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獨目者緩緩起身,古老的神靈身軀頂天立地,武道之巔的意氣橫掃四合。


    祂放聲大笑,“這小子說得沒錯,還有幾個老家夥在呢!哪輪得到你們一群小輩操心?


    戰矛落下時,吾以拳迎之!”


    非凡的氣魄鼓舞著一切有幸能見聞此景的修士。


    獨目者看向李清朗,滿意地點點頭,示意他可以收起法相,安心調養去。


    後者這才鬆了口氣,卸下心中重擔,迴到大地上。


    觀想者作為天下法陣之源,擁有洞穿萬物的神通,祂也在獨目者放出豪言之後,淡然開口,平穩人心。


    “幽州戰矛,是有些像破釜沉舟的舉動,爾等無須擔心。


    再者說,此矛還未煉化完畢,最少還有數月有餘。足夠吾做出應對之法。


    爾等隻需調整狀態,以巔峰之姿對戰天魔!”


    “是!”


    在這樣的情緒調動下,靈州大軍戰意高漲,此刻是近乎嘶吼著迴答。


    “九絕!妖花!炎煜!古陰!”


    觀想者一連喊出四個名字,但見金仙境界中最強的幾人立馬飛身而出,來到法相身前半空。


    “在!”


    四人異口同聲,靜待法旨下達。


    在他們心中,沒有絲毫對於神到境界的懼怕,隻有對於枯守靈州的古神的敬意。


    “爾四人,即刻啟程,駐守玄蒼、蘭若、玉華、天門,加強防禦,時刻準備應對二州破碎之後的碎片。


    九絕,玄蒼大陣以你為主核,必須要守住,靈州破碎之前,仙界不可出現任何一隻天魔!”


    “領法旨!”


    九絕道人神色嚴肅,拱手領旨,迴望幾位弟子一眼,隨後便與其餘三位守護者禦風遠去。


    “自己小心。”


    這是他在弟子心中說的唯一一句話。


    李清朗一左一右,分別站著齊雲和姚秀秀,二人正在為其療傷,幫其排查體內是否殘餘某些天魔後手。


    他們三人眉心,各有一道金線閃動幾下,然後消散下去。


    正是九絕為弟子準備的最後一道護身符。


    大師兄站在師弟妹身前,寬廣的身軀化作城牆,守護自己的家人。


    一如早年,他站在受欺負的仙音宗弟子,站在齊雲身前。


    帶著一絲擔心迴頭,他的目光裏卻有令人安心的力量,好似在說:


    “放心吧,師父不在,還有我在!”


    而另一邊,觀想者正井然有序地布置金仙修士的任務。


    統計二百餘修士,有大半負責組陣,剩下的則分成四部分,主持東南西北四大戰區的戰鬥。


    其中,大師兄和姚秀秀就被安排在了壓力最小的南區。


    而齊雲赫然被點名為東區的隱官!這可是戰鬥激烈程度僅次於北區的地方!


    就連齊雲本人都十分訝異,他當然對自己的智謀有自信,可這種局麵,他的資曆是不是有些過於年輕了?


    至於李清朗,倒是唯一一個輕鬆的金仙。


    美名其曰:天戰信從。


    負責去往虛虛天下,規布戰鬥事宜。


    畢竟戰鬥號角吹響,玄蒼大陣就需要盡全力守護仙界,屆時人間必然會被無數天魔趁虛而入,若沒有些許準備,恐怕會輸得很慘。


    當然,觀想者還以心聲交給了他一個隱藏任務。


    “領法旨!”


    當一切按部就班開展行動,李清朗也就有了片刻的空閑。


    “放心去吧。”


    姚秀秀怎麽都是個女人,心思細膩,早就看出師弟的心飄去了遠方,於是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雖然沒有機會一家人坐下來吃個飯。不過你閉關期間,我們也很熟了。留到大戰之後吧!”


    大師兄也是需要立馬趕赴南區交接工作,所以就不能一同去見弟妹。


    齊雲嘴上沒說什麽,卻是心聲與李清朗言語一二,好似在交代什麽。


    後者聞言,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師兄師姐,你們小心。”


    李清朗拱手告別,似乎是怕自己一去歸來,就會是大戰開啟,親朋陰陽分別局麵。


    “珍重。”


    四人心心相連,都是用著最簡單的話語,寄托著最濃厚的感情。


    各自收迴目光,向著三個不同的方向刹那遠去。


    靈洲大地上,一眾修士都各自返迴自己的軍帳,等待接下來的安排。


    某座大帳之內,有人正出聲調侃著某位陷入愁緒的黃裙女子。


    “喲喲喲,咱們的菲菲公主又在想心上人咯。”


    “行了,猴子你就別嘴賤了。我們都知道他不來,你心裏巴不得呢。”


    也有青衣木簪的男子笑著開口,不想讓這個話題延續。


    心上人眷戀許久,卻隻能遙遙見上一麵,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


    世間唯有癡情,不容他人取笑。


    澹台菲菲也是無聲歎息,隨後收斂思緒,抬頭對眾人說道:“還是好好調整狀態吧。雖然大戰開啟還要些許日子,可天魔的進攻可不會停止。”


    權如柏點頭同意道:“是啊,戰爭要來了。”


    幾位虛虛天下的熟人,突然間就陷入沉默。


    修行,隻是為了這樣一場戰爭麽?


    “分隊的儲備不多了,後麵我們盡量一塊行動,不要分開太遠。對方肯定已經在布置某些針對性的後手。”


    澹台菲菲攤開一張小區域的戰局圖,緩緩點出數個之前戰損嚴重的地方。


    “尤其是權如柏和孫六耳,一個龍柏之身,一個古鏡,都是能在戰場上發揮巨大作用的存在。”


    “放心吧,寶鏡在手,沒事的。”


    孫六耳拍了拍胸口,灑脫一笑,可很快就被那神色嚴肅的女子白了一眼,隻好無奈敷衍,“知道了知道了,會小心的。”


    澹台菲菲搖搖頭,再度看向地圖,深思了一會,正要給其餘人分配任務,可一抬頭卻愣住了。


    因為有個心心念念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軍帳之中。


    而其餘人也是注意到她的不對勁後,迴頭看去,這才發現那個麵帶笑容的青年。


    “好久不見。”


    李清朗深吸口氣,與眾人打著招唿,可目光卻一直停留在正前方的女子身上。


    沒等其餘人開口,澹台菲菲先繃不住了,眼中瞬間泛起淚花,瞬間起身,一步邁過案幾,衝入了他的懷中。


    李清朗猶豫了一下,還是抱住她,任由她把頭埋在自己肩膀,傷心又開心。


    右手輕輕撫過她的頭發,輕聲開口安慰道:“好啦,金豆豆掉太多,小心眼睛會腫,到時候就不美啦。”


    澹台菲菲握拳輕輕錘了下他的胸口,這才笑著鬆開環抱的手,抹了把淚看向他。


    “你怎麽來啦?不是要去虛虛天下?”


    李清朗沒有立即迴答,而是笑著看向其餘人。


    權如柏等人立馬心領神會。


    得,久別重逢,嫌咱礙眼唄!


    “那就不打擾你倆了,咱們出去逛逛。”


    孫六耳也是眼睛一轉,好似得到大赦,說著就往外麵走。


    權如柏也是往外跟去,但也不忘“提醒”下某人,“怎麽?不把東西先還了?咱們的李信從可是業務繁忙啊!”


    聽聞此話的孫六耳立馬腳步一頓,神色尷尬地轉頭。


    李清朗本來是想著裝糊塗,且先將寶鏡讓他用著。大戰在即,多一個手段總是好的。尤其是孫六耳還與澹台菲菲同一隊,到時候也能幫襯一下。


    可既然都說到這了,他也就伸出手說道:“那就把陰玄月皇鏡還我吧?利息可以先緩著,不介意讓它多點。”


    “唉。”


    孫六耳不舍地歎氣,然後從懷中將自己攜帶多年的寶鏡取出。


    “該來的總會來的。”


    好似和戀人分別般,他撫摸著猶如月光在水的鏡麵,輕聲開口。


    “多謝。”


    李清朗也不給他繼續演戲的機會,手指微動,直接將寶鏡攝取過來。


    停留在帳門口看戲的眾人見此一幕,不由哈哈大笑。


    孫六耳“氣憤”地甩手,直接向他們“殺”了過去。


    幾人便笑著迅速遠離。


    等支走眾人,一直緊挽著李清朗手臂的澹台菲菲也是深情看著迴頭的他。


    “我好想你。”


    “我也是。”


    李清朗看著她,幫她抹去眼角殘留的淚珠,卻輕輕撥開她的手。


    澹台菲菲明顯有些驚愕,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眼前的男人,嘴上說著想自己,可卻推開自己?


    李清朗在來的路上其實就已經打好腹稿,可是真等要說出口的時候,卻發現事情根本沒有這麽順利。


    “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他將目光從心愛女子的臉上移開,小聲地說道。


    “故事很快就要結束了,我們到時候,還是會分開的。我是覺得與其到那個時候突然消失,不如現在與你說上一說。”


    如果這麽久了,都不曾醒過。


    那恐怕,就隻有等到消滅黑霧,結束故事的時候才能迴到現實世界吧?


    而他,不想到時候突然消失,留下一個心存懷念不斷追尋自己身影的女人。


    那樣的話,不就是和原本故事線裏封山獨居的她一樣麽。


    “你很好,真的很好。但是,我們不會有未來的。”


    澹台菲菲已經是滿臉淚水,隻能用手捂著嘴,盡量不讓自己哭得很大聲。


    “別哭啦,要好好愛自己,好好照顧自己。你會遇上個很好的人的。”


    說到最後,李清朗都沒有去看她。


    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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