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沈康時是有些不大高興的。可他看了張秘書兩秒鍾,最後說:“重點查簡文彥。”……柳亦久掛斷沈宏愷的電話之後,咬著嘴唇,不知道在思考什麽。沈宏愷在電話裏叫他多注意,說沈康時可能已經變心了,這會影響他們倆的計劃。柳亦久頗為激動地反駁迴去了,輸給關汀?關汀這麽多年也隻是一個替身,他怎麽可能被自己的贗品給取代掉。可他還是隱隱不安。正在這時,柳亦久收到了沈康時的短信:“我今晚迴去。”柳亦久眉頭輕展。看,沈康時還是惦記著他的,不是嗎。第068章 風柳亦久專程燒了菜,等沈康時迴來。雖然他並不覺得沈康時對關汀是愛情大概是依賴或者慣性之類的東西但沈宏愷那番話還是令他有了危機感。沈康時願意見麵,就還有餘地。柳亦久洗了澡,刮了胡子,一切都準備得好端端的,還在客廳裏插上了一束花。沈康時剛到家,還沒按上指紋,就聽到了開門聲。柳亦久在門後言笑晏晏,道:“你迴來了。”沈康時看見柳亦久的表情,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頭。柳亦久的表情非常期待,期待到了有些諂媚的地步。可沈康時心裏的柳亦久,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在國外的這麽多年裏,柳亦久真的變了很多。而沈康時的遲疑和猶豫,柳亦久也看在眼裏,心裏咯噔一下。柳亦久溫柔地笑著,說:“最近工作很忙吧?我做了你愛吃的可樂雞翅。”柳亦久給沈康時讓了個位置,讓沈康時進來。沈康時換了鞋,跟在柳亦久身後,又去廚房洗了手。迴到餐桌前,看著桌上的飯菜,沈康時沒有坐下去。一直沉默著。柳亦久說:“康時,坐啊。”沈康時說:“我不餓。就不吃了。”柳亦久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有些失落,說:“啊……可是我做了好久。”這樣的失落和遺憾,絕對不是沈康時想跟柳亦久訂婚的初衷。沈康時頓了頓,拉開椅子坐了下去。可樂雞翅是他小時候最愛吃的一道菜,柳亦久家的廚師做這個格外好吃,沈康時常常去蹭飯,柳亦久後來還找廚師專門學了可醉翁之意到底在不在家酒,亦無人得知。柳亦久夾了一個雞翅,放到沈康時碗裏。沈康時不太餓,他最近工作太忙,晝夜顛倒,三餐很不準時,看到這個也沒什麽胃口,甚至……有一點點反胃。這個時候,沈康時忽然想起,無論再忙,關汀都會按時叫自己吃飯。張秘書也會勸沈康時吃飯,但關汀就是能把這件事情做得更加潤物無聲。柳亦久說:“今天在家裏住嗎?”沈康時迴過神來,腦海中的麵龐跟眼前重合,但終究是不同的。沈康時搖搖頭,說:“不了,公司還有事情。”柳亦久:“……康時,你在躲著我嗎?”沈康時揉了揉眉心:“怎麽會。”柳亦久說:“從我迴國,我就住在這裏了。但我們相處的時間很少。尤其是訂婚之後,你一直在忙工作上的事情,幾乎都沒有落過家。這樣子,跟我住在酒店有什麽區別呢?我……還能算作你的未婚夫嗎?”柳亦久這番話說得可憐極了,泫然欲泣。本該我見猶憐,沈康時看了,心中的波動卻不甚明顯。他從心理上跟柳亦久拉開了距離,於是便能夠體會到柳亦久這番話背後的意思。沈康時頓了頓,說:“現在外界都認為我們倆已經訂婚,我這幾天忙工作,也是在處理訂婚宴上種種造成的後果。我需要處理的事情有很多,你在家好好休息就可以。如果覺得無聊,可以找於潤出去散散心。”說的話雖然還是妥帖溫存的,但語氣裏的愛護卻沒有多少。更別提這話了潛藏的其他意思“外界認為我倆訂婚”和“你是我的未婚夫”之間差別很大,而沈康時甚至對自己沒有占有欲。想到沈宏愷先前電話裏說的那些話,對年少情感再自信,柳亦久也有些動搖了。他定定地看著沈康時,問:“是不是因為關汀。”驟然提起這個名字,沈康時有些驚惱,說:“提別人做什麽?”柳亦久說:“要不是關汀,我們的訂婚宴怎麽會變成那個樣子?明明是我們倆的好日子,他非要在那裏出風頭,把一個辭職搞得人盡皆知。還有孫瑩然,得罪、激怒孫瑩然的,都是關汀。可在婚禮上,孫瑩然偏偏要對你我開炮,這未必不是他的主意。我想起來了”柳亦久語氣激烈:“酒店的安保之前也在關汀手底下工作,不會是關汀把孫瑩然帶進去的吧。不然孫瑩然怎麽能摸到後台去呢?”柳亦久說得越多,就看見沈康時臉上表情越冷。但他忍不下去了。迴國之前,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沈康時喜歡自己、掛念著自己,隻等自己迴國就能喜結連理。可迴國之後,柳亦久才發現沈康時的身上竟然已經充斥著關汀的氣息,有些洗不掉了。沈康時皺著眉頭,抓住柳亦久的手臂,說:“亦久,別瞎說。”柳亦久說:“那你對關汀到底是什麽態度?關汀已經提了離職,你還愛我嗎?”沈康時:“這是我們倆之間的事情,跟其他人無關。”柳亦久:“他辭職之後,就可以消失在我麵前了嗎?他在集團裏地位那麽高,怎麽可能舍得辭職。他該不會裝作辭職,過幾天又死皮賴臉要迴來吧。康時,你不會讓他迴來的,對嗎?”聽到這句話,沈康時頓了一下。現在並不是關汀還想迴來,而是沈康時挽留過,但關汀去意已決。想到這裏,沈康時腦海中忽然想起關汀說的那句話。你放我走吧。關汀根本不在乎集團的地位,所有人都在誤解關汀,但其實關汀什麽也不要。就連沈康時也不要了。意識到這一點,沈康時的心裏忽然極為慌張,他明白自己弄丟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可能再也找不迴來。而這種慌張,在柳亦久“誤解”關汀的時候,便化作了另一種情緒。沈康時忽而極不耐煩地說:“不要這麽說關汀!”話音剛落,屋子裏完全安靜了下來。沈康時意識到這句話不對,猛地看向柳亦久。柳亦久則是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康時,眼淚終於是流了下來。那行清淚緩緩而下,沈康時知道自己又傷害了另一個人,於是朝前走了小半步,說:“對不起,我……”柳亦久打斷了他,說:“康時,我現在沒有安全感。我沒有迴國之前,都是關汀陪著你,我們倆甚至從來沒有聯係過。無論工作還是生活,他都陪著你。你們倆之間真的什麽都沒有嗎?我很沒有安全感,康時,我隻是想確定,你還愛我。”柳亦久抿著嘴唇,表情有些難堪的倔強,說:“隻是這個答案,好像跟我想得不太一樣。”沈康時心裏一團亂麻。他隱約知道,自己對關汀的態度絕對不是之前以為的那樣,僅僅當個下屬或者情人,裏頭夾雜著更多沈康時暫且不能處理的問題。關汀對他表白了。沈康時還不知道拿這過期的表白如何處理,就又看柳亦久這樣痛苦和煎熬。柳亦久決定出國之前,也露出了這樣的表情,說:我們倆不能再聯係,我馬上出國了,你要記得我。眼前這一幕,穿越了時空,跟十幾年前那一晚重合,令沈康時的心髒倏地軟了下來。沈康時不由自主地說:“我一直在等你,怎麽可能不愛你?你叫我記得你,我就一直記著你。”柳亦久便看著沈康時,問他:“那你跟關汀是什麽關係?你跟他做過了,對嗎?”沈康時:“……”過了一會兒,沈康時說:“我從來沒有愛過他。”可為什麽說這句話的時候,沈康時的心髒卻在隱隱作痛呢?柳亦久終於破涕為笑。沈康時心太亂了,並沒有注意到柳亦久笑容下被藏起來的東西。簡文彥說要追求關汀,可過後的舉動跟之前也並沒有太大區別。依舊是拉著關汀釣魚,釣到魚了就做一頓飯,沒釣到就吃空運迴來的澳龍或者海鮮。這樣過了半個周,關汀問簡文彥:“你不要工作嗎?”簡文彥笑了一下,說:“你自己辭職了,就想方設法刺激別人是吧。我現在就是在工作呢。”關汀:?簡文彥:“我接了個劇本,要演一個喜歡釣魚的黑澀會老大。我正在找感覺,尋找黑老大釣魚的感覺。”關汀:“聽說人做多了壞事,都會開始信佛。看來你人物心理揣摩得不錯。”簡文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