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曉瀾心許葉平,便說出了實情,原來她並沒有師父,而是隨母親的結拜姐妹修行,其中似乎還有一番糾葛,所以她一開始不願對葉平談及此事,葉平感其誠意,便坦言自己也沒有師父。


    看到汪曉瀾微微錯愕,葉平接著說道:“我誤入一座仙府,誤打誤撞學到了一些仙道法門,所以也沒人教導我修煉,自然也就沒有師父了。”


    汪曉瀾半信半疑,問道:“你的那柄仙劍也是得自那座仙府嗎?”


    葉平道:“是的。”


    汪曉瀾大感興奮,急忙說道:“這柄仙劍能輕易破去戮魂扇,一定威力無窮,快給我看看!”


    葉平取出流痕劍,遞給汪曉瀾,說道:“就是這柄劍。”


    此時的流痕劍又恢複成了鋒鈍刃短的平庸模樣,汪曉瀾拿著劍左看右看,卻看不出絲毫出奇之處,斜眼看著葉平,以示懷疑。


    葉平取過流痕劍,將自身修成不久的仙元力注入劍中,流痕劍一聲輕吟,變得刃長三尺,寒氣逼人,劍鋒反射月光,映的二人麵上一片森然碧綠,汪曉瀾情不自禁的喝道:“好劍!”


    汪曉瀾隨手揮舞流痕劍,劍刃割風,發出‘嗤嗤’聲響,她輕抬皓腕,劍隨身走,將一套“迴風舞柳劍”施展出來,姿態婀娜萬分,劍勢飄逸輕靈,在清冷的月光下,人如柳,劍如風,葉平直看得心曠神怡,忍不住喝道:“妙極!”


    汪曉瀾將劍招從頭使到尾,收劍而立,微微沉吟,說道:“據我所知,世間的法器分為法寶、靈寶和至寶三個層次,那戮魂扇已經是法寶中的珍品了,可此劍卻輕而易舉的便將之斬破,難道這流痕劍竟是靈寶嗎?葉······葉郎,在你修道有成之前,千萬不要跟別人提及你在仙府的奇遇,此劍也要妥善收藏,盡量別給人家見到。”


    這一貫兇巴巴的絕美少女竟替葉平打算起來了,她本是性情中人,既然心許葉平,也就不再扭扭捏捏,連稱唿都改了,葉平心中一暖,點了點頭。


    對於葉平誤入仙府,得獲重寶之事,汪曉瀾極為的好奇,不住口的發問,葉平隻得將經過詳細的講了一遍,汪曉瀾一開始聽著還大感有趣,但越聽越是駭異,忍不住說道:“葉郎,原來你誤入仙府隻是最近幾個月的事啊?這怎麽可能啊?你的實力不在我之下,可我修煉兵家神通已經足足八年了,你幾個月就能趕上我嗎?”


    葉平剛踏入修真之途,閱曆尚淺,對於別人的修煉進境並不了解,也不知道自己的修為其實提升奇快,此刻聽汪曉瀾發問,不禁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汪曉瀾的修煉天賦也是卓越異常,縱然不及葉平,也不會相差太多,但她的性子實在不適合修煉兵家神通,因此進境相對緩慢,葉平的性子則與無為神通極為的契合,自然進步奇快。


    而葉平服食的一元丹,更包含了無數的珍稀靈藥,那位無名道人選用的許多藥材,年份都有數萬年之久,靈氣本來就精純濃鬱,等丹藥煉成之後,又在爐中溫養了數萬年,使靈性不間斷的增長,所以葉平服藥之後,實力提升的速度極為恐怖,幾乎是每天都增長自身兩三成的功力,但他從來沒跟其他的修士接觸過,所以也不知道別人的進步速度是怎樣的,直到今天跟汪曉瀾說起此事,他才明白自己的進境是何等的變態!


    葉平自然也猜到自己的修為進步奇速,跟自己服食一元丹有很大的關係,立刻取出一粒,遞到汪曉瀾麵前,說道:“這丹藥也是得自仙府,服食之後大有好處,你趕快服下吧。”


    葉平生性豪爽,又是初戀情濃,自然便將自己身邊最好的東西拿出來與戀人分享,至於此仙丹是稀世奇珍,還是無價之寶,他都毫不在意。


    汪曉瀾看著葉平遞過來的那枚丹藥,不禁微微一怔,那丹藥色作朱紅,大如龍眼,在月光下散發著柔柔的光暈,濃鬱的丹香更是撲鼻而來,汪曉瀾的眼光自然不差,知道這丹藥絕對不是凡俗之物,她甚至隱隱感覺到丹藥內蘊含的靈氣磅礴無比,若是當真服下此丹,隻怕自己的修為會立刻提升到一個恐怖的高度!


    若是尋常少女見情郎將如此重寶輕易地送給自己,必定大為感動,濃情蜜意自然不在話下,甚至立刻以身相許也不足為奇,但汪曉瀾的性子急,好奇心又重,所思所想往往出人意表,行事更是古靈精怪,見到葉平獻上重寶,居然不喜反怒,伸手重重扭住葉平的耳朵,喝問道:“你送這麽珍貴的丹藥給我,究竟有何居心?”


    葉平被扯得耳朵劇痛,兀自迴不過神來,茫然道:“哪有什麽居心?”


    汪曉瀾喝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說到此處,這吊睛白額雌老虎忽然紅暈上臉,低聲道:“葉郎,咱們的事,終究要先稟明我的父母,我雖然······雖然傾心於你,但咱們卻不可逾越禮法······”


    葉平直聽得目瞪口呆,這位大小姐還真是什麽話都敢說,聽她的意思,倒似葉平想以丹藥為誘餌,哄騙她越矩一般!


    見到這位大小姐如此的不可理喻,葉平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撥開揪著自己耳朵的手,反手揪住汪曉瀾那嬌嫩秀氣的小耳朵,笑罵道:“你這個小腦袋瓜子成天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以後進了我葉家的門,可得謹言慎行,恪守婦道!”


    汪曉瀾也知道自己想差了,不禁微微羞慚,但她可不知道什麽叫理虧,揮掌打掉葉平的手,俏臉一板,說道:“你身為下屬,竟敢揪本先鋒的耳朵,如此以下犯上,難道就不怕本先鋒將你依軍法從事嗎?”


    葉平輕笑道:“揪耳朵算什麽?我還要捏先鋒大人的鼻子呢!”


    說著話,他竟真的伸手去捏那小巧的瓊鼻,汪曉瀾玉臂一揮,使一招“飛將當關”攔他的手,跟著變招“直搗黃龍”進襲葉平前胸,他見汪曉瀾一招之間就已轉守為攻,變招奇快,直如行雲流水一般,忍不住喝道:“好!先鋒大人,就讓我領教領教你的兵家神通!”


    當下這對少年男女便在這靜夜之中動上了手,一個施展人族神通,正奇相輔,進退有據,一個運使仙傳妙法,陰陽流轉,攻守開闔,二人各有所長,各有所忌,竟然鬥了個旗鼓相當!


    葉平和汪曉瀾相互愛慕,初戀情篤,交手之時自然不下殺手,但彼此都將自己所學的精招妙著施展出來,想看看對方如何化解,因此二人這一番爭鬥也是極為的激烈。


    仙道法門眾多,葉平修練的是無為神通,這一門大道的精髓就在於“不爭”二字,正所謂: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所以葉平的出手並不淩厲,反而處處避讓,抑己從人,而汪曉瀾修練的卻是人道兵家神通,這一門大道的要旨卻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因此汪曉瀾的招式殺伐果斷,進退間更是寸土必爭,但盡管彼此的路數截然相反,卻打的絲絲入扣,葉平和汪曉瀾都是暗暗稱奇,二人均聰明絕頂,舉一反三,此刻都若有所悟,在修為上又深了一層!


    二人越鬥越覺得彼此的招式道法精妙絕倫,雖然看似殊途異路,卻隱隱有大道同歸之勢,二人四目相對,麵上都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均覺得如此酣暢淋漓的交手,將無上大道一點一滴的演繹出來,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此時明月高懸,二人都能清楚的看到對方的神態姿勢、身形步法,汪曉瀾固然亭亭玉立,含苞待放,葉平卻也俊雅風流,玉樹臨風,不知不覺間,二人已經不再相爭,牽著手慢慢靠在一起,靜靜地感受習習夜風,隻覺得此時此刻,已是天長地久···


    過了良久,汪曉瀾忽然皺起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麽不解之事,葉平與她兩心相印,立刻有所感覺,開口問道:“怎麽了?”


    汪曉瀾遲疑道:“楚軍既有戮魂扇在手,為什麽不早點使出來?不然的話,也不會一上來就被咱們殺的大敗虧輸了,那楚軍主將這麽做,未免有些不合常理。”


    葉平想了一想,心中已有大致的猜測,但這猜測未免太過可怕,他也不敢輕易下斷言,便抬眼向汪曉瀾看去,汪曉瀾也早有所懷疑,二人目光一對,汪曉瀾說道:“借魏軍之手屠戮楚軍!”


    葉平緩緩點頭,說道:“那楚軍主將精通鬼道法術,自然是血幽宗的修士,他放任楚軍被屠戮,血幽宗就可以在暗中掠奪陰魂了,唯有如此解釋,才能夠說的通。”


    楚國的國教是血幽宗,這是一個修練鬼道法術的神秘宗門,而大部分的鬼道法術都需要借助陰魂來施展,也正因為如此,血幽宗暗中一直在搜尋陰魂,那楚軍主將明明有克敵製勝的法寶,卻並不盡早使出來,反而任由魏軍大肆屠戮本國將士,自然是為了借魏軍之手製造陰魂了,畢竟血幽宗不可能明目張膽的捕殺自己國家的子民,隻好出此下策了。


    葉平和汪曉瀾修煉的雖然不是鬼道法術,但對鬼道修士搜集陰魂的種種手段也不是全無所知,因此不難推斷出這個結論。


    二人對視一眼,麵上都有不忍之色,因為他倆都知道,雖然血幽宗沒有親手殘殺本國將士,但卻故意讓本國將士去送死,然後再利用拘魂咒來聚斂新死的陰魂,借以驅使施法,至於本國將士因此無法超生轉世,血幽宗自然毫不理會。


    葉平恨恨地道:“血幽宗如此行事,未免太過陰險了!”


    汪曉瀾輕歎一聲,說道:“仙佛二道的修士中也不乏殘忍兇惡之輩,何況是鬼道修士呢?”


    葉平剛要開口,忽然看見一道淡淡的黑影朝魏軍營寨掠去,當即住口不言,汪曉瀾見他麵色微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道若有若無的黑影,汪曉瀾暗暗傳音道:“此人身形聚散無常,分明就是鬼道中人,難道竟是血幽宗的修士?”


    葉平傳音道:“跟上去看看!”二人立刻朝那黑影追了過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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