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胡嫂死的時候,手裏攥著的一塊蛇形玉佩。


    包裏隻有此物,和副本有關聯。


    芮一禾緩過勁之後,打開隨身的背包。本來溫潤細膩,帶著一點點涼意的玉佩變得滾燙。她連忙撒手,玉佩漂浮起來,周圍的湖水冒著小泡。


    看來是溫度太高,水燒滾了。


    青銅門也出現顫動,急促的嗡鳴三聲。


    玉佩不會剛好是鑰匙吧?那運氣也還好了。


    這樣的好運,沒有降臨到芮一禾身上。


    幾分鍾之後,玉佩溫度下降,射出一道青色的光芒,飛快勾勒出一道半透明的虛影。


    此人束髮成冠,手中執蕭,身穿一件略顯寬大的青衣,更顯得仙氣飄飄。神情悲憫,麵容如被打過一層柔光,讓人輕易便能心生好感,提不起戒備之心。


    旁邊的趙清饒被他看一眼,忍不住露出笑容,甚至向前兩步,迫不及待要親近他。


    鍾錶嘖嘖道:「趙小妹,醒醒。」


    「你喊誰小妹???我是男的,純爺們。」


    「你真不是女扮男裝?」


    趙清饒伸手拉開褲子,怒吼:「不信你自己看。」


    鍾錶:「……你想喊瞎子看什麽?」


    芮一禾警惕的看著半透明的虛影……她想到舍利塔壁畫上跨越千年時光的青衣人。


    兩個玩家的情況不對勁。


    「你做了什麽?」


    「一個小法術,不會傷害他們的,隻是讓他們暫時忘記我的存在而已。」


    青衣人看向芮一禾。


    「持玉佩者,可以獲得我的幫助。」


    「我是玉佩的持有者,」芮一禾指著青銅門:「勞你幫我開門。」


    青衣人搖頭拒絕:「不可!」


    芮一禾:「……幫我拿到聖舍利。」


    青衣人又一次搖頭:「不行。」


    芮一禾:「……」


    你直說能幫我啥吧。


    第197章 古剎(十一)


    「這樣吧!你可以問我三個問題。」


    青衣人大概也羞愧於承諾無法兌現,決定換一種方式,給予幫助。他衣帶飄飄,低頭一笑:「你想問什麽,最好快一點問,我馬上要消失了。」


    芮一禾:「……」


    她狐疑地看著青衣人。湖底的光線明暗變化,青銅大門的一抹陰影恰巧遮住青衣人半透明的臉,使得這位身份多半是琥珀川山神的大老爺氣質略顯陰鬱,麵容有一瞬的扭曲。


    「你不問嗎?」


    芮一禾迴過神來,指著青銅大門問:「門內有什麽?」


    青衣人用令人聽之心生愉悅的聲音說:「人間地獄。」


    芮一禾冷冷地看著他。


    「你是真心想要迴答問題的嗎?我有理由懷疑你不是燈神,而是瓶子裏的魔鬼。」


    「你在說什麽?聽你的語氣,是某個我不知道的典故吧。若時間夠的話,真想勞你給我講一講。一定是很有趣的故事!作為報酬,我會賜你一枚玉佩。」


    芮一禾隻覺槽多無口,玉佩已經有一枚,不需要第二枚。


    我要一個有求必不應的山神有何用?


    「你還剩兩個問題。」


    青衣人提醒道。


    說好的持玉佩者,能獲得幫助呢?擺明不是你求什麽,就能得到什麽,而是看我能給什麽,你選擇要不要。至於迴答問題,你什麽都可以問,但我不一定給答案。


    芮一禾並未生氣,她一個玩家,跟副本boss講哪門子道理。略一思索,問道:「門的鑰匙在哪?」


    「在曾受過我恩惠的一個小子身上。」


    青衣人不知想到什麽,臉上的笑意變得溫柔起來。


    「具體一點。」


    芮一禾隻是隨便一說,沒想到青衣人沉默幾秒後,竟然開口補充道:「那年災荒,一個書生帶著一家老小來到寺廟之中,老母餓暈,書生欲殺子烹肉以供養其母。我見小子可憐,便丟下幹糧和黃金,救下小子的性命。」


    芮一禾見他停下來不再繼續說,適時接下話頭。


    「書生兒子的已經懂事,且性烈無比。得以活命卻無法原諒父母,自願留在寺中,出家為僧。」


    「你怎麽知道故事的後半段?知道小子留下為僧的人,都再無法開口說話了。」


    「我隨便猜的,沒想到猜中了。故事的結局——書生做官之後,祭祖時途徑山神廟,把一半的錢財用來修葺破敗的廟宇。若非為討好還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山神老爺,而是心生愧疚,想要補償兒子,一切似乎更為合理。」


    青衣人隻是笑,不說話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可以問吧?」


    「你問……」


    爽快的迴答著,青衣人半透明的虛影卻在飛速淡化。


    芮一禾頗為無語,懷疑他想賴帳。


    「我看過舍利塔上的壁畫。你身為山神,漸漸無力庇佑琥珀川,是生病了,還是受傷了?」


    「不,不是生病,也並非受傷。天人尚有五衰,小小石靈又如何能避過呢?不過是壽命將盡而已……」


    惆悵的話音還未散去,半透明的青衣人已經化為湖中的一道水波,消失無蹤。


    沒有青衣人的「小法術」幹擾,鍾錶和趙清饒恢復理智,不再做無謂的爭吵。迴神之後,十分茫然,發現因為鬥嘴而忽略青衣人,俱是一驚。


    趙清饒幹巴巴地問:「剛剛到底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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