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當時太困了,你也知道嘛,年紀大了就是嗜睡……」羅森說著說著停了下來,因為他從某個少女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殺氣,哦豁,靈力深不可測啊,真不是開玩笑的。


    白髮老頭背著手在房裏溜達了一圈,目光有意無意投落在另一個人身上,對方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裏,令他頗感意外。


    「那個……」


    沒等羅森問出口,判官就解釋道:「我擔心靈子收集器的情況,所以過來看看。」


    ……有點可疑。


    羅森眨了眨一雙渾濁滄桑的眼睛,堆起臉上的三四層褶子,笑得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菊花。


    「是嗎?難得你如此上心,那靈子收集器到底怎麽樣了?」


    「休眠了!」井和兮舉手搶答,雖然她的眼睛和鼻頭還是紅紅的,明顯有哭過的痕跡,但臉上已經笑顏逐開,如五月陽光般明媚燦爛,「湯尼它沒事!它隻是休眠了,等重新啟動之後就能醒過來了。」


    「湯尼為什麽會突然進入休眠狀態呢?小兮,你有沒有察覺到什麽異常?」羅森摸著下巴,表情若有所思:「我把它還迴來的時候剛充了電,不可能是因為電量不足進入休眠狀態的,那麽,大概率是遇到緊急情況了。」


    聞言,井和兮目露茫然:「可是……昨晚我什麽都沒覺察到……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湯尼,對不起。」


    少女低下頭去,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頸,在室內光線的映照下,肌膚吹彈可破,讓人情不自禁就想伸手撥開墨色髮絲,探求更多……


    判官收迴了目光,看著房中某處,沉聲道:「靈子收集器遠比你想像的要強大,它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


    「湯尼管我叫主人,它朝我撒嬌賣萌,各種示好……不管它是不是真心的,我都已經把它當成親人、夥伴來看待了,不管怎麽樣,湯尼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的,我難逃其咎。」


    羅森摸著鼻尖糾正道:「那個詞好像是……難辭其咎。」


    「……難辭其咎。」正低落聳拉著腦袋的井和兮猛地抬頭給了羅森一個兇狠的眼神,仿佛對方再多說一句就會死在她的手裏,「所以,在湯尼醒過來之前,希望你們不要把它帶走,拜託了。」


    「我從未見過這麽殺氣騰騰的請求,不就糾正了你一下麽,你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的樣子是怎麽迴事?」羅森縮著腦袋,又慫又不服氣。


    井和兮懶得理他,緩緩起了身,說:「既然你們沒有異議,這事就真麽定了。我去做早餐,遊龍,過來幫我打打下手。」


    「是!」遊龍麻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屁股跟在井和兮的身後,「兮,我幫你把菜摘了吧,好大一盆呢。」


    井和兮路過判官身邊時,被對方叫住了:「等等。」


    「嗯?怎麽了?」她停了下來,疑惑地看著他,問:「你有什麽忌口的麽,還是突然想起來有事不在這裏吃了?」


    判官微蹙著眉頭,算得上清秀英挺的麵容因為不苟言笑的緣故,看起來有點淡漠疏遠,他深沉幽暗的黑眸承載了太多東西,晦澀又複雜,四目相對久了,會有種被吸入黑洞,墜入深淵的失重感。


    「怎麽了啊,你倒是說話呀?」井和兮手裏拿著一個盆,裏麵裝了滿滿的菠菜,她一隻手在菠菜裏撥了幾下,催促道:「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昨天晚上,你真的……毫無察覺麽?」不知沉默了多久,判官才這樣問道。


    井和兮一愣,下意識道:「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


    「可你這話聽起來……好像你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但你故意不說,為了試探我?」


    判官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但神情卻有些陰鬱:「你想多了,我沒有在試探你。」


    「你隻否認了我最後一句,等於默認了我前麵的話……」井和兮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不鏽鋼盆咣當一聲掉在地上,無辜的菠菜彈出了不少。


    「看來,你果然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她用舌頭頂了頂腮幫,語氣特別不爽:「怪不得你今天早上行為反常,我還以為你突然良心發現,懂得憐香惜玉了呢!看來是有事瞞著我啊,說吧,昨晚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湯尼會突然休眠?」


    判官低頭看著散落在盆外的幾棵菠菜,忽的輕笑了一聲:「我以為你的自責是真心的,沒想到你還是無孔不入,佩服佩服。」


    「有話就直接說,別陰陽怪氣的!」井和兮一臉惱怒:「你說誰無孔不入呢?」


    「還能是誰?」


    「你憑什麽這樣說我?如果我剛才的話有哪裏說得不對,你大可以反駁我,為什麽要對我陰陽怪氣、冷嘲熱諷?」


    判官沒有迴答,而是抬眸看向她。


    他神情依舊平靜,但眼底卻漾著幾分不容忽略的輕視——習以為常的仿佛已經刻印在他的骨子裏,流淌在靈魂深處,怎麽都抹滅不掉。


    被人輕視的感覺可真不怎麽樣,那種夾雜著些許惡意的輕視、鄙夷都算是一種歧視,在某個不經意的時段被當事人釋放出來,被針對的那個人除了惱怒之外,還會變得自卑、敏感,不斷自我反省,生怕是自己出了問題。


    這是井和兮在作為人類生活時悟出的道理,人與人之間的相處真的太難了。


    可她現在不是人類,她是魔,是世人眼裏的「大反派」,是嗜血好戰、狂妄傲慢的種族。


    被人輕視的時候應當如何應對?


    井和兮的辦法是,少說話直接揍。


    砰——!


    少女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揮動拳頭就砸中了眼前男人的鼻樑骨!


    隻聽一聲巨響,男人的身體像被一桿擊中的高爾夫球,瘋狂向後倒去,直到後背重重撞擊在水牢堅固的防護牆上,緩衝了大概三四秒的時間,才勉強停了下來。


    井和兮甩了甩有些發麻的右手,一臉痛快:「哇哦,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說實在的,你的手感還不錯,是個當沙包的料。」


    話音剛落,一團黑色的殘影就突襲而來,以震驚所有物理科學家的極限方式將少女狠狠甩了出去!


    咚——!


    井和兮橫著飛了出去,像個桌球似的在牆上一彈,嗖地彈迴到了地板上。下一秒,她人就消失不見了,與此同時,那道黑色殘影被包裹著鮮紅色的淩冽拳風擊散!


    漆黑與鮮紅兩道殘影糾纏在一起,打得有來有往,激烈無比。兩個人都非常默契的選擇了物理攻擊,你出拳來我出腳,努力不怕房間搞得太亂。


    但盡管如此,水牢內還是一片狼藉,雞飛狗跳。


    羅森坐在沙發上,這期間不斷有枕頭、花瓶、水杯等各種器具朝他襲來,它們像是早就瞄準了目標似的齊刷刷朝他腦門上降落。


    終於,白髮老人忍無可忍了:


    「都給我住手!別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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