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至寶仙劍終於落入自己手中,冥骨老鬼不禁大喜若狂,暗想:“縱然本座身負重傷,但隻要有此劍在手,將玄烈、崔允、許淨宗盡數斬殺也不是難事!”


    他正在得意,哪知道流痕劍剛落入他掌心,立刻縮小到兩尺長短,變成鋒鈍刃短的平庸模樣,任憑這老鬼如何灌注法力催動,流痕劍都沒有絲毫反應。


    見到這一幕,冥骨老鬼立刻知道此劍通靈,並不認可自己,便暗暗禱告:“仙劍啊仙劍,本座遠比你原來的主人強橫,你若與本座聯手,縱然不能橫行天下,至少也可以雄踞一方,絕不辜負你至寶的威名,你看可好?”


    流痕劍依然全無反應,直把冥骨老鬼的禱告當成了放屁,冥骨老鬼想要繼續設法溝通時,玄烈老道已經帶著汪曉瀾追了過來,冥骨老鬼把心一橫,揮劍向玄烈老道斬去,暗想:“就算此劍不肯展露鋒芒,本體也堅硬無比,一劈之下,也可斬殺強敵!”


    如意算盤打得倒好,哪知道流痕劍全不買賬,這老鬼不揮劍還好,此刻強行揮劍攻敵,流痕劍竟似變得重逾千斤,冥骨老鬼沒料到這一招,淬不及防之下,竟被流痕劍帶得失去平衡,幾乎從半空中跌落。


    冥骨老鬼大駭,下意識的便要放開流痕劍,哪知道五指自行緊握,竟無法鬆手,流痕劍卻越來越重,一千斤,兩千斤,三千斤···到了後來,已經重逾萬斤,冥骨老鬼早已駕不穩遁光,被流痕劍硬生生拖下地來,宛如鐵錨墜海,牢牢釘死!


    便在此刻,崔允和許淨宗也追了過來,見到冥骨老鬼麵色慘白,弓著腰竭力掙紮,卻仍被流痕劍一寸一寸壓倒的樣子,二人都大感駭然,對流痕劍的神妙更加驚佩,貪婪之心越發強烈!


    冥骨老鬼見強敵盡皆追至,而自己卻被這副“鐐銬”死死瑣住,無法脫身,心中早已經後悔不迭,情急智生,低喝道:“敵人已經追來了,你隻管跟我為難,不去救你的主人,等他被人宰了,那才叫好看呢!”


    流痕劍發出一聲輕吟,立刻從冥骨老鬼掌心脫出,自行飛入葉青冥手中,跟著劍身微微一顫,葉青冥被封住的經脈已經被盡數震開,立刻站了起來。


    見至寶自行護主,崔允和許淨宗心中羨慕的無以複加,又不禁暗暗心驚,均想:“此劍通靈,既然死心塌地護著這小子,那想要將他擊殺十分困難,而彼此有滅國之仇,今日若被這小子逃走,日後報複起來,可就麻煩了!”


    葉青冥持劍而立,雙目死死的盯著冥骨老鬼,暗想:“我仗劍迎敵,救這老鬼脫困,這老鬼卻恩將仇報,暗算於我,真是禽獸不如!”


    他心中殺意彌漫,若非崔允和許淨宗這兩大強敵虎視眈眈,環伺一旁,隻怕他立刻就要對冥骨老鬼猛下殺手!


    玄烈老道忽然暗中傳音:“徒兒,此刻脫困要緊,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以你的資質,今日之仇遲早可報,不要跟他們硬拚!”


    葉青冥素來穩重,不願師父和愛侶犯險,便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駕起遁光升空,與玄烈老道和汪曉瀾並肩而立,朗聲說道:“今日之事,葉某記下了,久後自當圖報!”


    至於是報恩還是報仇,那用屁股想也知道!


    許淨宗喝道:“小子,你以為你能走得了嗎?”


    葉青冥冷笑一聲,不願多說廢話,他最近經曆幾番廝殺,已不是當初那個剛踏上修真之路、茫然無知的愣頭青了,崔、許二人修為雖高,但他也有脫身的把握!


    許淨宗和崔允對望一眼,取出毛筆,各自寫了一個“困”字,字離筆尖,立刻沒入虛空,將方圓十裏之內的空間盡數封鎖,二人打定了主意,準備纏鬥阻敵,等手下那些儒修將眾仙群鬼斬盡殺絕,定會趕來會合,到了那時,定可將葉青冥一舉擊敗!


    此時此刻,這兩位儒門高手已經打起了十二萬分小心,將葉青冥當成與自己同等級的強者來應對,無論葉青冥是否借助了外力,隻要能夠與他們抗衡,這兩大高手就不敢有絲毫的輕視之心!


    冥骨老鬼喝道:“小子,趕快用至寶破開虛空,否則咱們都逃不掉!”


    葉青冥不去理他,暗暗跟玄烈老道和汪曉瀾傳音:“此刻情勢危急,咱們拖不起,等我斬開封鎖,大家一起逃走!”


    汪曉瀾自然沒有異議,而玄烈老道卻掛念著浩然門一眾弟子,但他審時度勢,知道自己受了重傷,而身邊這兩個弟子修為尚淺,根本無力救人,隻得點了點頭。


    葉青冥長嘯一聲,舉劍過頂,準備強行破開虛空,許敬宗和崔允怎會讓他如願,毛筆疾揮,誅、屠、滅、斬、殺等字如雪花一般飛來,葉青冥隻得揮劍抵擋,偷空便朝四周虛劈,他每劈出一劍,都會有一道劍氣沒入虛空,四周本已凝固的空間便產生陣陣波動,到了後來,更傳來隱隱碎裂聲,顯然是封鎖空間的術法被逐漸擊碎!


    許淨宗見勢不妙,急忙又寫了一個“困”字,去加固封鎖,冥骨老鬼喝道:“玄烈,咱們一起拖住他,讓那小子盡快斬斷封鎖!”


    玄烈老道雖然對這老鬼極為鄙薄,但此時此刻也隻能同舟共濟,一起出手將許淨宗纏住,汪曉瀾也催動寒池劍,去斬崔允,雖然明知道奈何不了對方,但好歹能幫葉青冥分擔一些壓力。


    得此良機,葉青冥立刻揮劍朝四麵狠劈,猛聽“哢嚓”一聲脆響,那無形的封鎖終於徹底崩潰,玄烈老道、冥骨老鬼、葉青冥、汪曉瀾早就在等這一刻,各自催動遁光,一起衝了出去,崔允和許淨宗想要阻攔,葉青冥持劍連劈,劍氣縱橫交織,將二人硬生生擋住。


    見冥骨老鬼仍然跟著己方三人一起逃竄,汪曉瀾忍不住罵道:“你這老鬼,心腸歹毒,以怨報德,趕緊滾的遠遠的!”


    冥骨老鬼知道自己傷勢頗重,若是孤身逃走,鐵定沒命,但和葉青冥在一起,就算被許淨宗和崔允追上,那也可以抵擋一陣,他老奸巨猾,可不會因為別人幾句嗬斥便自尋死路,當下老起臉皮說道:“如今危難臨頭,本座若棄你們而去,豈非不仁不義?大家患難與共,自當同舟共濟!”


    雖然此刻已是危急存亡之秋,生死係於一線,但葉青冥等三人還是被這老鬼給氣樂了,明明是避難,居然說的跟仗義救人似的,還麵不改色心不跳,這得多厚的臉皮啊。


    葉青冥長歎道:“這就是一代宗主!”


    冥骨老鬼正色道:“小子,能屈能伸才能成大事、立大業,若一味逞能,那你在修真之路上永遠也走不到巔峰!所以古人雲:柔弱乃立身之本,剛強是惹禍之胎!”


    葉青冥心中一凜,細細的品味著這兩句話,似乎有所悟,默然點了點頭。


    玄烈老道忽然皺起了眉頭,說道:“他們快要追上來了!”


    冥骨老鬼恨恨的道:“你們兩個小家夥的遁光似乎剛剛修成,慢得像烏龜,咱們兩個老家夥又受了重傷,自然跑不過這兩個惡賊。”


    汪曉瀾大為焦急:“那怎麽辦?若是被他們纏住,後麵大批儒修很快就會趕上來!”


    玄烈老道說道:“隻能先找個隱蔽之處躲一躲了。”


    冥骨老鬼說道:“前麵就快要到宣山了,這深山裏的隱蔽之處倒是不少,但咱們受了傷,根本瞞不過崔允和許淨宗的神念,就算躲得了一時,也遲早會被他們找到。”


    聽了冥骨老鬼的話,葉青冥急忙低頭查看,見地麵上的景物果然非常熟悉,正是自己從小到大一直生活的宣山城附近,本來眾人隻是隨意逃竄,沒想到竟跑到這裏來了。


    想到那祥和的故鄉已經化為了廢墟,葉青冥不禁感到一陣辛酸,一陣惆悵,霍然之間,葉青冥心中一動,說道:“跟我來,我知道一個十分隱蔽的地方!”


    玄烈老道和汪曉瀾知道他從小在這附近生活,定然對周圍的環境極為了解,便緊隨其後,將葉青冥當成了識途老馬,冥骨老鬼見他們三人走一路,立刻跟了過來,後麵許淨宗和崔允見他們轉向,哪肯放過,依然窮追不舍。


    見敵人漸漸追至,冥骨老鬼忍不住說道:“小子,這是要去哪?你可別找個山洞、地窖之類的讓本座鑽,那可瞞不過敵人的神念。”


    葉青冥懶得廢話,依然飛遁逃竄,過了片刻,猛聽背後傳來破空之聲,顯然是崔允和許淨宗已經追至,並開始施法攻擊,葉青冥迴身一劍將襲來的“殺”字斬破,跟著喝道:“用七魄幽屍擋住他們!”


    以冥骨老鬼一代宗主的身份地位,怎能聽從一個後生晚輩的唿喝命令?


    然而此時此刻,葉青冥的話語竟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冥骨老鬼不禁微微一愣,他也知道時間緊迫,狠狠一咬牙,驅使七魄幽屍向崔允和許淨宗撲去,跟著說道:“本座負傷,驅使七魄幽屍時遠遠不及平常靈動,恐怕攔不住他們多久。”


    這老鬼正驅使幽屍攻敵,見沒人迴話,扭頭一看,葉青冥等三人早已向前飛去,都跑出數十丈遠了,冥骨老鬼大怒,但也無可奈何,隻得留下七魄幽屍自行阻敵,自己朝著葉青冥三人追了過去,心中暗罵:“終日打大雁,今天叫大雁啄瞎了眼!居然敢耍老子!”


    葉青冥天性質樸,若依著他的本性,別說使用這種陰人害人的伎倆,就是想都想不到,但他最近遇上的強敵個個陰險狡詐,例如之前嚴篤行當眾食言背信,並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崔允和許淨宗暗中挑撥兩國、兩宗火並,陰金童臨陣倒戈,反攻同門,冥骨老鬼殺害弟子等等,而在這耳聞目染之下,葉青冥自然學會了不少東西,況且這老鬼先前曾向自己下手,葉青冥自然要趁機報複一番!


    這老鬼知道自己一走,七魄幽屍失了主宰,根本不能阻攔許敬宗和崔允多長時間,隻得加緊飛遁,好不容易才趕上葉青冥三人,跟著破口大罵:“小子,你居然敢陷害本座!”


    葉青冥冷笑:“彼此彼此,比起你直接下手暗算我,這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冥骨老鬼雖然憤恨,但此時命懸一刻,也不敢翻臉,強忍怒氣,喝道:“小子,你說的隱蔽之處到底在哪?許淨宗有靈寶玄龜印在手,七魄幽屍可擋不了多久,等他們再追上來,可就沒有阻敵的手段了!”


    有分教:老奸雖巨滑,小奸也不差,剛學便能用,日後成行家!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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