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處決名單
“報告！”王新成站在譚功壽辦公室外大喊了一聲報告，聲音剛落，裏麵傳來譚功壽的聲音：“進來！”
王新成推門進去便問：“站長你找我？”
譚功壽看著進來的王新成問：“貝當路那邊事情都處理好了？”
“處理？處理啥也？怎麽處理？人跑了，我讓範達繼續留下人在那監視呢，沒什麽可處理的。對了，嫂子沒事吧？”
譚功壽搖搖頭歎氣道：“她能有什麽事？迴去後我把她好一頓訓，太不像話了，今天要不是她的突然出現能是現在這種局麵嗎？說不定我們就把那個共黨給抓獲了呢？這迴倒好，白白忙活了這麽多天，她這誤打誤撞的到來，肯定是要驚動了對方，短時間內人家不會再露麵了，這事兒都怪她。你說，我真就搞不明白了，她以前也曾經在軍統待過，這起碼的職業素質還是有的，難道這幾年在家裏就變成這樣了嗎？”
王新成笑了笑說：“以前是以前，現在嫂子是在家相夫教子的譚太太，再不是以前那個軍統女特工了。大哥，你就別再怪嫂子了，她自己心裏也不舒服，你差不多就行了。”
譚功壽看看他笑道：“就你會做好人，每次你們兩個都是相互包庇，我永遠都是那個裏外不是人的人。”
“你看你，你怎麽還沒完了呢？那你還能怎麽地？難道你打算把嫂子當成共黨嫌犯抓迴來審一頓還是準備給嫂子上大刑來一場大義滅親的審訊呢？”王新成看著他問道。
“唉！都怪這個王太太，不把話講清楚，你嫂子也是腦子裏不裝事，說話轉眼就忘，看來這人上了年紀不服老真不行啊！”譚功壽感慨道。
“哼，照你這麽說嫂子好像七老八十似的，嫂子多年輕啊，三十歲出頭正式女人最為美好的年齡段呢。”王新成說。
譚功壽抬頭看看他：“我自愧不如啊，你對女人的了解我是望塵莫及了。”
王新成哈哈一笑：“大哥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我怎麽覺得就變味了呢？對了，大哥你找我有事嗎？”
譚功壽點點頭，伸手拉開抽屜，王新成見狀向後稍微退了一步，手在褲袋裏一直握著那支槍。
譚功壽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文件夾子扔在桌上對王新成說：“這是要處決的共黨名單，你拿著晚上去一趟提籃橋，找常坤把名單核對一下，今晚上你辛苦一下帶著你的人負責監刑。”
王新成沒動地方看著譚功壽道：“又要殺人，還是讓我去？大哥，你就不能換個人嗎？我這總是去監刑，我手上沾的血還少嗎？你是看共黨不把我殺了你不罷休吧？每次處決煩人都是我，我和共黨的這積怨是越來越深了。”
譚功壽皺起眉頭眯起小眼睛看著他說：“換成別人我能放心嗎？你別忘了，這次槍斃的人可不少呢，警察廳還有監獄那邊都準備好了，等你去了核對身份後就拉到東郊刑場，今天晚些時候再動手。”
王新成故作無奈的走上前拿起那個文件夾慢慢打開，打開後王新成愣住了，他看著譚功壽問：“大哥，這麽多，一晚上要殺幾十號人呢？”
譚功壽點點頭：“嗯，南京方麵下了死命令，本來有些人是要再關一段時間的，可是現在的時局你也知道，這些人關的時間越久越容易生亂，上峰的意思是一個不留馬上秘密處決掉，絕不給共黨留下任何可乘之機。另外，司令部那邊湯總司令也派人傳達了他的命令，把監獄裏關押的共黨嫌犯盡早處決，如果人數過多就分批處決，但是不能耽擱時間，更不能給這些共黨嫌犯任何散布謠言和發展同盟的機會，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看著譚功壽那雙陰險的小眼睛，再看看他臉上現出的兇狠和狡黠，王新成心中恨不得馬上掏出槍來一槍把他斃了。
“哎，你聽見我說還沒有？”譚功壽喊道。
王新成點著頭迴道：“行了，我知道了，反正殺一個也是殺，殺一百個也是殺，你就把我當成劊子手吧！對了，大哥這名單全了吧？”
“全了，鬆江組、浦東組還有蘇州組和工運、學運的都在這兒了，你拿去吧，記住名單可不能外漏哦！”譚功壽說。
王新成把文件夾合上扔在桌上說：“先放你這兒吧，我晚上走時再來拿。對了這次槍斃的人多，你就不能再派兩個人嗎？”
譚功壽想了想說：“那這樣吧，我讓餘佩璿和嶽知音帶人配合你吧？”
王新成想了想說：“那你應該讓餘副站長全權負責，我和知音兩人配合她多好啊！”
譚功壽直接搖頭道：“那不行，這名單隻能經由你的手和常坤核對身份，其他人等不得接觸名單，你明白嗎？我讓餘佩璿去隻是為了協助你確保在刑場執行期間的安全問，而不是讓她看這份名單你明白嗎？”
“怎麽這份名單還保密嗎？”王新成問。
譚功壽看看他反問道：“你說呢？”
“那即便是保密也不至於對餘副站長也保密吧？”王新成問道。
“你怎麽這麽多問題呢？”譚功壽臉上現出不快問道。
王新成一呲牙說：“行了，我不問了，既然你讓我去那我就去行了吧？”
譚功壽指了指名單說：“拿著去吧。”
王新成搖搖頭：“算啦，我還是走時再來拿吧，現在一旦拿走了再出點什麽問題，我豈不是也得上這個名單啊？”
譚功壽一笑，王新成轉身要走，譚功壽又道：“記住，今兒晚上，做的要快還要保密。”
“明白放心！”王新成說完轉身出去了。
從譚功壽辦公室出來，王新成直接來到嶽知音的辦公室，嶽知音剛要問他，王新成先問道：“你認識市府王秘書長嗎？”
“你怎麽突然問這個？”嶽知音問道。
於是王新成便把剛剛在貝當路上的事情跟嶽知音講了一遍，然後又把和深海見麵的經過詳細講給了嶽知音。嶽知音聽完後問道：“你是想通過王秘書長的太太了解一下任婉瑩的話是真是假？”
王新成點了點頭，嶽知音說：“王秘書長有兩房太太，不知道任婉瑩說的是哪一位？王秘書長一位太太歲數較大，幾乎不出門，也沒有什麽社交，整日帶在家裏吃齋念佛的，我估計任婉瑩說的王太太應該不是她。而另一位太太原本是百樂門的一個舞女，因為長得漂亮被王秘書長看上了，後來就娶迴來做了二太太。不過這個二太太不住在王府，因為大太太不讓她進門，所以，王秘書長就把她安排在了貝當路的567弄十九號，那是一個法國人留下的小洋樓，後來被王秘書長給買下安頓他這個二太太住在那裏。”
“哦，難怪呢！任婉瑩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看來還真有其人。那你認識王秘書長這位二太太嗎？”王新成問。
“打過幾次照麵不算是很熟悉。”嶽知音說。
王新成聽罷轉身從報架上拿起一本上海黃頁翻著，嶽知音問：“你是要找她的電話嗎？”
王新成點點頭，嶽知音一笑：“我這裏有她的電話，你從那上麵不可能找到的。這位二太太是個閑不住地人，整天約這個約那個不是打牌就是喝酒逛街。”嶽知音說著拉開抽屜翻出一個小本子找到了王秘書長的二太太家電話。
王新成走到門前聽了聽對嶽知音說：“把電話給我，我一會兒出去找個電話亭打一下試試。”
嶽知音搖搖頭：“還是我來打吧。對了譚功壽找你做什麽，我看好像很著急的事情。”
“他把我們要找的那份名單給我了，讓我晚上去提籃橋做監刑，說是今晚在東郊刑場槍決那些人。”王新成迴道。
“名單？他會輕易把名單給你？”嶽知音問。
王新成說：“所以我沒拿那份名單，我說晚上過去時再拿，對了，他還會找你，讓你和餘佩璿陪我一起去提籃橋。”
“他這是在試探你我吧？”嶽知音問。
“有這個可能，不過一旦那份名單是真的，那這些人今晚上可就要.......我們怎麽辦，是不是得想個辦法把他們救出來呢？”王新成問。
“幾十號人，你怎麽救？”嶽知音問。
王新成想了想說：“那就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槍斃？要不我去通知深海，讓深海同誌盡快通知我們附近的遊擊隊趕過來救人？”
“但是，這一旦是譚功壽的詭計怎麽辦？不但這些人救不下來，趕來營救他們的遊擊隊也得跟著遭殃，還有你我都得暴露，我覺得這件事還得慎重一點，我們隻能見機行事，一旦這是譚功壽的設下的一個陷阱，你我就等於自己主動跳進去了，也可能他等的就是這一刻呢？”嶽知音說。
王新成想了一會說：“那就到時看情況再說吧。不過這畢竟是幾十條性命，我們......”
“你能記住那些名單上的人嗎？你又怎麽能確定他們都是我們的同誌呢？”嶽知音問道。
王新成歎氣道：“我不能確定他們到底是不是我們自己人，但是.......”
“這時候決不能以身犯險，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決不能暴露自己。這是深海同誌千叮嚀頑萬囑咐的，你可不要衝動，我們先到提籃橋看看情況再說。”嶽知音說。
夜幕降臨時，王新成下樓來到車前剛要打開車門，身後傳來譚功壽的聲音：“新成，你這是打算去提籃橋嗎？”
王新成轉身看著他點頭道：“對呀，不是你命令我今晚上過去嗎？”
譚功壽便把手上的文件夾遞過來說：“你不拿名單去做什麽？”
王新成笑了笑：“我把這事兒給忘了。”
就在他二人說話之際，餘佩璿帶著蘇曉走出來，她們身後跟著嶽知音。王新成便衝嶽知音喊道：“坐我的車吧？”
譚功壽扭頭看著她們說：“你們協助新成把要處決的犯人過一遍核對身份後押赴東郊刑場。”
餘佩璿點頭應道：“站長放心吧！”
譚功壽點頭道：“完事後給我往家裏打個電話。”譚功壽說完轉向王新成說：“核對完名單之後把名單當眾銷毀！”王新成點頭道：“明白！那我們去了？”
“走吧，事情辦得穩妥點，不要留下麻煩。”譚功壽囑咐道。
王新成笑笑：“保證不會有一個活著離開東郊刑場的。”
待嶽知音上車後，王新成進到車裏發動車子駛出去，餘佩璿也和蘇曉上了車跟在王新成車後開出去。譚功壽站在院子裏看著他們的車駛出去，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這時，薛曉冰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說：“站長高明！”
譚功壽扭頭看看她：“那邊的消息確定了嗎？”
薛曉冰搖搖頭：“目前還沒有，我今晚在站裏等著，一定會有消息迴來的，站長放心吧。”
“嗯，有消息馬上通知我。”譚功壽說。
薛曉冰點點頭，譚功壽便和她並肩走進樓去。
車子駛出上海站後，嶽知音迴頭看了看跟在他們車後的餘佩璿的車說：“我打了王秘書長二太太家的電話，是個老傭人接的電話，這位二太太根本不在上海，說是迴老家看父母了，走了都有半個多月了，要月底才迴來呢。”
王新成聽嶽知音說完笑了：“由此可以證明任婉瑩在說假話。”
嶽知音點頭道：“可以斷定任婉瑩的確有很多地方值得懷疑，想不到啊，看上去溫溫柔柔的女人居然會是隱藏最深的特務，甚至還很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龍吻！”
“是呀，還有很多事情出乎我們的預料，我在譚功壽家裏這麽久都沒能發現她竟然還有一隻眼睛是假的。現在想起來真是讓我感到後怕，也感到無比驚訝！”王新成說。
嶽知音輕聲道：“不著急，我們早晚都會揭開這些謎底，不管她是人是鬼都會讓她露出原型的。”
“現在我們首先要考慮的是一會到了提籃橋我們該如何呢？是冒險救人呢？還是眼睜睜看著他們把這幾十號人全都槍殺了呢？”王新成問。
“我覺得這裏麵一定有問題，所以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我們要時刻保持冷靜，看情況臨場應變吧！”嶽知音說。
“報告！”王新成站在譚功壽辦公室外大喊了一聲報告，聲音剛落，裏麵傳來譚功壽的聲音：“進來！”
王新成推門進去便問：“站長你找我？”
譚功壽看著進來的王新成問：“貝當路那邊事情都處理好了？”
“處理？處理啥也？怎麽處理？人跑了，我讓範達繼續留下人在那監視呢，沒什麽可處理的。對了，嫂子沒事吧？”
譚功壽搖搖頭歎氣道：“她能有什麽事？迴去後我把她好一頓訓，太不像話了，今天要不是她的突然出現能是現在這種局麵嗎？說不定我們就把那個共黨給抓獲了呢？這迴倒好，白白忙活了這麽多天，她這誤打誤撞的到來，肯定是要驚動了對方，短時間內人家不會再露麵了，這事兒都怪她。你說，我真就搞不明白了，她以前也曾經在軍統待過，這起碼的職業素質還是有的，難道這幾年在家裏就變成這樣了嗎？”
王新成笑了笑說：“以前是以前，現在嫂子是在家相夫教子的譚太太，再不是以前那個軍統女特工了。大哥，你就別再怪嫂子了，她自己心裏也不舒服，你差不多就行了。”
譚功壽看看他笑道：“就你會做好人，每次你們兩個都是相互包庇，我永遠都是那個裏外不是人的人。”
“你看你，你怎麽還沒完了呢？那你還能怎麽地？難道你打算把嫂子當成共黨嫌犯抓迴來審一頓還是準備給嫂子上大刑來一場大義滅親的審訊呢？”王新成看著他問道。
“唉！都怪這個王太太，不把話講清楚，你嫂子也是腦子裏不裝事，說話轉眼就忘，看來這人上了年紀不服老真不行啊！”譚功壽感慨道。
“哼，照你這麽說嫂子好像七老八十似的，嫂子多年輕啊，三十歲出頭正式女人最為美好的年齡段呢。”王新成說。
譚功壽抬頭看看他：“我自愧不如啊，你對女人的了解我是望塵莫及了。”
王新成哈哈一笑：“大哥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我怎麽覺得就變味了呢？對了，大哥你找我有事嗎？”
譚功壽點點頭，伸手拉開抽屜，王新成見狀向後稍微退了一步，手在褲袋裏一直握著那支槍。
譚功壽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文件夾子扔在桌上對王新成說：“這是要處決的共黨名單，你拿著晚上去一趟提籃橋，找常坤把名單核對一下，今晚上你辛苦一下帶著你的人負責監刑。”
王新成沒動地方看著譚功壽道：“又要殺人，還是讓我去？大哥，你就不能換個人嗎？我這總是去監刑，我手上沾的血還少嗎？你是看共黨不把我殺了你不罷休吧？每次處決煩人都是我，我和共黨的這積怨是越來越深了。”
譚功壽皺起眉頭眯起小眼睛看著他說：“換成別人我能放心嗎？你別忘了，這次槍斃的人可不少呢，警察廳還有監獄那邊都準備好了，等你去了核對身份後就拉到東郊刑場，今天晚些時候再動手。”
王新成故作無奈的走上前拿起那個文件夾慢慢打開，打開後王新成愣住了，他看著譚功壽問：“大哥，這麽多，一晚上要殺幾十號人呢？”
譚功壽點點頭：“嗯，南京方麵下了死命令，本來有些人是要再關一段時間的，可是現在的時局你也知道，這些人關的時間越久越容易生亂，上峰的意思是一個不留馬上秘密處決掉，絕不給共黨留下任何可乘之機。另外，司令部那邊湯總司令也派人傳達了他的命令，把監獄裏關押的共黨嫌犯盡早處決，如果人數過多就分批處決，但是不能耽擱時間，更不能給這些共黨嫌犯任何散布謠言和發展同盟的機會，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看著譚功壽那雙陰險的小眼睛，再看看他臉上現出的兇狠和狡黠，王新成心中恨不得馬上掏出槍來一槍把他斃了。
“哎，你聽見我說還沒有？”譚功壽喊道。
王新成點著頭迴道：“行了，我知道了，反正殺一個也是殺，殺一百個也是殺，你就把我當成劊子手吧！對了，大哥這名單全了吧？”
“全了，鬆江組、浦東組還有蘇州組和工運、學運的都在這兒了，你拿去吧，記住名單可不能外漏哦！”譚功壽說。
王新成把文件夾合上扔在桌上說：“先放你這兒吧，我晚上走時再來拿。對了這次槍斃的人多，你就不能再派兩個人嗎？”
譚功壽想了想說：“那這樣吧，我讓餘佩璿和嶽知音帶人配合你吧？”
王新成想了想說：“那你應該讓餘副站長全權負責，我和知音兩人配合她多好啊！”
譚功壽直接搖頭道：“那不行，這名單隻能經由你的手和常坤核對身份，其他人等不得接觸名單，你明白嗎？我讓餘佩璿去隻是為了協助你確保在刑場執行期間的安全問，而不是讓她看這份名單你明白嗎？”
“怎麽這份名單還保密嗎？”王新成問。
譚功壽看看他反問道：“你說呢？”
“那即便是保密也不至於對餘副站長也保密吧？”王新成問道。
“你怎麽這麽多問題呢？”譚功壽臉上現出不快問道。
王新成一呲牙說：“行了，我不問了，既然你讓我去那我就去行了吧？”
譚功壽指了指名單說：“拿著去吧。”
王新成搖搖頭：“算啦，我還是走時再來拿吧，現在一旦拿走了再出點什麽問題，我豈不是也得上這個名單啊？”
譚功壽一笑，王新成轉身要走，譚功壽又道：“記住，今兒晚上，做的要快還要保密。”
“明白放心！”王新成說完轉身出去了。
從譚功壽辦公室出來，王新成直接來到嶽知音的辦公室，嶽知音剛要問他，王新成先問道：“你認識市府王秘書長嗎？”
“你怎麽突然問這個？”嶽知音問道。
於是王新成便把剛剛在貝當路上的事情跟嶽知音講了一遍，然後又把和深海見麵的經過詳細講給了嶽知音。嶽知音聽完後問道：“你是想通過王秘書長的太太了解一下任婉瑩的話是真是假？”
王新成點了點頭，嶽知音說：“王秘書長有兩房太太，不知道任婉瑩說的是哪一位？王秘書長一位太太歲數較大，幾乎不出門，也沒有什麽社交，整日帶在家裏吃齋念佛的，我估計任婉瑩說的王太太應該不是她。而另一位太太原本是百樂門的一個舞女，因為長得漂亮被王秘書長看上了，後來就娶迴來做了二太太。不過這個二太太不住在王府，因為大太太不讓她進門，所以，王秘書長就把她安排在了貝當路的567弄十九號，那是一個法國人留下的小洋樓，後來被王秘書長給買下安頓他這個二太太住在那裏。”
“哦，難怪呢！任婉瑩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看來還真有其人。那你認識王秘書長這位二太太嗎？”王新成問。
“打過幾次照麵不算是很熟悉。”嶽知音說。
王新成聽罷轉身從報架上拿起一本上海黃頁翻著，嶽知音問：“你是要找她的電話嗎？”
王新成點點頭，嶽知音一笑：“我這裏有她的電話，你從那上麵不可能找到的。這位二太太是個閑不住地人，整天約這個約那個不是打牌就是喝酒逛街。”嶽知音說著拉開抽屜翻出一個小本子找到了王秘書長的二太太家電話。
王新成走到門前聽了聽對嶽知音說：“把電話給我，我一會兒出去找個電話亭打一下試試。”
嶽知音搖搖頭：“還是我來打吧。對了譚功壽找你做什麽，我看好像很著急的事情。”
“他把我們要找的那份名單給我了，讓我晚上去提籃橋做監刑，說是今晚在東郊刑場槍決那些人。”王新成迴道。
“名單？他會輕易把名單給你？”嶽知音問。
王新成說：“所以我沒拿那份名單，我說晚上過去時再拿，對了，他還會找你，讓你和餘佩璿陪我一起去提籃橋。”
“他這是在試探你我吧？”嶽知音問。
“有這個可能，不過一旦那份名單是真的，那這些人今晚上可就要.......我們怎麽辦，是不是得想個辦法把他們救出來呢？”王新成問。
“幾十號人，你怎麽救？”嶽知音問。
王新成想了想說：“那就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槍斃？要不我去通知深海，讓深海同誌盡快通知我們附近的遊擊隊趕過來救人？”
“但是，這一旦是譚功壽的詭計怎麽辦？不但這些人救不下來，趕來營救他們的遊擊隊也得跟著遭殃，還有你我都得暴露，我覺得這件事還得慎重一點，我們隻能見機行事，一旦這是譚功壽的設下的一個陷阱，你我就等於自己主動跳進去了，也可能他等的就是這一刻呢？”嶽知音說。
王新成想了一會說：“那就到時看情況再說吧。不過這畢竟是幾十條性命，我們......”
“你能記住那些名單上的人嗎？你又怎麽能確定他們都是我們的同誌呢？”嶽知音問道。
王新成歎氣道：“我不能確定他們到底是不是我們自己人，但是.......”
“這時候決不能以身犯險，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決不能暴露自己。這是深海同誌千叮嚀頑萬囑咐的，你可不要衝動，我們先到提籃橋看看情況再說。”嶽知音說。
夜幕降臨時，王新成下樓來到車前剛要打開車門，身後傳來譚功壽的聲音：“新成，你這是打算去提籃橋嗎？”
王新成轉身看著他點頭道：“對呀，不是你命令我今晚上過去嗎？”
譚功壽便把手上的文件夾遞過來說：“你不拿名單去做什麽？”
王新成笑了笑：“我把這事兒給忘了。”
就在他二人說話之際，餘佩璿帶著蘇曉走出來，她們身後跟著嶽知音。王新成便衝嶽知音喊道：“坐我的車吧？”
譚功壽扭頭看著她們說：“你們協助新成把要處決的犯人過一遍核對身份後押赴東郊刑場。”
餘佩璿點頭應道：“站長放心吧！”
譚功壽點頭道：“完事後給我往家裏打個電話。”譚功壽說完轉向王新成說：“核對完名單之後把名單當眾銷毀！”王新成點頭道：“明白！那我們去了？”
“走吧，事情辦得穩妥點，不要留下麻煩。”譚功壽囑咐道。
王新成笑笑：“保證不會有一個活著離開東郊刑場的。”
待嶽知音上車後，王新成進到車裏發動車子駛出去，餘佩璿也和蘇曉上了車跟在王新成車後開出去。譚功壽站在院子裏看著他們的車駛出去，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這時，薛曉冰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說：“站長高明！”
譚功壽扭頭看看她：“那邊的消息確定了嗎？”
薛曉冰搖搖頭：“目前還沒有，我今晚在站裏等著，一定會有消息迴來的，站長放心吧。”
“嗯，有消息馬上通知我。”譚功壽說。
薛曉冰點點頭，譚功壽便和她並肩走進樓去。
車子駛出上海站後，嶽知音迴頭看了看跟在他們車後的餘佩璿的車說：“我打了王秘書長二太太家的電話，是個老傭人接的電話，這位二太太根本不在上海，說是迴老家看父母了，走了都有半個多月了，要月底才迴來呢。”
王新成聽嶽知音說完笑了：“由此可以證明任婉瑩在說假話。”
嶽知音點頭道：“可以斷定任婉瑩的確有很多地方值得懷疑，想不到啊，看上去溫溫柔柔的女人居然會是隱藏最深的特務，甚至還很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龍吻！”
“是呀，還有很多事情出乎我們的預料，我在譚功壽家裏這麽久都沒能發現她竟然還有一隻眼睛是假的。現在想起來真是讓我感到後怕，也感到無比驚訝！”王新成說。
嶽知音輕聲道：“不著急，我們早晚都會揭開這些謎底，不管她是人是鬼都會讓她露出原型的。”
“現在我們首先要考慮的是一會到了提籃橋我們該如何呢？是冒險救人呢？還是眼睜睜看著他們把這幾十號人全都槍殺了呢？”王新成問。
“我覺得這裏麵一定有問題，所以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我們要時刻保持冷靜，看情況臨場應變吧！”嶽知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