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幾個壯漢跳下麵包車,對著花壇吐了一口痰,迴頭對還在車上的人說道:「愣著幹什麽呢,還不趕緊下車?!」


    穿著一件厚款黑色衛衣,下身一條同款黑色長褲的黑髮少年慢吞吞地下了車,他站在幾個壯漢的麵前,個頭還比他們要高一些。


    因為沒有穿外套,他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郊區城鎮的氣溫比市區要低許多,這裏是有一望無盡的田野,也有鄉民自己搭建的二樓小房;有下田種地的質樸農民,也有背著娃邊縫補邊跟街坊鄰居嘮嗑的婦女……唯獨沒有繁華城市裏的喧囂與浮躁。


    在這裏,就連風都那般輕盈自由,瀟灑不羈,空氣裏透著淡淡的青草香,深吸一口氣,整個人都變得清爽起來。


    「阿嚏!」嚴溪晨打了個噴嚏,凍得吸了吸鼻子,裹緊了領口。


    鄉下的風景真好,就是有點冷。


    「大哥,你快看這小子,大禍臨頭了還這麽悠哉呢,還在看這地上的花花草草呢!」一個壯漢見嚴溪晨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好奇的同時又覺得新鮮得很:


    「小子,你是不是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啊?哥幾個帶你來這裏不是為了讓你欣賞風景的,這裏馬上就要成為你喪命的地方了,知道不?」


    嚴溪晨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讓鼻涕流下來,一臉平靜道:「嗯,知道的。」


    「……」哇擦,知道還這麽淡定的?這小子是被嚇傻了吧?!


    領頭的壯漢瞥了嚴溪晨一眼,冷冷道:「弟兄們不用管他!這小子,現在還盼著有人能來救他呢,哈哈!」


    正蹲在路邊欣賞花花草草的少年聞聲抬起了頭,說:「難道我不能盼望有人來救嗎?」


    「你可以盼望,但你註定要失望了!」領頭人也蹲了下來,與少年平視道:「僱主早就調查出你們的底細了,不就是能通靈麽?是,這在普通人裏麵確實牛批,說出去就夠嚇唬人的了!但是啊,如果我們也找來了這方麵的能人高手呢?你覺得你們那點三腳貓功夫,夠看麽?」


    另一個壯漢笑嘻嘻的插進話來:「就是就是!僱主為了對付你們,專門請來了三位通靈大師坐鎮,有他們在,你小子的同伴別說通靈,就算能通天也找不到你的位置!」


    說著,他從胸前掏出一個紅色繡著圖紋的福袋晃了晃:「喏,瞧見了麽?這是通靈大師給我的,哥幾個人手一個!有這個東西在,就能掩蓋住你身上的什麽東西,你的同伴是絕對找不到你的!」


    嚴溪晨低垂著頭,聲音壓得很輕,語氣卻相當堅決:「不,她會找到我的。」


    「嘁!」領頭人嗤笑了一聲:「現在神仙來都救不了你了,還是乖乖認清現實,等死吧!」


    有個眼尖的指著遠處駛來的黑色保姆車,大聲道:「老大,他們來了!」


    「嗷呦,大師們這麽快就來了?」領頭人站直了身子,把衣服整理了一下,歪頭看到自己的手下一個個不入流的痞子臉,一巴掌就招唿上去了:


    「你!你們幾個給我把儀容儀表整理好了!別在大師麵前丟臉!」


    這些可都是能通靈的大師啊,最強人類了,不能在他們麵前失禮!


    於是,場麵一度變得十分尷尬,幾個壯漢們分成兩排站好,各自忙活著整理髮型、衣領,還有的不停提褲子,要把露在外麵的襯衣掖迴去。


    等這邊忙活完,黑色保姆車也在附近停了,車門開了,最先下來的是司機。


    嚴溪晨蹲的時間久了,腳有點發麻,就撐著樹幹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轉過身去,看著司機畢恭畢敬地拉開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嘴裏不知道說了什麽,車上才有人慢騰騰地下車。


    第一個走下車的是個光頭……呃不,是個和尚,一身青色僧衣,腳踩羅漢鞋,像是剛從古代劇片場趕過來似的,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下車第一件事就是對著人群的方向雙手合十,微微彎腰,虔誠地說了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壯漢們紛紛有模學樣,也跟著彎腰鞠躬,嘴裏不停念叨著:「善哉善哉!阿彌陀佛!」


    扶著樹幹目睹這一景象的嚴溪晨:……


    這個和尚是假的。


    這是他見到對方的第一反應。


    倒不是嚴溪晨有什麽一眼識破真假和尚的本領,而是直覺告訴他,這個和尚是假的。


    可能是跟小兮相處時間久了,他仿佛也有了「超能力」,那就是可以感知到對方周圍微弱的磁場,判斷這個人是否擁有靈力。


    顯然,這個和尚的身上並沒有靈力產生的氣息波動……與普通人無異。


    嚴溪晨:嗯,這是個混子,下一個。


    第二個下車的是一個身穿正裝黑袍的年輕男子,他手捧著一本聖經,胸前掛著十字架項鍊,頭髮向後梳理的紋絲不亂。


    「阿門!」男子胸前畫十字家,對著人群微微額首示意。


    於是,壯漢們又開始信教,一個個念叨起上帝保佑,阿門!


    嚴溪晨盯著那個神父看了好一會,最後目露失望,搖了搖頭。


    哎,不行,這個人跟薑薄比起來差遠了,兩個人不是同一個等級的。


    如果沈斐派來「坐鎮」的大師們都是這種水平,那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能見到殺氣騰騰的真·魔界少女了。


    「這裏是什麽鬼地方?」白沫沫最後一個下了車,迎麵吹來的冷風讓她當場打了個噴嚏,說話的鼻音很重,嗓子沙沙的:「就不能換個地方麽,這裏冷死了!」


    說完,她像是覺察到什麽一樣,視線穿過人群準確無誤地捕捉到嚴溪晨,對方也在看她。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對接,剎那間,竄燃出了帶有濃重火藥味的電流,劈裏啪啦,滋滋作響。


    嚴溪晨之前看過白沫沫的資料,知道她長得什麽樣子,此時在這裏見到她,令他甚是驚訝:


    「你怎麽在這裏?!」


    「你認識我?」白沫沫挑了挑眉,大步朝他走了過來,一臉好奇道:「可我不認識你欸,不過,我倒是認識你的女朋友……她什麽時候來救你?」


    嚴溪晨唿吸一窒,有種不祥的預感升了上來,「你的目標……難道是她麽?!」


    「別緊張,我沒打算對她下手,也不想與她為敵。」白沫沫湊近了少年,用隻有彼此能聽到的聲音,緩緩道:「之所以接下這個活,完全是因為僱主出手闊綽,知道麽,隻是複製粘貼了你們兄弟身上的能量標識,就讓我賺了個盆滿缽滿,這還不算後續,要算上的話,這一單我能在h市中心買房了,全款!」


    嚴溪晨聽了眉頭緊皺,沉聲問:「什麽叫複製粘貼了我們身上的能量標識?你都幹了什麽?!」


    「噓,別激動!」白沫沫彎了彎唇,幾乎是貼著少年的耳邊,輕聲細語道:「小兮在你們兄弟身上留下了屬於她的標記,以我的能力是去不掉的,那怎麽辦呢?最好的辦法就是……複製粘貼咯,一管血的問題,輕鬆搞定!」


    原來是血……


    嚴溪晨恍然大悟,難怪小兮沒能第一時間救出顧今生。


    「至於你,自投羅網?就這麽相信小兮麽,相信她一定可以救你?還是說,你真的下定決心,願意替你哥哥去死?」


    一陣寒風襲來,臉上像是被刀片刮過,嚴溪晨和白沫沫同時打了個冷顫,裹緊了衣服。


    白沫沫還好,穿著毛衣+外套,而嚴溪晨出門太匆忙,連外套都沒有,在車外站了太久,他凍得四肢都麻木了。


    「我願意替我哥去死,但不是死在你們這些人的手裏。」少年後背挺得筆直,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女生,一字一句道:「至於你,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白沫沫聽了噗嗤一聲笑了:「你是真的不了解情況啊……知道我們等下要做什麽嗎?」


    「不管做……」


    「僱主原來的計劃是,讓你頂替你哥死掉,可後來她改變了主意,知道她現在的計劃是什麽嗎?」


    白沫沫臉上笑吟吟的,別人生下來是一張白紙,純潔無瑕,可她生下來就是個惡魔,就喜歡看的就是人間疾苦,他人的死活,她當笑話故事一樣細細品味。


    「僱主現在的計劃是,讓你們兄弟倆自相殘殺,一起共赴黃泉。」


    嚴溪晨的心跳驟停了0.1秒,全身血液倏然向頭部湧去!


    他耳邊嗡嗡作響,唿吸急促道:「你口中說的僱主……難道不是沈斐麽?!她怎麽可能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呢?!」


    「顧今生的確是沈斐的兒子沒錯呢,但她既然下定決心綁了自己的兒子,想來也沒打算放他活著出去了吧?」白沫沫唇邊的笑容加深了,話語裏是掩藏不住的快感與惡意:「畢竟,僱主的兒子太叛逆了,一點都不聽她的話呢。」


    不聽話的兒子,死了就死了唄,嘻嘻。


    「瘋子。」嚴溪晨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白沫沫,惱怒道:「你這樣也好意思當人麽,你簡直比鬼還要可怕!」


    「等我死了之後,我就變成最強大的鬼了,這是肯定的啊哈哈!不過現在,我是最強的人類。」


    說完,白沫沫揮了一下手,後方猛地發出悽慘的叫聲!


    「啊啊啊——!!」


    砰!


    一身青色僧衣的和尚突然倒地,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不止,他的雙眼瞪得出奇大,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表情猙獰又扭曲。


    周圍人被嚇到了紛紛後退,沒有人敢冒然上前查看情況,就這樣持續了大概兩分鍾,和尚不斷撲騰的兩腿慢慢瞪直,沒動靜了。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學長有毒我有藥>,百度搜索「 」看小說,還是這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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