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k怎麽都沒想到這種少兒不宜的話題能發展到自己頭上來,表情差點沒繃住:「你想幹什麽?」


    這話一出口,他眉頭就皺了起來,不好,這語氣就跟良家婦女受到流氓調戲一樣惱羞成怒,可問題是,他也不是什麽良家婦女啊?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胡鬧,這不成體統,不符合規矩。」


    「顧總,你看看他一副嚴以律人的樣子像不像當初的你?」井和兮轉過頭來笑眯眯地看著顧今生,說道:「當初的你是怎麽說的來著?唔,白日不宣什麽來著?經常把那句話掛在嘴邊,就差拿出課本朗讀條條框框的規矩了。」


    「……」顧今生再次沉默了,一副別跟我說話我不想理你的表情。


    嚴溪晨憋著笑,朝少女輕輕點了下頭,表示贊同。


    三人沒有過多言語,但他們之間卻有種說不出的默契,這讓mark愈發不滿了:「我不管你們三個人在開什麽惡趣味的玩笑,請不要將我也算進去,我不想跟你們同流合汙,謝謝。」


    說完,他轉身就往門外走,聲音冷漠又疏離:「還有一個小時,抓緊時間敘舊吧。」


    「你這話說得就好像我一個小時之後就要死了,別嚇唬人行不行?」井和兮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忿忿不平道:「就給我那麽少的時間出來放風,你們卍羅殿真是太小氣了!」


    「能放你出來透透氣已經很人性化了,你還想怎麽著?既然你對此感到不滿,那麽下迴也不用安排你出來了,乖乖待在牢裏便是了。」


    「你以為今天我很想出來麽,隨口一說而已,你最後不也答應了?仔細想想,帶我出來散心搞不好也是你任務之一呢,別說得我占了大便宜似的,我又不欠你的,憑什麽要被你說教?」


    mark沒有迴應,人似乎已經走遠了。井和兮越說越鬱悶,表情也垮了下來,悶悶不樂的。


    她算是發現了,卍羅殿裏有兩個角色,一個比一個不討喜。


    mark其實還好,大概是立場問題吧,他總把她當犯人一樣對待,問問題像是在審訊,真叫人不爽!


    另一個討厭的人,必須是判官了。


    那小子長得倒是眉清目秀的,看起來高冷不可攀,但實際上,比誰都要惡劣!可惡!第一次見麵就給她潑了一盆髒水,偏偏她還沒證據洗白自己,隻能被動承受這一切。


    蒼天啊大地啊,要不是她心態好,每天怕是都要以淚洗麵,哭哭啼啼,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了!


    「說起來,我真的好冤啊,卍羅殿的天空怎麽一直都是晴朗的呢,就該下雪啊,下冰雹啊,我比竇娥還要冤啊!」井和兮重重嘆了口氣,眉目滿是愁雲,她輕輕靠在身邊少年的肩膀上,右手則被顧今生緊緊握住,三個人就這樣彼此相依相偎,氣氛莫名悲傷沉重。


    嚴溪晨不想這樣消沉下去,主動道:


    「小兮,不要擔心!現在我正跟著師父潛心學習,雖然現在還沒摸索出什麽門道……但隻要我一直努力永不放棄,一定會有所收穫的!鍾先生人非常好,他博學多識,性格和善包容有耐心,跟他在一起,每分每秒都受益頗多,是我的人生導師!」


    甚至,鍾先生的外表、聲音,年齡等等都符合嚴溪晨小時候對於父親這一角色的幻想與憧憬……他從小缺少父愛,連親生父親的模樣都記不太清了,從初見鍾先生到成功拜師,這短短的過程讓他有了一種「父親就應該是這樣」的感覺。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雖然他自小沒有父親,但現在他有師父了!


    「鍾先生一看就宅心仁厚,非常靠譜,跟著他絕對沒問題的!哇,能讓鍾先生親自指導你,真的是太幸運了……」說著說著,井和兮就覺察到有一道哀怨無奈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順勢望了過去,就看到一臉殘念的顧今生。


    井和兮:……咳咳咳,差點把顧大總裁給忘了!


    「那個什麽,白學跟鍾先生是完全不同的類型,別看年紀小,其實他的實際年齡說出來也絕對能把你們倆嚇一跳的!在卍羅殿裏,年紀最小的也比人類年長,他們的外表已經定型了不會再衰老了。」


    少女試圖從另一個角度勸服某人,語重心長道:「不要太在意外表了,白學雖然是小孩子的外表,可他……」


    「可他內心也是個熊孩子,一點都不成熟穩重,還完全保留著孩子的純真頑劣,不是麽?」顧今生打斷了井和兮的話,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繼續道:


    「你覺得我會因為一個人的外表就斷定對方是個怎樣的人麽?雖然與他相處時間不多,但我認為,拋去白學的實際年齡,他的言行舉止,反映出的心理年齡不超過10歲。」


    「……那你就把他當成孩子嘛,不要瞧不起小孩子啊,你有你的長處,他也有他的長處啊,你拜他為師學習你不曾了解的知識領域,這難道不好麽?畢竟是有求於人,你最起碼應該端正自己的態度,如果把白學氣跑了,你指望卍羅殿那群小氣鬼派什麽更好的人選給你呢?」


    說曹操曹操到。


    白學剛上了樓就聽到某個房間有人說話的聲音,他順著聲音走了過來,就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湊在一起。


    銀髮正太挑了挑眉,雙手交叉搭在後腦勺上,表情悠哉自得:「不用想都知道某個逆徒又在背後說我壞話了,哎,為師真是好痛心。」


    「……」顧今生額上青筋一突突的,強迫自己移開了目光,不與對方起口角爭執。


    見他竟然不反擊,白學頗為意外:「唉,你今天怎麽這麽乖啊,昨天不是跟我懟的挺來勁的麽,逆徒,是不是因為小兮姐在這兒,所以你就在裝模作樣了?」


    「張口就來,說話不過腦的?」顧今生終是忍不住了,毫不客氣地迴懟:「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你在那邊的世界也沒受過高等教育,沒有文化素養也是在所難免的。」


    「你、你說誰沒文化呢?」白學像是冷不丁被人踩到尾巴的貓,渾身毛都豎起來了,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別以為你讀過幾年書就可以目中無人了,我告訴你,就算你學歷再高又有什麽用?還不是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被關在水牢裏卻什麽都做不了?嘴上說著要救小兮姐,實際上你連基本功都不想做,像你這樣虛偽醜惡的人類我見多了,呸!」


    這番話猶如一把利刃深深插進了顧今生的胸口,並在他的心髒裏狠狠轉了幾下。


    他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驀地蒼白,深沉漆黑的眼眸越過了白學,直直定格在床沿邊的少女臉上,神情從悲傷哀慟慢慢轉為愧疚,最後,浩瀚萬千的情緒被很好地掩藏起來,滴水不漏。


    可方才那幾秒鍾,井和兮都看到了。


    看到顧今生被傷到,看到他內心掙紮矛盾與自責,看到他因為自己的處境而痛苦……看吧,她果然是個災星,糟糕透了。


    臥室內的氣氛跌至穀底,空氣都要凝結成霜,有種置身冰窖的深寒之氣。


    井和兮故作誇張地抖了抖肩,大聲笑著說:「白學,你這話就不對了,人類的事我們不便插手,同樣的,非人類的事,人類也不好插手啊……大家都沒辦法隨心所欲地幹涉彼此的,不是嗎?」


    「我當然知道這一點,我隻是想告訴他,不要把自己太當迴事了,事實上他什麽都不是,什麽都做不了!沒什麽了不起的!」白學斜了某人一眼,從鼻子裏重重哼了一聲:「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心疼他們處處都要護著他們,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過吧!沒意思,走了!」


    穿著長袖衛衣,下身搭配白色短褲的小正太跳下沙發,雙手交叉背在後腦勺處,緩步走出了房間。他質感鬆軟柔順的銀髮隨著步伐上下擺動,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把。


    就這樣,臥室內的人目送白學離開,直到聽不見對方腳步聲了,井和兮才動了動唇,小聲嘟囔了一句:


    「現在的孩子真是……」


    「白學說得一點都沒錯。」顧今生不知是聽到了她的嘀咕,還是在闡述事實,表情淡然地說:「就算我在人類當中勉強算是一個成功者,那也隻是勉強,目光放遠投向更加遼闊神秘無限的三界,我連一顆沙礫都算不上,的確沒有什麽了不起的。」


    在這個基礎上,他竟然還對能夠引導他變強的師父嫌棄不已,挑三揀四,真的太不應該了。


    白學剛才那番話,雖然將顧今生的尊嚴自信撕了個粉碎,狠狠踩在腳底,但也算是徹底點醒了他。


    「不管是空氣切西瓜,還是空手切榴槤,隻要能讓我變強,我都會去做的。」顧今生迴頭望了井和兮一眼,不等她開口就把頭轉了迴去,匆匆離開了。


    「哥,你去哪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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