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棘恍惚,有點不敢相信,“主人...”


    雲卿佞沒什麽多餘的反應。


    一時間,沒人想要出手。


    這一場魔界和修仙界的大戰,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半空中的幾位,隻有魔族聖女身上幹幹淨淨,沒有一點打鬥過的痕跡。


    殷祭抹開嘴邊的血跡,盯向容夙,笑道:“戰神,這般擔心我魔族的聖女受傷?哪怕她站在魔族這一邊,護的是我?”


    “可你這樣做,她一概視而不見,她眼裏隻有我。”


    “她聽令於我,且會一直護著我。”


    “你打算怎麽辦?”


    “你現在敢對我出手嗎?!”


    殷祭揮退魔器,兩手間的魔氣收迴。


    一副他不動手,任由別人攻擊的模樣。


    容夙眼眸中似有寒霜覆蓋,銀白長戟重新出現在手裏,手背青筋暴起,指尖泛白。


    銀白長戟卻沒能指向殷祭。


    “哈哈!”殷祭放聲笑了兩下,五分得意,五分挑釁,“吾就知道你不敢。”


    方才在戰鬥中,差點落敗的怒火,仿佛一下子就出了。


    殷祭突然想到了什麽,目露興奮。


    “不如這樣吧!”


    他袖口中閃出一道魔氣。


    殷祭隨意一抓,魔氣散開,一個木匣子被他緊抓在手裏。


    殷祭收斂起笑容,些許認真道:“戰神,你不如就和聖女一起加入我魔族吧!”


    “你我二人聯手,別說這小小修仙界,攻下神界也是遲早的事。”


    “隻要你能歸順我魔族,我便收迴她身上的魔族印記。”


    在場之人都明白,殷祭口中的“她”指的是誰。


    “我可以讓你和她...”


    殷祭笑了笑,“有情人終成眷屬。”


    為了魔族大業,他自然願意把他定好的魔後人選,拱手讓人。


    “至於其他人,又與你們何幹?”


    殷祭抓著木匣子,朝容夙所站的方向伸出手。


    這木匣子裏裝著什麽,兩個人心知肚明。


    殷祭在等,等容夙同意,他就把木匣子打開,放出生滅。


    “歸順魔族。”


    容夙的目光移到雲卿佞身上,他似乎是在考慮。


    見容夙有點被說動,殷祭更是興奮,“是啊,歸順我魔族!”


    “等拿下這修仙界,我們就殺上神界,神界被攻下,有誰敢妄議兩位背叛神界之舉?膽敢議論之人,神魂不留!”


    識海中,魔族印記發出聲響。


    “聖女,過去,去戰神身邊...”


    靈力長鞭散去,雲卿佞捏出法決。


    下一瞬,雲卿佞出現在容夙身前,她低著眼,再無動靜。


    似乎,此刻,容夙對她做什麽,她都不會反抗。


    “主人!”


    青棘和青尾想上前,卻被殷祭揮出的魔氣打開。


    聖幽眼疾手快,撇下惑人術法,一手拉住一個。


    他本是暗戳戳地想用術法,蠱惑雲卿佞聽他的話,但有魔族印記在前,他的術法卻是沒了用處。


    聖幽深感棘手,拉著兩人,小聲道:“別急,先靜觀其變。”


    容夙朝雲卿佞伸手,輕輕撫過她眉眼,撫開不知在何時染在她眉眼上的雪。


    隨風飄動的墨發發絲,拂過容夙手背。


    殷祭接著道:“到時,戰神與卿上神可以安心地結神契,成眷侶,永生永世再不會分離,也不會有任何混亂來打擾你們。”


    “戰神若想統治哪裏,哪怕是神界,我也應允。戰神若不想理會外麵之事,我也不會去煩你們,隻有你跟她!”


    “以後她眼裏,除了你就是你,沒有其他人引她分心,更不會有其他人在暗中覬覦!”


    林亦陌神色一頓,林廷塵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


    林亦陌怒視迴去,瞪著他二哥,整張臉快速變得赤紅。


    “往後,她隻會與你同生,與你共死。戰神難道不想如此嗎?”


    一隻纖長微涼的手覆在容夙的手背上。


    撫過雲卿佞眼睛的大手停住。


    雲卿佞抬起眸,有一些些光亮,她唇張了張,“容夙。”


    她好似擺脫了控製,真實的她迴來了。


    “主人!”


    “小師妹...”


    “雲姑娘?”


    其他人詫異看去。


    容夙神色中閃過不易察覺的柔意。


    “卿兒...願意嗎?”


    雲卿佞唇微張,“願意的。”


    “同生。”她臉頰蹭了蹭容夙掌心,“共死。”


    天外之境。


    “不能答應!”


    迴神顯然急得想闖進水鏡裏。


    預神拍著阿鶴腦袋的手,頓住,他想了想,“歸順魔族,這倒是個避開死劫的法子。”


    他朝水鏡裏望了兩眼,看到兩人身上的死劫並沒有消退的痕跡,搖了搖頭,聲音隻有他自己能聽到,“可惜...”


    迴神整個人都要炸了,“預神!這都什麽時候了!這一場大戰,關乎的,已經不是他們兩人了!”


    “你閉嘴。”鳳臨吸了吸鼻子,明顯是哭過的樣子。


    她一腳朝迴神踢過去,“就你話最多,安靜看著不行嗎?現在我們都不能做什麽,聽天由命嘍。”


    這一個兩個的,都快要把迴神氣暈了。


    “憶神,來來來,咱喝茶。”


    龍鳴倒滿一杯茶,推給憶神。


    他倒是好奇,這憶神怎會突然來此?


    憶神在神界,萬事不關心,若有人因記憶一事找到憶神,隻要隨意地給出一些報酬,比如萬年花釀之類。


    那麽在不違背規則的條件下,憶神就會不管不顧地應下,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也因此,千年前,他和容夙找到憶神,提出徹底抹除雲卿佞記憶的要求,憶神接過萬年花釀,毫不猶豫地應下。


    不過,令他驚訝的是,憶神竟然會幫雲卿佞。憶神非但沒有抹除她的記憶,反而將未開封的萬年花釀還給了他,說約定作廢。


    憶神點頭,“多謝。”


    鳳臨又踢了迴神一腳,飛身去到龍鳴那兒,“怎麽不見你也給我倒杯茶呢?”


    “那哪能忘了你?這不是給你滿上了?”


    轉眼,龍鳴殷切地端著熱茶遞到鳳臨麵前。


    他肩膀處還有一攤濕漉漉的痕跡。


    “這還差不多。”


    鳳臨接住。


    她也有點好奇,憶神來此的目的。


    憶神喝完杯中的水,見龍鳴和鳳臨都直勾勾地看著她,一看就知道要問她什麽。


    憶神說:“我來看看卿上神,卿上神還欠我一人情。”


    沒有抹除掉她記憶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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