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借雲卿佞的手除掉我?”


    她後來才知,當時在茶店內的,君肆羽旁邊的女子,是雲家的庶小姐,雲卿佞。


    雲卿佞身後是國師府。


    嗬,國師府,國師府誰敢得罪?


    若是國師府出手,舒家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棄了。


    “啪!”


    舒筱馨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賤人!”


    舒蘊柔紅腫的臉被打偏了過去,她笑了起來,此刻的笑聲尤為刺耳,“四妹,你可真了解我。”


    人的同情心可是最好利用了。


    隻可惜,她根本找不到機會接近雲卿佞。


    “賤人!你還敢笑!”舒筱馨再次甩了她一巴掌。


    舒蘊柔臉上全是血印子。


    舒筱馨再次抓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著自己,“姐姐,你跟了皇後娘娘,心裏還想著君肆羽,你可真是不要臉啊。皇後娘娘當初就應該選我,要是我,我就不會有異心。”


    她貼著舒蘊柔的臉,像是閨中密友之間說著悄悄話。


    “姐姐啊,你跟了皇後,卻除不掉我。想接近雲卿佞,你連人家衣服都碰不到。不管君禦離還是君肆羽,你連一個男人的心都拿不住。”


    “姐姐,你可真是個廢物。這麽多機會,你都抓不住,最後還不是落到我手裏?”


    “姐姐啊,像你這種廢物,你還活著幹什麽呢?你不如去死好了。”


    “嗬。”舒蘊柔笑了一聲,貼向舒筱馨耳邊,有氣無力道:“我活著當然是為了能有一日親手了結你啊。”


    她以前是想借別人的手除掉舒筱馨。


    後來她改主意了,借別人的手,哪有自己親手將舒筱馨弄死暢快啊。


    舒蘊柔的聲音,像是女鬼索命。


    舒筱馨臉色頓時一變,片刻後她反應過來,“廢物東西,竟敢嚇我!”


    急急地“啪!”一聲,又是甩了舒蘊柔一巴掌。


    舒筱馨轉身大喊著,“手帕!手帕呢!拿過來!”


    婢女立刻將幹淨的手帕送了過來。


    “廢物,沒點眼力勁!這麽慢!沒看到我手上都是血嗎!”舒筱馨嫌惡地擦著手上的血,擦了幾下,朝跪下來的婢女頭上一扔,“去打盆幹淨的水來!”


    婢女害怕地顫抖著,“好...好的四小姐。”


    話音剛落,她就被舒筱馨踢翻在地。


    “抖什麽抖!”舒筱馨指了指身後的舒蘊柔,“想跟她一樣?動作還不給我麻利點!”


    婢女連滾帶爬地跑出去了。


    大小姐現在的樣子太慘了,她可不要被四小姐折磨。


    幹淨的水很快就被打了過來,舒筱馨手上所沾到的血汙,也洗幹淨了。


    盯著依舊偏著頭、半死不活的舒蘊柔,舒筱馨端過水盆,幾步上前,從舒蘊柔頭上澆了下去。


    水裏帶著血腥氣。


    “姐姐,你死了沒?”舒筱馨怨氣衝天,“死了正好,你死了,皇後娘娘就會選我了。姐姐你也算是替妹妹我做了一件好事了。”


    全身上下都濕透,舒蘊柔勉強睜開眼,她仍是垂著頭,沒有力氣去搭理舒筱馨。


    見人不理她,舒筱馨怒火衝衝地拿起一旁的劍,準備往舒蘊柔身上再添新的傷痕。


    她現在根本弄不死舒蘊柔,隻能折磨舒蘊柔泄憤。


    更可氣的是,折磨人的手段還不能完全使出來。


    皇後放的兩雙眼睛可是在盯著。


    “小姐!小姐!”


    有一婢女衝了進來,像是有要事。


    舒筱馨往舒蘊柔身上重重地劃了一道,她麵容之上,惡毒在滋長,婢女不知在她耳旁說了些什麽,舒筱馨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你確定沒有聽錯?”


    這長年跟著她的婢女高聲答道:“小姐,千真萬確!”


    “蹭!”


    舒筱馨將劍扔在地上,按住舒蘊柔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


    婢女心領神會,將一顆丹藥放到舒筱馨手心裏。


    舒筱馨粗暴地將丹藥塞進了舒蘊柔嘴裏,“姐姐,今晚好好養傷,明日記得給娘親請安。娘親許久沒見你了,特別想你。”


    她也不管舒蘊柔反應,“我們走!”


    舒筱馨一聲落下,她的人都跟著她離開了。


    陰冷潮濕的地方,剩下舒蘊柔一個人。


    綁住她的繩子,也已經被婢女鬆開了,她靠著柱子,跌落在地,沒有力氣支撐,她身子倒了下來。


    散著的頭發遮住了她的臉,隻微微露出了她的嘴唇,一粒丹藥慢慢從她嘴裏吐了出來,滾到手臂旁邊。


    每一次,舒筱馨折磨完她之後,就會給她喂一顆丹藥,是為了讓她的傷好的更快些。下一次,就又能盡興折磨她了,不用怕舒蘊柔經不起折騰,一下就死了。


    舒筱馨口裏說的娘親,是舒筱馨的生母。


    想她?不過是想在她麵前,跟舒老爺好好秀一下夫妻情深,刺激她罷了。


    一人折磨她身體,一人折磨她心理,可真是一對配合得極好的母女。


    “娘親...”


    舒蘊柔恍惚間,似乎看到舒夫人出現在了自己眼前,朝著自己伸出手笑得溫柔。


    舒夫人,她真正的娘親,早就去世了。


    她不自覺地伸出手,想搭在自己娘親的手心裏。


    好想念娘親啊。


    小時候,娘親經常將她舉起,甚是頭疼,“小柔兒,今日又逃去玩,若是有一日娘親不在你身邊,被欺負了可怎麽辦啊?”


    她以前不懂,有愛她的娘親,她為什麽會被欺負,後來她就明白了。


    想必娘親很早就開始擔心了吧。


    舒蘊柔蜷縮起手指,將手收了迴來,閉上微睜的眼睛,“娘親,你再等等我。”


    這雪季,就是格外的寒涼。


    後麵幾日,舒筱馨卻是沒再來找過舒蘊柔,舒蘊柔身上的傷在轉好。


    問了府中侍女後,才知舒筱馨離開了舒府,去哪裏沒說,隻說是去曆煉去了。


    舒老爺因此罵了舒蘊柔一頓,說是她四妹在修煉上這麽用心,她一日日的,在皇宮不知做什麽,還得罪了皇後!


    舒蘊柔心底倒是舒了一口氣,舒筱馨不在,她也少受幾頓折磨。


    奇怪的是,舒筱馨一向不會放過折磨她的機會,到底是什麽事情能讓她放過這次機會呢?


    要說曆練,舒蘊柔不會信。


    舒蘊柔在外罰跪了兩個時辰後,舒大人讓她迴去了,不想見到這個不肖女,眼不見心不煩!


    迴到自己房間後,她點了支香安神,身上蓋著毛毯,手撐在扶手上,閉上了眼睛。


    難得在府上有這麽清靜的日子,就不想其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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