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麻雀


    謝冰寒這一句話讓王新成心裏咯噔一下,他看了看謝冰寒,謝冰寒也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話說得有問題忙露出笑容說:“和你開個玩笑。”


    王新成也笑了點點頭:“放心,我一直是一個很講規矩的人。”


    謝冰寒伸手挽住王新成,王新成甩開她的胳膊說:“握得去站長那兒一趟,有空咱們再說!”王新成說抬頭看了一眼樓上,他看到譚功壽站在辦公室的窗前正在向外張望著。


    謝冰寒也抬頭看了看便急忙低下頭去進到樓裏去了。


    餘佩璿四人被人晾在院子裏,餘佩璿苦笑一下說:“看來我們是不受歡迎的人啊!”


    蘇曉上前道:“組座,小六子的事情您......”


    餘佩璿看看葉少華說:“少華,你跟著蘇曉去看看吧,然後迴來向我報告。我現在去找譚功壽讓他給你們安排個地方先住下來。”餘佩璿說完便帶著薛曉冰和陳棟走進去,蘇曉和葉少華重新上車開出了院子。


    嶽知音看著站在窗前的譚功壽說:“站長,這也太不像話了吧?他們都不跟你商量一下,也不征求您的意見,就直接把人派來了,這是啥意思嗎?那個薛曉冰來做情報科長,那冰寒怎麽辦?您不是打算升任冰寒做科長的嗎?”


    “就是,大哥,這個餘佩璿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她這是想要騎在咱們脖子上拉屎呀?大哥,這件事你得問問南京,起碼也得問問局座到底啥意思?”王新成也跟著在一旁說。


    “問個屁,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問了還有用嗎?看著吧,今天南京方麵的電報就該到了,像這種已然成定局的事情問了也是白問,還不如就乖乖地接受呢!餘佩璿是擔心我譚功壽在上海一手遮天,顯不出她督察組長的能耐來,所以想要用這種方法牽製我,嗬嗬,可惜呀,她想的太簡單了。”


    “報告!”譚功壽話音剛落,門外傳來謝冰寒的聲音,譚功壽看看王新成和嶽知音說:“一定是南京毛局長來電報了!”


    王新成打開門見謝冰寒手上拿著一份電文說:“站長,南京急電!”


    譚功壽背對著謝冰寒問道:“是毛局長的電文?”


    “不是,是國防部二廳情報處的,是一份戰事通報的電文。”謝冰寒迴答說。


    “噢,那就念吧!”譚功壽說。


    “站長,黃維將軍的第十二兵團在安徽宿縣雙堆集被共軍殲滅了,黃維將軍被俘,副司令長官胡......”


    譚功壽聽到這轉過身來看著嶽知音和王新成以及謝冰寒歎氣道:“唉!完了,完了!黨國敗矣,黨國敗矣!”


    “什麽黨國敗矣?”餘佩璿說著走了進來。


    謝冰寒閃在一邊,餘佩璿見她手上拿著電文便問:“什麽事情?”


    “黃維將軍的第十二兵團在安徽宿縣雙堆集被共軍殲滅了,黃維將軍被俘,副司令長官胡璉僥幸逃脫,另據情報得知,十二兵團一一零師在其師長廖運周的帶領下,戰場倒戈,從而導致十二兵團突圍失利以至於十二兵團全軍覆沒,廖運周原本是共黨埋在黃維將軍身邊的一顆釘子,這個......”


    “夠啦!又是共黨臥底,共黨特工,看來共黨已經像水一樣無處不在,無縫不鑽了,想不到啊,居然連黃將軍身邊也鑽進了共黨的人,試問現在哪裏沒有共黨呢?”譚功壽大喊一聲製止了謝冰寒的的話。


    餘佩璿看著譚功壽說:“由此看來,肅清上海地下黨的確是重中之重的大事了,徐蚌會戰打成這樣,雖不是你我的直接責任,但是身為黨國軍人,我們自然是難辭其咎,若我們能早日......”


    “餘組長,這話你應該去跟毛局長講,跟我說毫無意義!難道就僅僅是徐蚌會戰發生過這種事情嗎?東北戰事呢?北平天津呢?”譚功壽瞪著小眼睛看著餘佩璿問。


    餘佩璿從譚功壽的眼睛裏看到仇恨的同時,更多的是猜忌和不滿,還有一中令人生畏的冷酷和殺機。餘佩璿不由得打個冷顫說:“譚站長說得也對,你我鞭長莫及,鞭長莫及!那這樣,譚站長有事先說事,我過會再過來!”餘佩璿說完轉身就走,譚功壽喊道:“請等一下!”


    餘佩璿停住腳步扭頭看著他:“譚站長有事?”


    “餘組長此番迴來不會是空著手迴來的吧?南京方麵難道沒有個......”


    不等餘佩璿迴答,謝冰寒卻說道:“南京局來電,由毛局長親筆簽發的電文,關於成立督察組的命令和相關事宜!”


    譚功壽瞪了一眼謝冰寒,謝冰寒便把另一份電文遞給了譚功壽。


    譚功壽隻掃了一眼就轉手交給了嶽知音說:“嶽秘書,你去給他們安排辦公室地然後讓老李給他們安排住處吧!”


    嶽知音點點頭剛要走,譚功壽轉身看了看窗外指著樓下對麵的那棟小平房說:“督察組的辦公地就安在對麵的那棟房子裏吧!至於住處嗎?站裏沒有宿舍,讓他們自己去找住處,站裏每季度每人貼補一個大洋算作房租,告訴滿倉就這麽執行吧,現在經費緊張,錢要用在刀刃上,你說呢餘組長?”譚功壽說著看了看餘佩璿問道。


    餘佩璿心裏明鏡似的她知道這是譚功壽在故意刁難自己和自己那幾位手下,於是笑了笑:“我完全同意,譚站長考慮周詳,這樣安排不錯!”


    譚功壽咧嘴一笑伸出手道:“餘組長還有事?”


    餘佩璿搖搖頭:“那譚站長先忙著,我們先去看看辦公室。”


    “請自便!”譚功壽說。


    待餘佩璿出去之後,王新成笑了:“大哥,你行,你真的太厲害了,不聲不響的就把餘佩璿氣個半死,哈哈!”


    譚功壽看看他和嶽知音說:“你們先出去吧,我有事和冰寒說。”


    王新成便和嶽知音走出去,謝冰寒關上房門看著譚功壽,譚功壽看著她問:“是你殺了那個小六子?”


    謝冰寒搖搖頭:“不是!我知道他是餘佩璿的人,但我沒有殺他!”


    “你昨晚不在百樂門嗎?”譚功壽問。


    “我在,王新成也在,餘佩璿和他一直在喝酒,所以王新成沒好時間去殺小六子。”謝冰寒迴道。


    “你沒有被餘佩璿和新成發現吧?”譚功壽問。


    謝冰寒搖搖頭:“站長您放心,我做事你是了解的,我化裝成舞女一直在暗中監視他們,他們絕對沒有發現我。當我發現那個小六子被人殺死之後,我就覺得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麽?否則不會被人滅口的,但是,他到底看到了什麽,我還在查。”


    譚功壽點點頭:“剛才我見你和王新成在說話,他和你說什麽?”


    謝冰寒遲疑了一下迴道:“他您還不了解嗎?就是總喜歡動手動腳的,我是你的人,他也敢那麽放肆,我就是想......”


    “胡鬧!我再三跟你講過,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和我的關係,這一點你忘了嗎?”譚功壽板起臉喝問道。


    謝冰寒低下頭去說:“我隻是告訴他要懂規矩,不能沒有輩分!”


    “放屁!你一個小小的譯電員你跟他講什麽尊長輩分?我告訴你冰寒,以後你給我注意點,管住你這張嘴,該說的說,不該講的不能講,否則,你會消失的無影無蹤。”譚功壽走到謝冰寒麵前看著她說道。


    謝冰寒看看譚功壽點點頭:“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說了!”


    “你記住,王新成要是真想把你弄上床,你就答應他,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這種花花腸子?如果他有,那就至少可以證明他不是我的懷疑對象,如果他隻是動嘴皮子不玩真格的,那可就不好說了!”譚功壽說完伸手托起謝冰寒的下巴一笑:“你不要整天板著個臉,哪個男人見了你都不想再靠前了,要有點熱情,尤其是對王新成你明白嗎?”


    謝冰寒盯著譚功壽問道:“要是王新成真相讓我上他的床,那我怎麽辦?”


    “你說呢?這還用問我嗎?你又不是什麽冰清玉潔的黃花大姑娘,你還繃著幹什麽?在咱們保密局裏哪個女人不得經曆這一關呢?再說了,當初我把你帶到上海來,你就知道日後你的主要任務是什麽?你要清楚,你的武器就是你的身體,你的身體要像一塊試金石一樣,去試探每一個被我懷疑的對象。”


    “可,可我畢竟是你的女人,功壽......”


    “你叫我什麽?”譚功壽瞪起眼睛低吼道。


    “站長,我錯了,我知道該怎麽做了!”謝冰寒忙低下頭去說。


    譚功壽眉頭緊鎖:“行啦,你出去吧!記住,那個薛曉冰既然來做情報科長,你就給我盯死她,她所有經手的電文必須要轉到我這裏來,我希望你不要再出錯了,否則,我很難保證你在上海還能繼續待下去!”


    謝冰寒弱弱的迴道:“我懂,我明白!”


    譚功壽掐了一下她的臉蛋說:“去吧,我的小麻雀!”


    餘佩璿坐在辦公桌前看著對麵樓上譚功壽的辦公室暗暗生氣,這時蘇曉和葉少華從外麵迴來進門之後蘇曉就問:“組座,咱們怎麽被趕到這裏來辦公了?”


    餘佩璿笑了笑:“譚功壽這個人不僅僅是眼睛小,心眼也小,他把咱們攆出來了,能讓咱們在這路辦公已經是很給麵子了。”


    蘇曉看了看外麵問:“那曉冰和少華他倆呢?也在這裏辦公嗎?”


    “曉冰去情報科作科長自然不能跟著咱們了,少華嘛隻能先委屈一下了,沒辦法,等咱們先做出點成績來我再去找譚功壽,我可不是後娘養的,更不是來給他們看大門的!”餘佩璿咬著牙說。


    “組座,小六子的屍體少華看過了,他的確是被人用鋼針一類的東西刺破頸動脈和氣管而亡的。但是,我們在他的褲袋裏發現了一點線索。”蘇曉說。


    “什麽線索?”餘佩璿問。


    蘇曉看看葉少華:“少華,你來跟組座匯報吧!”


    葉少華便走過來說:“組座,那個人的褲袋裏像是裝過肥皂類的東西,可是我們卻沒有找到東西,會不會是......”


    不等葉少華說完,餘佩璿站起來說:“蘇曉、少華我們再去百樂門!”


    餘佩璿帶人剛剛離開上海站,嶽知音便敲響了譚功壽辦公室的門,進來之後嶽知音說:“站長,胡佩璿帶著他的人去了百樂門!”


    譚功壽想了想說:“你去叫新成過來。”


    不一會兒,嶽知音陪著王新成來到譚功壽的辦公室,譚功壽便對王新成說:“新成你馬上帶人去一趟百樂門舞廳,那裏昨晚死了一個人,你去查一下是什麽情況?”


    “百樂門?死人?你是說死的那個服務生?那還有什麽好查的?交給當地警察署處理算了。”王新成說。


    譚功壽翻著小眼睛看看他:“叫你去你就去,哪那麽多廢話?餘佩璿帶人去了,所以你趕緊過去,一旦他們查出點什麽來,我們不就被動了嗎?”


    王新成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頭說:“我明白了,就是不能讓姓餘的占了先機唄,那好,我這就去!”


    譚功壽想了想看看嶽知音說:“知音,你和他一起去一趟,這小子我不放心。”


    “是!”嶽知音大聲答道。


    從譚功壽辦公室出來,王新成對嶽知音說:“我迴辦公室拿槍,你等我一會兒。”


    嶽知音點點頭,扭頭瞥見謝冰寒正坐在辦公室裏在聽薛曉冰跟她講著什麽,謝冰寒的臉上一副蠻不在意的表情。薛曉冰說著扭頭看了站在門外的嶽知音一眼,嶽知音衝她笑了笑,薛曉冰便走出來看著嶽知音伸出手:“老同學,剛才一直沒時間同你打招唿,怎麽樣,這些年還好吧?”


    嶽知音伸手和她握了一下點點頭:“還不錯,謝謝你這位老同學掛念。”


    薛曉冰伸手摟住嶽知音低聲說:“晚上一起吃飯吧?好久不見了,咱倆好好聊聊。”


    嶽知音想了想點點頭:“也好,晚上下班一起去,我請你!”


    薛曉冰笑了說:“那就讓你破費嘍!”


    嶽知音搖搖頭:“老友重逢應該的,我必須盡地主之誼的!”


    “那晚上見!”薛曉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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