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的哪裏沒有呢,就不用非跑去人界吃了吧?」羅森背對著辦公室門口的人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連帶著聲音都很慵懶,「誒呦我這一把老骨頭,先去躺會歇歇,山姆啊你就帶著小兮附近轉轉好了,人界也沒那麽好,別總讓她往人界跑。」


    「可是……」


    「可是什麽啊,她好歹也是我們卍羅殿的犯人,整天往外跑像話麽?」羅森的語氣並不嚴厲苛刻,但就讓人難以反駁抗拒,「別給她養成了不良習慣,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我告訴你!好了好了,趕緊走,別在我這兒礙事,我要午睡了。」


    sam無語了好一會,才道:「現在還沒到中午呢,你就午睡了?」


    「不要摳字眼啊,不要難為我這個老頭子啊,早上起太早了現在都沒緩過來!」羅森始終用屁股對著他,連連擺手像是在趕蒼蠅一樣,「去去去,趕緊走,別在這兒煩我!」


    見羅森這邊說不通,sam滿臉失望,這件事如果羅森不同意,那麽,小兮隻能待在這裏了,哪都去不了。


    似是聽到男人沮喪的嘆氣聲,羅森迴頭瞅了一眼,主動道:「我這邊不行,你可以去找那小子問問啊,說不定他同意放行了呢?」


    「臭老頭你在故意耍我吧?!」sam一聽這個牛脾氣瞬間衝上來了:「你都不答應更何況是判官那傢夥,他怎麽可能會同意?!」


    那種巴不得小兮暴斃在水牢裏的壞蛋,又怎麽可能同意讓小兮去人界享用美食?


    對方不挖苦一句「別讓她浪費糧食」就算不錯了。


    「別把話說得這麽滿,你來我這兒之前不也沒想到我會拒絕麽?去試試啊,萬一判官真的同意了呢?」羅森朝sam調皮地眨了眨眼,「求人辦事就不要怕碰壁嘛,多試幾次,萬一真的成了呢?」


    羅森這副做派太過可疑了,不用細想都知道這是個陰謀,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sam不想看到小兮露出失望遺憾的表情。


    答應了別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你好像在瘋狂暗示我什麽。」sam半眯著眼睛,跨出去的長腿往後一收,身子又折了迴來,他緩步走到羅森的麵前,直視著對方的雙眼,一字一句道:「臭老頭,你跟判官在搞什麽鬼?」


    羅森瞪著一雙渾然不見老態疲憊的清亮眼睛,臉上的無辜快要溢出來了:「我都鹹魚多少年了,哪來的閑情逸緻在你身上搞鬼?再說了,就算我有那樣的想法,你覺得判官會乖乖聽我的麽?」


    想到那張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冷漠臉龐,sam不得不說了句:「也是。」


    「……」雖然話是自己說的,可羅森還是有種被眼前人鄙視臭罵了一頓的感覺,語氣微怒道:「你是個屁是!再怎麽說我都是你的上司領導,你怎麽跟你領導說話的?」


    「那就先這樣,臭老頭我先走了。」sam無視了他,揮揮手轉頭就走了。


    留下羅森一個人在辦公室裏氣得幹瞪眼:這臭小子也進入叛逆期了麽?氣死我這個老頭子對你們有什麽好處嗎?!


    水牢內,井和兮看完係列電影第一部,正在搜索第二部。


    這時,沙發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餵?」


    「小兮是我,溪晨!」電話另一頭傳來少年激動興奮的聲音:「我跟我哥的修煉有所突破了!!」


    「真的嗎?哇,這麽快的?恭喜啊!!」井和兮的情緒也被帶動起來,整個人亢奮起來,音量也不自覺抬高,興沖沖道:「你們太厲害了!這才幾天功夫啊竟然就有所突破,不得不說,你跟你哥真的是修煉的好苗子啊!!對了,你們的師父是怎麽說的,白學和鍾先生是怎麽說的?他們有沒有大力誇讚你們啊?」


    「鍾先生讚賞了我,至於我哥那邊……呃,白學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意思。」說到這裏的時候,嚴溪晨咳嗽了兩聲,像是在掩飾什麽,「我們兩對師徒相處模式……不太一樣,所以,咳咳。」


    聽著少年費力地組織語言,井和兮不禁樂了:「行了你不用解釋了,我都懂的。既然你們修煉有所突破了,那麽下一步該怎麽做,是不是應該繼續跟進,趁熱打鐵?」


    「不,鍾先生和白學二人的意思是,讓我們兄弟倆暫停修煉,迴到各自的生活中去,像平常人一樣工作學習,為期一周。」


    井和兮愣了兩秒,有些不理解:「不是,你跟顧今生兩人好不容易突破了,怎麽就讓你們又恢復平常人的生活啊,像之前那樣工作學習,不是浪費時間麽?萬一把你們現在打好的基礎又耗沒了可怎麽辦?」


    少年的聲音很平靜,透出一種釋懷與安撫人心的魔力,他緩緩道:「一開始我們也無法接受,可後來我覺得有些事欲速則不達,既然已經拜師學藝,那就要謹遵師父的教誨,所有疑問,會在過程中慢慢解開。」


    「……溪晨啊。」井和兮突然喚了他一聲,「我怎麽覺得你現在說話有點……大徹大悟的感覺,你別是背著我偷偷出家當和尚了吧?」她緊皺著眉頭,明艷嫵媚的臉上浮現出擔憂與懊惱,小心翼翼道:「就算你想要出家為僧,那,那也不要剃光頭啊,天冷了,沒有頭髮你的腦門要挨凍的。」


    嚴溪晨嘆息扶額,語氣無奈又寵溺:「我怎麽可能剃髮為僧,小兮,不要鬧。」


    「嘻嘻,我這不是擔心你想不開嘛!」


    井和兮舉著手機在房裏來迴踱步,與嚴溪晨的通話內容沒什麽特別的,就是閑聊,可她嘴角卻不自覺上揚,眼裏噙著甜蜜的笑意,空氣裏堆滿了粉色泡泡。


    「哎我跟你說,卍羅殿這邊真的太那個了,整個廣場的商業區都照搬人界的……」


    sam移行術剛落地,聽到的就是少女這句嫌棄的抱怨,嬌蠻中帶著幾分可愛純真,讓他情不自禁就笑出了聲。


    「嗯?你迴來了?」井和兮聽到聲音迴頭看去,對著電話另一頭的少年說道:「我這邊有點事先掛了哈,你跟你哥利用這一周好好休息吧,要按時吃飯知道嗎?」


    「嗯,我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也是,小兮,我們最擔心的就是你。」嚴溪晨叮囑了幾句,最後,戀戀不捨地掛了電話。


    盯著手機直到屏幕暗了下去,他才迴過神來,可心裏還是有些在意。


    掛電話之前,小兮說了句「你迴來了」,她口中的「你」指的是誰?


    誰迴來了?


    嚴溪晨:總有情敵虎視眈眈,我們兄弟倆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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