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南叛軍在南部占據了一座最高的山峰,並以此為根據,慢慢將五大部落的族人都遷居過來。


    這就是與克魯平原戰場上那座小聖華山對應的,聖華山!


    最頂端的山峰沒有什麽建築,就隻是搭建有一座茅草屋,屋外簡單的用柵欄圍起一小片院落。


    可是這院內的園圃之上,那十幾株藥草隨便拿出一株去,就會是外麵爭得頭破血流的無價之寶。


    有個佝僂的老人身穿破舊道衣,手扶一根等人高的狗頭柄手杖。


    看著夜空中閃動的星光,他背後的手開始在袖中掐訣推算,一副星光圖,其實就是人間修士圖。


    修為越高,光芒越亮!


    如果出了這座山,恐怕沒有人會把這平平無奇的老者當一迴事。可是,聖華山的頂部,始終隻有一個人居住。


    那就是啟南老祖,飛升境,勾芒!


    微微歎息一聲,他的身體慢慢虛幻,最後在山頂冷風中消散,不知去了何處。


    ......


    火寒宗,掌管著龍道洲東南域。與騰蛇宗一樣,都是直接受益於孽龍而崛起的宗門。


    北接西北趙氏,西臨長生觀,南麵騰蛇宗,火寒宗與他們的關係都算不得很好。一半是火寒宗修行之法的原因,一半是因為其他。


    唯有轄境東北角的一小塊地方,與仙音宗接壤,二宗關係尚可。


    作為一洲內僅有的沒有走龍道地盤劃分的三宗之一,長生觀與雀雲宗一西一東,相隔遙遠也就罷了。而自己就在中部,可偏偏還是錯過,這就很讓人難受。


    所以如今火寒宗的對外貿易還多是靠飛舟渡船與海上渡船。仙音宗倒是不嫌棄,經常與他互通商貿。許多物資經由走龍道運送,成本大大降低,就算仙音宗提價售賣,也是人家該賺的。


    再者說了,自己的航線更貴了不少。說到底自己還是占了人家的便宜。


    不過,火寒宗也不是什麽不識好歹,有進無出的貔貅。凡有仙音宗弟子在轄域內曆練,大體上都還是照拂有加。


    就比如這次快要進行到尾聲的靈泉會,來自仙音宗的弟子便獨自占據一處青山作為休息地,讓旁人好不羨慕。


    而姚秀秀這種,從背景、身份、修為、長相等等來看都屬於絕頂的修士,自然又有更多照拂。原本她是不願意搞這種特殊照顧,但為了避免某些家夥上趕趟似的拜訪,也就搬到了獨居的住所。


    屋宅不大,三五人也住得下,勝在清幽雅靜。


    這天,姚秀秀正在院內觀看一本道書。身姿婀娜,輕衫由上至下起伏有序,停當得體。


    也怪不得自她出手以來,無數慕名的追求者遞書而來。隻不過那些家夥附庸風雅,費盡心思尋章摘句而來的好文章,連封都未拆,全部焚毀。


    院中空間動蕩,有人到來,姚秀秀皺眉抬頭,卻立馬舒緩,展開笑顏起身。


    “師父!”


    “秀秀。”


    來者正是九絕道人!


    “你怎麽到此了?不是護送師弟師妹去禦南城嗎?”


    姚秀秀挽著師父的袖子,扶著他坐下後,便立馬取出兩壺珍藏的佳釀。


    “有些變故,來這邊看看。”


    九絕道人也是難得的露出笑容,拿過一壺酒便小酌起來。


    姚秀秀哦了一聲,心中大概猜到原因。


    火寒宗的立宗之本就是那兩口靈泉:一火泉、一寒泉,他的宗名也是因此而來。


    而傳聞,這兩口靈泉乃是遠古之戰中,那條孽龍的兩道本源之力!


    雖說很多東西師父並未告訴他們,可到底能入其門下,就沒有愚蠢之輩。想到這,她又不由想到那個笑嘻嘻的白衣身影。


    畢竟不是誰都跟他一樣,能讓師父說那麽多。


    九絕道人餘光斜瞥弟子一眼,心中了然,隻是沒有多說什麽,反而轉移話題。


    “最近修行如何?”


    三個弟子,大弟子已經進入化神後期,二弟子離著那層門檻也不遠了。唯獨她,修為在化神中期停步多年。


    至於李清朗和上官錦瑟,畢竟還小。


    姚秀秀認真地答道,“瓶頸已經有所鬆動,最快在大會結束就能破開,最晚也就大會過後一兩個月的樣子。”


    “那就好。”


    九絕道人滿意地點點頭,停頓一下後繼續說道,“有言上善若水者,無形而有形,利萬物而不爭。或急或緩,或多或少,隻顧奔流到海。升而為雲,降而為雨,循環往複,天道自然。”


    有言水火不容者,其實根源是一樣的。堵疏須得有序!何必難為自己。


    歎了口氣,其實還有句話他沒有說出口,“你二師兄給你,設的關隘很大啊。”


    “知道了,師父。”


    姚秀秀笑著開口,手中那壺酒竟然比九絕道人還要快見底,於是便又取出兩壺。


    “你大師兄估計是最近都不會迴來了。每次都這樣,匆匆忙忙。”


    既然修行無礙,九絕道人也就難得偷閑,與弟子一同曬著太陽飲著佳釀,閑聊些話語。


    “你這邊忙完了也好,屆時可以先迴宗去。你小師弟估計禦南城那邊忙完,還得東遊一遭,然後再原路折返,經由仙音宗迴去西北趙氏那邊。時間算算應該差不多,你剛好可以隨他多遠遊遠遊。”


    “小師弟也是沒得閑啊,哈哈。東奔西走的。”


    姚秀秀輕笑道,說實在話,她還算是很喜歡小師弟的。雖說他的眼神有時候反而不如大師兄和二師兄,偶爾會飄移不定。可沒有啥壞心,相反,還有些不好意思。


    至於小師妹就要不那麽討她喜。雖然脾氣對她胃口,但是太過鬧騰,注定是個不省心的家夥。


    “說來師弟師妹都入門好幾年了,咱們居然沒有這麽正式的聚在一塊過。還是等大師兄迴來,這趟遠遊肯定又能帶不少好吃的迴來。”


    “是啊。等你大師兄迴來吧。”


    九絕道人長出口氣,看著白雲流動,臉上掛著欣慰的笑意,不知不覺就飲盡了幾壺酒。


    ......


    泰坦巨猿善鍛造,雖然不是用泰坦神鐵打造的,可加入那麽一丁點沫子,也能使器物品軼有質的飛躍。


    而啟南作為南部統領,又與禦南城常年交戰,自然免不了要大量收購這種武器、防具之類的東西。隻是仍舊無法壟斷,畢竟這裏麵涉及的利益太過廣泛。


    而真被他做成了這樣的事,泰坦巨猿也就是變相的加入了對抗仙音宗的隊伍中。泰坦宏凱怎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而今天,勾芒的造訪著實讓他吃了一驚。這位飛升境老祖宗雖說是強行提上去的境界,可也有其獨到本事。


    畢竟是曆任飛升中活得最久的那個!


    雖然沒有明說,但大體上也都是擺在台麵上的事:那些勢力暗中扶植飛升,不僅僅是有對抗禦南城這一要求。還一個要求就是,道消之前須得將一身道法修為盡數傳給繼位者。


    而給這些有資格卻沒本事、沒資源的人唯一的好處就是,隻要你能活,一切都是你的。隻要你能更上一層樓,徹底穩固飛升境界,自此天高海闊,又有誰能管得著?


    “我來,不是為你。而是為他。”


    勾忙的身軀在這宏偉撐天林中實在渺小,仿佛風一吹就會將其吹散架,可他偏偏就是屹立不動。發絲都未因狂風而飛舞。


    此刻,他抬起手杖,直指泰坦宏凱背後的那個青年。


    齊雲笑了笑,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個情況,早晚都得見麵,隻是沒想到他來的這麽早。


    “九絕道人門下,齊雲。見過勾芒前輩。”


    先示意泰坦宏凱不用緊張,表示至少師父不會因自己喪命在此而遷怒於你們。齊雲朝著那風中的老者敬意躬身。


    “跟我來吧。”


    勾芒輕輕開口,隨後便掉轉頭慢慢飛遠。畢竟是別人家門口,讓人家躲遠點,不太像話。


    齊雲無奈歎氣,不過也隻是轉身與泰坦宏凱告辭,“泰坦族長,反正事情也都說的差不多了,那我們就此別過吧。對了,先替我小師弟謝謝您這麽大方。日後他一定會來還禮的。”


    泰坦宏凱麵皮抽動,你也好意思說大方。要不是你威逼利誘,我至於一直把數字提高嘛?還是以你小師弟的名義拿去,指望你還個屁的禮。


    隻是有些話還是不能這麽說出口,“日後再會。”


    齊雲搖搖頭心底暗笑,身體化作流光追趕勾芒而去。叫你們當初欺負我和大師兄。你打他也就罷了,他是主謀。我當時就一個小屁孩,還幫你們勸過他的......簡直是沒有王法!


    “不打了?”


    等那個青年追上,勾芒便直接發問道。現如今這種時候,還能來啟南遊山玩水的,還能為了什麽?


    “你感覺到了什麽?”


    既然是兩個聰明人,好像交流就變得無趣起來。雙方你一問我一問,三言兩語就已經把事情都說的透透的。


    明明身在高空,齊雲卻故意隔絕那寒風,自己搖動折扇,讓人看去不禁覺得有些傻。


    “先打著唄。反正估計還得有個一段歲月。不過對你來說,不也就是打個盹,眯一會的事嘛。”


    勾芒餘光瞥去,冷哼一聲,齊雲的身體便瞬間被打落。等得他再跟個沒事人一樣追趕上來,這才慢慢開口。


    “北邊是出了什麽事?”


    “發現條遠古封禁的真龍。”


    “難怪。”


    “那些家夥,有幾個可靠?”


    “大體是有份名單的,隻是真到了那時候,恐怕龍道一洲的妖族都要變天咯。”


    “急啥子,這不是有您勾芒老祖在嘛!不慌!”


    勾芒難得正視身旁那個一直保持溫和微笑的青年男子,不由笑問道,“不累嗎?”


    一襲白衣,罕見地收斂笑意,於是整個人的氣質渾然一變,似比唿嘯而過的罡風更冷,且邪。


    “吾道常孤,吾道長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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