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收服


    雷州實際人口肯定比這個數字低,但是低多少,可不好說。最低的時候,雷州實際人口可能隻有這個數字的十分之一,可是現在肯定遠不止五十萬人了吧?


    還要算上隱戶與逃籍,一正一負兩大謎題,楊軒就是有老管家這種神仙幫手都無法估算。


    可是五大家族肯定心知肚明。


    今年不再對五姓忍讓放任,是楊軒不想再拖延下去了。


    “五大姓氏是在賭,他們看我在雷州踏踏實實搞農耕,以為我是個大善人,以為我很珍惜雷州,以為我最後會為了應對帝都放任五姓自治,隻取個名頭……”


    楊軒冷笑:“可是他們沒搞清楚,帝都放我來是做大善人的嗎?”


    最初帝都的人精們都同樣讓楊軒這樣聲名狼藉的人來這裏,就是要雷州亂起來,然後名正言順平叛,徹底清洗。


    “朝廷隻需要抽調一支萬人精兵,不出一個月,就能屠盡雷州鄉紳,揭縣令,你信是不信?你不要覺得是我在威脅你,到時候楊氏是拱手讓出雷州沒好果子吃,但五大姓氏,絕對會死得比楊氏慘。”


    揭山清麵色沉重。


    南蠻之地婚娶年齡普遍偏低,別看揭山清的獨子也有十六七歲,他本人還不到四十歲,正當青壯,卻已經在縣令的位置上坐了二十年。


    大周的文官製選拔體係十分複雜,既有舉薦,也有科考,而揭縣令十幾歲就考取了文考功名,舉人身份與姓氏之便讓他早早就坐上了黎縣縣令之位。


    他與揭家那些在自己一畝三分田待久了,就妄想可以偏安一隅的老古董不同,看天下大勢更遠。


    之前帝都對雷州放棄控製,是因為人口不足征兵無利可圖。


    這十幾年休養生息,放任散養,再窮困的地方也能擠出些人口剩餘了,再加上這三年的農耕升級,大周對雷州從可有可無逐漸轉變成試圖收迴控製權。


    揭山清看向楊軒,他甚至都懷疑楊軒毫無私心地在雷州推動農業,放任五姓家族與外州勢力勾結,就是為了今天,讓雷州的價值足夠大,大到帝君想到伸手一鍋端,讓把持雷州多年的五姓家族發現,依附楊軒才是更好的選擇。


    可惜……揭山清苦笑,五姓家族大多數人都覺得直接依附各種貴族勢力,並不害怕朝廷,也不懼怕領主。


    可是胳膊擰不過的大腿裏,除了楊氏,誰還願意為了雷州真正付出?那些口頭承諾的貴族們,哪一個能夠為雷州的百姓實在考慮?!無非是第二次榨幹雷州土地上的民眾枯骨與血肉之餘,保證勾結者的利益而已。


    他揭山清接受不了重現一次太守亂雷州的舊果,把雷州人的性命再一次白白喪在梁州。


    如果征兵無可避免,至少要有人庇護雷州子弟!


    於是揭山清開口道:“領主大人,明年的烽火征兵令,您會作為主帥指揮雷州子弟嗎?”


    楊軒倒是沒有猶豫:“我會和雷州子弟兵站在一起。”


    他的誠意是:他不會像雷州最後一任太守一樣替帝君征兵之後,就把雷州子弟當成一種資源送出去。


    誰也不會知道楊軒心裏打的主意,他沒有說自己會親自帶兵上戰場,他本就不打算帶著雷州的兵一起奔赴前線。


    如果雷州的兵必須前往梁州,那麽他一定爭取再把全員留在後方後勤部隊,除非雷州士兵擁有了一定武道基礎。


    楊軒沒說實話的一點是,他對征兵上心並不是因為害怕帝君。他有信心拿出帝君動心的東西,來交換雷州子弟兵成為梁州境內的屯田兵,而不是直接扔到一線送死。


    他著急的是,他缺少時間去提高這支此刻還不存在的軍隊的武道實力。


    首先得知道有多少人,才知道他要準備多少東西,才能把人召集起來,才能練兵。


    揭山清稽首:“請領主庇護雷州子民,揭山清願鞍前馬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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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揭縣令與楊軒在裏麵談了許久,轉眼已經近午,揭山清不知道楊軒安排,歉意表示縣衙粗茶淡飯,未知領主是否在此用餐。


    楊軒想了想,問葉青紅:“等會兒你還想去揭家老宅吃飯嗎,人家那兒可是準備了山珍海味招待咱呢?”


    葉青紅全程沒有插嘴,麵無表情地聽著兩人對話,以至於揭山清以為葉青紅隻是楊軒的貼身護衛,這會兒一看楊軒竟還要求問她的意見,又不由暗自揣測其身份。


    葉青紅瞟他,目光含義是“你有啥就說拿我做什麽由頭”。


    楊軒伸了個懶腰,問揭山清:“我要讓我的儀仗擺駕縣衙,你承受得住嗎?”


    揭山清麵色幾變,最後下定決心地道:“任憑領主大人差遣。”


    楊軒招來王洪年,讓他去聯係車隊那邊,並叫他先讓車隊那邊把隨車攜帶的物資快馬背過來。


    他拍拍揭縣令的肩膀,一語雙關:“揭縣令別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本領主可是自帶幹糧上門。”


    現場無人聽懂他的幹糧梗,就像整個大周都不知道他要怎麽折騰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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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子,您要和我一起去雷州主城嗎?”


    萎靡不振的揭元山在旁邊的偏房和他的難兄難弟以及老夫子李漢儒呆在一起。


    夫子迴答:“你父親本來是這麽打算,不過如今,為師也不好說了。”


    夫子看著他們抄寫作業,他們沒辦法隻能心不在焉地寫字。


    唐元立在歪歪扭扭寫了一個一行字後,實在忍不住:“夫子,這裏沒我啥事吧,為啥我要和元山他們一起啊?揭縣令教訓兒子和外甥,為什麽順帶我也……也那什麽,魚池遭殃?”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李漢儒聽到錯誤的成語先是糾正,然後才看向唐元立。


    “啊對對對,殃及池魚。”唐元立做出無辜的樣子。


    李漢儒看著這位粗眉毛的孩子,像是透過他的樣貌迴憶起別的什麽人一樣,臉上都是追憶的神色。


    “大概是因為,你們三個對雷州未來都有用吧。”


    李漢儒口氣似乎也不是很肯定。


    “什麽?!”唐元立很吃驚,不知道自己在大人眼裏還是個人物。


    冼承業沒好氣地道:“挾天子以令諸侯麽?”


    夫子笑笑:“你頂多算個廢太子。”


    唐元立樂出聲來:“夫子,你今天怎麽嘴這麽毒?”


    揭元山拉唐元立,希望他別老這麽口無遮攔,畢竟還是夫子。


    李漢儒惆悵地道:“因為你們夫子我,好像要被踢出局了。”


    冼承業與小夥伴麵麵相覷,不知道夫子的意思。


    李漢儒長撫白須,歎道:“江山代有才人出,獨領風騷幾十年,楊氏後繼有人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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