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喋血街頭


    待榔頭領人押著顧青城走出去之後,廖碧成自己一個人也走出餐廳去。


    王新成則笑著端起酒杯對譚功壽說:“站長,這杯酒我敬你,一會兒迴去之後,你要是覺得我和這個姓顧的有牽連,你可以按著胡司令的說法把我也抓起來。”


    譚功壽笑了笑:“新成,我隻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我自己的判斷,別人左右不了我的想法和決定的。”


    王新成聽譚功壽說完隻是笑了笑沒說話,譚功壽看著他也一笑拍拍他說:“來喝酒!”


    嶽知音在旁邊陪著胡傳傑一杯接一杯的喝著,李滿倉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酒興,看看那些人扔在推杯換盞地喝著,李滿倉歎口氣起身走到譚功壽身邊低聲說:“站長,我不勝酒力,先走一步了?”


    譚功壽放下酒杯看了看他說:“也好,迴去和老婆孩子過節吧。”


    李滿倉立刻點著頭說:“謝謝站長,謝謝站長,那我祝站長新年愉快!也祝站長夫人新年好!”李滿倉說完看了一眼王新成:“兄弟,我先走一步了,祝你新年好!”


    王新成笑笑:“我還沒和你喝酒呢,你這就走了,那就改日吧,迴去替我問嫂夫人和孩子們新年好。”


    “謝謝,謝謝!”李滿倉一邊答應著一邊快速退出餐廳去,出了門的李滿倉進到車裏發動車子快速離去。車子開出好久之後,李滿倉這才放慢了速度迴頭看了一眼自言自語道:“這他媽那是元旦晚宴啊?這不他媽就是鴻門宴嘛!”


    “砰!”一聲槍響,讓李滿倉嚇了一跳,他一腳踩住刹車,向前方看過去,這一眼看過去把李滿倉驚出一身汗來。


    他看到榔頭的汽車被兩輛小轎車擋在道路中央,兩輛車上的人正在激烈的互相對射,其中一輛車上的人還時不時朝著榔頭的車開上幾槍。榔頭則帶著兩個人蜷縮在車裏,後座上的顧青城推開車門跑下來,就被人一槍打中了後背,顧青城踉蹌著向前跑了幾步,這時,榔頭冒著密集的子彈推開車門朝著向前奔跑的顧青城連開數槍,顧青城便撲倒在了地上。就在榔頭開槍打到顧青城之後,對麵車上的一人突然從車裏跳出來朝著榔頭一連就是三槍,原本想要迴到車裏的榔頭身後中槍,榔頭的前半身爬進車裏,後半身還在車外。車裏的李成低著頭拚命往車裏拉扯著榔頭同時大喊著:“老範開車!開車啊!倒迴去,把車倒迴去!”


    李滿倉愣住了,他看到開槍打倒榔頭的居然是廖碧成,而就在廖碧成打倒榔頭的那一瞬間,她自己也中了一槍,廖碧成咬著牙轉過身向對方射擊,那輛車卻已經掉轉車頭狂奔而去。


    李滿倉張著嘴,伸著舌頭,眼前的這一切讓他徹底懵了也傻了。過了足足有一分鍾,李滿倉這才反應過來,他慌慌張張的掏出槍來下了車,站在自己車前的李滿倉此時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了,是去救榔頭還是去救廖碧成,李滿倉一時間猶豫不定,腳下也不聽使喚了,他隻能靠在車上看著眼前的慘烈狀況。


    激烈的槍聲早已經驚動了原本離此不遠的譚功壽等人。譚功壽和王新成、嶽知音以及胡傳傑帶著人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


    當他們來到現場後,眼前的情景讓譚功壽和王新成等完全是始料未及,根本想不到的事情現在就發生在眼前。


    顧青城倒在血泊裏已經沒有了氣息。榔頭頭朝裏趴在車座上已經咽了氣,座椅上全是血跡。李成和範達受傷昏迷在車裏,廖碧成重傷倒在自己的車旁,另一道車轍延伸向遠處不知蹤影。


    王新成奔向榔頭喊著:“榔頭,榔頭!李成,範達醒醒,醒醒,來人馬上把他們送醫院,送醫院!”


    譚功壽看著昏過去的廖碧成對嶽知音喊道:“叫救護車,救護車啊!”


    胡傳傑則蹲在顧青城的屍體旁歎氣道:“唉!這他媽還什麽都沒問呢人就死了,這他媽是誰幹的?老子非他媽活剝了他的皮不可!”


    譚功壽從廖碧成車前繞過來走到李滿倉身旁看了看他,隻見李滿倉渾身顫抖著,褲襠下濕了一大片,手上的槍連保險都沒打開。譚功壽哼了一聲:“看看你這個熊樣!”


    李滿倉哆嗦著半天說出一句話來:“站長,我,我全看到了,他們,他們......”


    不等李滿倉說完,譚功壽一皺眉扭頭喊道:“把他也帶迴站裏去。”


    譚功壽和王新成以及嶽知音等人跟著救護車一起來到了博愛醫院。薛曉冰則帶人把李滿倉帶迴了上海站,鬆江組和浦東組以及後趕來的蘇州組的人見勢不妙全都各自找借口溜之大吉了。


    譚功壽讓嶽知音守在搶救廖碧成的搶救室外,李成、範達則被推進另一個搶救室,榔頭和顧青城的屍體被直接送進了停屍房。


    看著默不作聲悶頭抽煙的王新成,譚功壽心中此時也突然感到一種愧疚,看來真不該懷疑新成,今晚這件事和他絲毫關係沒有,王新成甚至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視線。那麽這件事又會是誰幹的呢?廖碧成是被打成重傷的呢?榔頭又是怎麽死的呢?還以後顧青城是被榔頭打死的還是廖碧成打死的呢?這一連串的問好在譚功壽的腦子裏轉來轉去,讓他一時間難以搞清楚。


    “站長,站長!”嶽知音在搶救室門前喊道,譚功壽便和王新成一起奔過去。


    “怎麽樣了?”譚功壽問。


    還沒等嶽知音迴答,醫生走出來說:“你們哪位是譚站長?”


    譚功壽上前道:“我是!”


    醫生看看他說:“非常抱歉,我們已經進全力了,但是她傷得太重了,子彈穿透了她的肝髒導致肝髒破裂,非常抱歉我們......趁現在她還能說話,請譚站長進去吧,她說要見你。”


    譚功壽眉頭緊鎖點了點頭跟著醫生走進去,王新成和嶽知音被醫生攔在了門前。


    不到五分鍾時間,譚功壽便出來了,王新成忙上前問:“怎樣?”


    譚功壽搖搖頭:“人不行了。”這時,醫生推著廖碧成的屍體從搶救室走出來,嶽知音上前看了看,拿過白色單子給她蓋在身上。


    譚功壽原本以為王新成會問他廖碧成跟他說了什麽,可是王新成卻根本就沒有提這個茬,而是走向搶救李成、範達的搶救室站在門前等候著。


    其實,廖碧成跟譚功壽一句話都沒說,隻是張了張嘴,指了指天空,這讓譚功壽十分費解,他完全沒有搞明白廖碧成是什麽意思。


    一個小時過去了,搶救室的門打開了,第一個被推出來的是範達,王新成上前看了看,範達很清醒地衝他笑笑:“科長,老李沒也事了放心吧。”


    這是,李成也被推出來,譚功壽走上前問:“你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李成剛要說話,醫生搶先道:“他剛剛做完手術,需要靜養,你們先不要打擾他休息,等明天再問吧。”


    譚功壽無奈地向後退了一步,看著醫生把李成推進了病房。譚功壽轉身看了看範達:“你的傷不重不影響說話吧?”


    “站長,那個顧青城不是我們打死的,是廖醫生,我們頭兒也是被他打死的,她一定是共黨,她這是殺人滅口啊!”範達說。


    “現場有三輛車,那一輛車上的人是誰你看清了嗎?”王新成問。


    範達搖搖頭:“那輛車先衝過來的,一下子就擋在了我們的車前,那車裏的人不由分說上來就開槍,他們火力太猛了,壓得我們根本抬不起頭來。這時,我就看到顧青城自己推開車門想要跑,結果就被廖醫生一槍打中了,然後顧青城爬起來還要跑,我們頭兒拚命打開門想把他抓迴來,他就拚命往前跑,這時我看到廖醫生和我們頭兒都開槍了,然後顧青城就倒下去了。可是,沒想到的是廖醫生突然調轉槍口向我們頭兒開槍,榔頭哥就往迴跑,結果被她連射中三槍,榔頭哥就倒在了車旁,要不是李成拚命把他拉上車,也不至於自己中彈。”


    “那廖碧成又是怎麽被擊中的呢?是你們開的槍,還是......”譚功壽問。


    範達搖搖頭:“再往下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是第一個中槍的,雖然沒打在要害處,但是我也是第一個倒下去的,所以再往後發生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王新成看了看譚功壽,譚功壽想了一會兒說:“你也去休息吧,這件事等李成醒了我會再問他的。”


    “對了,我榔頭哥呢?他怎麽樣了?還能救過來嗎?”範達問道。


    “你榔頭哥死了,迴不來了!”王新成迴道。


    範達一聽眼睛濕了,他看著王新成說:“科長,你得給我們報仇啊,不能放過那個姓廖的,我覺得這一切都是她在搞鬼,她就是共當臥底。”


    王新成一瞪眼:“行了,你也去休息吧,別胡思亂想了!”看著範達被送進病房,譚功壽轉向王新成問道:“新成,你怎麽看這件事呢?”


    王新成搖搖頭說:“剛剛範達說得你也聽到了,等李成醒過來再問問吧。總之這件事很蹊蹺,我不明白廖碧成為什麽要殺掉榔頭呢?還有另一輛車上的人是誰呢?”


    譚功壽眉頭緊鎖說了句:“廖碧成死了,可是她死之前什麽都沒說,隻是用手拚命地指著空中,我搞不明白她到底要告訴我什麽?”


    “指著空中?那是什麽意思?”王新成問。


    一旁的嶽知音看看他再看看譚功壽問:“站長,那接下來我們......”


    “你安排人在這兒守著李成和範達,我們迴站裏去,我覺得這事兒李滿倉應該全都看到了,聽聽他怎麽說吧!”譚功壽說完轉身離開了。


    嶽知音看看王新成,王新成低聲問:“顧青城是自己人嗎?”


    嶽知音搖搖頭:“這個我真不清楚,這事兒得問深海。新成你怎麽看今晚這件事呢?”


    王新成想了想說道:“郎德才肯定是被廖碧成幹掉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因為郎德才曾經看到廖碧成女扮男裝出城去了,所以廖碧成勢必要殺人滅口。至於另一輛車上的人我分析應該是兩種情況,一種情況是如果顧青城是自己人,那麽這輛車上的人就是來救人的,另一種情況是如果顧青城不是自己人,這輛車上的人的目的和廖碧成一樣也是來殺人滅口的。”


    “那你覺得那輛車上的人會是誰呢?還有如果譚功壽說得不假,廖碧成臨死之前手指空中是什麽意思呢?”嶽知音問。


    王新成腦海中閃過一個閃念,但是他沒說,隻是搖搖頭:“這個我也很費解,還得聽聽李滿倉怎麽說。”


    “那我安排一下怎麽就迴去。”嶽知音說。


    王新成點點頭:“我去外麵等你,否則譚功壽又得多想了。”


    王新成來到院裏看到譚功壽一個人站在車前抽煙,王新成過去道:“你不是把煙戒了嗎?怎麽又抽上了呢?”


    譚功壽看看他扔掉煙頭說:“迴站裏,迴去之後你先給你嫂子打個電話,我估計我們今晚誰也別想迴去了,這事兒不弄清楚,胡傳傑那裏不會罷休的。另外,你還得辛苦一下,讓你的人在事發地點再找找其他線索,看看有沒有其他目擊者,一定要找到那輛車,這是問題的關鍵。”


    “行,我知道了,迴去我就安排,讓程斌帶人去,榔頭死了,李成範達又在醫院裏。”王新成說。


    譚功壽點點頭,這時嶽知音走出來,譚功壽便道:“上車我們迴站裏。”


    被薛曉冰帶迴站裏的李滿倉一直都是戰戰兢兢,哆哆嗦嗦的樣子,薛曉冰看著他渾身顫抖語無倫次的樣子道:“你至於嗎?把你嚇成這樣,不是你沒人朝你開槍嗎?”


    李滿倉點點頭說:“是,是沒人朝我開槍,可是你是沒看到現場那個慘樣啊?那個顧青城都快被打成篩子了,還有榔頭,榔頭死的多慘呀,我就納悶了,廖碧成平時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一個小女子,怎麽就變得這麽狠辣了呢?她那是槍槍要命呀!還有那輛車上的人,一個個都不要命了,我......我......”


    “行啦,你別我我的了,你為什麽不上去幫忙呢?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還能尿褲子,老李啊老李,你可真讓我開眼了,第一次見你這麽窩囊的男人。”薛曉冰譏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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