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


    上官錦瑟當即便取出影石,“這樣吧,你跟著我說一段話,錄下來,到時候就不怕你賴賬了。”


    孫六耳笑容勉強,道,“這就不用了吧。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是出了名的說一不二。”


    以這小妮子的性格,肯定不是什麽好話。這要是給還錄下來了,日後豈不是隨意被她當把柄?


    “錦瑟道友,還與他說什麽。直接上藥啊!”


    刀槐在篝火旁坐著,笑看向那天天蹭酒騙酒的死猴子。


    李清朗沒有一直關注那邊,有了小師妹在,難道還怕這樁生意會虧?


    “現在可以說是什麽機緣了吧?”


    他看向一旁安靜坐著的權如柏,問道。


    後者聽見問話,將視線從篝火上移開,伸手指向已然暗淡的天空夜幕,笑著開口。


    “看看上麵,你看到了什麽?”


    李清朗抬頭看去,隻見一輪勾月懸掛天幕,群星點點,如明珠璀璨。


    確實是一幅極美的夜月星景圖。


    但是有什麽特別嗎?


    “你對化神的理解是什麽?”


    但凡進入彈丸洲的修士,無一不是想找到進入化神的機緣。權如柏看著露出不解神色的李清朗,沒有解惑,反而是再度拋出一個問題。


    “化神,元嬰之後的境界。修成兩尊神相,一為陰神,乃是體內元嬰進化之後的產物。二為陽神,說的就是修士一幅軀殼。


    陽神好修,不斷打破肉身桎梏,成就金身而已。難的是要凝聚一尊陰神。


    修士需先找得與之相契合的大道法則。最多的,就是五行之力。


    其中,又以水、木兩者最多。金、土、木依次減少。來彈丸洲的元嬰們,無非是兩個目的:尋寶、探法。


    這裏存在著無數傳承,以及暴露在外的大道法則,適合揀取破境。”


    李清朗幾乎是脫口而出,這些東西並不是什麽很難的。除非那些純粹的笨蛋,以及祖師中就沒有一個能超過元嬰修為的宗門的弟子。


    “這裏最大的機緣,就在這。”


    權如柏沒有特意用上心聲,沒有必要。如今在這兒的幾人都是一等一的天驕,就算不說,日後也會根據自己的行為慢慢發現。


    李清朗再次抬頭看去,看著那張落子無數的巨大棋盤,陷入沉思。


    不多時,他就想到了:這並不是虛虛天下的夜景!


    “這是一幅遠古星辰圖景,千年萬年在這裏,可卻從沒有人能夠發現。”


    從神色看出其已然知曉異樣的權如柏緩緩開口,“除卻日月外,每一道法則都是遠古遺留的傳承啊!隻可惜,卻沒有人能領悟。”


    權如柏麵露遺憾,要不是自己一直在等他,否則大可以找到其他合適之物化神。


    李清朗看向他,“所以你當初說要我幫忙的事就是這個?”


    還說是刀槐都做不成?


    這句話,他就沒有說出來了。不然隻會有挑撥的嫌疑,兩邊不討好。


    頓了頓,繼續說道,“想來,你應該看過?!”


    “是的。”


    權如柏點點頭,與眾人說起了當年那件事。


    “那時,我還隻是聖華山上一棵柏樹,每日在山中搖曳,傾聽天地大道,苦苦追尋得證真身之法。


    一日,忽見東南角天穹破裂,出現個巨大的黑色孔洞,有浩瀚海水傾瀉......


    當然,那隻是前話,之後便發生了那場天傾之戰。情況如何,就不用我多說吧。


    然而,就在天傾之戰的某一天夜晚。


    自那天洞之中,有個巨大的火紅流星墜落!斜斜掉落西北角,引得天下震動,就連聖華山都出現搖晃。”


    “你是說,我們腳下的這彈丸洲......”


    二人聊的機密,就連孫六耳都側耳傾聽,不再與上官錦瑟鬥嘴皮子。


    聯係上之前在溶洞中那蒼老聲音所說,他的心底證實了某個猜測。


    “嗯。彈丸洲,就是那天外流星。”


    權如柏點頭道,“自天幕修複之後,遠古星辰夜便再也見不到了。”


    “那你如何確信這裏能看見?”


    刀槐皺眉開口,據他所知,權如柏化形之後,別說離開龍道洲了,就連啟南都沒有離開過!


    這也就是當初他會拉著李清朗一起離開的原因之一。


    陌生環境有點慌......不太好意思說出來的理由。


    “猜的。”


    權如柏尷尬的笑了笑,不用看李清朗都知道臉上的“殺意”。


    “不過也不完全是。這大幕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證明!畢竟曾經是另一處天地,虛虛天下怎能接受?就是不知道為何這麽久了,居然一直未將其同化。”


    李清朗收起臉上的冷意,“你還真看得起我。”


    嗬嗬一聲,可他內心卻有些激動,因為他記起來了某些事情。


    這彈丸洲沒有被同化的原因是,他們的天主還活著!


    “就算沒有的話,我還有第二個選擇。”


    權如柏笑著出聲,他可得解釋清楚,不然以李清朗的性子,經此一事,以後還想再合作就難了。


    “此次彈丸洲開放,其實還有另一個吸引各族的原因:關於一處帝宮!


    雍洲十二域,差不多此行都是奔著這個來的。我也是聽勾芒老祖所說,這才知曉。”


    李清朗點點頭,內心對於權如柏的不喜減少些許的同時,還有些迷惑:為什麽這樣的事,仙音宗沒有通知自己?


    其實,這還真怪不得宗主武欣陽。


    這由雍洲人皇和妖帝兩域共同發現的遺跡,其消息並未流傳開來,隻是一些大宗大族知曉內情。


    而武欣陽認為這種大事,九絕道人或是齊雲一定會告訴的。


    可九絕道人是根本不在乎這點小事,齊雲是因為忙著龍道同盟的事情給搞忘了。


    “當然,若是你能夠在這片夜空下感悟大道,那自然是最好。”


    察覺他的好奇眼神,權如柏繼續說道,“關乎修行大道,不便多說,道友就別多問了。”


    看著其鄭重神色,李清朗這才放過他,不願多問。


    接下來的時間,他要做的就是感悟大道,晉升化神!


    拖了好幾年的時間,單論積澱來說,與麵前這些一等一的天驕還是差了不少。更別提與上官靈、龍天南比較。


    聽過故事的上官錦瑟收迴目光,這次不再多言,直接將粉色瓶內的丹藥倒入孫六耳的口中。


    ......


    一夜很快過去,等晨曦從東山灑落,被綁成粽子的孫六耳這才停下“舞蹈”,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


    五迷三道丹,神誌不清,不識青天高,不知黃地厚,不識雙親......


    聽過一夜胡話的眾人憋著笑意,從打坐中起身,李清朗將其收入絕念空間內。


    原是想著直接將其丟下在這,可終歸不太好,免得到時候真引發兩宗大戰。


    “所以那帝宮也是這個方向吧。”


    稍微一想,李清朗便知道以權如柏的性子,不可能會浪費時間在路上。所以二人會合的方向,必然就是通往帝宮之路。


    “聰明聰明,李兄真厲害!”


    沒有理會沒個正經的他,李清朗直接禦風而去。


    四人這麽一路前行,一走就又是半年之久。


    算一算,在彈丸洲就隻剩下兩年的時間了。


    而就在眾人還有一個月路程就到達帝宮範圍的時候,李清朗卻突然明悟了!


    白日趕路,夜裏修行,堅持這麽久的李清朗終於有所收獲。


    在那紅灰色的岩石上,盤膝而坐的他一手掐訣放在胸口,一手持印橫放丹田。


    在眾人眼中,明明此處天地並無靈力,可李清朗身體外卻似乎被靈力包裹,充滿了神異之景!


    口鼻之間有無形霧龍流轉,道氣法源在他的身邊環繞。


    “你們先走吧。剛好我也需要留下。”


    權如柏淡淡開口,望向上官錦瑟,“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你師兄的。到時候我們帝宮會合。”


    見後者想要拒絕,他又開口道,“如果你師兄早有預料,也會讓你離去的。你總不希望他到時候因為此事愧疚吧。”


    上官錦瑟這才不情不願的答應,“你可要好好照顧我師兄,要是他受了半點傷,哼......”


    “知道了知道了。我可見識過你那五迷三道丹的厲害。”


    權如柏調侃道,目光看向早就被放出來同行的孫六耳。


    後者有苦自知,這要是簡單的發昏也就罷了。


    可他娘的還維持了某一縷靈識清明,看著自己又唱又跳,既累得不行又尷尬萬分,還不能停下的感受真是地獄一般。


    所以這段時間,他都比較老實,除了偶爾與刀槐逗鬧外,基本上是一言不發。


    “那你自己小心點。”


    刀槐看向同鄉,點了點頭,對於他的決定沒有什麽質疑。因為早在禦南城戰場上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的腦子還是很好使的。


    “嗯。”


    權如柏點點頭,“放心吧。”


    “走了,還是你想留下來作陪?”


    刀槐看孫六耳一眼,嘲諷說道。


    “別別別,槐哥!咱倆關係這麽好,你可別丟下我啊!”


    孫六耳忙拽住他的袖子,內心暗道:天殺的,要不是你們不給我補充靈氣的機會,我至於留在這邊嘛?


    每天趕個路,靈氣就沒了,可真會算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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