。”


    皇帝要開恩科,著急選一批人才,趕緊補缺。


    而此刻,邊境也傳來捷報,一騎掛著軍旗闖入京城東門。


    在天街上打唿:


    “東境捷報!”


    同一日,邊境各處的傳信兵迴京,有人累死了幾匹馬,將消息盡早傳迴:


    “西境捷報,我方誘敵深入,擊潰敵軍,收複一州之地!”


    “南境捷報,我軍誘殲敵軍主力,長驅直入,有望拿下三州之地!”


    “北境大捷,靖王殿下身先士卒,力斬三軍,黑水一岸已盡歸我手!”


    這一日,此時此刻,京城裏有腦子的人,都突然悟了。


    兵部貼出來的捷報上,都說各方用了類似誘敵深入的法子,戰爭從陛下病重後幾日就爆發了。


    “陛下下了好大一盤棋!”


    “我的天,我懷疑陛下沒病。”


    “陛下已經不在乎了,收拾了皇子、邊境與清河縣,如今識趣的世家也都主動放開權柄,陛下已經今非昔比!”


    “別瞎說,當心暗衛!”


    “怕什麽,我在讚美陛下的奇謀妙計,又不是在汙名陛下,有什麽可擔心的?”


    “這倒也是……陛下畢其功於一役,這一石擊四鳥!”


    有人疑惑:“不是三鳥麽?”


    “你不知道?陛下昨日朝堂上,已經說了要立儲,也將齊王記在皇後名下,將其扶為了嫡子……立儲立誰還不明顯?”


    “這……”


    遠在白水鎮的蕭凡,得知一切之後,也是明白了什麽。


    王凡舉,也是皇帝的一枚棋子!


    禁軍掃滅清河之後,內閣發下來的,關於王凡舉與清河大族之間的齷齪證據,讓皇帝師出有名。


    法理上,足夠對這些世家進行滅族。


    然後皇帝就這麽幹了。


    不僅如此,傳聞接下來,還要株連不少人。


    再次看到齊王時,已經賑災結束,齊王要被召迴京城了。


    蕭凡看著齊王,感慨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陛下為殿下掃清了一切障礙,實在是為父者之典範。”


    齊王聽了蕭凡的解釋,才明白了這一切。


    “父皇……”齊王感動到落淚。


    他可以想象,將來他上位之後,會是怎樣的一個盛世。


    沒有任何人,可以阻礙皇權了。


    除非皇帝自己作死,再養出幾個大權臣來,否則有暗衛存在,誰也搞不出什麽大動靜。


    “蕭兄,你同我入京吧?”


    告別時,齊王也是圖窮匕見,道:“禦史台空缺了一個諫議大夫,是清河縣的人,所以下野了。”


    “戶部空缺尚書,大理寺少卿一職也空缺。”


    “你隻要隨我入京,我保舉你可以任職其一!”齊王期盼道。


    這迴,蕭凡沒有再忸怩。


    “朝堂如此清明,正是男兒報國的好時機,我怎能再推辭?”


    齊王驚喜:


    “蕭兄,你真答應了?”


    蕭凡點頭:“殿下,從前我不應,是京城多爾虞我詐,風氣太差。如今,雖然暗衛的存在,令得官不聊生,可卻不會有民不聊生了。”


    “這時節,我願將我所學,賣與朝廷。”蕭凡拱手一笑。


    齊王高興地快跳起來!


    “那,那這就出發!”


    蕭凡:“好……”


    ……


    於是,蕭宅全部跟隨齊王,搬遷去了京城。


    同月,在齊王的保舉下,蕭凡先去了禦史台,被提拔為諫議大夫。


    一時,令各方不滿。


    可隨著蕭凡數次,在朝廷上力諫陛下,得到了文官清流的認可。


    同年,蕭凡出任戶部侍郎,時任戶部侍郎高豐已經晉升尚書。


    幫著戶部廣開財源,蕭凡很快拿下了尚書一職,高豐則是升去了內閣,這也是個有能耐的。


    皇帝要提拔蕭凡,高豐沒犯錯又有本事,自然要先提拔他這個上官,再提拔蕭凡。


    齊王很快被立儲,封太子。


    皇帝理所應當,讓太子監國,開始提前養老。


    有腦子的人,都活得短,皇帝太老六,也許是他不高壽的原因。


    很突然,皇帝開始得病,這迴是真的。


    為了提前平穩過度皇權,讓新帝更好把握朝綱,蕭景軒發病後就讓齊王登基,他自己做了太上皇。


    不過實權,還是把握在蕭景軒手中,逐漸下放到小皇帝手裏。


    直到皇帝開始感覺力不從心了,便甚至讓蕭凡兼任了暗衛統領。


    趙嵩不是個內監,他是皇帝的好友,為了保護皇帝才一直留在皇宮。


    蕭凡接任後,趙嵩便留守在蕭景軒身邊。


    數年後,太上皇駕崩,趙嵩去為他守陵。


    暗衛,全交到了蕭凡手中。


    蕭景軒駕崩的消息傳出,四境敵國來犯,他們忌憚的隻是蕭景軒,太上皇一死他們覺得找到了機會。


    可卻想不到,時任戶部尚書兼兵部侍郎的蕭凡,隻祭出一件神器,便將他們打得不敢逾越國界絲毫。


    更是在十年內,東夏國憑借“火器”,實現了一統天下!


    於是,蕭凡將目光,放在了海外。


    寶船建成,巡洋使出海,迴來後世人才知道,世間不止這一片土地。


    通過使者繪製的海岸圖,蕭凡猛然意識到,這世界與地球的地理格局一般無二。


    “不能再給那些狗東西機會!”


    蕭凡秉持著,要夏國始終保持天下第一,不然落後就會挨打的原則。


    先發製人,派出海軍滅了東夷,又將南海諸多島鏈納入版圖,在每座島上都刻錄碑文與壁畫。


    以此表明——南海自古以來,就是夏國的固有領土!


    後世子孫便理直氣壯了。


    蕭凡廣開新學,廣收弟子門徒,一應教授開創新物,人才如雨後春筍般湧出,掀起一場基礎的工業革命。


    並力諫皇帝,將東夏改為“華夏”。


    再者,大力開發火器,冷兵器時代在二十年內一去不複返。


    等西方開發新大陸的船隻,開到南海的時候,還沒靠岸就被岸炮轟成了渣滓!


    西方諸國聯合來攻,還沒越過南海島鏈,便被鋪天蓋地的炮彈送迴了老家。


    時任海軍總督下轄的一位提督張宗寶道:“犯我華夏者,雖遠必誅!”


    海軍出擊,緊追窮寇,追殺三千裏乃還!


    從此,東方成為了禁忌之地,莫有敢來犯者。


    已經成為第一權臣的蕭凡,為了安皇帝的心,卸任了除暗衛統領外的一切職務,隻留下了皇帝封的“鎮國公”爵位。


    誰也想不到的是,這位年過中年的國公大人,居然沒有安心養老,而是大力辦學。


    開創了前所未有的學級製度,掀起了一場教育革命,天下人都效仿他。


    更是力排眾議,讓女子可以入學,一手力主平權,令天下人震動的同時也開始抨擊他。


    這次,皇帝都不敢站在蕭凡這邊。


    可是暗衛出手,潤物無聲,一切反抗的勢力瞬間偃旗息鼓。


    而後,蕭凡創辦了華夏國第一所大學——山河大學。


    不論出身、家世,有教無類,隻收新學考試成績優異之人,打通了平民的另一條晉升之階。


    與此同時,第二次工業革命,已經到來!


    ……


    多年之後,皇帝蕭宏彌留之際,口中念叨:“蕭兄……”


    宗親與朝臣,莫不落淚,尤其是蕭宏的皇子,基本都出自蕭凡門下。


    天下都知道,這兩個君臣之間的感情,已經超越了尋常親人。


    太子蕭不凡坐在病榻邊,抓著父親的手:“父皇,老師為國鞠躬盡瘁,已去多年!”


    受教於蕭凡的皇子公主,皆是啜泣,傷心不已。


    “蕭兄,他沒死,朕知道……”蕭宏眼角老淚縱橫。


    太子苦笑:“父皇。”隻以為,是皇帝老糊塗了,在胡謅。


    蕭宏斥退了左右,隻留下太子與時任禁軍統領,蕭凡之子蕭不為。


    順著殿門,蕭宏看著宮外大片的高樓大廈,眼中迴憶起了從前。


    “陛下,我來送你。”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一個暗衛口中發出。


    蕭宏與蕭不凡父子,看見那暗衛揭開橡膠麵具,露出了一張中老年的麵容。


    正是早死多年的蕭凡。


    “老,老師?”太子嚇得瞪眼。


    “父親!”蕭不為也紅了眼,他竟不知道老爹還活著。


    蕭宏見到蕭凡,一下子好似迴光返照,笑道:“蕭兄,我就知道你還在!”


    “當年假死,不過是為了遁世。”蕭凡知道,皇帝一定猜得到他還沒死。


    太子詫異:“老師沒死,為何要假死,父皇為何不揭穿?”


    蕭宏道:


    “蕭兄是為了還政於朕,他卸任之後,許多得罪過的權貴找他麻煩,他嫌煩便假死了。”


    蕭凡坐過來,將太子擠開,抓住蕭宏的手:


    “兄弟,我有些對不起你。”


    蕭宏搖頭,不在意道:“不要緊……百姓生活蒸蒸日上就好,皇權終究會退幕。”


    多年來,受到蕭凡的影響,蕭宏也是明白許多曆史的必然性的。


    隻是他不敢做出皇權上的改變,任由蕭凡暗中做出影響。


    如今因為經濟發展,許多新思想湧現,皇權現在已經唬不住全天下了。


    思想的覺醒,帶來的就是各種思想革命,好在有蕭凡暗中操作,沒有爆發戰爭。


    一切,以潤物無聲的方式,在悄然改變著。


    等大家反應過來之後,才意識到,皇帝已經成了一個有行政權有兵權的吉祥物。


    許多以前能做的事情,現在因為新思想的出現,改變了律法,也不能做了。


    比如誅九族,這事兒很多年前就不能幹了,一些酷刑也被取消。


    好在,對付窮兇極惡之人,酷刑還是能應用的。


    皇帝還是握著實權,卻也不是從前的絕對說一不二,內閣演化的政務院,既協助皇帝行政也掣肘著皇權。


    甚至已經有人,在暗中建議,將皇帝架空成吉祥物,實權應歸政務院。


    眼下雖然壓住,但這種變化,顯然是不可阻擋的。


    這一切,蕭凡都知道,甚至推波助瀾。


    所以,他才說,對不起蕭宏。


    皇權會一步步被架空,這是曆史的必然性。在已經實現工業革命的超級大國中,皇權如果固執,那就隻會連吉祥物也做不了。


    “蕭兄……你是否來自一個,如同而今華夏的這樣一個世界?”蕭宏臨死前,問出了困惑一生的問題。


    他覺得,蕭凡像是個天神下凡。


    蕭凡點頭:“是,那個世界的華夏,比如今還好,我們至少要一百年才能追趕。”


    “史上真有仙界!”蕭宏眼前一亮,釋然快慰。


    他以為,如今的華夏,已經是人間仙境,人人安居樂業,百姓幸福安康。


    卻比那個世界,還要落後一百年。


    那不是仙界是什麽?


    “仙界……我來了……”蕭宏眼神急速渙散,他想去看看,什麽樣的世界能培養出蕭凡這樣的人。


    “父皇!”太子跪下啼哭。


    “有你這樣的朋友,也是我蕭凡的榮幸。”


    蕭凡戴上了人皮麵具,走迴角落,消失在黑暗中。


    “父親!”蕭不為呐喊,蕭凡卻不為所動,父子沒有聊起更多話題。


    太子止住眼淚,哭著大聲喊:“陛下……駕崩了!”


    養居殿外,哭啼一片。


    一日之內,喪報經由無線電傳達全世界,國內一片素縞,西方諸國也為這個傳奇的帝王降半旗表達敬意。


    ……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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