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捕頭一聽這話,頓時腰彎低了一些,咬了咬牙,開口說道:“當日下官聽聞李縣令自縊,便第一時間前去勘察,李大人是投繯自縊,下官......下官並無發現......發現其他線索。”


    李想見張捕頭的模樣,頓時就知道,今日是問不出什麽了,隻能另想辦法。


    這時候,王主簿上前拱手說道:“江大人,李大人,前任李縣令確實是自縊身亡,兩位大人不信,可自行勘察,李大人出事後,那間書房至今還未動過;不過縣衙倉糧貪墨案,經過下官調查,如今卻還有涉事之人未曾落網。”


    “哦,是何人?”


    江臣聞言一喜,開口問道。


    王主簿看了李想一眼,這才說道:“便是本縣米商周進,此人乃本縣大戶,與李大人也是姻親......。”


    江臣頓時瞪大了眼睛,“李兄,可有此事?”


    李想不由無語,解釋道:“隻是未婚妻而已,況且就在方才,我已經將婚書給撕了,此事也已然作罷,休要再提!”


    “再說了,我現在可是有娘子的,你也是見過的!”


    江臣聞言,這才想起來,說道:“確實如此!”


    苟縣蔚這時,上前兩步,朝著崔縣令,翁聲說道:“大人,是否傳喚那周進前來問話?”


    崔縣令本來就心驚肉跳,剛剛還在吃瓜,這會卻被苟縣尉繞到自己身上,來了,心裏不由對這姓苟的破口大罵,真特麽是個苟日的!


    崔縣令隻能看向李想,詢問他的意思。


    李想沒有表態。


    江臣卻說道:“那便傳喚過來問話!”


    崔縣令這才鬆了口氣,連忙吩咐衙役,前去傳喚周進。


    ......


    此時的周家大宅。


    一位穿著員外服飾四十多歲的男子皺著眉頭,正在書房裏沉思,不想周蕊兒卻闖了進來。


    “爹爹,大事不好了......!”


    周進被這一聲吼,將思緒打斷,頓時臉現不悅之色,以教訓的口吻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平日裏爹爹對你的教誨都忘記了嗎?”


    周蕊兒此時哪裏還有裝淑女的心思,臉現焦急之色,慌道:“爹爹,那李想不僅沒有死,現在還是天子門生,殿試探花,禦史台禦史,奉命巡查浙省,爹,你說他會不會對咱們家公報私仇呀?”


    “你說什麽?”


    周進聞言,大吃一驚,幾乎要跳起來。


    “他就是新來的巡察禦史?”


    周進頓時也慌了,“難怪我周家的人被關進大牢,自己去撈人,卻找不到王主簿,原來問題出在這裏。”


    周蕊兒從來沒有見過他爹這般模樣,小心的喊了一聲:“爹爹......!”


    就在這時,周府管家來報,“老爺,縣衙來人,說是要傳喚老爺去縣衙問話。”


    周進聞言,頓時心裏一沉,臉上浮現豆大的汗珠。


    一時間,周進忍不住在房間裏來迴踱步,臉色越來越難看起來。


    片刻後,周進看了周蕊兒一眼,哭喪著臉道:“女兒啊,爹爹能不能渡過這次難關就靠你了!”


    周蕊兒詫異的看著周進,不明所以。


    周進定了定神說道:“這次那李想肯定是有備而來,他爹因為縣衙倉糧之事,自縊身亡,此時爹爹參與其中,如今他身居高位而來,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周蕊兒聞言,想了想說道:“那王主簿豈能輕易讓李想得逞?”


    周進歎了口氣,“爹爹今日去找那王劾,卻被他拒之門外,如今想來,是要爹爹當那替死鬼,這縣衙來傳喚我去問話,恐怕爹爹此去有去無迴!”


    周蕊兒這才焦急了起來,“這,這可如何是好,爹爹,要不咱們跑吧,金陵白公子對我一往情深,我們可以去投奔他。”


    周進聽後,擺了擺手道:“那白公子隻是家中庶子,況且白家也不會為了你而得罪一個巡查禦史。”


    頓了頓周進目光灼灼的看著周蕊兒,說道:“如今隻有你能救為父,隻要你能委身李想,完美周家就還有一條活路!”


    周蕊兒聞言,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喏喏道:“可是那李想已經娶妻了,我若是委身於他,豈不是要我做妾?”


    周進繼續勸慰道:“且不說他現在貴為探花郎,就算是妾,嫁過去後,以你的手段,拿捏住他,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周蕊兒聞言,眼中卻閃過一絲異樣。


    ......


    縣衙後堂,在尷尬的氣氛中,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間,衙役這才來報,人已經傳喚過來了。


    一行人,當即前往大堂。


    來到大堂,便看見一位穿著員外服飾四十多歲的男子,站在堂中。


    周進一看到李想,便撲了過來,口中喊著,“賢婿......救我!”


    好在鄭百戶眼疾手快,將人攔了下來,這才避免李大人被人撲倒。


    李想頓時一臉錯愕。


    其他人也是同樣的表情。


    王主簿見狀,朝著周進大聲喝道:“放肆,公堂之上豈容你如此撒野,來人啊,將人給我押起來!”


    這一變化頓時令所有人猝不及防起來,尤其是堂上那些衙役,都知道王主簿和周進是穿一條褲子的,現在聽到王主簿的命令,瞬間讓人摸不著頭腦起來。


    周進聽到王主簿的話,頓時心裏一沉,臉現緊張之色,張嘴就要說什麽。


    然而還沒等周進話說出口,就見兩名衙役在苟縣尉的示意下,將他押到了堂上,一腳踹在腿彎處,直接讓他跪了下來,疼的他眼淚直流。


    王主簿則用陰狠的眼神盯著他。


    周進看到王主簿的眼神,渾身一顫,這才止住了話,反而打起了感情牌,哭嚎道:“王兄,是我啊,周進,你的好兄弟周進呀!”


    王主簿聞言,臉上現出羞惱之色,冷笑一聲。


    “誰是你兄弟,本官可沒有你這樣的兄弟,你串通前任縣令李仁安,倒賣縣衙倉糧之事,已經事發,你害死這麽多無辜百姓,本官生平最狠的最狠的就是你這種人了。”


    王主簿將一連串的罪名安到周進身上,頓時把他給弄蒙住了,隨即臉上浮現憤怒之色,這還是不給自己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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