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和兮下午請了假,問顧今生打聽到了醫院地址,找了過去。


    這是一家私立醫院,背靠一座山,綠葉蔥蔥,空氣清新。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安全,監控到處都是,走兩步就能看到攝像頭。


    井和兮詢問了前台護士,被告知宋女士住在vip看護病房。


    宋女士,就是溪晨的親生媽媽了。


    據說,她在溪晨很小的時候就瘋瘋癲癲,精神失常了。


    「遠遠看上幾眼就好,不要過去跟她聊天,因為她很容易受到刺激。」護士這樣囑咐道。


    井和兮點點頭表示了解,乘坐電梯來到宋女士所在的vip病房門前。


    透過透明玻璃窗,她看到了坐在裏麵削蘋果的嚴溪晨。


    高鼻樑、深眼窩的帥哥標配註定了他側顏的完美,雋挺立體,眉宇軒昂,眼神堅毅淩然。


    「削個蘋果嘛,搞得這麽凝重……」井和兮小聲嘟囔了幾句,正欲離開就聽到病房裏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


    「沒用的東西,連個蘋果都削不好,當初我就不應該千難萬難的把你生下來!」


    井和兮的腳步頓住,大腦嗡地一聲空白了。


    「你跟你那個沒有擔當的爹一個樣,中看不中用!早知道你現在這麽窩囊廢,我真不應該把你生下來,你知道帶著你這麽一個拖油瓶,耽誤了我多少事麽?!我為你放棄了那麽多,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


    嚴溪晨早已習慣,咽下喉頭的漲澀,將削好的蘋果遞了過去,沉聲道:


    「吃蘋果吧。」


    啪!


    蘋果被一巴掌拍落在地,滾了幾圈,藏進病床底下不出來了。


    嚴溪晨有些怔神,過了幾秒,才垂下眼簾說:「蘋果髒了,我再給你削一個,這次要拿穩了。」


    「別削了!我要的不是蘋果!!」宋桂香的音量倏然抬高,又細又尖的聲音劃破空氣,聽著格外刺耳。


    「你明年就大三了吧,再轉眼就要大學畢業了,你什麽時候繼承顧家一分財產?不用多,隻要一點就夠咱們母子倆吃穿不愁享用一輩子的了!」


    少年沒吭聲,而是拿起一個蘋果重新削皮,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沉寂了數十秒後,病房裏突然傳來一陣器具打翻在地的聲響,伴隨著婦人哭天喊地的嚎叫,聲音撕心裂肺。


    「我是造了什麽孽啊當初要堅持把你這個孽子生下來?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不知恩圖報還恩將仇報啊你!!你給我滾!給我滾出去!!」


    「媽,你冷靜一點!」


    「滾啊別拉著我,放開我!救命啊我親兒子要殺我啊救命啊快點來人啊!誰來救救我啊!!」


    這時,幾個值班的護士醫生急匆匆趕了過來,衝進病房將發瘋的婦人捆綁固定在病床上,防止她做出自殘等行為。


    「她腦袋已經不清楚了,你就不能說點她愛聽的話順著她的意麽?」護士長顯然是認識嚴溪晨的,神情略不滿道:「你每次來都會刺激到病人,她不能受太大刺激的,會自殘的!」


    嚴溪晨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緩緩低下頭去,說:「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的。」


    「你每次都這麽說!病人現在需要休息,你可以離開了!」護士長帶頭離開,走了幾步又折迴來說:


    「下次她再打電話跟你說有人虐待她要殺她,你就不要再去質問我們的醫務人員了!不相信本院你大可以給病人辦理轉院手續!這裏是精神病院,醫務人員每天都要麵對各種各樣的病人,請病人家屬你不要再給我們增添不必要的麻煩了!」


    嚴溪晨把頭埋得更低,除了對不起之外,不知還能說什麽。


    他離開了病房,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上,神情惘然又迷茫。


    耳邊還在迴蕩著親生母親對他的嘶吼怒罵,她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後悔生下他的話,或許,他真的是個不稱職的兒子吧。


    【您當初就不應該生下我】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嚴溪晨隻能在心裏默默說,不敢真的說出口來。


    不管母親做錯了什麽,他都是她的兒子,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


    心裏漲澀,長期已久的委屈與不甘已經被時間磨成了麻木。


    因為,他連「矯情」的資格都沒有,也沒有一個人可以傾聽他的煩惱。


    久而久之,親情這東西就被麻痹凍結了,靜靜地躺在心底某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裏。


    嚴溪晨站了一會,決定離開這裏。


    「溪晨。」身後冷不丁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清亮婉轉,綿綿如歌。


    少年不自覺停下迴頭望去,表情徹底怔住了:「……小兮?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很擔心你,所以就問你哥要到了醫院地址。」井和兮輕咬著下嘴唇,緩步走向了他,神情頗有些忐忑不安:「像這樣直接找到這裏來,好像確實是我冒失唐突了,但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擔心你才……」


    話還沒說完,她人就被抱了個滿懷。


    「欸,溪晨?」


    少年一言不發的緊緊擁住她,力道之大恨不得要把她的骨頭揉碎。


    好在井和兮不怕疼,就任由他這樣抱著自己,不知過了多久,對方才沙啞道:


    「謝謝你小兮。」


    嚴溪晨稍稍退後了些,用一雙微紅的眼睛凝著她,繼續道:「謝謝你跑過來看我,謝謝你這麽擔心我,謝謝你……」


    說著,少年的眼淚就滑落下來,沾濕了濃密的睫毛。


    他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不停說著謝謝,已然泣不成聲。


    井和兮心疼得不行,主動抱著他不停哄勸道:


    「乖,不哭了,你有我啊,以後你有我的,有我關心你愛護你保護你!你就把我當成你的親人好不好?把我當成你的情人愛人也可以的,隻要你不介意我對著別的男人的鮮血饞的流口水……」


    本來哭得一臉委屈的少年突然就破涕為笑,收緊雙臂迴抱住她,說:「你敢對除了我和我哥之外的男人流口水試試!」


    「……又哭又笑的,什麽毛病呀?」井和兮嬌嗔道:「哭得真兇,迴去多喝水補迴來知道嘛?」


    少年心情變好了,開始撒嬌了:「今晚不想做飯了。」


    「好嘛好嘛,每天都要你做飯太辛苦了,今晚我們出去吃!吃大餐!」


    「也不想出去吃。」嚴溪晨像小狗小貓玩鬧似的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說:「想吃你做的,你做給我吃好不好?」


    「好好好,都依你依你!我下午請假了,咱們現在就可以去超市採購食材了,想吃什麽盡管說,我都給你做!」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學長有毒我有藥>,百度搜索「 」看小說,還是這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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