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揚子江飯店


    旁晚時分,王新成走出上海站大樓來到車前剛要伸手去拉車門,一陣香風飄來,謝冰寒嫋嫋婷婷的走出來站到了王新成麵前。


    王新成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謝冰寒一笑:“謝小姐,你這是......”


    “王科長迴來也不吱一聲,你去鬆江之時咱們不是說好了嗎?等你迴來我請你喝酒的。”謝冰寒眉目含情地看著王新成說。


    “噢,是這樣,站裏臨時出了點事,站長就把我連夜叫迴來了,這白天一忙唿我把這茬給忘了,改日吧,再說了就那點小事也不必非讓謝小姐破費。”王新成說著打開車門。


    不等王新成進到車裏,謝冰寒自己拉開車門進到裏麵說:“改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晚上吧,王科長你想去哪兒喝呢?”


    王新成坐到了駕駛位置上看了看她道:“非要今晚上去嗎?”


    “我這個人是個急性子,而且還是個說話算數的人,既然王科長迴來了,那就今晚吧,怎麽王科長晚上有事嗎?”謝冰寒問道。


    王新成一笑說:“我能有什麽事?既然謝小姐執意相請,我再拒絕豈不是太不給謝小姐麵子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今晚跟你去。”


    謝冰寒微微一笑:“開車吧。”


    “去哪兒呢?”王新成問。


    “我家。”謝冰寒說。


    “什麽?你家?這不大好吧?謝小姐你我孤男寡女的獨處一室不方便,還是換個地方吧。”王新成說。


    謝冰寒看看他眉眼含情的說道:“換個地方?嗯......也行,我知道一個地方。”


    “你說去哪裏?”王新成又問了一遍。


    “就去揚子江飯店吧。”謝冰寒說。


    “揚子江?那裏是不是有些太奢侈了?謝小姐,我們就是喝點酒,何苦要找這麽奢華的地方呢?我看隨便去找個酒吧坐下來喝點算了。”王新成說。


    “我這個人吧喜歡講點情調,揚子江那裏有我常年開的一個房間,還是去那兒比較方便,聽我的就去揚子江。”謝冰寒說。


    王新成沒再說話,發動汽車駛出去。


    看著聚精會神開車的王新成,謝冰寒問了句:“王科長怎麽不說話了?”


    “噢,沒什麽,揚子江飯店我很少去的,自從阮玲玉在那裏自殺以後,我就覺得這飯店有點......”


    “你還忌諱這個呢?早知道你忌諱這些,那就不去揚子江了,你看你也不早說。”謝冰寒說。


    王新成忙搖頭說:“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都不忌諱這些,還在那裏常年開了房,我一個大男人更不忌諱這些了,就揚子江了。”王新成心裏非常清楚,單憑謝冰寒的薪水想要常年在揚子江開房,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很有可能這房間便是譚功壽暗中開的,以便於他和謝冰寒的幽會。


    來到揚子江飯店這間豪華的行政大套間後,王新成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謝冰寒倒像是迴到自己家一樣,非常熟悉房間的環境,她將王新成讓到客廳後說:“你先坐著,我進去換身衣服就來,我已經讓服務生送酒來了。”


    王新成點點頭坐在了沙發上,謝冰寒自己進到臥室去換衣服。待謝冰寒進去之後,王新成把整個房間打量了一遍,然後在洗手間裏又看到洗漱台上放置了不少的女性用品和化妝品,在洗漱台的一角處放了一支剃須刀,王新成拿起剃須刀看了看又放迴了原處。


    迴到客廳剛要坐下,門鈴響了起來,謝冰寒從裏麵喊道:“服務生把酒送上來了,你開門接一下。”


    王新成打開房門見服務生推著一輛小餐車站在門前,當服務生看到他的那一刻先是一愣,接著忙說:“謝小姐訂的酒菜。”


    王新成看著服務生詫異的樣子就知道服務生一定是沒有想到今天來的男人居然換人了。王新成閃在一旁讓服務生把小餐車推進來。


    服務生推進餐車後轉身看著王新成,王新成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大票塞到服務生手裏,服務生一個九十度鞠躬:“謝謝先生,您們慢用!”說吧轉身退出房去。


    王新成把小餐車推到沙發前,將餐車上的酒菜一樣樣端下來放在桌上。這時,一陣幽香從身後傳來,王新成迴頭去看,隻見謝冰寒換了一身紫色綢緞的睡袍,原本高挽的發髻也放下來了,墨一樣濃密舒展的頭發披在胸前,睡衣前微微露出她白皙的肌膚和隱約可見的那道誘人的溝壑,光著腳穿了一雙拖鞋款款走過來,眼睛裏閃爍著一種迷離而曖昧的光芒。


    王新成向後退了一步道:“謝小姐還真是美若天仙啊!”


    謝冰寒朱唇輕啟露出一排皓齒走到桌前彎腰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遞給王新成說:“不覺得我冰冷了吧?”


    王新成笑笑:“我可從沒有覺得你冰冷。”


    謝冰寒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看著王新成:“我們碰一下吧!”


    “當!”兩隻酒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謝冰寒一仰脖子將杯中酒喝光然後把酒杯口朝著王新成晃了晃:“新成,喝了它吧!”


    王新成點點頭喝光了杯中酒。謝冰寒再次拿起酒瓶,王新成伸手搶過酒瓶說:“我來!”看著王新成倒酒,謝冰寒慢慢坐在了沙發上說:“覺得這裏如何?”


    “挺好,很安靜這種感覺讓人能放鬆下來。”王新成說著把酒杯放在了她麵前。


    謝冰寒指了指沙發說:“你也坐呀!”


    王新成便坐在了謝冰寒的對麵,寫謝冰寒見他坐在自己對麵便笑了笑說:“你是怕我吃了你嗎?”


    王新成笑了笑:“謝小姐真會開玩笑。”


    謝冰寒端起酒杯搖晃著杯中酒突然問道:“碼頭上的事情是你幹的吧?”


    王新成手裏端著酒杯也在搖晃著杯中酒,謝冰寒這麽一問,王新成心中雖然咯噔一下,但是手沒有停下來,臉上依舊掛著笑容道:“是我,站長讓我調查碼頭上的事情,怎麽你也感興趣?”


    謝冰寒慢慢放下酒杯盯著王新成說:“王科長,你跟我裝糊塗呢?你心裏清楚我問的是什麽?”


    王新成繼續搖晃著酒杯道:“對呀,我很清楚我說的是什麽。”


    謝冰寒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她起身走到王新成對麵蹲下來仰頭看著王新成說:“碼頭上那件事就是你幹的,因為隻有站長和我還有雨化霖知道我們用的是黃鎮江的商船。而也隻有我把這件事跟你講過,再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你說,不是你幹的會是誰呢?”


    王新成低頭看著她指了指她胸前的衣領說:“先把你的衣服穿好,這樣太暴露了吧?”


    謝冰寒低頭看了看自己,抬頭看著王新成道:“今晚上這裏隻有你我,你如果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講出來,興許我會幫你,不但會幫你我還會獎勵你,難道我這個獎品不夠好嗎?”


    王新成聽罷一笑突然伸出雙手拉住謝冰寒的衣襟猛地向下褪去,瞬間將謝冰寒渾圓雪白的雙肩和前胸全部展現在自己眼前。謝冰寒依舊蹲在原地抬頭看著他,王新成看了一會兒又給她把衣服拉上來說:“別人穿過的我不喜歡!”


    謝冰寒順勢撲在王新成的懷裏說:“你不說我已經也明白了,就是你做的。”


    王新成推開她站起來在房間裏踱了幾步停下來說:“謝小姐,你在這長期包著房間做什麽?是不是跟誰在這裏幽會呀?或者是跟誰在這裏秘密接頭呢?難怪餘佩璿組長會懷疑你呢?現在我明白了,原來碼頭上的事情是你和你這位在這裏秘密接頭的人幹的吧?”


    謝冰寒一聽立刻大喊道:“你胡說什麽呀?王新成你可別血口噴人啊!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敢承認,反而倒打一耙,想讓我來背黑鍋做替死鬼嗎?”


    王新成依舊笑著看著她說:“急了吧?急了吧?你聽我慢慢說啊,你剛剛自己說的,知道這件事的隻有你和站長還有雨化霖你們三個人,也就是說站長和雨化霖都不可能做,那剩下的就隻有你一個人了。沒錯,你是跟我講過,但是你別忘了,我那時候不在上海,我在鬆江呢,嶽知音一直跟我在一起呢,還有錢吉才,我連個打電話的機會都沒有,我怎麽能會有機會跑迴上海再跑到十六鋪碼頭上炸船呢?你告訴我,難道我還有分身之術還是我會騰雲駕霧呢?謝小姐,你才是十六鋪碼頭案的真兇,你是共黨,是你放走了那十三個人,然後又炸了那艘船,對不對?你和那個在這裏見麵的人串通一氣做了這件事,現在事情敗露了,你知道站長和餘組長都在查這件事,你就想把我供出去,想讓我做替罪羊是不是?”


    王新成一邊說一邊走向謝冰寒將她逼到了牆角處盯著她看著說:“你潛伏在情報科,最有機會獲取第一手情報資料,你獲得了這個情報後,便向與你的接頭人在這裏見麵密謀了這一切。現在你想拿我最你的擋箭牌,那是因為你知道我和站長的關係,隻有把我推到前麵去才能抱住你自己的小命,而站長也會看在我和他的關係,對我網開一麵,這樣你便可以順利解脫嫌疑,這件事也就不會再有人繼續深究下去了,我說的對不對?”


    謝冰寒拚命搖著頭說:“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你胡說,胡說!”


    王新成步步緊逼:“那你說和你在這裏約會的人是誰?你要是不說出這個人來,你就是碼頭案的元兇,因為你解釋不清這一切,你隻有把這個幕後人說出來我才會相信你,否則,你就等著餘佩璿找上門來吧。”王新成說完轉身便走,謝冰寒此時已經嚇得渾身顫抖了,她看著王新成要走,急忙追上去從後麵抱住王新成的腰說:“你要幫我幫我呀!”


    王新成轉過身看著她:“你告訴我你和誰在這裏見麵?”


    謝冰寒搖搖頭嗎,王新成便道:“既然你不說,那我也就無能為力了,對不起了,我先走一步了。”


    看著即將開門出去的王新成,謝冰寒實在是憋不住了喊了一句:“是站長!”


    王新成停下腳步迴身看著她:“你再說一遍?”


    謝冰寒走過來拉住王新成說:“真的是站長,新成,你可不能把這件事說出去呀?站長跟我說過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和他的關係,否則就......”


    王新成伸手拉住謝冰寒看著她道:“冰寒,你糊塗呀?你傻呀?你怎麽能和站長做......這要是讓站長夫人知道了,你知道你的結果會是什麽嗎?你不想活了?”


    謝冰寒淚眼婆娑地看著王新成說:“我,我有什麽辦法?他是站長,我就是一個小小的譯電員。”


    王新成看著她道:“你先別哭,也別著急進去換了衣服我們馬上離開這裏。”


    “去哪裏?”謝冰寒問。


    “你迴家,我也迴家,今天這件事不能讓人知道,還有就是你和站長的事情決不能讓站長夫人知道,我勸你還是盡快結束這種關係吧,否則你必將會......”


    “那碼頭上的事情真不是你幹的?”謝冰寒又問道。


    王新成指了指她反問道:“你覺得呢,那是你幹的嗎?”


    謝冰寒搖搖頭:“我怎麽會做出那種事情來?”


    “你聽我的興許還能活命,今晚之事你跟任何人都不能說,另外你也不能跟別人說把用黃鎮江商船的事告訴過我,你想想站長是什麽人啊?你要是跟他這麽一說,站長就會想到你能告訴我就不能再跟其他人講嗎?由此站長便可斷定消息是從你這兒漏出去的,你便會成為站長首先要除掉的對象,你跟站長多久了?你應該比我還了解他吧?”


    王新成的話讓謝冰寒頓時感到一股冷風從背後襲來,譚功壽那雙小眼睛透著殺氣正在注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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