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道:“夫人離世時,嘴角是含著笑意的。我想,對夫人來說,那算是解脫。”


    小桃重新給雲卿佞倒了一杯清茶,茶已經不像一開始那般熱氣繚繞了,“小姐,先潤一潤嗓子。”


    清茶過後,哭過的嗓子果然舒服了些。


    雲卿佞眨了眨紅紅的眼,“娘親她臨終前有沒有話要與我說的?”


    “夫人說,若是小姐在魔族與修仙界開戰之前,解開了這玉佩中的秘密,那是否參與進去,小姐自己抉擇。若是沒能解開其中秘密,那麽我會一直保密,待開戰時,我會帶小姐去凡界躲避。”


    “夫人說,她對不起你,擅做主張了,希望你不會怪她。夫人還說,她與姑爺都很期待很愛小姐,主母主上長老們等等都很期待小姐的到來。隻是世事無常,她和姑爺沒有機會看著小姐平安快樂長大了。若是小姐隻是因仇恨而參與進魔族與修仙界之戰的話,那不需要,她作為一個母親,隻要你平安活著。若姑爺還在,也會是這樣想的。”


    小桃看向自家小姐。


    雲卿佞用指腹揩去眼角處掛著的淚珠,低聲道:“我怎麽會去怪娘親...”


    “夫人離世後,琴梔在不久後也離世了。餘漫溪最終還是對她下手了,琴梔最後隻留下了一封血書。血書裏寫了什麽,我不怎麽清楚,隻是雲天榮看了後臉色很難看。丞相府的人不怎麽管小姐和我,我與小姐也就落了個清靜,雲天榮有時候會偷偷來看小姐,之後與餘漫溪大吵了一架,雲天榮也就不再過來了。”


    “這樣也好,畢竟小姐並不是丞相府的千金。隻是小姐並不知道,有時候看著小姐難過,我也特別心疼。夫人在世之前,當了身上以及儲物袋裏所有值錢的東西,留下了很多靈石給我。小姐在丞相府的待遇雖然不好,但有了夫人留下的靈石,我將小姐倒也養得不錯,估計餘漫溪還以為是雲天榮私下待小姐不錯,兩人可沒少吵架。”


    小桃說到這,略有些不屑地冷哼一聲。


    可一想起自己那一段的養娃時光,倒是又想笑了。


    “小姐水木靈根,卻比一般的雙靈根修煉速度要快。丞相府看到這一點,便將小姐的吃穿用度變為與平常庶女一般了。”


    雲卿佞有些詫異,她一直以為丞相府從小就對她的待遇挺好的。


    小桃聲音突然小了下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姐,我第一次不太懂怎麽養娃,就在靈石上揮霍得過度了些。之後小姐吃穿用度雖變為平常庶女一般,但比起我養小姐的時候,還是...”


    “差了許多。”


    “...哈?”


    雲卿佞都快被小桃話裏話外對丞相府的嫌棄逗笑了,這她倒不曾在意過。


    她曾所求親情,為這不得之物所困。她今知己以往,刹那又釋懷所有。


    雲卿佞頓了頓,她都要忘了,她是“穿書”過來的了。


    不過,都是她,不是嗎。


    陽光傾瀉,院子中被披上一層金色。


    雲卿佞跟著小桃去見了聞夫人,聞夫人是個熱情的,拉著雲卿佞的手說了好多話,更多的是說自己與雲卿佞的娘親是如何認識的。


    很快,天又漸漸地暗了下去。


    雲卿佞提前告別了聞夫人,跟著小桃迴了她的房間。


    小桃將自己的儲物袋放到雲卿佞手中,“小姐,我的物品都拿出來了,裏麵隻剩下那些東西了。”


    小桃口中的“東西”,自是指碎片。


    她雖不知道它們是什麽,但也能想到那是極為重要的。


    “小姐,保重。”


    雲卿佞反握住她的手,“小桃,很快就能親手殺那些魔物了。”


    五星連珠也不久了。


    隻剩下兩片碎片沒有拿到,其中一片她不用擔心,而另外一片她也隱隱知道在哪。


    那些被她刻意忽視的東西,雲卿佞心中不免有些沉,她掃清思緒,不再多想。


    “小姐,我等著。”


    小桃目送著雲卿佞離開。


    最終,小姐還是選擇參與進去了。


    小桃並不知道,雲卿佞此世的目的便是與魔族有關。


    這是使命,亦或是歸宿,逃也逃不開。


    ... ...


    “嗤。”


    左護法戴著縛魔索,跟在狐一身後,他目光略過前方跪著的狐小白,不由嘲諷一聲。


    狐小白卻是充耳不聞,跪得筆直。


    “小左左,想棄暗投明,你可得老實點。”狐一瞄了左護法一眼。


    這跪著的畢竟是自家兄弟,由得外人來嘲笑?


    左護法也沒理狐一,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見容夙。


    不過很快他們去而複返,因為容夙並不在書房內。


    狐一喊住迎麵走來的狐二,“別去了,主子不在。”


    他問,“怎麽樣,有沒有主母消息?”


    狐二緊皺著眉,“沒有。”


    那日從殷祭口中聽到主母的狀況,主子匆匆離開了族。


    她也急忙通知了狐一他們,而狐小白始終不見蹤影,他們這才發現狐小白根本沒在族內。


    當時他們也沒管太多,尋主母要緊。


    再次得到狐小白的消息,是狐小白主動用法術聯係他們,聲音很是沮喪懊惱,說主子在他這裏,離魔族最近的那個市集。


    之後,她與狐一便來了這裏。


    問狐小白到底發生了什麽,狐小白又支支吾吾地不肯說,隻跪在主子書房前。


    狐二揉了揉眉心,看了跪在地上的狐小白一眼,“你先將左護法帶走吧,我今日非要問個明白不可。”


    “行。”狐一應了一聲。


    左護法也沒說什麽,反正又不是問他,他也懶得搭話。


    “你對主母動手了?”


    狐二不開口還好,一開口便是晴天霹靂。


    她站在狐小白身旁,低頭瞧著他。


    “沒有。”狐小白仍舊垂著頭。


    狐二點點腳尖,踢了他一腳,“也是,要是真動手了,你也不可能還能跪在這裏了。”


    這一腳著實有些重,狐小白悶哼一聲。


    動手,他也就氣急了,嘴上說說而已。


    狐小白嘴還硬著,“她那副淒慘樣子,我倒是想動手,也沒給我機會...”


    “哎呦!”


    冷不丁地又被狐二重重踢了一腳,狐小白不由哀嚎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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