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和兮毫不猶豫道:「行啊,沒問題。」


    本來她也是打算帶著人一起去的,人多有排麵嘛。


    於是,井和兮帶著遊龍和穀禦即刻出發,像是老大爺遛彎一樣在偌大的小區裏逛來逛去,最後,來到了假魔王的基地。


    「……所以,這就是你一直想做的事?」遊龍看著不遠處那棟瀰漫在無盡暗黑氣息的別墅,不自覺咽了口唾沫,「這個時間去,冒牌貨還在睡覺吧?」


    「睡了就把他叫醒。」井和兮活動了一下指關節,笑得異常溫柔:「用一種溫和的方式叫他起床。」


    「……」


    「……」


    金蛇永遠站在最前線,見井和兮帶著人浩浩蕩蕩就要闖進來,立刻進入警戒狀態:


    「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不做什麽,你別緊張。」井和兮走了過去,神情從容道:「我尋思著那麽弱的傢夥都有人追隨,那麽我肯定更受歡迎吧?畢竟,我比他強多了,不是麽?」


    金蛇一愣,隨即用複雜難辨的表情看著她,輕咬著嘴唇沒吭聲。


    「你是不是怕我今天把冒牌貨殺了?別怕,我不幹那麽沒品的事,他的生死不是我來決定的,得有真的魔王來處置。」


    至於她麽,隻是替一直躲起來不見人的魔王處理爛攤子的代理罷了。


    「那你是來做什麽的?」金蛇感到茫然與不解,說真的,她猜不透井和兮心裏在想什麽。


    井和兮迴頭看了遊龍和穀禦一眼,語氣誠懇道:「在去魔界之前,我有些話想對kris說。」


    她跟kris之間有太多恩怨未曾了結,中間拖的時間有點久,加上又不斷發生其他的事,這讓「姐弟倆」之間的「友好交談」一直被擱置到現在。


    事到如今,井和兮已經不想再揪著kris的衣領大聲質問他為什麽了,管他為什麽呢,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做都做了還問為什麽,還有意義麽?


    「假魔王當的太辛苦了,作為他的姐姐,我實在於心不忍,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慢性自殺吧?更何況,其他同族也在受苦,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這番話說出口,井和兮有種自己是個大聖人的即視感,不用照鏡子都覺得周身都在散發著淡金色的光芒……


    「你在說什麽鬼話。」金蛇眯起眼睛,一個字都不信:「先不管他是真是假,難道你現在做的這一切就是對的了麽?難道你不是跟他一樣在重複著同樣的錯誤?」


    井和兮聳聳肩,沒等她開口就聽身後的穀禦冷冷道:「到底誰對誰錯,你現在還沒弄明白麽?不要再執迷不悟了,金蛇,你和宏途還要為冒牌貨賣命到什麽時候?明知道是錯的,為什麽還在繼續?」


    「因為從一開始,我們就沒有得到過正確的答案。」金蛇自嘲一笑:「正確答案從未出現在我們的字典裏,推翻眼前的一切,就等於是推翻所有的努力和付出……憑什麽?」


    遊龍怒目圓瞪,抬高了聲音道:「憑你們選錯了人!」


    「你一開始不也跟我們一樣麽,遊龍,在這裏你是最沒資格說話的那一個!」金蛇將目光移到遊龍的臉上,眼裏噙著濃濃的譏諷與不屑,「你就是個背叛者,今天你可以因為懷疑魔王的真假背叛同族,明天,你就可以背叛新的主人……隻要你存在質疑,你就可以背叛?你就是正確的了?」


    遊龍一張臉都憋紅了,怒聲反駁道:「我沒有!不是這樣的!」


    「好了,別吵了。」井和兮掏了掏耳朵,滿臉不耐煩:「遊龍為什麽會背叛假魔王,金蛇你心裏沒點數麽?但凡他稍微有點實力,稍微靠點譜,事情也不會演變成這樣。」


    這話如一把匕首狠狠插進金蛇的脖子裏,痛得她幾乎倒吸一口涼氣,「井和兮,你……不要太過分了,你現在的所作所為,跟他又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區別了。」井和兮仰了仰下巴,心如明鏡,絲毫不會被動搖:「大家都是假魔王,他是為了一己私慾,而我是為了收拾爛攤子,拯救同族甚至是整個魔界。我跟他從本質上就有很大區別,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說完,井和兮便越過金蛇,直直朝著樓上走去。


    「穀禦,替我看住她,我上去見見我的好老弟。」


    「不行!你不能上去!」金蛇的瞳孔一縮,剛要起身一躍追上少女,就被一道暗紅色的光半路攔截。


    穀禦亮出自己的武器,一把黑色短劍,擋住了金蛇的去路。


    「誰都無法阻礙王的腳步,包括你。」


    井和兮地毯式搜索,很快就在三樓最角落的房間找到了沉睡的假魔王,kris.


    說起來,她不知道對方真正的名字,畢竟,這傢夥一直都在欺騙她。


    當年那個充滿朝氣與青澀感的金髮深藍色眼眸少年,此時就躺在一個木製棺材裏,雙手交疊放在胸前,緊閉著雙目,像是永遠睡著了不會再醒過來。


    「……你扮演的是魔王,這怎麽還cosy了吸血鬼呢?」少女伸手推掉棺材板,一把將裏麵的人揪了出來。


    她聲音冷漠無情,空氣中瀰漫著絲絲殺意,「是我一拳把你揍醒,還是你自己睜開眼睛?」


    話音剛落,金髮少年便緩緩睜開了眼……


    從前那雙明燦清澈的眸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渾濁的銀灰色眼珠,白眼球麵積範圍變大,上麵布滿了道道紅血絲,銀灰色的瞳孔芝麻粒大小,這雙眼睛從感官上就讓人感到厭惡不舒服。


    這樣的變化,讓井和兮不由得皺起眉頭,卻沒有鬆開禁錮他的手。


    「……你怎麽變得這麽醜了?」


    「想要得到什麽,當然要捨棄一些東西。」他垂下眼簾,表情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起伏,「如果你來找我不是為了取我性命,那麽,我可以理解為你要救我麽?」


    井和兮被他的話驚呆了,微微睜大眼睛:「什麽?救你?」


    「我冒充魔王與魔殿建立單方麵聯繫,被源源不斷吸走能量,由於我自身條件不足,無法滿足魔殿的能量供給,身體始終處於耗損狀態。為了改善這一情況,我開始向屬下吸取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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