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玉宮逗留了四天,李清朗覺得是時候離開了。但是他還沒想好,接下來的路應該怎麽走。


    原著裏的雀雲宗一行,主角將會遇到很大的危機。雖然不至於喪命,但是金丹被奪,與死無異。


    而且,自己與主角還是有很大的差別,不管是從心性,還是原以為能夠全盤繼承的天資。


    “在想什麽?”


    “如果提前知道某件事會讓你受傷,但是又是注定的事,你會怎麽辦?”


    看著澹台菲菲來到屋頂,李清朗招唿她在身旁的位置坐下。這裏的風景很不錯,剛好可以眺望遠處的玉龍湖,高屋建瓴,山水如畫。


    “既然是注定的,那就隨遇而安咯。”


    眼看他要說話,澹台菲菲抱著雙膝,將下巴擱在上麵,輕輕說道,“如果能改變,那又叫什麽命中注定呢?對吧。”


    李清朗點頭道,“也是。如果真是注定的,不管做什麽,一樣躲不過去。”


    那麽,這肯定得走咯!溜之大吉還有機會,不溜就一定會碰上!先保住小命要緊,至於那什麽主線劇情,相較之下就顯得不那麽重要。


    這樣的話,接下來就隻要跳過雀雲宗副本,然後直接迴宗,再迴西北域就行。


    然而明明是萬裏晴空,頭頂的天空中卻驀然響起驚雷。這讓他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就在此刻,儲物袋內的令牌閃動,是齊雲遞送的一則信息:


    與澹台公主東去雀雲宗。迴宗亦可。


    不太懂二師兄到底怎麽想的,但是根據原文來說,帶她去雀雲宗確實有助於龍道洲同盟的形成......


    龍道洲東南域,靈冥城的勢力範圍,某片青山之內。


    林間本無路,樵夫踩成之。兩側雜草叢生的小徑上,剛剛會合的齊雲與黎川正悠哉遊哉的慢步爬山。


    前者一身青衣,手執一根路上隨手用青竹製成的行山杖。雖然腳下崎嶇多石,但是齊雲依舊閑庭信步,臉上並沒無汗珠。


    他一邊走一邊與身後的黎川交談著。


    “所以你是說,小師妹的前世,或者說某個前世就是那位遠古雷部神官?”


    “是的。”


    好不容易才被勸說換下袞龍服的黎川如今依舊身著華服,質地柔軟,線條精良,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凡品。


    這衣服包括他頭頂的羽冠,都是他在走龍道乘船南下時在一些渡口的商家那買來的。雖然價格不低,可以他的修為,弄點靈石簡直輕而易舉。


    “那你呢?真就是因為冒犯尊諱的小事,然後被關押了這麽久?”


    齊雲來到一塊裸露的巨石旁靠著休息,他沒有刻意動用或是壓製靈氣和肉身之力,而是在試圖找到凡人的感覺,所以這些路程其實並不如看上去輕鬆。


    “差不多。雖然有些差錯,但是拋開事實不談,是這樣。”


    黎川笑著遞去一壺水,不得不說,這第九峰的幾個人還真是沒一個省油的燈。


    眼前的男子的聰慧與修行天賦就算是放在遠古同樣可以說是天下頂尖,尤其是那步步為營的周全思慮,與他為敵會很可怕。


    “當年,潁河地界出了一個山上勢力,叫做赤霄宗。從道統法脈來看,與如今的江壽城有那麽一點關係。


    一開始山上山下相處的還行,但到後來才知道,這十幾個修士是他國的違禁修士,竄逃至此改名換姓,與一地官府半搶半買的買了山上身份。


    宗主是個會點雷法的獨眼元嬰,開始那些年他們無視天令時節,幫助附近山下降雨出陽。久而久之他們便贏得了附近凡人的心,龍王廟的香火開始凋零,最後被拆除。


    後來,赤霄宗搭上一國的國脈道統,應該是怕被牽連。所以這小國的國主便四處找關係,最後與天上某部神官搭上。你懂的,人間香火嘛......那個雷部神官本來是該救我的。”


    齊雲看著他,“哦?本來?”


    “赤霄宗被我滅宗之後,當然,一半是天令,一般是我的原因。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借著閉關的名義將行雨之事交給了水宮的一眾水族。因為我知道他們肯定會報複的,所以停水之事就來了。


    這件事對一地氣運造成了很大的損失,所以雷部神官就將我問責關押。至於後麵的幹旱,就不關我的事了。根據某些史料,應該是水族與當地官府出了問題,舉族不惜翻山也要去別的地方。”


    黎川麵無表情地說著整個事情經過,也隻有說到那個雷部神官的手段時才有些語氣變化。


    “可以猜到。”


    齊雲喝下一口水,將水壺遞還,“要是沒有這樣的事,說不定天上如今就會是另一番景象了。四大部洲,遠古天庭。”


    “我運氣好。”


    黎川笑著開口,“對了,你師尊?...”


    “不算道號,是好事者取的名號,也許大家都認同吧。所以後來就沒人叫他本名或者是道號,都是稱他九絕道人。”


    齊雲想像凡人一樣錘錘自己的雙腿,但遺憾的是它並不發酸,所以他就放棄了這尷尬的舉動。


    “繼續走吧。”


    “嗯。”


    黎川原本找到他的時候就想問的,如果這件事這麽重要,為什麽他還這麽不緊不慢地。


    誰知齊雲就像看穿自己心中所想,說道,“重要是重要,但是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少說還得幾年才會慢慢的開始。不過對於山上修士的閉關來說,也就是眨眼之間。


    而且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也不急這一點時間,該來的總會來的。停......我知道你要說什麽。這個你還真沒想錯,我們五人之中,我跟師尊最親,哈哈!”


    黎川步伐不緊不慢,始終落後一步。在遠古時就已經聽聞過天上九絕的神彩,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他曾經花大價錢定下某份天上的仙家邸報,而其中某一份上曾有這位比仙人更仙人的畫像。


    縱然他是男子,也不得不對這位道人的風姿神采誇上句:真乃天下一絕!


    琴棋書畫詩、劍風雷,加上那張臉,剛好湊成九絕。


    而麵前的齊雲,就像是一個翻版。除卻這張臉似乎比不得之外,各方各麵黎川都曾見識過。


    他隻能說:很像!


    “為什麽要讓李清朗去雀雲宗?就算是澹台菲菲在那,好像也沒什麽大用處吧?”


    齊雲沒有迴答,隻是撥開前方的樹枝,穿過樹林來到了一片空地。


    空地之外,是懸崖。遠處,是一座規模極其宏偉的城池!


    城池依著那沒有半棵樹木的群山而建,高聳入雲,灰色的岩牆與山體渾然一體。那古拙的建築透露出曆史的厚重與某種陰冥氣息,不是森寒,而是某種契合太陰的道痕。


    然而城池的上空,那些雲彩卻是五彩斑斕,祥光靄靄,充滿了神聖清明的氣息。


    “終於到了,靈冥城!”


    齊雲臉上露出微笑,然後迴頭看去,“準備待客了,好像那幾個來的人不是很友好啊。”


    以靈冥城副城主金易天為首,攜長老拓跋蓬錕、蒲長新的三人隊伍,正急速朝著這邊飛來。


    “一個後期,兩個中期。”


    黎川扭動脖子,身上衣衫陡然變為那件袞龍服。出自天上織造官部的東西,可不是什麽單純的好看而已。


    “敢問兩位道友,潛行靈冥城,所為何事?”


    金易天沒有落地,就隻是懸停空地之外的空中。而拓跋蓬錕、蒲長新二人則是站在前者身後,目光警惕地看著二人。


    一個身份未知,無限接近飛升的化神圓滿;一個北域仙音宗第九峰的二弟子,沒想到他都已經化神中期了!


    “好久不見!”


    齊雲收起行山杖,拱手笑道,“雖然晚了些,不過還是恭祝兩位長老破境成功!”


    拓跋蓬錕冷哼一聲,神色不喜,可是卻沒有說話。


    “原來是熟人,那就不用如此氣勢洶洶吧。”


    黎川皺著眉看向齊雲,他倒是聽說過後者與大師兄曾經遊曆過靈冥城,但不知具體何事。


    “當初我跟師兄遊曆到此,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不剛好碰見了咱們拓跋長老的某個孫輩嘛,起了些爭執。好在蒲長老仗義執言,加上仙音宗長輩的到來,這事也就了了。”


    拓跋蓬錕麵色一黑,這件事如今想起都還會讓他覺得丟臉,畢竟當初麵前此人的大師兄還隻是初入化神,自己都需要聯手好友才能勉強將之鎮壓!


    至於那個沒出息的孫輩,誰讓他命好姓了拓跋呢。


    “若是沒什麽事,就請道友迴去吧。”


    金易天抬手阻止正要開口的蒲長新,然後冷著臉對二人說道。


    “算的太精明,有的時候不見得是一件好事,諸位前輩以為然?”


    齊雲早就已經對此有預料,所以並沒有什麽受挫神色。而且因為知道了某些事情,原本他打算用於這次談判的一大筆利益又得以空閑。


    龍道八域,深不可測的是長生觀;但是論起對一洲靈氣氣運流轉的了解,恐怕其他七域加起來都隻能和靈冥城打平。


    故而對於孽龍所作之事,靈冥城是有一些猜測的。問題在於,戰爭爆發對於靈冥城的修士非但不是一件壞事,反而是某種契機!


    要想在靈字上下功夫,在這大局已定的當今太難;可要是冥字,那就簡單得多。


    見他們都不說話,齊雲便輕蔑一笑,“我覺得你們應該要知道,我不是師尊,對你們那麽仁慈。”


    “哦?所以呢?”


    金易天目光冰寒,緊緊盯著那個口出狂言的家夥。而後者也沒有絲毫畏懼,目光堅定,而且深邃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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