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神在自己殿中,躺在搖椅上,用著法力拋著棋子玩,嘴裏念叨著,“執棋者,眼觀六路,耳觀八方...”


    “棋神!你給我出來!”


    殿外傳來的聲音,嚇了棋神一大跳。


    等他反應過來來人是誰的時候,差點沒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忙將棋子放迴棋罐中,“得躲,得躲。”


    正匆匆要跑離殿中之時,卻被雲卿佞用劍擋住了去路。


    看著一把劍擋在身前,再差一點,就能戳中自己。


    穿著半黑半白衣裳的青年,隻好轉身賠笑問:“卿上神,來此所為何事啊?”


    他為棋神,便是化棋為用,能以棋為陣法,一步一步將人困住。


    若論靈力法術,他是打不過雲卿佞的。


    雲卿佞飛身到他身前,將劍收了迴來,“我們之間的事,你與容夙說了?”


    她眯起眼,想起之前,拿著兩壇萬年酒,殷切切地跑來。


    兩人說好,他幫自己破了棋局,那兩壇萬年酒歸他。


    天知,地知,她知,他知,就沒有其他人知道了。


    沒曾想,還是被容夙知道了。


    棋神殷勤笑著,“哎,你也知道,我這人忘性大。”


    對上雲卿佞危險的目光,棋神立馬站直,手握緊,“我對天發誓,我不是有意透露出去的。”


    “他這麽一問,我就...我就不小心透露出去了。”


    “你...”


    “你當時可說,沒人再比你更靠譜了...”


    眼瞧著雲卿佞痛心疾首地用劍指著他,棋神為自己狡辯道:“那不是他趁我不設防地時候問的嘛...”


    “不然,誰都撬不動我這張嘴。”


    其實是夙上神隻提了一次,他就什麽都說了。


    夙上神武力值多高啊,他敢說假話嗎他?啊?


    棋神萬不敢把心裏話說出來。


    “啊!”


    “哎呦!”


    “哎呦哎呦!”


    “別打,別打,姑奶奶喲,我錯了還不成嗎?”


    “啊!哎呦!如果下次還有棋局,我白給你解成不?哎呦!”


    “萬年花釀還給我!”


    “那不成,棋局我都解了!”


    “啊!哎呦!!行行行,還!我還!”


    棋神一瘸一腳地從殿裏拿出那兩壇萬年花釀,他有點依依不舍。


    那他不是白給人解棋局了嘛,還挨了一頓打,這...他好虧。


    “您看,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要不...”棋神想打打商量,“給我留一壇?”


    “...”


    “半壇?”


    “...”


    \\\"一杯!一杯總行了吧!\\\"


    棋神將一小杯子拿了出來。


    “唰!”


    見棋神遲遲不拿來,雲卿佞劍又一出。


    “給給給!拿去拿去!”


    “哼!”雲卿佞拿過那兩壇萬年花釀,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倒也不是,她走到半路又迴來了。


    棋神連忙躲到柱子後麵,“萬年花釀都還給你了,你還想做什麽?”


    雲卿佞慢緩緩將一壇萬年花釀打開,“杯子拿來。”


    棋神一愣,感動地眼淚汪汪,“我就知道,你是個好神。”


    他雙手捧著杯子,遞了過去。


    一滴萬年花釀。


    兩滴萬年花釀。


    ...


    七滴萬年花釀。


    雲卿佞重新將萬年花釀蓋上,咧開嘴一笑,“迴見。”


    那場棋局,她走了七步。


    棋神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被氣的。


    他念叨著,“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


    “可惡!這分明是在侮辱我!”棋神氣得要將手裏的杯子摔碎。


    半途,卻將杯子收了迴去,將裏麵的萬年花釀飲盡。


    “算了算了,不能跟這萬年花釀過不去。”


    棋神傾倒杯子,看看是否還能傾倒些萬年花釀出來,可惜,什麽也沒有了。


    他緩緩往殿內走去,“步步似棋,落子無可悔。生局死局,又有誰人知?”


    雲卿佞坐在夙神殿前,雙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兩壇萬年花釀隨意地放在一旁。


    百年花樹有花瓣飄落,落於她衣裳上,頭發上,落於萬年花釀旁。


    她也不甚在意,殿門前,不知坐了有多久,也不知出神了多久。


    “怎麽不進來?”清淡嗓音響起。


    容夙也不知何時到來的,將她頭發上的花瓣拿開,彎下腰將她抱了起來,輕聲問:“為何坐在地上?”


    若不是他突然想來殿外看看,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發現她。


    “若我不出來,你是不是就這樣一直坐著?”


    雲卿佞摟著他,笑了幾聲,“我哪有這麽傻。”


    “看看你什麽時候能發現我,你不出來,那我就隻能灰溜溜地走了。”


    “胡說。”容夙將她放到秋千上,揉亂她的頭發,“那又為何將氣息隱藏?”


    雲卿佞無辜道:“試試你到底關不關心我。”


    容夙緩緩推著秋千,好笑道:“試出來了嗎?”


    雲卿佞點點頭,“試出來了。”


    “你沒能第一時間發現我。”


    “所以,你根本不關心我。”


    “你得補償我。”


    容夙早已料到,“那卿兒想要何種補償?”


    雲卿佞仰頭看他,“那自然是...”


    “轉世的事情,算不得補償。”


    在她再次開口前,容夙先把話放在了前麵。


    瞬間,雲卿佞臉垮了下來,她從秋千上起來,“不蕩了。”


    見她坐在石桌旁,背對著自己,容夙無奈,先是消失在了原地。


    過了一會兒。


    由靈力符化成的淡青色的花出現在雲卿佞麵前。


    雲卿佞下意識地想接過,但餘光看到某人,將手收了迴來,別開臉,“這次哄不好了。”


    “除非...”


    容夙坐在她身旁,耐心問,“新的棋局,卿兒會解了?”


    不說棋局還好,一說棋局,她就來氣。


    “你分明是在為難我。”


    “這麽難的棋局,我怎麽會解?我平時又不下棋。”


    “不會解,我也不解了。”


    雲卿佞破罐子破摔了,“你就說讓不讓我去吧。”


    容夙沉默半晌,“此次轉世非是兒戲,危險...”


    “你覺得我會怕?”雲卿佞歪頭看他,手指著自己。


    “我怕。”


    容夙對上她目光。


    他怕她遇上危險,他怕魔族對她不利。


    他更怕那日看到的景象,真切地發生在他麵前,而他卻無能為力,無法保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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