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玉嬌那裏耽擱的時候著實不短,因此葉青冥迴到弘原城時,已是月上中天,而城門早就關閉了,尋常凡人若要進城,就隻能等次日清晨城門開啟,但對於修士來說,此等偏遠小城,幾乎沒有陣法守護,自然隨時都可以出入。


    不過,葉青冥可不敢就這樣迴去見汪曉瀾,畢竟他稀裏糊塗的結下新歡,萬一被汪曉瀾瞧出什麽蛛絲馬跡,可就要出大亂子了!


    雖說與楊玉嬌的糾葛,並非葉青冥本意,但這種事情根本說不清楚,而指望汪曉瀾能諒解,更是絕對不可能!


    因此葉青冥先查看了自己的衣冠,並未有任何不妥,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但他想了想,又舉起衣袖放在鼻端一聞,臉色不禁一變,卻是身上帶著淡淡的胭脂香氣,顯然是從楊玉嬌身上沾來的。


    要知道,汪曉瀾和楊玉嬌所用的胭脂水粉截然不同,香氣也各異,因此葉青冥若帶著這樣一身香氣迴去,汪曉瀾肯定會有所察覺,畢竟女人在這種事情上,可是十分敏感的。


    葉青冥略一思量,便施展仙道祈禳之術,召來一片雨雲,將自己從頭到腳衝刷一遍,跟著施展火係道術,將頭發、道袍烘幹,然後又舉袖一聞,胭脂香氣果然消散無蹤,但他不敢大意,又取出數株草藥,烘幹磨粉,灑在自己身上,如此一來,縱然身上還有殘留的香氣,也會被藥草的氣味掩蓋。


    做完這一切,葉青冥滿意的點點頭,剛要返迴城中,卻又停了下來,麵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跟著脫下道袍,解開裏衣,低頭查看自己的身體,卻見胸口斑斑點點,盡是紅痕,顯然是之前雲雨時,楊玉嬌親吻所致。


    葉青冥一驚,急忙施法將附近的水元力凝聚起來,形成數麵水鏡,懸浮在身體四周,然後對著鏡子仔細一看,不禁哀嚎一聲,隻見肩、頸、胸、背紅痕無數,仿佛記錄著先前鏖戰的激烈!


    這要是被汪曉瀾發現,可是百口莫辯,而自己的下場,更簡直不敢想象。


    縱然葉青冥涵養甚好,此刻也不禁喃喃咒罵:“該死的!”同時又忍不住在心中埋怨楊玉嬌,居然敢這麽肆無忌憚!


    如果是凡人遇上這種事,也隻好盡力遮掩,同時祈求上蒼,千萬不要被老婆發現,但對於修士來說,想要解決此事,卻簡單的多。


    取出治傷靈藥,塗肩抹背,擦頸敷胸,頃刻之間,滿身紅痕便不見了蹤影。


    處理完紅痕之後,葉青冥又仔細查看了一遍,全身上下、裏裏外外再無任何不妥,但他仍不敢大意,又取出骷髏算盤,施法細細推算天機,過了半晌,才輕舒了一口氣:“眼下氣運旺盛,想來不會被老婆發現,嗯,就算被發現,也應該不會被打死!”


    葉青冥生平謹慎,此刻又是做賊心虛,也難怪他會如此的小心翼翼。


    入城之後,葉青冥放開神念探視,街尾並無人跡,顯然汪曉瀾已經收攤返迴客棧了,葉青冥立刻朝客棧走去。


    半路卻又遇上了巡夜的捕快,此時漆黑一片,他們也沒看清楚來的是誰,高聲喝道:“站住!宵禁之後,居然還敢出來亂走,跟我們迴衙門走一趟!”


    跟著舉起燈籠,對著葉青冥一照,等看清楚了他的容貌,幾名捕快登時嚇得麵無人色,落荒而逃,畢竟就連知縣老爺都對這道人無比畏懼,他們怎麽敢無端端招惹?


    葉青冥‘哼’了一聲,也懶的跟這些庸人計較,仍朝客棧走去。


    汪曉瀾正等的著急,見他迴來了,立刻問道:“怎麽去了這麽久?”


    迴來的路上,葉青冥也猜到汪曉瀾會如此詢問,因此早就想好了該如何迴答:“那位病人的家比較偏僻,而且病情很嚴重,因此耽擱了些時間。”


    聽了這話,汪曉瀾並未起疑,隻是說道:“我讓店小二準備了飯菜,一起吃吧。”


    見嬌妻如此體貼,葉青冥心中的負罪感更加強烈,況且就在數日之前,自己還親口對她說,今生今世絕不負你,如今才幾天的功夫,就毀了承諾,如此言而無信,更令葉青冥深感愧疚,當下將汪曉瀾擁入懷中,緊緊摟住。


    汪曉瀾有些奇怪的問道:“你怎麽了?”


    葉青冥不敢說實話,隻能隨口遮掩:“我想你了。”


    汪曉瀾笑道:“這才半天沒見麵而已!”


    葉青冥亦笑:“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今半日不見,豈不是等於一年半載?”


    汪曉瀾抬手輕輕打了他一下,說道:“油嘴滑舌!”


    葉青冥說道:“那我這麽想你,你喜不喜歡?”


    汪曉瀾想了想,才說道:“我喜歡!不過,我還是覺得你今天怪怪的!”


    葉青冥心中發虛,嘴上卻說道:“我哪天不怪了?”


    汪曉瀾立刻點頭,說道:“這倒也是!所有修士都追求強橫肉身,你卻覺得柔弱乃立身之本,大家都信奉強者為尊,你卻說眾生平等,真是怪胎!”


    葉青冥確實比較特立獨行,因此汪曉瀾說他是怪胎,倒也沒有說錯,不過大道無邊,天機難測,每個修士對於道的理解不同,想法、看法、做法也是大相徑庭,自然不可一概而論。


    閑聊幾句,見汪曉瀾並未再起疑心,葉青冥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汪曉瀾並非縝密之人,因此葉青冥總算得以瞞天過海,但也正因為這樣,從此他便隱隱存了僥幸之心,楊玉嬌是他生命中第一個情人,但絕不是最後一個!


    按理說,葉青冥心懷愧疚,應該對這種事引以為戒,但沾花惹草,四處留情,乃是男人的天性。


    況且,這世間最容易的事,就是原諒自己,所以內疚終究隻是一時的。


    然而葉青冥的風流,也為他日後與汪曉瀾反目埋下了禍根!


    愛之深,則恨之切,正因為愛的死心塌地,所以等因愛生恨之時,就會恨的深入骨髓!


    更不幸的是,這世間最困難的事,就是原諒別人,所以汪曉瀾也一直不肯原諒葉青冥。


    古來聖賢皆寂寞,葉青冥並非聖賢,所以他的一生並不寂寞,但他多情的一生,又寂寞了誰?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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