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提籃橋監獄
“這件事搞得讓他對我非常不滿，得想辦法彌補一下，另外......”
“站長你什麽意思？難道還要再把他的手下......”餘佩璿不等譚功壽說完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譚功壽搖搖頭：“不能再殺人了，要是把他的手下做了，這小子真得跟我急了，我的意思是你找個時間去和李成、範達聊聊，這兩個人我還是知道一點的，隻要我們出點錢，他們是不會信口開河胡言亂語的。”
餘佩璿點了一下頭說：“我明白，這事兒交給來辦吧。”
譚功壽點點頭衝餘佩璿擺擺手，餘佩璿便退出了他的辦公室。
嶽知音在走廊上就直接把王新成拉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進來之後嶽知音就問：“他怎麽說？”
“他能怎麽說？隻是裝糊塗唄，我衝他一頓喊之後他也承認了！”
“承認了，承認什麽了？”嶽知音問。
“和歸零計劃有關。”王新成道。
“那就證明你的判斷沒有問題，鬆江組等這五個組提交的名單中涵蓋了歸零計劃中的潛伏人員，你說對吧？”嶽知音問。
王新成點點頭，嶽知音想了一會說：“那就隻能從譚功壽這裏獲取名單了，那五人被殺，這是譚功壽借你的手玩了一個一箭三雕，而現在我們要考慮的是如何想辦法怎麽能從譚功壽手中拿到這份名單。”
王新成看著她說：“我出去一趟，我剛剛從譚功壽辦公室出來時，恰巧餘佩璿進去了，我估計這兩人沒準又在密謀什麽，你留下盯著點他們。還有就是留意餘佩璿，我擔心他們會對李成、範達再動手。”
“你是說譚功壽還會殺掉李成和範達？”嶽知音問。
“不是沒有這可能，所以你要盯著餘佩璿，一旦發現他有什麽不對頭的地方，你馬上去找李成和範達，這兩個人不能再死了。”王新成說。
嶽知音點點頭：“我知道了，對你要去哪兒？”
“我一趟提籃橋監獄。”王新成迴道。
嶽知音一聽忙搖頭說：“提籃橋那是雨化霖的地盤，你可別去胡來啊，據我所知，提籃橋監獄的監獄長本就是雨化霖的人，而且這個常坤也不是什麽好對付的角色，聽說人們都叫他常爺，在提籃橋監獄裏提起常爺那都渾身哆嗦的。你想從他那得到名單的可能性不大，況且譚功壽和雨化霖也不可能直接把名單給他呀。”
“但是他肯定會收到將要處決的人的名單吧？”王新成問。
嶽知音想了想說：“總之事情不會這麽簡單的，譚功壽絕不會輕易將名單泄露的，常坤也未必能拿到這份名單。你去倒是可以，但是你得有個理由吧？否則，你一到提籃橋我估計譚功壽就會知道了。”
“放心，我有辦法，你按我說的盯住餘佩璿就行了，等我消息吧。”王新成說完拉開門走出去。
位於華德路117號的提籃橋監獄此刻大門緊閉，監獄大牆內的了望塔上隱約可以看到抱著槍的獄警在來迴走動。王新成開著車徑直來到監獄大門外將車停穩後王新成從車裏下來走到大門前。
門崗老遠就看到王新成的車開過來，一個警衛走出門崗伸手攔住王新成：“不要再往前來了，通報你姓名，做什麽的？探監還是找人？”
王新成繼續向前走，警衛端著打槍再次衝他喊道：“我說過了不要再往前來了，站住！停在那裏！迴答我的問題。”
王新成又向前走了兩步看著那個警衛喊道：“去通報一聲，告訴你們常爺，就說保密局上海站行動科的王新成找他。”王新成說著從懷裏掏出自己的證件衝那個警衛晃了晃。
警衛遠遠地看著王新成說：“你在這等著，我去通報一聲，不要再往前來了。”警衛說著進到門崗裏，時間不長，警衛走出門崗對王新成喊道：“進來吧！把車也開過來。”
緊鎖的大門閃開一條縫，王新成開著車駛進了提籃橋監獄的大門。
剛剛那個警衛在前給他引路，王新成開著車緩緩地跟在他後麵，繞過前麵之後，警衛讓他把車停在了一叢樹下。王新成下車後，警衛指了指前方十幾米處一幢小樓對王新成說：“我們監獄長就在那小樓裏，你自己過去吧。”
王新成看看不遠處的小樓，再看看那個警衛一呲牙說：“謝謝！”
而此刻，常坤正坐在辦公桌前認真地看著自己手中的一份名單，站在桌前的副手吳祥看著他大氣不敢出。
“這是核實過的名單嗎？”常坤翻著眼皮看了看吳祥問。
吳祥立刻點頭迴道：“報告監獄長，全都核實過了，不會有差的，您放心！”
常坤哼了一聲說：“就是因為不放心才問你的。”
吳祥立刻笑著迴應道：“監獄長放心，我是一個個驗明正身的，絕對搓不了。”
“全都驗明正身了？”常坤問。
“按著您的吩咐，一個都沒有落下。”吳祥迴道。
常坤這才放下手中的夾子，順手拿起一支雪茄叼在嘴上。吳祥急忙上前拿出打火機給常坤點燃了雪茄煙。
王新成嘴裏叼著煙卷慢慢走上樓來，看到吳祥卑躬屈膝地站在常坤的桌前，王新成咳嗽了一聲：“常爺派頭十足嘛！”
“哎呦，王科長！王科長您怎麽來了？”常坤說著放下手中的雪茄煙站起身離開座位奔著王新成小跑過來同時伸出手。
王新成扔掉嘴裏的香煙看著他伸出手握住常坤那隻肥膩的大手掌笑著說：“常爺悠閑地很呢？”
常坤笑著抬手摸了摸梳得溜光的背頭說：“王科長您可是不常來呀？今天這是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王新成看看吳祥，吳祥也跑過來一鞠躬說：“王科長來了！”
“去去去，倒茶去！”常坤衝著吳祥吩咐道。
王新成被常坤拉著坐到了沙發上，常坤從桌上拿過裝雪茄的盒子放在王新成麵前道：“來一支吧，這可是地道的古巴雪茄，王科長......”
王新成撇撇嘴說：“我可抽不起這種煙，這隻能像常爺你這種人才能享用的。”
“罵我是吧？兄弟來我給你點上一支。”常坤說著拿起一支雪茄煙遞給王新成。
王新成瞄了一眼他的辦公桌問：“最近忙什呢？”
“沒，沒忙什麽。我這裏除了看守犯人就是審問犯人，我還能忙什呢？”常坤笑著迴道。
王新成笑了笑：“不隻是審和看這麽簡單吧？你不是還得殺嗎？”
“殺？殺什麽？”常坤問道。
“跟我裝糊塗不是？”王新成說著衝桌麵上一努嘴：“那不是槍斃名單嗎？”
常坤忙起身走到桌前把那份名單放到抽屜裏說：“這是，是......不過這次槍斃的不是政治犯，都是些阿貓阿狗的，有幫會的小混混，有土匪，有軍痞，有小偷小摸的，還有拉皮條賣孩子的，還有個妓女殺了嫖客......”
王新成擺擺手說：“行啦，我又不是來問槍斃誰的，我隻是路過突然想起你，便進來看看你。”
“王科長您還能惦記著我，我已經感激不盡了。對了，譚站長還好吧？好久沒有見到他了，上次我們幾個一起喝酒，就差你一個，正巧今天你來了，我得給你補上，這樣，你要是沒事就別走了，今晚上我請你去喝酒，咱哥倆好好嘮嘮，你看怎麽樣？”常坤看著王新成問道。
“改日吧，我最近事情比較多，有時間我再來找你喝酒吧。”王新成說。
“嗨，別再找時間了，我看就今晚上吧，你有事嗎？”常坤問。
王新成搖搖頭說：“今天真不行，我就是路過這裏順便來看看你。”
常坤點著頭說：“那行，我聽你的，我知道你事情多，對了，譚站長的那份名單您帶來了嗎？”
“什麽名單？”王新成問。
“哦，就是，就是那份......既然你不知道我自己親自問譚站長吧。”常坤支支吾吾沒有說出來。
“最近這裏有沒有新進來的政治犯？”王新成問。
常坤想了想搖搖頭，這時，吳祥端著茶盤進來說道：“常爺，您忘了前晚上才送來的那個女人了？”
“女人？”常坤問了句。
吳祥點點頭：“對呀，就是警察廳送進來的那個女人，您說她算不算政治犯呢？”
“什麽女人？”王新成問了句。
“噢，我想起來了，你說的是那個上官家的大小姐上官若？”常坤問。
吳祥點點頭：“對對對，就是她。”
王新成看著二人慢慢皺起眉頭問道：“上官家族的？上官若？上海的紡織大王？她怎麽被關進來了？”
“她......”吳祥看看常坤，常坤板起臉看著他說：“行了，這沒你的事了，你去忙吧。”
吳祥點著頭慢慢退了出去。
王新成看看常坤一笑：“常爺又要發財了吧？上官若這樣的大小姐關在你這裏，你不得獅子大開口嘛！”
常坤走過去關上房門再次來到王新成麵前說：“這都是雨廳長的意思，給她扣了一個紅色資本家的帽子才把她弄進來的，我也知道雨廳長是啥意思，可是沒想到這個上官若還挺倔，就是不承認，這不事情現在僵在這裏了，放吧又不能放，打又不能打，殺就更別想了，弄了一個燙手山芋在手上。我這正琢磨怎麽也得讓上官家族出點血趕緊把人撈出去算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紅色？這要是扣上個紅帽子還能出去嗎？換做你我也不能承認啊？這樣，你讓我見見這個上官若，我勸勸她，讓她家裏盡快把事情了了算了。”王新成說。
常坤聽罷麵露難色，王新成問：“怎麽？見不了嗎？你別忘了，要是我一會出去去找雨化霖，讓他出個手續把上官若移到我們保密局，你是不是最終還得讓我見呢？”
常坤想了想說：“唉！王科長，見可以，但是我得在場，另外你勸勸她趕緊讓家裏人把錢拿了就完事了。”
“那現在上官家族是什麽態度？”王新成問。
“上官家族中的上官老爺現在不在上海，人在新加坡，他兒子在跑這件事，也不知道這個上官諾是咋想的，就是他媽不吐口，難不成他想看著自己的親姐姐死在牢裏嗎？”常坤說。
王新成聽罷心中一驚，上官諾是上海有名的花花公子，現在親姐姐上官若被關進大牢，他卻不吐口拿錢贖人，這很明顯是不想救他姐姐，目的就是想要讓上官若死在牢裏，這樣，上官家族的千萬資產也就是他上官諾一個人的了。
王新成想到這兒看了看常坤低聲問道：“這件事是不是雨廳長和你商量好的，甚至還有那位上官大少爺的參與，否則，上官君山早就從新加坡迴來了，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千金被你們關進大牢了吧？”
常坤看了看王新成壓低聲音說：“這事兒我真不知道，王科長我還以為您知道呢？這事兒您得去問您的大哥和雨廳長，我隻是按著雨廳長的吩咐在做事而已。”
王新成聽罷心中一驚，他起身道：“你帶我去見見這位上官大小姐。”
常坤想了想點點頭：“王科長，那您可千萬不能說您今天來我這裏了，更不能說您見過上官大小姐了。”
王新成點點頭：“我知道該怎麽做。對了，你們沒有對人家上官大小姐動粗吧？”
“絕對沒有，絕對沒有，我們把她當祖宗一樣供著呢，雨廳長吩咐過，誰要是敢動她小命就沒了。”常坤說。
“行了，帶我去看看吧。”王新成說。
常坤起身引著王新成出了辦公室直奔樓上，王新成問了句：“不在牢裏嗎？”
“這是大財神爺，又是大小姐，上海灘上誰不認識她呀，我敢把她關進牢裏嗎？我剛剛不是說了嘛把她當祖宗一樣供著呢。”常坤說著指了指上麵：“就在上麵了。”
當常坤打開那扇門後，王新成看到了這位隻聞名卻不曾見麵的上官若。
上官若坐在室內的沙發上，手上捧著一本書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聽見門響進來人，她頭都不抬地問了句：“我弟弟還是不答應你們的要求嗎？”
常坤剛要說話，王新成攔住他衝著坐在沙發上的上官若說：“上官小姐！”
“這件事搞得讓他對我非常不滿，得想辦法彌補一下，另外......”
“站長你什麽意思？難道還要再把他的手下......”餘佩璿不等譚功壽說完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譚功壽搖搖頭：“不能再殺人了，要是把他的手下做了，這小子真得跟我急了，我的意思是你找個時間去和李成、範達聊聊，這兩個人我還是知道一點的，隻要我們出點錢，他們是不會信口開河胡言亂語的。”
餘佩璿點了一下頭說：“我明白，這事兒交給來辦吧。”
譚功壽點點頭衝餘佩璿擺擺手，餘佩璿便退出了他的辦公室。
嶽知音在走廊上就直接把王新成拉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進來之後嶽知音就問：“他怎麽說？”
“他能怎麽說？隻是裝糊塗唄，我衝他一頓喊之後他也承認了！”
“承認了，承認什麽了？”嶽知音問。
“和歸零計劃有關。”王新成道。
“那就證明你的判斷沒有問題，鬆江組等這五個組提交的名單中涵蓋了歸零計劃中的潛伏人員，你說對吧？”嶽知音問。
王新成點點頭，嶽知音想了一會說：“那就隻能從譚功壽這裏獲取名單了，那五人被殺，這是譚功壽借你的手玩了一個一箭三雕，而現在我們要考慮的是如何想辦法怎麽能從譚功壽手中拿到這份名單。”
王新成看著她說：“我出去一趟，我剛剛從譚功壽辦公室出來時，恰巧餘佩璿進去了，我估計這兩人沒準又在密謀什麽，你留下盯著點他們。還有就是留意餘佩璿，我擔心他們會對李成、範達再動手。”
“你是說譚功壽還會殺掉李成和範達？”嶽知音問。
“不是沒有這可能，所以你要盯著餘佩璿，一旦發現他有什麽不對頭的地方，你馬上去找李成和範達，這兩個人不能再死了。”王新成說。
嶽知音點點頭：“我知道了，對你要去哪兒？”
“我一趟提籃橋監獄。”王新成迴道。
嶽知音一聽忙搖頭說：“提籃橋那是雨化霖的地盤，你可別去胡來啊，據我所知，提籃橋監獄的監獄長本就是雨化霖的人，而且這個常坤也不是什麽好對付的角色，聽說人們都叫他常爺，在提籃橋監獄裏提起常爺那都渾身哆嗦的。你想從他那得到名單的可能性不大，況且譚功壽和雨化霖也不可能直接把名單給他呀。”
“但是他肯定會收到將要處決的人的名單吧？”王新成問。
嶽知音想了想說：“總之事情不會這麽簡單的，譚功壽絕不會輕易將名單泄露的，常坤也未必能拿到這份名單。你去倒是可以，但是你得有個理由吧？否則，你一到提籃橋我估計譚功壽就會知道了。”
“放心，我有辦法，你按我說的盯住餘佩璿就行了，等我消息吧。”王新成說完拉開門走出去。
位於華德路117號的提籃橋監獄此刻大門緊閉，監獄大牆內的了望塔上隱約可以看到抱著槍的獄警在來迴走動。王新成開著車徑直來到監獄大門外將車停穩後王新成從車裏下來走到大門前。
門崗老遠就看到王新成的車開過來，一個警衛走出門崗伸手攔住王新成：“不要再往前來了，通報你姓名，做什麽的？探監還是找人？”
王新成繼續向前走，警衛端著打槍再次衝他喊道：“我說過了不要再往前來了，站住！停在那裏！迴答我的問題。”
王新成又向前走了兩步看著那個警衛喊道：“去通報一聲，告訴你們常爺，就說保密局上海站行動科的王新成找他。”王新成說著從懷裏掏出自己的證件衝那個警衛晃了晃。
警衛遠遠地看著王新成說：“你在這等著，我去通報一聲，不要再往前來了。”警衛說著進到門崗裏，時間不長，警衛走出門崗對王新成喊道：“進來吧！把車也開過來。”
緊鎖的大門閃開一條縫，王新成開著車駛進了提籃橋監獄的大門。
剛剛那個警衛在前給他引路，王新成開著車緩緩地跟在他後麵，繞過前麵之後，警衛讓他把車停在了一叢樹下。王新成下車後，警衛指了指前方十幾米處一幢小樓對王新成說：“我們監獄長就在那小樓裏，你自己過去吧。”
王新成看看不遠處的小樓，再看看那個警衛一呲牙說：“謝謝！”
而此刻，常坤正坐在辦公桌前認真地看著自己手中的一份名單，站在桌前的副手吳祥看著他大氣不敢出。
“這是核實過的名單嗎？”常坤翻著眼皮看了看吳祥問。
吳祥立刻點頭迴道：“報告監獄長，全都核實過了，不會有差的，您放心！”
常坤哼了一聲說：“就是因為不放心才問你的。”
吳祥立刻笑著迴應道：“監獄長放心，我是一個個驗明正身的，絕對搓不了。”
“全都驗明正身了？”常坤問。
“按著您的吩咐，一個都沒有落下。”吳祥迴道。
常坤這才放下手中的夾子，順手拿起一支雪茄叼在嘴上。吳祥急忙上前拿出打火機給常坤點燃了雪茄煙。
王新成嘴裏叼著煙卷慢慢走上樓來，看到吳祥卑躬屈膝地站在常坤的桌前，王新成咳嗽了一聲：“常爺派頭十足嘛！”
“哎呦，王科長！王科長您怎麽來了？”常坤說著放下手中的雪茄煙站起身離開座位奔著王新成小跑過來同時伸出手。
王新成扔掉嘴裏的香煙看著他伸出手握住常坤那隻肥膩的大手掌笑著說：“常爺悠閑地很呢？”
常坤笑著抬手摸了摸梳得溜光的背頭說：“王科長您可是不常來呀？今天這是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王新成看看吳祥，吳祥也跑過來一鞠躬說：“王科長來了！”
“去去去，倒茶去！”常坤衝著吳祥吩咐道。
王新成被常坤拉著坐到了沙發上，常坤從桌上拿過裝雪茄的盒子放在王新成麵前道：“來一支吧，這可是地道的古巴雪茄，王科長......”
王新成撇撇嘴說：“我可抽不起這種煙，這隻能像常爺你這種人才能享用的。”
“罵我是吧？兄弟來我給你點上一支。”常坤說著拿起一支雪茄煙遞給王新成。
王新成瞄了一眼他的辦公桌問：“最近忙什呢？”
“沒，沒忙什麽。我這裏除了看守犯人就是審問犯人，我還能忙什呢？”常坤笑著迴道。
王新成笑了笑：“不隻是審和看這麽簡單吧？你不是還得殺嗎？”
“殺？殺什麽？”常坤問道。
“跟我裝糊塗不是？”王新成說著衝桌麵上一努嘴：“那不是槍斃名單嗎？”
常坤忙起身走到桌前把那份名單放到抽屜裏說：“這是，是......不過這次槍斃的不是政治犯，都是些阿貓阿狗的，有幫會的小混混，有土匪，有軍痞，有小偷小摸的，還有拉皮條賣孩子的，還有個妓女殺了嫖客......”
王新成擺擺手說：“行啦，我又不是來問槍斃誰的，我隻是路過突然想起你，便進來看看你。”
“王科長您還能惦記著我，我已經感激不盡了。對了，譚站長還好吧？好久沒有見到他了，上次我們幾個一起喝酒，就差你一個，正巧今天你來了，我得給你補上，這樣，你要是沒事就別走了，今晚上我請你去喝酒，咱哥倆好好嘮嘮，你看怎麽樣？”常坤看著王新成問道。
“改日吧，我最近事情比較多，有時間我再來找你喝酒吧。”王新成說。
“嗨，別再找時間了，我看就今晚上吧，你有事嗎？”常坤問。
王新成搖搖頭說：“今天真不行，我就是路過這裏順便來看看你。”
常坤點著頭說：“那行，我聽你的，我知道你事情多，對了，譚站長的那份名單您帶來了嗎？”
“什麽名單？”王新成問。
“哦，就是，就是那份......既然你不知道我自己親自問譚站長吧。”常坤支支吾吾沒有說出來。
“最近這裏有沒有新進來的政治犯？”王新成問。
常坤想了想搖搖頭，這時，吳祥端著茶盤進來說道：“常爺，您忘了前晚上才送來的那個女人了？”
“女人？”常坤問了句。
吳祥點點頭：“對呀，就是警察廳送進來的那個女人，您說她算不算政治犯呢？”
“什麽女人？”王新成問了句。
“噢，我想起來了，你說的是那個上官家的大小姐上官若？”常坤問。
吳祥點點頭：“對對對，就是她。”
王新成看著二人慢慢皺起眉頭問道：“上官家族的？上官若？上海的紡織大王？她怎麽被關進來了？”
“她......”吳祥看看常坤，常坤板起臉看著他說：“行了，這沒你的事了，你去忙吧。”
吳祥點著頭慢慢退了出去。
王新成看看常坤一笑：“常爺又要發財了吧？上官若這樣的大小姐關在你這裏，你不得獅子大開口嘛！”
常坤走過去關上房門再次來到王新成麵前說：“這都是雨廳長的意思，給她扣了一個紅色資本家的帽子才把她弄進來的，我也知道雨廳長是啥意思，可是沒想到這個上官若還挺倔，就是不承認，這不事情現在僵在這裏了，放吧又不能放，打又不能打，殺就更別想了，弄了一個燙手山芋在手上。我這正琢磨怎麽也得讓上官家族出點血趕緊把人撈出去算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紅色？這要是扣上個紅帽子還能出去嗎？換做你我也不能承認啊？這樣，你讓我見見這個上官若，我勸勸她，讓她家裏盡快把事情了了算了。”王新成說。
常坤聽罷麵露難色，王新成問：“怎麽？見不了嗎？你別忘了，要是我一會出去去找雨化霖，讓他出個手續把上官若移到我們保密局，你是不是最終還得讓我見呢？”
常坤想了想說：“唉！王科長，見可以，但是我得在場，另外你勸勸她趕緊讓家裏人把錢拿了就完事了。”
“那現在上官家族是什麽態度？”王新成問。
“上官家族中的上官老爺現在不在上海，人在新加坡，他兒子在跑這件事，也不知道這個上官諾是咋想的，就是他媽不吐口，難不成他想看著自己的親姐姐死在牢裏嗎？”常坤說。
王新成聽罷心中一驚，上官諾是上海有名的花花公子，現在親姐姐上官若被關進大牢，他卻不吐口拿錢贖人，這很明顯是不想救他姐姐，目的就是想要讓上官若死在牢裏，這樣，上官家族的千萬資產也就是他上官諾一個人的了。
王新成想到這兒看了看常坤低聲問道：“這件事是不是雨廳長和你商量好的，甚至還有那位上官大少爺的參與，否則，上官君山早就從新加坡迴來了，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千金被你們關進大牢了吧？”
常坤看了看王新成壓低聲音說：“這事兒我真不知道，王科長我還以為您知道呢？這事兒您得去問您的大哥和雨廳長，我隻是按著雨廳長的吩咐在做事而已。”
王新成聽罷心中一驚，他起身道：“你帶我去見見這位上官大小姐。”
常坤想了想點點頭：“王科長，那您可千萬不能說您今天來我這裏了，更不能說您見過上官大小姐了。”
王新成點點頭：“我知道該怎麽做。對了，你們沒有對人家上官大小姐動粗吧？”
“絕對沒有，絕對沒有，我們把她當祖宗一樣供著呢，雨廳長吩咐過，誰要是敢動她小命就沒了。”常坤說。
“行了，帶我去看看吧。”王新成說。
常坤起身引著王新成出了辦公室直奔樓上，王新成問了句：“不在牢裏嗎？”
“這是大財神爺，又是大小姐，上海灘上誰不認識她呀，我敢把她關進牢裏嗎？我剛剛不是說了嘛把她當祖宗一樣供著呢。”常坤說著指了指上麵：“就在上麵了。”
當常坤打開那扇門後，王新成看到了這位隻聞名卻不曾見麵的上官若。
上官若坐在室內的沙發上，手上捧著一本書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聽見門響進來人，她頭都不抬地問了句：“我弟弟還是不答應你們的要求嗎？”
常坤剛要說話，王新成攔住他衝著坐在沙發上的上官若說：“上官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