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半月過去,雀雲宗的變故已經傳遍一洲,甚至其他幾洲也都有所耳聞。


    這當然得歸功於銷路冠絕天下,海上渡船占一半的明洲。而究其原因,又是迴到金光 道場的尚衛木等人。


    不過他們也算識相,將一些主要人物的名字等略去不說。每當別人問起,便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總歸八域域主之一的飛升宗主死亡,加上死去那麽多化神長老,雀雲宗的地位已經一落千丈。


    如今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還在蟄伏的原因,無非是不知道那神秘的老人和幾個弟子怎麽想的。


    若是他們要接手,誰敢反對?誰能反對?


    除此之外,還有據說是此次事件主人公之一的仙音宗呢!


    且不說是不是,那麽富饒之地,還有擅長煉製丹藥的雀雲宗餘眾,龍玉宮、靈冥城誰不想將之收入囊中?


    仙音宗與之相比較,就是距離稍遠,隔著其他大域管理起來不方便。


    如今山上已經開始流傳著一場賭局。內容是:仙音宗到底會怎麽處理這塊肥得流油的香肉?


    是獨自占據,將之設立成一塊飛地。


    抑或與龍玉宮、靈冥城兩域之一合作?甚至三方合作?


    還是說,他根本不會參加?


    其中,第三種可能買注的人最少。因為仙音宗就算不是主人公之一,如今山上也已經默認為是了。


    這種送上門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至於賭局的結果,那估計得幾年,甚至幾十上百年才能開出。不過對於修仙者而言,不過小睡一場的時間。


    若是境界不高的修士覺得時間太久了,也可以按當時的明麵情況進行賠付。多退少不補那種!


    而雀雲宗之內,變故至今有多久,沉寂的氣氛就延續了多久。


    宗門祖師堂內,如今正召開著一場祖師堂議事。原本是化神都不見得有資格參與的會議,如今竟然擠滿了元嬰大圓滿以及年輕弟子。


    其中,主位落座的正是那之前廣場上帶頭勸阻仲玄的老祖,名為於翰墨。


    他雙手攏袖,閉目凝神,就隻是靜靜聽著屋內的嘈雜。


    議會開始已經半個時辰了,爭執的場麵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而暫時頂替一宗掌律的那個化神初期老者,根本就無法服眾。愣是嗓子都喊啞了,卻沒人願意安靜落座。


    於翰墨聽著他們吵的那些事情,麵無表情:


    有弟子害怕被追究連坐叛逃出宗。有弟子長老怒罵老祖於翰墨卑躬屈膝,奴顏婢骨。


    有人覺得要舉宗遷徙隱藏起來,防止對手趁機上門報複。


    有人覺得要從仙音宗、龍玉宮、靈冥城中找到一個勢力投靠,甚至有可能的話,隔著一座大洋的金光 道場也不錯。


    有人說自己要死守山門,不肯離開半步......


    凡此種種,事情多得讓他頭疼。而他最關注的,還是那些今天第一次有資格參加祖師堂議事的年輕弟子。


    例如淩涵逸和申屠蔓蔓。


    這兩個弟子雖然神色悲鬱,可是精氣神卻不曾垮掉太多。看到這些人,於翰墨才覺得雀雲宗仍有未來,仍有希望。


    至於那些求死找死,甚至蠢到差點拉著宗門陪葬的人,居然能活到現在,來搞笑的嘛?


    想到此處,他不禁又可憐起仲玄來。這個晚輩其實他很看好,而且當初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一步步踏入飛升,登上宗主之位。


    可惜,為這些家夥而過分急於求成了......


    雀雲宗靈氣最濃鬱的一座青山內,有幾個人正苦苦守候。


    為了時刻保持弟子的生命力,九絕道人直接以此地靈氣化作一個泉眼,溫養著弟子的軀體。


    而他的靈魂,仍舊陷入沉睡。或者說陷入無邊的黑暗,仿佛被某個其他世界拉走。


    以九絕道人驚天的修為,竟然也不能找到並拉迴其靈魂。


    這處地宮之內,遍布靈光,如暖陽映射,十分的舒適。


    而中心地帶,一個數丈龐大的靈氣泉眼旋轉著。


    在那泉眼中心,有一道赤裸的修長身體躺著,隨著水波一般的靈力上下起伏。


    一頭黑發散落,露出那張俊秀的容顏,正是李清朗!


    洞府之內除了昏迷不醒的他,就隻有枯坐的九絕道人。


    每隔一個時辰,九絕道人就需要溫養探查弟子的身體是否還有什麽受損嚴重的地方,嚐試修補丹田和氣虛之海,然後試圖找到其靈魂。


    又結束一輪,九絕道人目中露出疲憊,不是因為體力和靈氣的消耗,而是心累。


    他怔怔看著昏迷不醒的弟子,猶豫不決,他想去天上找找看有無救助希望。可是又怕自己一去時間太長,而弟子可能堅持不到自己迴來。


    “你是怎麽惹上的天魔啊?!難道是那次為師去晚了?導致你已經被盯上?”


    九絕道人自豪又無奈地開口。


    誰能在金丹就被天魔跨越這麽多阻隔盯上不放?可是,誰又能被那樣強大的天魔盯上而不隕落?


    雖然這具隻是分身,可與本尊的實力也差不了太多。當時,摘取那一縷天魔之影,居然會失敗!


    就在他愧疚歎息之時,九絕道人忽然注意到李清朗的小手指動了一下。


    繼而是第二根手指、第三根......直至整個手握了一下!


    “清朗!”


    九絕道人驚喜站起,飛身來到李清朗身邊,看著他那掙紮著要張開的雙目,十分激動。


    可是等了半晌,他的掙紮幅度卻越來越慢,然後再度昏睡過去。


    “清朗?”


    九絕道人試探著放出神念,結果卻發現自己忘了弟子不再是修士的現實。輕歎一聲,他牽引著靈力再度進行了一輪查探。


    身體各處的傷勢已經修補完畢,就連那原本毫無生命力的血肉如今也似乎恢複了正常模樣。


    經脈四處看不見絲毫裂痕,靈氣流淌順暢,再不會每次經過都將給李清朗造成極大痛楚。


    隻是來到丹田處,依舊空空如也。一座氣虛之海修補了一些,可是仍舊擋不住靈氣的流失。


    唯一欣慰的便是李清朗的靈魂已經迴歸,雖然睡在這處漏風的身體中,時而會受到陰風吹襲,可是有靈力泉眼在此,幾乎微不可計。


    九絕道人終於放下一顆懸著的心,看著弟子已經恢複一點靈光的麵龐,讚賞道,“不愧是我九絕道人選中的弟子,夠強大!”


    雖然弟子看不見,可是他仍舊飛速轉身,抹去老臉上的幾滴眼淚。


    “好好休息幾天,師兄師姐們都在這陪你。”


    九絕道人,沒有迴頭,怕自己等會不忍心轉身離開。


    “師父去天上為你找恢複道基的辦法!加油,好好活下去,等師父迴來!”


    說罷,他便大步迅速離開。


    地麵之上,一座行亭中,大師兄一行人或站或坐或靠,都在苦悶的等待中,彼此一句話也沒說。


    “師父!”


    大師兄最先察覺師父的外出,連忙跑近問道,“小師弟怎麽樣了?”


    “放心吧,再有個一天,最多三天。他就該醒了。”


    九絕道人看著弟子眾人,也是露出笑意開口。


    “真的?!那太好了!”


    上官錦瑟懷中抱著虛弱無比的小幽,後者眼中也閃過一絲喜意,不過很快便耷拉下眼皮。


    他在那場戰鬥中也受了很嚴重的傷,好在幾個師兄師姐都修為非常強大,慢慢地將其救了迴來。


    上官靈和澹台菲菲等人也是十分開心,連日不休不眠,加之為此勞心勞神,大家都是十分疲憊。


    現在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師父?”


    齊雲察覺師尊眼中的某些異樣,皺著眉問道。


    “唉......你小師弟雖然成功活下來了,可是一身道基盡毀,恐怕與仙途無緣了。”


    聽聞此言,眾人剛剛升起的喜悅又被澆滅。雖然早就有所猜測,可是真的要麵對這一現實時,還是很難接受。


    “所以,我要前往天上為你們小師弟尋找修補之法。時間......不能確定。”


    九絕道人神色凝重的看著幾個弟子,“為師不在的這段時間,一定要保護好你們的小師弟。他如今的身體,是真正意義上的受不得半點風寒。


    拚接起來的瓷器,如果沒有道基作為粘合,很容易就散架了。所以,為師會盡快迴來。”


    “謹尊師命!”


    四個弟子正色道。


    “師父,他?......”


    大師兄在師父臨走前出聲,看向了角落那個幹瘦少年。


    九絕道人皺著眉,仍是走到他麵前,問道,“你如今可願拜我為師?”


    牧安神色糾結,卻不是在想要不要接受,而是在思考怎麽拒絕。最終,還是說出了當年的迴答。


    “我已有師承,多謝前輩厚愛!”


    “如果我說,你的那道劍術傳承,來自我當年一位忘年交好友呢?”


    九絕道人歎氣,看向牧安道,“雖然我與他劍道不同,不敢說複製,可說有九分神似卻是當得起的。”


    牧安想了一會,說道,“我能再考慮考慮嘛?”


    “當然可以。”


    九絕道人點頭應允,“你也可以選擇在第九峰修行,不管最後入不入我門下。按照輩分,喊他們一句師兄師姐,是完全可以的。”


    “多謝前輩,多謝各位師兄師姐。”


    牧安對著幾人抱拳致謝。


    “那行,你們便在此好好守候他。為師去也。”


    九絕道人看向眾人,然後目光穿透層層泥土,看到泉眼之中沉沉睡著的李清朗。收迴視線,身體化作一道劍光倏忽遠去。


    “恭送師尊!”


    第九峰眾弟子齊聲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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