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得差不多了。


    雲卿佞把路線圖紙塞進自己袖口裏,走到一棵花樹旁,準備在這裏做個記號,明日再繼續探索路線。


    “唷,教主!又早起練武啊!”


    身後,堂主粗獷的聲音傳來。


    雲卿佞身子一僵,隨後,反應極快,朝那花樹上打出一拳,“謔!”


    氣勢有模有樣的。


    樹上的花瓣洋洋灑灑落下一小堆。


    “是啊,你是過來陪我練一段的?”


    雲卿佞佯裝出一副練武用力過猛的樣子,有些脫力地轉過身。


    她朝不遠處的堂主看過去。


    卻發現堂主身邊多了一個人。


    那又是誰?


    堂主一擺手,“哎,我就是路過而已。教主武功見長啊!”


    跟個隻會三腳貓功夫的人,有啥好練的?


    堂主明顯嫌棄得不行,怕雲卿佞讓他陪練武功,已跑到雲卿佞麵前的他,趕緊轉移話頭。


    “教主,那是我為我們魔教請來的謀士,沈識預。”


    堂主壓低了聲音,“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請來的,他會幫我們魔教稱霸武林。”


    雲卿佞恍然大悟地“哦”了一長聲。


    沈識預已經走了過來,“雲教主,久仰大名,幸會。”


    雲卿佞頷首,“沈謀士,幸會。”


    堂主笑哈哈地,“好了,教主,你就繼續練你的武功吧,我帶著沈謀士先在魔教中逛逛。哈哈,沈謀士,您請。”


    待沈識預走了後,堂主悄悄地對雲卿佞說:“教主,我看這沈識預也頗有姿色,等我們魔教稱霸武林後,把他也送進你後宮,當男寵。”


    “...別了吧,男寵已經夠多了。”


    “哦對對對,到時他為我們魔族立了大功,就讓他給你當教主夫人!”


    ?


    她是這個意思嗎?


    雲卿佞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堂主已經朝沈識預追過去了。


    “哈哈,沈謀士,往那邊走,我給您帶路...”


    雲卿佞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已經紅腫了起來。


    嘶...疼疼疼...


    可疼死她了!


    剛剛打在樹上的那一拳,用的力氣太大了。


    等到了晚上,雲卿佞拿著從藥堂取來的藥膏,輕輕慢慢地往紅腫著的右手上抹。


    上藥的時候,她疼得直唿氣,等到藥勁過去後,她往後一倒,擺爛似地躺在大床上。


    她真的好想離開魔教啊。


    到底何時才能離開魔教啊。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殿門又被敲響了。


    “教主!奉堂主之命,男寵給您送來了!”


    天天男寵男寵,到底有完沒完!


    雲卿佞真的很想讓外麵的人滾。


    但沒什麽用。


    她曾這麽罵過,但外邊的人根本不聽她的,隻說是奉堂主之命,然後就把男寵推了進來,關上門就跑了。


    雲卿佞認命地去開門,闖入眼簾的,竟還是昨晚那個人。


    她愣住,又覺得有些奇怪,“怎麽...還是他?”


    還沒有哪個男寵是能連續兩日送來她寢殿的。


    “堂主說,他是男寵裏最漂亮的一個,希望您能寵幸於他,等懷上子嗣後,堂主會再按您的眼光給您送男寵。”


    “堂主還說,您這第一個子嗣,他會認作義子或是義女,還會讓人授其最強武功。”


    送男寵過來的人把繩子放到雲卿佞左手上,“還有這繩子,是為了防止他逃跑,昨日他就差點逃了。綁著他,您可以...隨意。”


    那人說完,就跑了。


    徒留臉色爆紅不知所措心裏怒喊堂主有病的雲卿佞,獨自麵對麵前之人泛著冷意的眼光。


    她手裏的繩子握也不是,扔也不是。


    繩子的另一端,綁著這男寵的雙手。


    氣氛沉默得太過詭異了。


    兩人站在殿門口,誰也沒動。


    想到外邊還有幾雙眼睛盯著,雲卿佞默默拉了拉繩子,把麵前臉色不怎麽好看的男寵拉了進來。


    隨後,她完好的左手放開繩子,去關上殿門。


    和昨晚一樣,進來後,她就沒再管過這男寵了,自顧自地去睡覺。


    雲卿佞今夜沒有睡,她右手不便,左手卻始終握著枕頭下的匕首,沒敢鬆開。


    差點就逃了?


    她思索著方才那個隨從的話,又留著心眼防備著那個男寵,聽著殿裏的動靜。


    一夜沒有事。


    天亮時,那男寵仍舊是坐在地上,靠在殿門旁,閉目養神。


    許多日過去,雲卿佞發現這個男寵根本沒有要刺殺她的跡象,而白日裏還要被其他男寵合起來欺負。


    難道她直覺錯了?


    就隻是個男寵,不是來刺殺她的?


    雲卿佞一改往日,淩晨天還未亮時,她下了床榻,拿了盞油燈,跑到殿門旁,蹲在那男寵麵前。


    中途,她故意弄出的大動靜,足以吵醒沉睡中的人。


    雲卿佞一瞬不眨地,幹瞪著麵前裝睡的男寵。


    她的視線實在是太過強烈,不想搭理人的容夙終於裝睡裝不下去了。


    輕微皺起眉,容夙抬起眼,“有事?”


    這幾日來,他說的第一句話。


    雲卿佞將油燈放在地上,去抓地上的繩子。


    容夙的眼神立刻轉冷。


    “我給你解開?”


    雲卿佞微晃了下手裏的繩子。


    容夙愣住。


    雲卿佞見他沒有拒絕,便站起身,走到他的另一側,推了推他的肩膀。


    容夙被綁在背後的雙手露了出來。


    雲卿佞並沒有看見,容夙袖口中,微微露出的銀光,又被他收了迴去。


    繩子解開後,雲卿佞發現,他兩手手腕處有兩道被繩子勒緊的紅痕。


    雲卿佞二話不說,去拿了上次塗手的藥膏過來,她重新蹲下身,也不管這男寵要不要,推到那男寵身旁。


    容夙並不知道她想做什麽,也沒有去拿那藥膏,他揉了下自己的手腕。


    一連多日,他晚上都被綁著。


    “你叫什麽名字?”


    “...阿樹。”


    每個男寵都會被隨意取個名字,他自然是不例外的。


    “我叫雲卿佞。”


    “...嗯。”


    “你想逃跑嗎?”


    容夙揉手腕的動作一頓,大概是沒有預料到麵前的人會這麽直白。


    他看著麵前這雙清澈的眸子,沒有說話。


    從被綁進魔教見到她,他就知道這所謂的魔教教主,有名無權,連留不留下男寵都決定不了。


    一張魔教推出來的擋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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