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佞、君禦離和狐巧也朝她們望去。


    “姐姐啊姐姐,你現在倒是硬氣起來了。”舒筱馨笑得前俯後仰。


    等到她笑累了,她站直了身體,姣好的麵容上是不加掩飾的惡毒。


    “姐姐,難道忘了以前了嗎?”舒筱馨緊盯著舒蘊柔的臉,生怕錯過她神色的任何變化。


    刹那間,那些迴憶,舒蘊柔不願迴想起來的,全都浮現出來了。


    被綁著任由舒筱馨打著巴掌;被她死死摁在水裏,直到窒息的時候才放開,一次又一次;舒筱馨每當不開心了,就會對她拳打腳踢... ...


    就算她告訴了父親,舒筱馨也會哭著說是她汙蔑,最終換來的是家法伺候。


    她也偷偷離開過舒府,但還是被抓了迴去。


    直到皇後娘娘選中了她,她的日子才好過了些,舒筱馨也收斂起來了。


    隻不過,再怎麽忽略,再怎麽假裝自己已經忘記了,這些陰影還是永遠籠罩著她。


    舒蘊柔的臉霎白,身體無法抑製的顫抖著。


    對上舒筱馨,她永遠是敗的那一方。


    舒筱馨很滿意舒蘊柔的反應,她“噗嗤”笑了,就算是笑聲,也是充滿著惡毒。


    她伸出了手,而舒蘊柔條件反射地一縮。


    “姐姐,你別害怕啊。你這樣子,我都心疼了。”舒筱馨欣賞著自己的手。


    霎時,她眼神一凝,高高舉起手,朝舒蘊柔扇去。


    這一巴掌,她用了十分的力氣。


    這麽久沒扇姐姐了,她可真是懷念啊。


    此刻的舒蘊柔,瑟縮了一下,卻不敢動。


    就像以前一樣,她反抗不了。


    舒蘊柔已然忘記了,現在舒筱馨身邊沒有幫手,修為也低於自己。


    她可以躲開的,甚至還迴去。


    隻是,她已經被舒筱馨的這些話,以及那些不堪的迴憶,擊潰了心理防線。


    從前的無助和懼怕也全都湧了上來。


    她緊閉起了眼睛。


    預想之中的疼痛卻沒有傳來。


    “你是哪裏冒出來的,敢攔我?”眼看著自己就要扇到舒蘊柔了,竟不知哪裏出來個女人,握住了她的手腕。


    不知天高地厚!


    她舒家可是皇後和大皇子的人,敢得罪她?!


    雲卿佞放開了她的手。


    “你是誰?哪家的女兒?”舒筱馨眼神帶了些怨恨。


    此時,君肆羽和狐巧也走了過來。


    “師母,快,擦擦手。”君肆羽示意狐巧將手帕給雲卿佞,“別讓一些髒東西髒了您的手。”


    雲卿佞朝君肆羽望去,在別人麵前叫她‘師母’,不怕被君禦離發現他和容夙的師徒關係了?


    君肆羽隻是搖了搖頭,他不準備繼續隱瞞了。


    “小二,打一盆水過來。”狐巧也是慣會氣人的,朝店裏麵喊了一聲。


    “欸,欸,好。”小二應著。


    “這得用水好好洗一下才行。”狐巧嘀咕道。


    雲卿佞哭笑不得。


    舒筱馨看到七皇子的時候愣了一下,一聽到他們如此說,還忽略她,氣得快瘋了。


    君肆羽叫著女子‘師母’?


    舒筱馨很疑惑。


    “七皇子這個時候不去聽小曲,來這小地方喝茶?”舒筱馨很快就擺正了神色,收斂了眼中的惡意,笑道:“七皇子這一日日的真悠閑,不愧是廢...閑散皇子。”


    她想說的是,君肆羽是個廢物。


    她就是故意說錯的,君肆羽也肯定能聽懂。


    一副笑裏藏刀的作派。


    若是以前,君肆羽聽著多半會憤怒。


    隻是現在,他的心態也早已改變了。


    “哎呀呀,怎麽聽到有什麽東西在叫啊。”君肆羽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可能幻聽了吧。”


    “哦對了,舒四小姐,你剛剛說話了?”君肆羽一臉懵懂,像是誠心地在發問。


    “噗。”狐巧笑了起來。


    君肆羽過來的時候,將舒蘊柔拉到了自己身後。


    舒蘊柔已經從剛剛的情緒中緩過來了,她望著君肆羽的背,有些發怔。


    “你!”舒筱馨臉上的笑維持不住,破裂開來。


    君肆羽的臉色拉了下來,“舒四小姐,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再怎麽樣,他是七皇子,還敢對他大唿小叫的?


    舒筱馨又一愣。


    變了,變了,君肆羽變了,一點也沒有以前那個廢物的樣子了。


    這個時候,小二過來了,“幾位,水來了!”


    “謝了。”狐巧接過,給了他靈石。


    “客官說笑了,小事一樁。”小二便又迴到裏麵去了。


    狐巧連忙拉過雲卿佞的手,浸在水裏,小聲說著,“可得洗洗幹淨。”


    這舒四小姐,晦氣。


    “我自己來。”雲卿佞失笑道。


    舒筱馨很想罵人,但最終忍了下來。


    “七皇子,小女失禮了,小女先迴去了。”舒筱馨微微行了個禮。


    舒筱馨離開之前,細細看了雲卿佞幾眼,雖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來。


    這會兒,她都不管舒蘊柔了。


    她得趕快迴去,將今日之事告訴皇後和大皇子。


    還要在皇後麵前說,舒蘊柔和七皇子之間不清不楚的。


    說不定,皇後就此放棄了舒蘊柔,重新選她為大皇子正妃。


    舒筱馨走得飛快,君肆羽盯了她的背影好一會兒。


    他不用想,就知道她肯定要去皇後那兒。


    不過無所謂了,君肆羽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多謝雲二小姐,七皇子,還有這位姑娘。”舒蘊柔從君肆羽身後出來,一一行了個禮。


    之前的皇宮宴會上,舒蘊柔是遠遠見過雲卿佞的,所以能一眼認出她來。


    舒筱馨也見過,但沒多在意,所以認不出雲卿佞。


    君禦離被關禁閉的時候,皇後告訴過舒蘊柔,他是為何關了禁閉。


    舒蘊柔也便知道了雲二小姐和國師之間的關係。


    今日,七皇子喚雲二小姐“師母”,想必七皇子的師父就是國師了吧。


    “你當時為何不躲?”君肆羽看了她一眼,問道。


    君肆羽不再是以前那般紈絝子弟的樣子,舒蘊柔也是詫異的。


    詫異過後,便是平靜。


    “一時愣住了。”舒蘊柔輕描淡寫了過去。


    當時她的反應,可不是單單隻是愣住了。


    君肆羽覺得有些無趣,也就不問了。


    這時,雲卿佞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視線,她朝外麵望去,卻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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