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穀宗陽身上的變化,林業平等人都愣住了。


    穀宗陽,他這就開始嚐試了?


    並且,已經有了變化?


    相比於林業平等人的穩重,穀宗陽更為激進。


    這也是大多正派與反派的區別。


    正派永遠趨於平穩,亦步亦趨,行事講究一個光明正大。


    但反派,隻要能夠成功,那麽他們不在乎任何手段。


    眼下,雖然關於輪迴境之後的方向,僅僅隻是提出一個籠統的理論,甚至該如何確定這個方向,都還沒討論出結果。


    按照林業平等人的想法,肯定是先慢慢嚐試,然後有了完整的方向與理論之後,再去實踐。


    可到了穀宗陽的這裏,他才不管那麽多,直接就踏上了這條路。


    這是讓林業平等人敬佩的地方,也是他們所害怕的地方。


    因為正派人士,他們需要負起很多責任。


    但魔道的穀宗陽不需要,他隻管前麵開道,身後之事,與他何幹?


    看似穀宗陽更加瀟灑隨性,但一旦踏錯,便是萬劫不複。


    所以哪個更好,哪個更差,沒有絕對。


    而眼下,穀宗陽身上的變化,令林業平等人一時間都忘了動手。


    因為他們也想看看,穀宗陽是否能夠成功。


    至於成功之後的後果,此時他們下意識的不去思考了。


    求道之人,都有一個執著,朝問道,夕可死矣。


    若是穀宗陽真的突破了,將他們都斬殺於此,那也隻能說是命了。


    反正還有封印在,即便穀宗陽將他們都殺了,穀宗陽也出不去。


    “嗬嗬嗬,想看看我能否突破嗎?”


    穀宗陽見眾人都站在了原地,也猜到了他們的想法。


    “那邊讓我來探探路吧,不過先說好了。”


    “若是我成功了,你們都得死!”


    話音落下,林業平等人並沒有迴答,隻有柳妙音與蘇菲亞冷笑了一聲。


    穀宗陽也不再多廢話,而是專心突破起來。


    不同於輪迴境的突破,輪迴境,是一個轉化元神的過程,隻需要吸收死氣,按照身體構建元神即可。


    但眼下的突破,那是將精氣神合二為一,進行融合。


    這就相當於危險化學實驗,一旦有一點差錯,那便是實驗失敗。


    可穀宗陽要是實驗失敗...


    “噗!”


    隻見下一刻,穀宗陽一口鮮血噴出,果然失敗了。


    精氣神的合一,並不是簡單的融合就行的。


    各個修行體係,尚且相互排斥,精氣神之間,自然也有排斥反應。


    就好比水與火,你要將其融合起來,這得有多難?


    好在穀宗陽雖然激進,但並不是魯莽。


    眼下的第一次失敗,雖然對他有所損傷,但傷害不是很大。


    隻見穀宗陽抹了一下嘴角,獰笑著看了一眼眾人,又繼續嚐試了起來。


    然後接下來就是,穀宗陽不斷吐血,不斷嚐試失敗,然後吸收魔氣恢複,繼續嚐試,循環往複。


    這一幕,看的林業平等人頭皮發麻。


    因為這與自殘幾乎沒有什麽區別了。


    最無法理解的,便是蘇菲亞了。


    雖然她知道魔祖穀宗陽,極其可怕,但沒想到居然可怕到了如此程度。


    隻見眼前的穀宗陽渾身浴血,身軀幾乎到了要報廢的程度,甚至元神都損傷極大,但依舊還在嚐試。


    這是瘋了嗎?


    不瘋魔,不成活?


    林業平等人倒是能夠理解穀宗陽的這種執著,因為他的魔意,本就是對力量,對道的追求。


    那是穀宗陽的執念!


    他的一切都來源於此,所以他不會後退放棄。


    齊小徐對這一幕,接受度倒是強多了。


    作為文明的神靈,他現在真的是見過的各種情況。


    比穀宗陽眼前更不可理喻的,他都見過。


    比如,徐長生之前為了領悟生死之意,殺死了自己無數次。


    眼前的穀宗陽,隻是說沒有那麽多的試錯機會罷了。


    終於,在穀宗陽又一次噴出鮮血之後,他趴在了地上。


    穀宗陽用手支撐著身體,似乎下一刻就會徹底死去。


    他的身軀,他的元神,已經到了支離破碎的地步。


    如今已經不是根基受損那麽簡單了。


    若是他真的無法成功,那能活多久都不好說。


    因為他的一切都損傷到了無法逆轉的地步!


    葉玄看著穀宗陽這副樣子,大快人心。


    因為仇人,終於得到了報應!


    但徐長生看到穀宗陽的這副樣子,則是微微皺眉。


    “遇到什麽問題了?”徐長生開口問道。


    穀宗陽抬起頭,看著徐長生笑了。


    “精氣神排斥太強,不論以何種方式,都無法合一,就如同各個修行體係,無法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一樣。”


    “無法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穀宗陽說著,突然看向徐長生,眼中精光一閃。


    徐長生並沒有理會,隻是沉吟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才再次緩緩開口道:“或許,想錯了方向?”


    “精氣神合一,為的是什麽?”


    “提升我們的肉身,元神,精神。”


    “我們不需要精氣神完全合一,隻需要合一之後的力量,能夠助我們強大即可。”


    其他人聽得有些懵,但穀宗陽卻是聽懂了,因為他剛剛就實踐了各種方式。


    而強行合一之下,隻會讓自己受傷。


    但徐長生的話,卻是給他提了一個醒。


    “我再試試!”


    穀宗陽一咬牙,又重新盤坐起來,繼續嚐試。


    而其他人則是看向了徐長生,有些不解徐長生為何要幫穀宗陽。


    徐長生見眾人看來,隻是笑了笑。


    “或許,我們在立場上是敵人。”


    “但在追求大道這條路上,穀宗陽倒是個不錯的道友!”


    此話一出,有人皺眉不悅,有人低頭沉吟。


    葉玄就很是不喜,可既然這樣說的是徐大哥,那他也不好說什麽。


    畢竟,徐大哥自身可都是兩次因穀宗陽而死的,說起來,他們之間的仇恨也不小。


    而柳妙音則是恍然想到了什麽,看向徐長生問道:


    “對了,之前我見徐道友,可是能夠使用各種體係的手段的。”


    “雖然這樣問,有些不合適,但我還是很想知道,徐道友是如何做到的?”


    此話一出,其他人也紛紛看了過來。


    是啊,之前徐長生與穀宗陽對戰的時候,各個體係的手段,信手拈來。


    要知道,體係之間是存在衝突的,徐長生他是怎麽做到各種體係存於一身的。


    徐長生笑了笑,開口解釋道:“一些小手段罷了,那些東西,看起來是其他體係的力量,但其實還是儒道。”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聽聞此話,眾人都是瞳孔一縮,有些了然。


    以儒道為基礎,模仿的其他體係。


    這種法門要是傳下來,那可不得了。


    當然,也隻有徐長生有那種實力,模仿之下,手段威力不減。


    其他儒道修士即便模仿,想必威力也是大打折扣的。


    所以眾人也隻是驚歎了一下之後,便沒有再多問。


    徐長生見狀,也是鬆了口氣。


    事實上,他說的以儒道為基礎,模仿其他體係固然可行,但他本身可不是用的這種方式。


    這是他自身拋棄了修行體係的結果,使得所有分身合為一體了。


    沒有體係,便是所有體係。


    以生死之意為基礎,以大道為基礎,什麽體係不能用?


    不過這些,涉及到分身之事,徐長生就不好說出來了。


    而眾人這邊剛談話結束,穀宗陽那邊又是一股氣勢衝天而起。


    隻見穀宗陽的身上,傷勢緩緩愈合,並且眉心一點紅痣出現。


    在那紅痣之中,眾人感覺到了一股可怕的力量。


    穀宗陽,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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