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宿大人如今的待皇帝行使大權之人,卻並沒有搬進內府居住,仍然住在城主驛館內。每日早起入內府理事,傍晚出府,晚飯俱是在臨風館解決。習慣一旦養成就很難改變,更何況那臨風館是他從小就吃食的地方,老板又是熟悉之人,閑來還可以話話家常!因此,若無特別之事,原宿都會按時到達臨風館。

    掌燈時分,原宿挺著碩大的肚子,踩著山響的腳步出現在臨風館。胡老板親自等在門口,親自將原宿引入他的包房後,轉身離開了。

    菜色是一早就定好的,所以,時間不大,流水一般的菜肴便上了桌,守在一邊的侍衛們每一樣都親手接過,親口試過之後才放在原宿的麵前。店夥們對於這個並不陌生,也已經習慣了如此的場麵。

    原宿甩開腮幫子大口大口的吃的滿嘴流油,期間不時的發出舒服滿足的歎息。

    吃喝完畢之後,有夥計收拾停當,胡老板親自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內是一個精致的小茶壺和兩隻做工精細的杯子。另有兩個店夥拖著托盤進來,上麵是兩隻大一點的茶壺和兩組杯子。那胡老板放下托盤,從小茶壺中倒出一杯茶水來遞給原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放在麵前。兩名店夥也分別將兩組杯子倒滿,遞給周圍的侍衛們。

    “好了,喝了茶就都到外麵等我吧!我有些話要跟胡老板說。”原宿穩穩的靠在坐椅上,很親切的對自己的侍衛們說。

    所有的侍衛連同那兩名店夥都出去了,偌大的包房內隻剩下原宿和胡老板兩個人。

    “嗬嗬,老胡啊!我們認識已經多少年了?”原宿拍著自己的大肚子,很有些感慨的問。

    胡老板小小的喝了一口茶水,淡定的望著原宿,“迴大人的話,從大人十五歲第一次踏進臨風館,已經二十三年有餘了!”

    “嗬嗬,虧你還記得這麽清楚啊!”原宿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這麽多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是啊,大人,曾經的小胡也已經變成了老胡了。”

    “哈哈,當年你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而已,剛剛執掌這祖上留下來的臨風館,我還記得你當時的模樣呢!哈哈哈哈!一轉眼都過了這麽多年了!”

    胡老板又將原宿的茶杯斟滿,“大人的精神卻越來越好了!”

    “嗬嗬,人啊!總要有點事做才會有好的精神,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盡我的所能支援與平原的戰爭,盡快的結束這場耗時耗力的戰爭!”

    “大人一心為國,老胡欽佩!”

    “老胡啊!我一生很少有信任的人,對於你我是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的,前麵的戰爭這兩天之內就會打響,我的壓力也很大,所以,能來你這裏吃點東西,再跟你好好的聊聊天兒,真的是我的一種享受了!我真的很希望這種情況能永遠保持下去,即使在戰爭結束之後,我也還能經常來到你的臨風館,跟你說說話,談談心呢!”

    “大人!”胡老板低下了頭。

    一口喝盡杯中的茶,原宿的眼睛盯在胡老板的身上,“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因為這樣也就沒什麽可以說心裏話的人。我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壓力真的很重啊!我已經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如果沒有老胡你一直在我身邊讓我放鬆心情,我恐怕也支撐不到現在啊!”

    胡老板的頭抬了起來,眼中是決定了什麽的堅毅,將原宿的茶杯收起,他鄭重的看著原宿,“大人!”

    “不要說了。”原宿打斷了他的話,歪過脖子,一股水箭從他的嘴裏射出,在厚重的木製地板上射出一個水洞來。

    胡老板有些震驚的看著那水洞,臉色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原來大人早就知道了。”

    原宿麵無表情的看著胡老板,“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麽一定要這樣?他許給了你什麽樣的好處能讓你這樣對我?”

    “老胡雖然是個商人,卻不會為了點滴的利益去出賣可以給我帶來更大好處的朋友。”胡老板麵帶淡淡的微笑說:“大人知道老胡這一生未曾娶妻,身邊隻有一個老友之子。數年之前,老友為救我性命淹溺於河中,我待那孩子如同己出,還打算在我終老之後將這臨風館留給他,那孩子也孝順,待我如生父一般。前日裏,他去城外采購,就沒有再迴來。我不能讓他就這樣死於非命,我並不怕死,如果是要老胡的性命,老胡可以毫不猶豫,可那孩子不行啊!”

    “你我同喝此茶,難道你真的不怕死嗎?”

    “老胡賤命一條,能陪著大人於願已足,我既負大人與先,也不敢奢望能得大人原諒。”

    街上敲破寂靜的馬蹄聲響起,片刻之後,一名全身盔甲的士兵進入了包房,“迴稟大人,圍剿已經結束,一共捕獲人犯三百一十七人,首犯授首,無一人逃脫!”

    原宿揮了揮手,那士兵退了出去。

    胡老板笑了,很開心的笑了。

    “我會讓你的兒子繼承這臨風館。”胖大的身軀搖晃著站了起來,“夜已經很深了!”

    胡老板麵上帶著微笑,身體已經開始僵硬了,微風吹過,胡老板的發絲拂過他閉起的雙眼,夜真的已經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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