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陰謀


    譚功壽跟在他後麵走出來安慰道:“餘主任,你也別多想,佩璿一向說話就這樣,你應該是了解她的,所以......”


    餘夢醒無奈地點點頭說:“永年兄,我就把她交給你了,希望你能保她平安,實在不行就讓她迴南京去。”


    “你放心,有我在保證不會讓她再出事的。”譚功壽說。


    “那我就告辭了!”餘夢醒說完轉身便走,譚功壽目送著餘夢醒上了車,看著他的車駛出醫院的大門消失在前方。


    “這是害怕了吧?匆匆地走了!”王新成在譚功壽身後說道。


    譚功壽迴身看看他說:“走了也好,他不走一旦再在上海再出點事,我可就真沒法向局座交代了。”


    “但願他迴去之後能說些好話,不要再胡言亂語了!”王新成說。


    譚功壽輕歎一聲說:“他怎麽說那是他的自由,即便是他不說好話你我能有什麽辦法呢?”


    王新成笑了笑說:“也是呀,隨他去吧!”


    “看來昨晚這件事又將是一件無頭案了,單從幾枚子彈殼想要找到槍手太難了。你在現場你不是也沒有看到那個人的樣子嗎?不知道佩璿是否看到對方樣子了?”


    “我們進去問問她吧?”王新成說。


    譚功壽和王新成重新返迴病房見餘佩璿靠著枕頭已經做起來了,蘇曉正在給她倒水。餘佩璿見譚功壽和王新成進來便對王新成說:“新成,謝謝你,昨晚要不是你,我恐怕就......”


    王新成一笑說道:“跟我就不用客氣了,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隻是沒能抓到那個人,不知你有沒有看清對方呢?”


    餘佩璿搖搖頭:“根本不可能,距離太遠了,又是晚上。”


    “我們在現場隻找到了幾枚彈殼,是毛瑟九八k狙擊步槍子彈,唉!單憑這幾枚彈殼想要找到槍手簡直是大海撈針。”王新成說。


    餘佩璿扭頭看看蘇曉說:“新成,這件事就不辛苦你了,等我傷好一點,我自己去查,你把彈殼檢驗報告給蘇曉就行了。”


    王新成看了看譚功壽,譚功壽點點頭,王新成便對蘇曉說:“那等你迴到站裏我給你。”


    “佩璿,你現在好好養傷,不要著急出院,等傷完全好了再說,這種事情著急也沒用。”譚功壽說。


    “謝謝站長!”餘佩璿道。


    “你這位叔叔匆匆忙忙地來,經過昨晚這一次他就又匆匆忙忙地走了,剛剛臨行之前還一再囑咐我,讓我對你......”


    “站長,您不用說了,我和他不一樣,我不怕死,我必須要找出這個人來,而且我感覺這個人就在我們身邊,我相信我們和他見麵的時間不會太久了。”餘佩璿打斷譚功壽的話說。


    “那你先休息養傷吧,有什麽需要讓蘇曉跟我講,我和新成就先迴站裏了。這邊我留下了人手,你放心不會再出現昨晚這種事情了。”譚功壽說完便和王新成一齊走出病房。


    “大哥,你聽剛剛餘佩璿說話的意思我怎麽感覺她好像是話裏有話呢?她說這個人就在我們身邊,難道說她看到槍手了?”王新成問。


    譚功壽搖搖頭:“她看沒看到隻有她心裏清楚,不過餘佩璿這個人呢一向是剛愎自用,而且她的直覺很好,也許她真就能找到這個槍手。”


    王新成看了一眼譚功壽沒說話,譚功壽則說:“新成,你先迴站裏去吧,我迴家看看,從昨晚出事到現在也沒來得及給你嫂子打個電話,我怕她擔心,我先迴去一趟,這一晚上折騰的也有點累了,迴去休息休息,看看下午我再過去。”


    “好,那你趕緊迴去吧,我送你迴去還是......”


    譚功壽搖搖頭說:“你開車去站裏吧,我自己走走,累了我就叫輛黃包車,你迴站裏後給鬆江組,浦東組、蘇州組還有學運組,工運組這個組長打個電話,通知他們把名單盡快送到站裏來。”


    “名單?”王新成問。


    譚功壽點了一下頭說:“餘夢醒這次來還帶來局座的口頭命令,讓我們把以前抓捕的人重新過一遍。如果這些人中的確是有被抓來敷衍了事的那就放了,如果死扛著什麽都不說的,身份有待確定或者值得懷疑的,那就隻能......”


    “什麽意思?”王新成又問道。


    “你隻管通知就行了,別的不要問了,這件事我讓雨化霖幫忙去處理就行了,你抓緊時間把你盯的那幾個線索捋一捋,實在不行就動手抓人,沒有必要再拖下去了。現在共黨在上海已經是肆無忌憚地開始公然和我們對抗啦,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們是想要針對上海展開新的軍事行動了。”譚功壽說。


    王新成看著他問道:“是不是又要大開殺戒了?大哥,槍斃共黨我什麽都不說,可是要是胡亂殺人,這種事情咱做了那可是損陰德的事情,不能再這樣稀裏糊塗的就都拉出去斃了。今年年初,咱就幹了一次這樣的事情了,幾十條人命啊,有的還是孩子,還是學生呢,就這樣被.......”


    “新成!你的話多了吧?你忘了咱們蔣總裁是怎麽說的了嗎?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提籃橋監獄現在已經是人滿為患了,每天都有被抓進來的,被抓進來的十有八九都和共黨份子有關,難道就這樣把他們養在監獄裏嗎?等著有朝一日共黨的部隊打進來解放他們?”譚功壽停下腳步看著王新成說。


    王新成看看他說:“那也要做個甄別吧?總不能一股腦全都拉出去給.......”


    “所以我說讓他們重新梳理一下名單,然後再進行一次甄別或者對個別的進行審問,最終再決定是留還是殺!”譚功壽說。


    王新成隻得點點頭說:“行了我知道了,我迴去通知他們。”


    看著王新成上車發動車子駛出去,譚功壽搖搖頭歎了口氣說:“不夠狠是不行的!”


    王新成心情異常沉重地開著車迴到站裏,車子剛一直進院,他就看到嶽知音站在樓門前像是在等他,王新成急忙停下車下來問道:“你在等我嗎?”


    嶽知音伸手拉住他:“到我辦公室去。”王新成跟著嶽知音來到她的辦公室,嶽知音隨手關上房門低聲道:“深海同誌半個小時前給我傳來消息,我們昨晚搞到的那份名單是假的!”


    “什麽?假的?”王新成的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嶽知音點點頭說:“假的?經過深海同誌的連夜核實,那份名單根本就不對。”


    王新成感到一陣眩暈腦袋嗡嗡地響著,他看著嶽知音道:“難怪餘夢醒要匆忙離開上海呢,看來他已經把真正的名單交給龍吻了,或者是把名單留在上海了,目前名單是否在這個龍吻手上我們的確很難判斷,亦或者是在譚功壽手上,也很有可能就在龍吻手上,還有可能在雨化霖手中。”


    “新成,那你說我們該怎麽辦呢?現在我們該去哪裏找這份名單呢?”嶽知音問。


    王新成想了一會兒說:“我剛剛和譚功壽分手的時候,譚功壽讓我通知鬆江組和浦東組還有蘇州組和工運組、學運組讓他們統計一份被他們抓捕的人員名單,說是要......”


    “又要大開殺戒?”嶽知音問。


    “譚功壽是這個意思,你說這裏會不會有鬼呢?”王新成問。


    “什麽意思?你說的有鬼是指什麽?”嶽知音問道。


    王新成搖著頭說:“你先讓我想想,想想,我怎麽覺得這裏麵好像哪有問題呢?這個餘夢醒真是夠狡猾的,他居然弄了一份假名單來騙我們,那真名單他會藏在哪裏呢?還是已經交給了什麽人?譚功壽?還是雨化霖?還是餘佩璿呢?”


    “我也沒有想到餘夢醒會來這一招,他把我們都耍了,不過這件事我始終覺得他一個人應該完成不了,估計譚功壽也參與了,說白了就是譚功壽一定知道這份真名單在哪裏。”


    王新成點點頭:“他們在防著我們,雖然目前他們尚不知道潛伏在上海站的人是誰,但是他們利用這種方法就是為了引出我們,他們是想讓我們自己主動暴露出來。”


    “我和你想的一樣,蘇曉昨晚上就在餘夢醒的住處,不但在餘夢醒的住處,他們還加派了不少人手,他們以為我們會去餘夢醒的住處偷這份名單,所以才讓蘇曉帶人設伏在餘夢醒的住處,一旦我們現身正巧被他們轉個正著。”嶽知音說。


    “難怪呢?昨晚譚功壽說話就閃爍其詞的,難怪蘇曉自己就能跑到醫院來了呢,因為是餘夢醒告訴了她餘佩璿受傷的事情。由此看來,他譚功壽本就知道蘇曉在哪裏,因為這個計劃一定是他和餘夢醒事先溝通過設計好的。”王新成說。


    嶽知音點點頭道:“現在我明白了,這是譚功壽和餘夢醒他們在用名單做釣餌,想引我們上鉤,結果沒想到我們根本就沒去餘夢醒的住處,而是在老正興動的手。那麽昨晚開槍射殺餘夢醒和餘佩璿的人是在提醒我們上當了,他是想用這種方式留住餘夢醒,沒想到的是不但沒能留住他,反而讓餘夢醒匆匆地逃離了上海。這個人也沒想到餘佩璿受傷,餘夢醒居然還會走,他留人這一招算是失敗了,而且是適得其反。”


    王新成點著頭說:“別急,別急,讓我好好想想,讓我再想想。”


    “太可怕了,他們簡直太陰險了。”嶽知音說。


    突然,王新成眼睛一亮說:“知音,你說會不會是這樣,這份潛伏名單就藏在鬆江組、浦東組、蘇州組和工運、學運組要提交的名單上呢?譚功壽和餘夢醒跟咱們玩了一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把戲,他們把潛伏名單藏在這些即將被他們要秘密解決掉的名單中,然後公然執行槍決,讓我們根本無法去判斷這裏麵誰是自己人,誰是他們的潛伏者,這樣這些潛伏下來人就完全安全了,因為他們已經全被槍斃了。”


    嶽知音聽王新成說完想了好一會兒說:“很有可能,可是我們又怎麽能拿到這麽多的名單呢?要是拿到一份還有可能性,可是你別忘了這可是五個組分別提交的名單,即便是我們都能拿到,又怎麽從中判斷出哪些是我們自己人,哪些事潛伏者呢?”


    王新成搖著頭說:“太難了,太難了,譚功壽和餘夢醒處心積慮地給我們布了一個迷魂陣,讓我們無從判斷真假。而我們呢既要把我們的人想法救出來,還要從中找出這些潛伏者來。”


    “現在的辦法是首先我們要搞到這五份名單,否則說別的都為時過早了。而現在譚功壽直言不諱地把名單的事情告訴你,由此判斷他對你還是持懷疑態度,一旦我們有所動作,那就正中他的下懷,你就徹底暴露了。這一招真的太毒辣了,讓我們防不勝防,難以破解。”嶽知音說。


    “你說得對,我們要先搞到這五份名單,然後我們再從中確認出誰是我們自己人?誰是潛伏者?”王新成說。


    “鬆江組的錢吉才,浦東組的趙炳紅,蘇州組的康世輝,學運組的馬龍,工運組的侯德貴這都是譚功壽的人,我們平時就跟他們沒有太多交集,現在要想分別從這五個人手中拿到名單實在是太難了。”嶽知音說。


    “難也得做,這件事隻有你我能有機會做,別人更不可能了。”王新成說。


    “那我們兩人就分頭行動,我來負責工運組和學運組,我去找馬龍和侯德貴,你去搞定錢吉才和康世輝還有趙炳紅這三人。”嶽知音說。


    王新成搖搖頭:“我們目前決不能主動出擊去找他們,既然譚功壽和餘夢醒設下了這個陰謀,那麽這五個人一定是已經在暗中得到了譚功壽和餘夢醒的指令,一旦你我貿然去找他們,必將引起他們的懷疑,譚功壽的這一招的確是高明,我們得想個辦法爭取一次性拿到這五份名單,而且還不能讓譚功壽有任何察覺,否則,我們也將暴露自己的身份,甚至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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